“我要去成王府。”这下不是简王爷,连大哥,一旁服侍的下人也都看著简竹。
众人不知说什麽好,说不上赞同,更无法说反对。
简王爷对一旁发愣的下人说:“去看看小世子醒了没?本王今天带他去游湖。”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简竹的行为。
可是简竹还是没有去成成王府,因为刚吃过早饭时,就有王府的管家来询问,说太後请王爷回府。众人这才惊讶的知晓,成王昨晚既没有呆在简王府,也没有回成王府,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一并消失的还有华神医。
如此回禀给太後,也不见太後凤颜大怒,只是淡淡的传了口谕要见简竹。
如此宁静的气氛。到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暴风雨欲来的担忧。
“为什麽你要回来?”斜躺在凤榻上的人懒懒的翻了个身,转过来,看著简竹。
简竹跪在下面:“草民并不知道不能回来。”
“嗯──的确我没说过不让你回来,不过我以为这是我们的默契,还是哀家想错了。”
“太後,草民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回来就算了,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跟哀家说说你这一年都是怎麽过的,听说你在药王谷学医,将来也算是名留千古的圣人了。”
“草民何德何能。”
“不用谦虚,倒不像以前那个心高气傲的简竹了,跟哀家讲讲你的故事。”
“草民一年都在谷内学习医术,并无故事可讲。”
“听说你和空空仙人关系很好?常去拜访他。”
“因为药王谷和空空仙人关系匪浅,所以空空仙人对草民也时常有授业解惑之恩。”
“他都教了你一些什麽仙术?”
简竹眼皮跳了一下,他平静的回答道:“仙术什麽的都只是世人的想象,世间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那他可曾向你透漏一些天机?”太後的凤眼眯了起来,看著简竹。
简竹不知道太後怎麽也会对这些事如此感兴趣,他印象中太後绝不是如此肤浅之辈。
“放心,哀家对长生不老、起死回生那些不敢兴趣。”仿佛看穿了简竹的心思:“哀家想知道你回来的真实原因,你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麽才回来的,药王谷的规矩不是传人十年都许出谷,什麽事情让你非出谷不可?”
“草民只是进京来找师父,没有师父亲自禅让,我就不算真正的传人,出谷也是可以的。”简竹滴水不漏。
“简竹,以前哀家对你怎麽样?”太後开始晓之以情。
“太後把简竹视为己出。”
“哀家没有女儿,也没有双子,一个儿子是皇帝,另一个生性独立又冷漠,所以哀家一直都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疼爱。你可知哀家为什麽明知你不愿意,却也一定要让你嫁给烨儿吗?”
“简竹不知。”
“烨儿生下来的时候,就有预言师预言,双龙降世,国之必乱。皇上当时就起了要将国乱根源扼杀在繈褓中的念头。但是最後烨儿的命还是保住了。”
听到这样的皇宫秘闻,虽然知道成王平安无事的长大成人了,可简竹还是吓了一跳。
“你可知道原因?”
简竹摇摇头。
“因为太子当时说道,国乱预言是在三十年後,他会在烨儿三十岁之前亲手杀了烨儿。太子说弑杀亲子之罪岂敢让父母承担,他虽不孝,但这样的罪就由他来承担,皇族兄弟自相残杀也自古有之。”太後说道这里也已经哽咽了:“所以,因为这样的罪孽,我们对烨儿想要的任何东西都用尽任何手段都要让他得到。”
简竹已经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脑子乱轰轰的,像爆炸了一样。那些可怕的东西在他脑子里拼命的撞击著:太子要杀成王,太子就是当今的皇帝,三十岁前成王就要被杀掉了!
“只有一次,我们违背了他的心愿。”太後还在继续讲著那些可怕的陈年旧事:“烨儿六岁那年,喜欢上一个小婴儿,把他当宝贝一样藏起来,但是後来我们把那个婴儿从他身边抱走了。”
简竹的脑子一刻也没有消停。
“那个婴儿就是你,简竹。”
轰的一声爆炸後,什麽都归於沈寂,简竹脑子空白的看著太後翕合的嘴唇。
“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父王就是我表弟很宠爱你,把你带到宫中向我们炫耀,途间侍女把你抱走换尿布,却不慎没有看好你,你爬到外面,正好让烨儿看到,烨儿那时被我们宠坏,喜欢的东西就会占为己有,连他哥哥都不会跟他争。他把你抱走,藏在他的藏宝箱里。我们当时找不到你,你父王都急死了,宫里所有角落都翻遍了,可谁也不会怀疑到烨儿身上。直到有一天,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他新得的宝贝,我们才知道是他把你藏起来了。一个婴儿放在箱子里能活多久呢,为了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我用了一个计策把你抱走。虽然烨儿没有证据是我抱走的,可自此以後,他就再也不信任我们。喜欢的东西也再也不会告诉我了。”
“简竹,为什麽他的记忆停留在六岁不肯忘却,你告诉哀家原因。”
简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来。不关自己的事?不关自己的错?说不出口,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再多背几样罪也是应该的。
折翼48(温馨生子)
近日都城里的谣言多了起来,一些星象术士之徒声称不久将有二龙相冲之象,国乱而後兴。
皇帝派人严厉镇压这些妖言惑众之徒,派皇帝直属紫龙禁军日夜巡逻都城,各大丞相官员的府邸了派了皇帝的亲信驻扎保护。一时间京城的局势紧张起来,人心惶惶。
成王失踪了二天,简竹见过太後後,对成王的安危更加觉得不安起来。他实在无法再等下去,便出发去寻一个人。
天将太乱之际,总是有一些能人异士能对天下局势作出准确的预测,被人奉为先知圣贤之尊。简竹要找的这位先知圣贤不是别人,正是萧逸之父萧太傅。萧太傅博通古今,又在宫廷中浸淫多年,对当今各方形势和各股暗藏激流的了解再无第二人能出其右。
简竹去萧府拜访。萧太傅正巧有件重要的差事不能立刻见简竹,派人传话给简竹,让其稍等片刻,简竹在大厅乖乖侯著,不一会,一个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传来,简竹一扭头,就看见萧逸几乎是小跑著冲过来。
本以为萧逸冲过来就会鲁莽的抱住自己,心里都做好了防备。谁知萧逸跑到了面前,却突然刹住了脚步。简竹松了口气,萧逸满脸通红,两人你看著我,我望著你,含情脉脉了一会,又都忍不住笑了。
萧逸还是变了,一年不见,少了一些少年的鲁莽不羁,多了一份成熟的矜持和害羞。
萧逸拼命的打听简竹这一年去了哪里,学医学得怎麽样,又问救了多少人。简竹说哪里那麽快就能悬壶济世,自己连皮毛都没有学会。简竹本来就心事重重,不欲多讲自己的事情,於是便问萧逸的情况。
萧逸打开了话匣子,迫不及待的跟简竹讲起自己的委屈和各种丰功伟绩。简竹才知道萧逸已经完全打败了他老爹萧太傅,弃文从武。拜在了成王旗下一个军营里,好死不死,居然长官就是彭参军,少不得又是一番你整我斗的事。
对於萧逸而言,弃文从武的确更适合他的性子,他大大咧咧直爽仗义的性格完全就是武人的性格,比起勾心斗角、述经论德的文官,在军中那些直来直去的汉子中更受欢迎。
正当萧逸大肆吹嘘自己如何以化骨绵掌化去彭参军种种假公报私仇的行为。简竹一边笑一边看著萧太傅走了进来,赶紧冲萧逸使眼色,谁知萧逸讲得更起劲了,一直讲到萧太傅走过来,他才张大嘴巴吓住了。立刻站起来,狗腿的把主人位让给萧太傅,自己狗腿的在一旁斟茶递水。
萧太傅虽然还是板著脸,却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对萧逸家法伺候了。
萧太傅知道简竹此次来找自己所为之事并不寻常,就要萧逸下去,萧逸腆著脸不肯走。简竹道,我和萧逸情同兄弟,没有什麽是他不能知道的。
萧逸点点头,那是,让我知道了,我还能为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简竹问道:“太傅曾担任过皇帝和成王二人的老师,可知这二人感情如何?”
太傅道:“皇帝还是太子时对成王极为宠爱和谦让,成王就不免跋扈了些,气势也常常压过太子,但两人也还算得上兄友弟恭。”
“那这二人可曾生过嫌隙?”简竹追问到。
太傅有些为难,但简竹不是别人,不能和外人讲的讲给他却没有大碍,太傅略一思吟後,说道:“太子和成王曾为雪妃而伤了感情。”
简竹听到两人是为一名女子,心中不可谓不受到沈重打击。
“这位雪妃,是太後一族中一位贵族的女儿,自幼雪肌玉容,甚得人喜爱。成王随太後去祖母家时,与此女相熟,并十分喜爱她,成王当时许诺要娶此女,并送了定情信物。但当时成王年幼,此女又略长成王几岁,就只当做玩笑。後来此女进宫,做了刚刚登基的皇帝也就是太子的一名妃子。皇帝当年并不知二人有过口头婚约,後知道了,就冷落了那名妃子,渐渐雪妃年纪轻轻就抑郁而终。”
这个老掉牙桥段的故事听了还是让两人唏嘘不已。
就凭此事,还难以断定皇帝对成王抱的什麽感情,再怎麽说当年也是成王受了委屈,皇帝做了对不起成王的事。
但是成王是不是就此抱了对皇帝的报复之心就难说了,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简竹委屈的想。再一想,不对,成王现在就六岁的记忆,他还记得什麽呀要报复的。简竹不禁问道:“这件事是成王几岁的时候发生的?”
太傅略微想了下,说道:“是成王十二岁的时候。”
就是吗,再怎麽情窦初开,也应该是十一二岁的时候,不可能几岁的时候。但是往深了一想,又更委屈了,不是六岁的时候还喜欢过自己吗,这麽快就变心了。简竹有些不服气的问:“那他六岁的时候──”
这样问又有些迟疑,要问什麽呢?总不能问成王六岁的时候不是喜欢过一个婴儿吗?那个婴儿不正是自己吗?但是这样的事太傅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知道成王失忆的原因。
“说起来,成王六岁那年,正是太皇帝驾崩。”太傅又道出一个令简竹惊讶的事情。
“哪一年,哪一年?”萧逸终於可以插入进来。
太傅白了他一眼:“太皇帝驾崩时你还没出生呢。”
无缘无故又被凶了一句,萧逸委屈道:“那简竹也没出生呢。“
这麽一说,简竹也愣住了。
折翼49(温馨生子)
简竹从萧府告辞,萧逸和萧太傅一同送他出门。送到大门口,简竹不敢让萧太傅再送,萧太傅知两人有些告别的话,便先行回屋。
萧逸磨磨蹭蹭的舍不得回去,简竹一路上起码说了十遍你回去吧,萧逸还像只小狗一样蹭著跟上来。眼见著快到简王府了,皇帝派来的侍卫目前正驻扎在王府外。简竹无奈,正色看著萧逸,萧逸撇著嘴,简竹叹了口气,萧逸扑了上来,一把把他抱住,两人感受到的体温温暖如昨昔。
这一抱,一年时光带来的生分和隔阂霎那间烟消云散。好半天,萧逸终於松开,转身就跑,这一跑就再也没有回头。
曾经那些懵懂的冲动连带著那些不识情爱的青涩岁月一起永远回不来了。
简竹目送著萧逸的背影从自己面前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他一转身,看著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冷笑和愤怒:“怎麽,舍不得?”
这个人就是消失了成王。
刚刚那一幕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说不清是嫉妒在焚烧还是被背叛的冲击,他的心都痛苦得有些扭曲了。
简竹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来的,还是一直跟著自己。
“他是萧逸,是我的好友,嗯,你可能不认识了。”简竹尽量装作坦坦荡荡的样子跟他解释道。
谁知反倒起了反作用。成王恼羞成怒的喊了起来:“你又在骗我,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就好糊弄,你们一对奸夫淫妇,连小孩都有了。”成王愤怒得几乎要跺脚了。
面对如此勃然大怒的成王,简竹一直不知道怎麽安抚。好在成王身边跟著的人凑上来,说道:“主人,此地四处都是皇帝的暗探,早走为妙。”
成王听了,把还像想质问的话都忍耐了下来。他走上来,一把抓住简竹粗鲁的要简竹跟他走。
这样被带走了,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但如果呼救,又怕引来皇帝的亲兵,目前简竹不清楚皇帝的立场,断然不敢让成王冒这个险。而且简竹也放心不下成王,很多话都没有问清楚,因此打下主意,乖乖的跟著成王走了。
一直跟著成王的手下带著成王和简竹拐过几条巷子,来到一个庭院,打开一个房门进去,又推开一个暗门,几个人走了进去,又走了不长不远的一个地下暗道。这样神秘谨慎的做法把简竹的危机感也全面调动起来了,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将面临的不是一个小小的家庭纠纷、而是一个重大的阴谋。
从地道里出来後,他们就直接站在了一个大大的庭院中间。四周也显得威严大气、富丽堂皇。还没等简竹把四周的环境打量清楚,就被成王踉踉跄跄的拉走了。
简竹被成王拉到一个房间里,把门锁上。简竹想,一个小孩子,能干什麽,顶多打自己几下、踢两脚撒下气。
事情却不在他意料之中。他很快被抱起来,摔到了床上。成王如此大的力气把他吓了一跳,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就算成王只有六岁的记忆,可他也拥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成熟身体。
衣服在剧烈的“撕”的响声中沦为布条。对方的愤怒从他爆发的力气上真切的传到了简竹的感觉神经上。就算简竹不介意成王撕烂了他的衣服,可他也介意一个六岁的小孩对他做出这种类似於强暴的行为。
他也开始挣扎起来,用力反抗著成王去扯他的裤子的行为。成王毕竟还是个孩子,对大人的愤怒比较敏感,开始一直温顺的简竹突然的剧烈反抗也让他有些害怕,可他还是觉得委屈,依然撕著简竹的裤子。简竹的力气还是不如成王,最终裤子也被剥了下来,本来他正绝望的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暴行,但是却看见成王手中捏著碎布条嚎啕大哭起来。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简竹光著身子,把成王搂过来,成王狠狠的抱住他不撒手,一口咬上他的肩膀不撒口,嘴巴里还发出呜咽的抽泣声,强壮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显得格外的脆弱。
简竹被勒得心口发闷,肩膀又火烧般刺痛,都只能忍了。伸手轻轻的拍著成王的肩膀。
过来一会,成王才松开简竹,伸手抹了抹脸,宣告到:“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这样承诺简竹给不起,又忍不下心不给。他为难著,迟疑著──
成王忽然又一副成熟的口吻道:“只要你跟著我,将来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这天下我也分你一半。”
简竹心突的跳了一下,他按捺住心情平静的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没人教我。”成王生气的扭过头。
“你要天下干嘛?”简竹继续追问到。
“得到天下,把想杀我的人都杀掉。”成王的眼睛里划过与清澈的眼神不相符的一丝残忍。
“谁想杀你?”简竹有点说不出来的伤心,但他只能按捺住,弄清楚成王这边的情况。
“你不要问这些了,总之我会保护你的。”成王似乎不愿讲下去了,他又扑过来,把简竹搂在怀里,热热的气息扑在简竹裸露肌肤上,痒痒的,让简竹想推开,却只能忍住。对一个记忆只有六岁的人起了欲望这种丢脸的事简竹怎麽也不敢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