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竹现在随时防备著成王什麽时候会扑上来把他撕碎吞下去。
休息了一天,成王便吩咐下去立刻准备回都城。
下面的官员考虑到王妃凤体的娇贵和成王身体不适,特意准备了一辆豪华舒适的大马车,马车大得像个小房间,就算用来配成王这麽威武的人也足够威风得了。
可成王脸色冷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坐那辆大的夸张的马车,翻身骑上了他的爱驹。简竹松了一口气,乐得自己一个人坐。
临上马车,他想起萧逸来,拉了旁边一个侍卫小声打听到:“那个,萧逸关在哪里?”
侍卫一见是王妃问话,赶紧翻身下马,跪下地上,声如洪锺的回禀到:“下官不知,下官这就去问彭参军!”
如此动静,引得众人瞩目。
简竹只好摆摆手,哧溜一下钻进马车。
马车里面俨然就是个奢华小房间,吃的、喝的、还有睡觉的真丝寝具。简竹吃喝了一阵,觉得无聊了,马车在轻微的摇晃中行进,简竹像躺在摇篮中,又过了一会,简竹就觉得有点困了,便揭开被子准备睡觉,睡了一觉醒来,无人理会他,他抱著被子在被窝里面滚几圈,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最好来一批山贼打劫,自己趁机逃跑。
正想著,一人在马车外大声禀报:“王妃,不好了,王爷从马上摔下来了。”
简竹收起满脸沈浸在臆想中的笑容,整了整衣服,庄重的下车去看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夫君。
简竹著实被成王的样子吓一跳,成王额角摔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眼睛紧闭,脸色发白,脆弱得像个小孩子。
看到那麽多血,简竹头就有些发晕,他本来是没有晕血的毛病,却对这个人的血那麽抗拒。他脑子里浮现了不久之前,就在进马车之前偷偷瞟他的一眼,他一身青衣骑在一匹黑色的俊马上,身上洒满了细碎的阳光,他那一刻还不明白自己怎麽当时心里就涌起一股叫做怜惜的感觉!为什麽没有死乞白赖的硬要他跟他一起坐马车,就算受到冷脸也好。
他听到有人对他说:“王妃,不要急,没有事,军医已经把血止住了。”有人伸出手去扶著他。
一行人不知道怎麽样乱哄哄的把王爷和王妃都弄到马车里。成王躺在马车里,一直没有清醒。简竹也呆呆的守在他旁边,从来没有一个时刻他们是这样靠近,在马车的一路前进中,简竹有一种好像要把此生走完的感觉。
折翼29(温馨生子)
一进入成王府,早有十几个御医在等著。在成王等人还在路上时,早就有人骑了千里快马去宫里通知了,有点身份才能的御医都被派过来了,皇帝有政务在身,皇太後早就御驾来到成王府等著。
成王伤员一到,御医一行人忙开了。
简竹和皇太後两人就坐在大堂里等著消息,两人静坐了两个时辰,竟然相顾无言。好久,才有御医上来禀报,说是成王伤口已无大碍了。两人才松了一口气。皇太後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长辈还没好好待见一下新媳妇,给给见面礼,树立树立家长权威什麽的,简竹也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新媳妇还没好好招呼太後娘娘、自己的婆婆大人。
好在管家是百里挑一的,在府里都围著受伤的成王乱成一团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厨房准备招待皇太後的御膳。好歹没让简竹这个主人失礼!
成王依旧昏迷著,两人本来都想守著,但想著要招呼对方,又不好意思。
管家布置好膳食,简竹和太後就亲热的一起用膳。
御膳很丰盛:水晶虾仁、醉鱼花生、奶汁鱼片、香蟹双笋丝、鱼翅粥──
现在是海鲜丰收的季节吗?简竹想了一下,啊,真的是的。
简竹看了满桌的菜没有胃口,可在太後面前也不能摆出一副小孩挑食的样子。毕竟现在是人家媳妇了。
简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仁,还没放到嘴巴,就起了个干呕的反应。
“怎麽了?”太後关心的问。
简竹刚准备答话,就又忍不住干呕,只好捂住嘴巴,等干呕的反应平复下去。
太後仔细观察著他。等他放下手,问道:“你呕吐有多久了?”
简竹这几日正在想著成王怀孕的事情,因此立刻就明白太後这层意思,他红著脸,认真的解释到:“就今天,估计是路上累的,我向来也不习惯吃海鲜。”
他这般认真明确的解释,太後也只能把猜测吞回肚子里去。
夜,太後起驾回宫。简竹等太後前脚一走,後脚就奔到成王的房间,浑然不觉自己一幅恋爱中的模样。
那个人依然睡著,温良无害的样子,平日高束的头发此刻披散开来,散在身侧,像小猫的毛一样卷曲柔软。简竹觉得成王的头发很可爱,一点也不似汉人的顺直呆板。太後是有胡人的血统,以前以为太後最宠成王,是因为成王是小儿子的缘故,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成王是血统里面最像太後的。
简竹叫下人端来温水,亲自拧了毛巾,轻轻的给成王擦脸。昨天在都城外时被逼著做这些事时,还满心的愤怒和屈辱。此刻做著同样的事,心里却是那样满足,惶惶不安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简竹细心的替成王把耳朵後都擦干净了。他又意外的发现,成王居然长著一对招风耳,他看著那两片招摇的耳朵,有些莞尔。
不知不觉中他发现了成王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些小秘密原本也只会在夫妻间分享。
简竹让下人们都下去了,他也简单梳洗了一下,躺在成王旁边,他睡不著,侧著身子看著熟睡的人。
他不知不觉呆呆的注视了成王很久,等他回过神来著,面红耳赤,他在想自己究竟是怎麽了,莫非是自己太内疚的缘故。
恩,一定是这样。
做人要讲良心,自己把他害成这样,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简竹这样想,立刻就放宽心,理直气壮的伸出手去抱住成王。刚把手伸过去,却发现对方转过身来,那双黑夜中闪著犀利光芒的双眸盯著他看了几秒,然後问道:
“你是谁?”
简竹抱著男人强壮身躯的手像被冰给冻住了。
折翼30(温馨生子)
你是谁?
谁在问?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吗?简竹有一刻愣住了,他扭转头,想看看自己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头刚转开,就被强力的扭回来,力道之大,让他的下巴产生伤痕的错觉。
“你是谁?”
这次他清楚无误的看见男人的嘴唇在动。他在说什麽,竟然没有听进去。
“谁让你来的,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允许竟然就敢爬上我的床。”男人的手更加用力了,下巴的颌骨被捏得咯咯作响,简竹就是想出声辩解也不能。
简竹用力的把头摇了几下,挣扎不脱,只能眼泪汪汪的看著对方。
对方眼里闪过玩味的笑意,把手松开了。
下巴虽然被从捏碎的危险中解救出来了,可眼眶里溢满的泪水却没能又原路退回去,顺著脸颊就流了下来。
“哭什麽,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後果?”男人像是午夜突然抓住一只老鼠的恶猫,满腹亵玩的心思。
手指下残留的感觉像摸到玉一样,很温暖,就像小时候挂在胸口的那块玉。他有些眷恋,又伸手重新把那张惊恐的小脸纳入自己的手掌之中。
手指在他脸颊的肌肤上逡巡,像视察自己的领土。亲密而又霸道。
简竹此刻很想表现出镇定诚实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麽一开口就抽噎:“我是──简──简竹,我是──是你的──王妃。”
啊啊,真是逊毙了!自己为什麽要像个委屈的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
成王听了,却有点乐了!
这小孩子,居然敢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自己什麽时候有王妃了自己都不知道。
看样子又不像。
难道是母後和皇兄在设计自己。
该死!
成王翻身下床。拿过一旁燃著的蜡烛,移近到床上,照著床上的人。
烛火一移近,简竹就慌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擦著擦著,袖子就挡住眼睛不肯拿下来了。
眼睛被遮住了,成王就看不出来他究竟是谁?只是脸露出来的部分的肌肤透明细腻。成王一只手去把那只遮了大半张脸的袖子拿开,袖子下的脸又转到一边去。成王又伸手去把脸转过来,然後,就看见一双漆黑的浮著水雾的眼睛,羞涩的一眨一眨,修长的睫毛上还带著湿漉漉的小水珠,闪著星辰般的光芒,成王好像一下子闯进了充满了诱惑和毁灭的妖精森林。
好在他在森林入口把持住了,他的声音有些故意压低的暗哑,带著掩盖不住惊讶的喜悦:“是你!”
“呃?”简竹眨巴著眼睛看著对方,惊讶到:“你记得我了。”
“我认得你。”
“你真的记得我。”简竹拼命求证。
“啊,真的记得。”
“你没有失忆?”
“失忆,我什麽时候失忆了?”
“你知道我是你的王妃吗?”
成王笑了:“是你的话,做我王妃也没有关系。”
简竹一听,又急了,眼睛里有东西涌出来:“是真的!我没骗你,你在骗我吗?”
成王被他骗不骗的搞得有些糊涂了。
对方从床上站起来,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心疼的问道:“还疼不疼,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小小的身躯站在他大大胸膛之间,带著生怕失去的惶恐和急切。静谧的夜,让某些情愫在不经意的酝酿後发出微醺的醉意!
成王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他伸手想去抱住眼前这个人,却突然整个脑海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简竹明明已经会意到对方要抱住自己,但那个怀抱却像擦边而过的皮球,落在了一旁,弹了一下,又落在了地上。
蜡烛也跌落到地上,火芯朝下,狠狠亲吻了冰冷的大地,啪的一下熄灭了。
整个房间又瞬间落入了黑暗。
光明似乎只是瞬间绽现的昙花!
折翼31(温馨生子)
御医们彻夜会诊。
清晨时分,在众御医都熬得黑眼深沈之时,成王又再一次醒来。
他看到眼前一张急急凑到自己面前的脸,那张脸上的一张干燥的红唇微微的抖动著:
“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御医,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快点说,不要再死撑面子了。”
这个人看起来十五六岁大的样子,跟自己同年,他问自己是否记得他,难道和自己一样同是皇族的人,为什麽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突然鼻子被捏住了,他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只好张开嘴巴。
那个始作俑者还在继续催促道:“快说,不说我就不松开。”软软的指腹在他鼻子上摩擦,他觉得鼻子有些痒,可通气孔也被捏上,打不得喷嚏,痒痒就顺著鼻孔爬到喉咙里,他只好咳了起来,缓解缓解那股抓不到痒的难受。
有些御医又凑过来,叫道:“王妃,不可,快松手!”
王妃?这个人是王妃,明明看起来是个小男孩,是谁的王妃。
成王觉得自己脑袋被吵得乱哄哄,又昏昏沈沈,接著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昏迷前竟然有一丝的难受和不舍。
成王又晕了过去,引起众御医一阵惊慌,主治的御医赶紧上去切脉,简竹大气不敢透,像做错事的小孩垂手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只是眼睛不眨的盯著成王,然後又看到御医忙乎了一阵,期待的看著御医能吐个好消息,却只看到御医脸上越发变得死灰的神情,就觉得自己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太後又一大早得了消息,从凤鸣宫赶了过来,御医道:“王爷的脉象越来越弱,臣等俱无法查出原因,如今只有华神医,才可妙手回春。”
接下来的几天,成王竟然都没有在醒过,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唯有微弱的气息还在跳动,好似冬眠了一般。
这几日,简竹也无精打采,没了食欲,吃什麽吐什麽,他也没在意,反正人也没瘦下去,反而多了个富贵的小肚子。倒是管家细心,随时周到的照顾著,让简竹也越发的感激起来。看著管家的面子上,只好强行令自己吃下一些东西,不知不觉的竟然也吃下去了很多补品。好似自己的反胃只是为了吃下更多珍稀奢侈的补品一样。
他有时摸著小肚子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呢?
华神医却迟迟没有到。
简竹一咬牙,咬破了手指,写了封一句话的血书:
师父此生难道对徒儿无一丝情意麽?
接到飞鹰传到的这封饱含著血泪指控的信,正在云陀山和空空道人下棋的华神医只好依依不舍的留下残局,以千里瞬步的速度来到了都城。
简竹一看到风尘仆仆的华神医,就扑上去嚎啕大哭:
“师父不要徒儿了。”
“师父哪里有不要你了。”可怜的华神医灰头土脸的赶过来,连口水都没人给他喝,还要安慰这个没心没肺的兔崽子。
“我很早之前就给师父写信,说师父的药闹出问题来了,叫师父来看一看,结果师父也不来,根本不闻不问。”
哪有很早,前後两封信相隔也不过两天。再说什麽药闹出来的问题,明明是这个小兔崽子整出来的,却怪到我的宝贝药上。
“不要急,不要急,师父自己配的药,怎麽会不知道它的情况呢?让我先去看看你的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简竹突然意识到师父说的是成王,脸刷的一下就通红。
“怎麽样?有事吗?”简竹在一旁急急的问
“没事,没事,睡醒了就好!”神医一脸轻松。然後拿出一颗丹药,喂了下去。看简竹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华神医只好继续解释道:
“他因为服下了逆天生子的丹药,身体产生过剧变,现在只不过是身体自行调试,回复本阳的一个必经过程,加上他曾失血过多,所以身体会异常虚弱,为了保存身体回阳的能量,所以会进入冬眠的状态。”
他解释完了,然後就看见简竹红著脸,犹豫的想问什麽又不敢问。
终於,简竹期期艾艾的问道:“那个,那个──他是不是──怀孕了?”
华神医同情了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没有!”
简竹大惊,急急的告诉他道:“我明明给他吃了药,也按照师父说的步骤做的。”
华神医告诉徒弟:“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他并没有受精的迹象,所以身体才会迅速进入回阳的阶段,如果是受精怀孕的话,至少也会等到生完孩子後。”
这麽明确的解释,简竹满心的期待都落空了,眼睛里满是打击和不甘心的泪水,他抽噎著对自己的师父指控到:‘我明明都是按照师父说的做的,师父难道是拿没有把握的药来哄我的。”
华神医很婉转的说道:‘可能是你还小,所以不能让男人受精。”
“师父在狡辩,我已经十五岁了,我也看过医术,我这个年纪当父亲的人比比皆是,明明是师父的药有问题还要狡辩。”
“咳咳。”华神医只好清清嗓子,说道:‘你把所有过程都跟我讲一遍,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完简竹讲完。
华神医问道:“你做的途中他就醒了?“
简竹点点头。
“那麽说你没做到最後?“
“我做到最後了,我明明进去了。“简竹不服气的纠正道。
“咳咳“和自己青涩的徒儿讨论这种尺度的问题,华神医只能作出一幅诲人不倦的先师样子。
“那个,我是说你最後没有X精。“
“呃?“简竹满脸大问号
“你X了吗?“华神医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