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会准了自己?
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其实他只是希望能看到那人的笑脸。
可是谁也不曾料到,就在这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未能亲手送出的花种,未能实现的那个愿望。以及最终错过,而未能说出口的爱意。
下午,苏启风照例去了御书房同齐王商议政事,待事情已经讲得差不多了,当下苏启风硬着头皮,打算将今日在心中
酝酿了一天的那件事说出口。
皇上,微臣助皇上重揽朝政,眼下已成功,趁着当口,微臣想向皇上讨个赏。
?齐王微微挑眉向他看了看,脸上笑容依旧,端起茶盏轻轻呷了口,好整以暇道: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微臣想向皇上讨个人,此人在皇上的后宫之中,是
正说话间,突然外面传来太监的高声通报声。
九王爷驾到
九王爷?苏启风微微有些诧异,自己到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位王爷,他与当今圣上乃同母所生,深受皇上的信任与宠爱
,还听说这位王爷素来喜爱饮酒作乐,无心朝政,是位闲散王爷。想来传言也不假,自己自上朝以来至今,都不曾见
到过那位王爷一次。
齐王看向苏启风道:刚才朕差点忘了,你自从上朝以来还不曾见过朕那位皇弟,今日朕恰好想到了这事,特意唤他来
亲自给你引见引见。说着,看向御书房的门口。锦程,你怎么才来。
赵锦程漫不经心的踏进房内,嘴里道:皇兄,你找我来可有什么事?心中想着他还得赶去御花园见那人,都已经这么
晚了,想必那人应该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乍一听到这声音,苏启风觉得无比的耳熟,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忙回头看去。见到身后站定在门口处的人,瞬间
整个人犹如掉进了冰窟窿中。
怎么,会是他?
赵锦程此时也看向苏启风,原本进门时就注意到御书房内还有一人在,刚查觉出那背影有些与那人相像,还未待自己
再做出反映,那人已经转过身来看他了。看到那人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内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要用这样的目光。
时间就像似被停住了一般,赵锦程站在原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发不出声,只能也回看着苏启风。曾想过自己该如何
对他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曾想过他可能会有的反映,但决不该是如现在这般,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纵有千张嘴也说不
清一般。他不是故意要骗他的,他不是的
怎么?你们以前见过?齐王的声音在一旁想起。对了,先前听锦程提到过有在御花园里见到过一个人,想必那人应该
就是苏爱卿你吧,朕如今才算明白了。齐王微微一笑,看着这两人。
是啊,见过。锦程,星辰,是啊,如此的相像。以前也曾怀疑过他的身份,为何每次他们在御花园内相见,却不见有
旁人走过,那时也因心中没有细想而就忘了,如今想来,他是王爷,自然事先吩咐过了不让旁人来扰。真可笑,他苏
启风自诩是个聪明人,却不曾想连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言都没看穿。
***
告退离开御书房,苏启风快步奔走在皇宫的回廊上。
站住。身后的赵锦程喊住他。
前面的苏启风又奔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赵锦程,脸上表情冷漠。不知王爷喊住下官可有何事?
赵锦程看他这样,生出一丝惧意来,瞬间侵入四肢百骇。你不要这样对着我,你不要这样,我们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哈哈哈哈~~~~~苏启风仰头大笑,带着决绝与张狂的放声大笑。待敛下笑声,目光直直盯着他看,从他
眼中,赵锦程看到了一抹受伤以及,一抹讥嘲。这段时间王爷是不是玩的很开心?看着微臣兜转在您的骗局中是不是
很得意呢?不知微臣的表现是否令王爷您满意?不过现在游戏结束了,王爷身份尊贵,怎能与微臣平起平坐,谈天说
地?再说微臣乃一介草民,无福消受王爷的宽爱。
可你是不同的,我们曾经相处过三个月,你也该明白我
不必。冷冷吐出两个字打断他要接下去的话,苏启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随手一挥投入了一旁的花丛中,那一挥手
的力道中像是要将满满的恨意倾尽而出。随即向赵锦程道。微臣还有些事要去办,就不多打扰王爷了,微臣告退。说
罢,也不等他回答,便径直转身往前走,头也不回,如此的绝然。
你听我说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想解释的,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看着那人的背影,赵锦程嘶声的吼着。可是那
人并没有回头,仍是直直的向前走着,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嘴里不断的诉说着,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赵锦程慢慢蹲下身子抱住膝盖
,心中一阵绞痛难挡,眼泪泊泊的不断涌出。
突然想到刚才苏启风丢出去的那样东西,急忙的起身钻进花丛里寻找,扒开花丛中带着刺的枝桠翻找,尖锐的花刺不
时划破手掌,但却丝毫未曾查觉。他要找,一定要找出来,因为那个东西一定是他准备好了要给他的,是他答应了要
给自己的东西,他一样要找到。茫然而又拗执的寻找着,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终于,他看到了,那是一个小布袋,
抻手捡起打开,抻手倒在掌心些许,是一枚枚小小的花种。
[可是宫里的牡丹没有白色。][那下回我带些花种来给你,到时种在御花园内,不就有了。]攥紧手中的布袋,赵锦程
将头埋进膝盖失声痛哭。
他不是故意骗他的,他想解释的,但是为什么他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只是因为借过了开口的那个机会了吗?
***
翠竹轩,苏启风失魂落魄的走进他的房内。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的躺在床上。
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下。说完,闭上眼睛躺着,就一动也不动。
柳煦欣心中虽有疑惑,不过也没问他,只是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人。
苏启风仰面躺着,右手前臂搁在眼睛上,只听他咧着嘴笑道:我如今才发觉,原来我是这样的笨,真的是笨死了,哈
哈哈哈
你知道吗?其实那齐王才是最聪明的人,他其实早已就知道了一切,他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只在最后使出必要的一击
。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苏启风收了笑,却没放下手,声音有些沙哑。齐王知道一切,可他并不说,直到最后,
才故意揭开这一切,暗示我不能与那人在一起,因为那人的身份,因为我所做出的功绩,我不能与那人在一起,因为
如果我这么做,必然会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鸟尽而弓藏,呵,原来我们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我是,那人也是
,哈哈哈哈这有多可笑我竟然被人玩了一手过桥抽板。然后,他现在又装成好人,却又要由我来做这坏人,你说我是
不是他手中的棋子?
其实就在看到赵锦程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齐王的心计,他利用了一切。而可恨自己却没能早一些看出
这些来。而最终自己只能狠心的对那人表现出决绝。其实受伤的,又岂止是那人,伤他的同时,自己又何曾好过过。
柳煦欣虽然有些混乱于他口中的那人,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另一个那人是谁,但却知道那人一定在苏启风心中有一
定的地位。
我们其实也只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苏启风最后喃喃了一句就再也没说话了。柳煦欣静静的坐在一旁,隐约看到有一条水渍划过他的眼角,落入发中。
此刻有些怨他,为什么他要告诉他这一切,其实他的心,也一样在痛。
***
赵锦程再次见到苏启风时,他已经对自己关上了那扇感情的大门,从此,自己再也碰触不到那份爱了。面前的人,依
旧是他,会笑、会惊、会怕、会同自己说话,只是再也不会陪在自己身边了。
而他想要挽回一切,想尽办法,使尽手段,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已经错过了许多本该有的机会。
王爷,苏大人已经出发去了介阳。小厮前来报信。
挥手让人退下,赵锦程如失了魂一般愣愣的坐在屋内,不言不语。他走了,连招乎也不打,是皇兄让他走的,却连说
都不对自己说,还罚自己禁足在王府里。
手里捏着的布袋看了又看,已经不下千遍。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起身走向屋外。
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小厮见他行色匆匆的出来,赶忙上前问。
后花园。
找了把铁锹在花园的泥地上挖了几个洞,然后把花种一个个放进洞里再盖上土。他告诉自己,如果这花种能够长出花
来,自己就一定会再见到他,到时自己就再也不会放他走了。
牡丹花一年开三季,他等花开,开了一季又一季,等了一年又一年,从初时的不懂如果摆弄以至于手忙脚乱,再到后
来能够熟练的细心照料,他知道,他盼的不是一次次的花开,而是盼那个送他花种的人会回来。
看着又一季白色的牡丹花在园内绽放,赵锦程依旧如往常一般拿着剪子修剪花枝。
王爷,王爷,宫里来的消息。
有什么事快说,哪那么多废话。
刚得的消息,皇上已经下令让苏启风苏大人近日回首京。据悉,这次皇上是要将他留在京中任职。
一阵风吹过,园内的牡丹花如有生命一般随风般翩翩起舞。他知道,他终于等到了,他回来了,而这次,他再也不会
放手了。
你究竟是谁?
赵锦程缓缓睁开眼睛,对苏大人说了第一句话。
听了他这句话,苏大人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锦程。你难道是撞坏脑子了?还是
说你也被穿越了?说摆,抻手去摸他的头。
赵锦程不奈的挥手拍开他抻过来的手。
你才撞坏脑袋了,我的意思是发觉现在的你不是原来的你,虽然一早已经知道你这人多变,但为什么最后那刻又对我
说那些话?你那时如果是因为怜悯我才对我说的,那现在也该收了这份假装了,现在我们两都已经脱困,你也没这必
要继续装下去了。说完,刚想要起身,左手臂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使得他不由的捂着右臂闷哼出声。
谁让你乱动的?苏大人扶他坐起身,又替他检查了一下右臂,你掉下来的时候撞伤了右臂,我才替你包扎好的。
经他一说,赵锦程这才想起他们两是掉下山来的,可他们两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怎么掉下山也没被摔死?抬头,用疑
惑的目光看向苏启风。
苏大人瞄了眼一旁的河。山下正好是条河,我们身上的伤是因为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山壁上所致,好在经这一撞反弹
的力道让我们掉进了河里,不然要是掉在山下的岸上,可就小命不保了。说完,露出个得意的笑来。
我们?注意到他话里透出的信息,赵锦程皱起了眉。你伤在哪里?要不要紧?让我看看。
也没什么,一点擦伤而已,不碍事。苏启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了,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弄来。见他点了点头,
他便起身去承水,只是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
没过多久,苏大人手中拿着芦苇叶子折成的承水容具走了过来。赵锦程示意由他来喂他喝,苏启风只得把水端过去凑
到他嘴边。才刚凑过去,却不及防备的被赵锦程抻出左手一拉,他猛的往他身上扑了过去,撞到他身上的同时忍不住
的哀号了一声。赵锦程趁这会儿功夫忙掀起他的衣服看他的背,只见他整个背上有一大片青紫淤痕,上面还遍布着条
条的红色划伤。
你赵锦程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他显然是将自己护在怀中,拿自己的背去承受掉下山崖的撞击。不然自己身上不可能只
有这点小伤。
苏启风撑了一把站了起来,笑道:没事,我已经吃了药了,就算有些内伤也不要紧。
你这傻瓜,我如果死在这里也就算了,你现在救了我,将来一定会后悔。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后悔?为什么?
赵锦程撇过头去不再作声。
苏启风叹了口气不置可否,随后目光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小高他们怎么样了,可还安好,如果他们都没事,
相信一定会来寻我们,就算一时间找不到,介时也会急速赶回京去寻求更多的人来找,这里离首京快的话也只需赶两
天的马就到了,自是不用担心,只是回头看了眼赵锦程。我们也不能干在这里等着,你脚上也有伤,我们索性再在这
里等两天,若是没等到人,我们就自己上路。见他并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夜里,两人露宿在外,虽然面前生着堆火,但山风吹过还是会让人觉得冷。又是一阵风吹过,身旁睡着的赵锦程明显
的瑟缩了一下,苏启风见了,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随后脱下身上的外衣轻轻盖在了他身上。刚做完这些,突然
感到喉头一紧,忙转过身去压抑着咳了几声,才咳了没几下,顿时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喷出口中。
看了看手上的血,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是因为撞击而受了内伤才会这样。轻手轻脚的走到河边,洗去手上的血渍,又
漱了口,随即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来,倒出颗药丸服下。这是临走的时候小小给他的几件药品中的其中一件。说这是
灵丹妙药能治百病,只是眼下不知道它能不能治内伤,反正也先试过再说。
回到原处,正巧听到赵锦程在说梦话,模糊不清的话语中,只听到他喊着皇兄、母后什么的。苏启风叹了口气拿起根
树技拨了拨火堆。其实有关赵锦程他的过去,他也了解过一些,当年的那些事就算再隐秘,他也总有办法能够知道内
情,当年他皇兄和他母后都欠了他,所以才会有如今的事事迁就,也造成了他现在的骄横跋扈。说到底,他也只是在
用他的蛮横来掩盖内心的脆弱而已。
其实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如此?每个人的内心,总有脆弱的地方,而这脆弱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在上面覆上一层
名为坚强的外壳来保护自己。他是如此,欣儿是如此,进宣是,景平是,小小也是,而自己呢?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
,或许自己也是如此呢。
待到后半夜,守夜到实在撑不住的苏大人在朦胧睡意间被赵锦程的呻吟声吵醒。忙抻手探他额头,掌下的温度出奇的
高,想必是他身上的伤引起的发烧。急忙拿出药丸给他喂了下去,再将他抱在自己怀中替他取暖。怀中的人渐渐的平
息下了呻吟,静静的躺在他怀中安睡。苏启风搂着他,目光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火堆,有些事他不得不开始考虑了。
第二天早上,赵锦程的烧算是退下了,苏启风这才放心下来。两人所待的地方不远处就是河,苏大人向来是捕鱼能手
,虽然现在没有钓具来钓鱼,但手拿削尖了的树枝去河里叉鱼到也颇有收获,赵锦程除了抱怨没佐料之外到也没什么
不满。两人就这样待在河边,三餐靠捕鱼或是摘些山果来吃,闲时也聊些废话,但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首京的
事。
又过了两天,赵锦程身上的身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两人还是没等来寻他们的人,于是决定不再继续等下去,这就
上路自行回京。
书房内,柳煦欣正在核对账本,已经连续看了将近两个月,从这些账本中发觉出一件怪事,有为数不少的几家铺子都
有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额支出,上面什么都没有标明,而且支出的时间就在他们重回首京后不久,可这笔巨大的支出却
又在近期如数的补上了。如果光只是核对这账本上的金额的话是看不出来,可偏偏他做事一向喜欢条理明确,这才发
现其中的异样之处。
合上账本,柳煦欣目观远处,心中不由的将苏启风前段时间异常的表现联系在了一起,这些钱断不会是下面那些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