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说:“这身子,在瑶池的时候被刹夜碰过吧?”
我仰起下巴:“那是自然,我们怎么说都是两情相悦。”
他皱起眉:“你故意的。”
我笑:“我只是在让你认清现实而已。刹夜做得到的你做不到,你给我带来的只有伤害。”
十字也笑了,只是笑得和我不一样。
他有他的苦,但他不能因为他的苦而让别人受伤让别人痛苦,那不是神应该做的事,更不是天帝应该做的事。
十字脱下我的衣服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十字过于投入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力而坚定地向我体内更深处挺进他的欲望。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不想让他听到我的一声呻吟。
身体被填满,那涨涨的感觉,那熟悉的热度,怎么也忘不掉曾经爱着这个男人、曾经和他身心相贴的事实。
他抬起我下巴,唇舌纠缠着,灵活的舌头扫过我口腔的每一个地方。退出去的唇吻遍了我全身的每一个地方,就像在洗刷着什么似的。我想他大概幼稚地想将刹夜留在我身上的东西去掉,然后印上他的痕迹。
但,即使身体被他左右,心里想着的,永远都有刹夜。刹夜、如月、晨轩……那些心里爱着的人,不会被任何人用任何手段去掉。
这又何苦,明明已经快要不行了,明明我们之间的感情濒临崩溃了,他还是像孩子一样执着。
我知道他会任性地说:“我就是想要你。”
可是我不是物品,我只是一个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想过着最平凡的宁静生活的普通人。神啊什么的,听起来多么高贵啊,但是我根本不想要。
他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腰上,自下而上用力地顶动着,每一下都插入更深的地方。
被摇晃得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小木船,想找一个依靠,却只有即将将它淹没的大海。除了沉入海底,别无选择。
泪水流了满脸,为自己悲哀,更为十字悲哀。
殿门突然大开,即使是背对着殿门,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帝玄和帝澈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赤裸的后背就这么暴露在来人的视线中,羞耻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呜咽出声。
全身赤裸的我和衣着完好只是将分身埋入我身体内的十字,鲜明的对比增加了我羞耻的感觉。
我能听到帝玄和帝澈粗重的呼吸声,能感觉得到他们毫不逊色于十字的欲望,整个人无边的恐惧和羞耻淹没。
曾经在魔界,我也遭遇过这样的对待。那时候,看着我和刹夜交合的,是万千的魔物。但仅仅是帝玄和帝澈两个人的注视,却比那几千几万双眼睛淫欲的视线还要毛骨悚然。
“不……不要!十字!”
“你在害羞?”他满头的汗水,笑得云淡风轻。
我整个后背都在抽搐,全身剧烈地抖动着,牙齿都在打颤。
什么害羞,不是害羞,是害怕!
这样的十字、这样的帝玄帝澈、这样的天庭……全世界都在视线中扭曲,十字那张英俊的脸被扭曲得狰狞万分。
身体依旧在十字的贯穿下上下摇晃着,我抱着头尖叫,紧张得后庭收缩,让那个一脸闲适的人变了脸色,扣住我的腰部大力抽插着,几十下剧烈的撞击后,他停了下来,一股热流猛地填满了身体,烫得肠壁就要烧起来一样地疼痛。
声带都在颤抖着,我的尖叫声没有停下。十字皱着眉对着帝玄和帝澈怒吼:“滚出去!”
下身还连在一起,他抱住我,一点一点吻去我脸上的泪水。
“离忧,别叫了别叫了,我不再逼你,你停下来!”
“十字!十字,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四肢在他怀里挣扎着,我像垂死的鱼一样,尖利的牙齿疯狂地咬着他的肩膀,手指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抓痕。
如果我能呼唤出口,此刻我绝对会杀了这个让我痛得那么深,痛到骨髓的男人!
牙齿用力地,几乎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十字捧起我的脸,用手牢牢得扣住,金色的眸子散发出温和的光芒,慢慢地压制了我的暴走。
眼泪流了满脸,耳朵里轰鸣着,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折磨晕倒过去或者死了。
“你怎么能这样……十字,伤害了……伤害了就要再伤害……然后伤的更深……让我恨透你吗?”我哽咽着,全身无力地瘫在他的胸前。
十字收紧了双臂,箍住我肩膀,隐隐的带着颤抖。
“伤害……伤害吗?伤地更深?”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手指颤抖得插进我的肉里,“我能怎么办,我伤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一阵风吹过,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落下,那是一个粗糙的羊皮纸卷轴,被风展开在身侧。
好像是很古老的东西,我极力睁大被泪水迷蒙的眼睛想看清上面的东西,十字却慌张地要将卷轴收入怀里。
“给我。”我用抖个不停的膝盖艰难地撑住身体,也顾不得他分身从我身体中抽出时发出的难堪的声音,要去夺过来那个卷轴。
十字的脸色有些苍白,抓住了我的双手。
我们就这么对峙着,他甚至不敢看我的脸,只是手上的力度没有丝毫的松懈。
“十字,如果你不给我,我恨你永生永世。”
他咬住嘴唇,没有一点的动摇。
“你不让我看,我会诅咒,我会诅咒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生每一世都不与你想见,即使遇到也不会在一起,恨……”
“不要再说了!”
十字逼近,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嘴唇,恶毒的诅咒戛然而止。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书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我甚至连衣服都忘记穿,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羊皮纸卷轴,双臂抱着膝盖,全身的骨头要在这剧烈的颤抖中散了架一般。
十字又想来拿走卷轴,我嘶哑着嗓子喊:“让我看完!”
他的手凌空哆嗦着,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指。
那是天书,天书只是一卷羊皮纸的卷轴。
浮动的文字不停地在卷轴上跳跃着,也许是因为看得眼花缭乱,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天书说,X年X日,天帝十字被戦神凤离忧刺杀,即时薨。
天书说,凤离忧操纵了戦神,却又被戦神天定的命运操纵,斩杀天帝十字于天帝寝宫。
天书说,戦神成了天帝,征战杀伐,魔王刹夜毙于一役。
天书说,三神中玄神帝玄、澈神帝澈,命丧于戦神之手。
天书说,段晨轩、凤如月命运依附于凤离忧,可顺其自然也可由天帝制造命运。
天书说,戦神成为三界的主宰,力量是三界最重要的东西。
天书说,神人魔三界,亿万年的历史,只不过是为了验证力量的重要存在,为了给戦神一个真正觉醒的机会。
眼泪汩汩流下,却弯起嘴角笑了。
十字收起了天书,弯着的腰好似垂暮的落寂。他背转身就要离开,我猛地扑倒在他背上,双臂牢牢地箍住他的腰。
“为什么这么可笑,力量?戦神?全世界所有人的命运,到头来只是虚无?可是……可笑却……想哭……”
“离忧……”他双手盖在我手上,只叫了我的名字。
“你宁可死掉,也要让这天书里的一切就这么发展下去?”
“天命不可为……天帝也只是天命的一个棋子啊……”他仰起头,悲凉多于感叹。
“不不……天书是什么,天书是怎么存在的?这也许仅仅是某个无聊的神写出的恶作剧,而你们这些笨蛋天帝却因为它而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
“你也知道你只是在自我安慰的。离忧,放开手,我累了。”
我看着他低垂着头离开,那总是自信满满的高傲的男人,此刻却垂下了他高贵的头颅,看起来凄凉悲哀。
就在他打开了殿门的时候,我披上外袍挡在他面前,问道:“晨轩,晨轩他是怎么回事?”
他转移了视线看着殿前的池塘:“你知道双数有什么意义吗?平衡。他有着强大的灵力,而他的命运并没有详细的记载。我想创造第二个戦神,创造一个平衡,或许将来做出纳一切的并不是你,也或许这点挣扎会改变什么。我怕……你被口吞没之后,就此消失,更怕你,没有消失而自责悔恨终生。或许可以让第二个戦神做出这一切……但,但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方法而已。天书上明明说,你被戦神操纵,而不是段晨轩。”
我站到旁边,让十字从我身边走过,踏出主神殿。
那天之后,十字再也没来找我。
我自由了,没人会阻止我出十五宫甚至离开天庭,但我突然不想离开这里。
我也感觉到了被十字压制在我身体中的口口的暴躁,即使是天帝的力量,也抵不过这经过亿万年磨练的戦神的力量。
我开始在装满了神族各类书籍的书库中日以继夜地翻找着想要的资料,常常忘记休息用膳。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我迅速地削瘦下去,而口口也在蠢蠢欲动着。
直到有一天,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抱着那本书,手指颤抖地打开了扉页。
几百页的书册,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看得我眼睛酸涩,每个字都放大在我眼前,那是如何让消失在三界之中的方法。
我想,天书中关于戦神的记载,也许并非不能改变,否则,也不会让我发现这个秘密,更不会有这个所谓“方法”的存在。
紧张地翻找着每一页,在看到想找的东西时,却突然安心了。
那天,我从书库中走出来,帝玄和帝澈正站在外面看着我。
“你们怎么在这里?”
帝玄道:“你在这里整整一个月,离忧。”
“……我知道……”
“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找一样东西。”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安心了。”
“安心了吗?”帝玄点头,扔下我和帝澈先走了。
只有我和帝澈,突然想起那天在主神殿里和十字的交合被他们看到的场景,身上起了一层疙瘩,朝他笑笑想离他远一点,转了个弯往回走。
帝澈明明知道我的意图,却还是跟上来了。
他看着在他前方摇摇欲坠的我,嘴里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急走两步打横抱住了我。
“你……你做、做什么……”
“明明没了力气,还勉强什么。”
我咬住嘴唇,放弃了挣扎,甚至将脸埋在了他胸口上,深呼吸着闻他的味道。
曾经……他说我是他的“良人”,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我以为我对他的感情只是友情……可是,当看到天书上说,戦神杀死了帝玄、帝澈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揪痛,已经不再单纯。
我知道我很滥情,但他们对我的好,他和帝玄,他们的付出我怎么会看不到。
所以,不想让他们受伤,不管是深爱的十字、刹夜,还是不能接受的帝玄、帝澈……
这么多人,我怎么能让他们在我剑下死去,即使我被戦神操纵了,这双手还是我凤离忧的手,杀死他们的,还是我凤离忧。
我知道我现在很轻很轻,否则帝澈不可能像是什么都没抱着。
他把我抱到他的寝宫里,召人摆了一桌子的菜。
“你该多吃一点了,即使是神,一个月没有吃东西也会损耗你的灵力,甚至伤了身子。”
我坐在他大腿上没有丝毫的别扭,但看着那满桌子的饭菜,还是摇了摇头:“我可能……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
看他那么坚持,我只好含下了他夹给我的肉丝。但下一秒钟,我马上吐了出来,甚至吐出了胃液。
帝澈很慌张,我却只看着他笑。
对不起,不是想让你担心,但我现在,真的不能吃东西。
帝澈把手掌放在我胸口上,源源不断的力量不停地输入我体内,他渐渐地变成了小孩子样。
他看着我,快要哭出来了:“离忧,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件事别告诉十字,这是……我们的秘密。”
他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什么秘密,只想让你好好的……”
我揉着他毛茸茸的头发骗他:“只要你保密我就会好好的。”
帝澈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第一百四十章亏欠
我像壁虎一样趴在十字寝室外的墙壁上,双手紧紧抓着窗台才没让自己摔下去四分五裂。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用这残破的身体来表演一番,累得我满头大汗。
十字正坐在离窗户不远的躺椅上,身后有侍女轻摇摇椅,他安详地闭着双眼,但皱起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
原本只是想看一眼就走,但十字这么没有防备,又好像睡着了,就挣扎着多看了几眼,原本不多的力气哪里支撑得下,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人已经直直地朝楼下跌了下去。
惊呼的尾音还没有消失,人已经被谁抱进了怀里,安然坐在躺在椅子上的十字的腿上。
十字皱眉:“你好轻。”
废话,你尝试一下三四十天一口饭不没吃,吃了就吐……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把头枕在十字胸口上。
既然被发现我也没什么好躲的,反正以后或许永远也不能相见,不如趁现在弥补一下以前对他的亏欠,即使补不完。
“不用摇了,马上下去备膳。”十字命令身后服侍的侍女道。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十字捏了捏我皮包骨的后背:“吃了?吃什么了?”
“十字,我好累,你抱着我睡一会吧……”我柔弱无骨地挂在他身上,转移话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我耳边答:“好。”
双臂缠绕在十字的脖颈上,让他抱起我,放在柔软宽大的床上。他俯身躺在我身侧,几乎就在他躺下的那一刻,我翻身压在他胸口上,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那一觉睡的极香甜,只因那梦里每一个和睦的场景都是我希冀很久的。
那是一个真正的家庭,不需要有什么宫殿一样的房子,不需要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只要每个人都打从心底地微笑,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幸福,那就是我的幸福。
但,梦境终是梦境,想变成现实,很难很难。
有能力达成所愿的时候,被现实中的阻力所累,当一切矛盾解开没了阻力的时候,又没了力气来实现愿望。
世间万物,都在这种永远无法摆脱的困境中挣扎,但是谁也逃不掉命运的羁绊。
十字,背负了这么多的你,以后就由我保护吧。
我生命中被我纠缠羁绊的每个人,都让我来为你们献出一切即使是生命,我只希望你们,不被我的命运束缚。
十字侧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怀里沉睡的美人儿削瘦的面颊。
一个月就憔悴如斯,他到底在做什么?
自己只是不想看到他的犹豫、他的伤心、他的无助,克制了去见他的欲望,甚至连那天书都扔在了一边不看一眼只等待天命,他却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