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赵杭天不明白是为什么,
却那么固执的对每一个人说,
要每一个人承认韩慕云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却一定要韩慕云。
韩慕云不知道在世人眼里他们这样算是什么,
或许不算情侣,
或许仍是主仆,
但这样的无法分离,
这样的不顾一切,
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的心里,这就已经足够了。
楔子
大光明宫。
世间传说,多年前的江湖曾有这样一个隐秘的殿堂,不为普通人知晓,而有幸知晓的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最有身份的人,
他们三缄其口,从不对人提起。
世间传说,那里的人周旋在朝廷与江湖之间,调停了江湖和朝廷的矛盾,平衡江湖中的各种势力,只因为有他们在,处
于权力交换时期的朝廷与动荡的江湖才能安然共存。
世间传说,那里的人都有两种身份,大光明宫的主人是朝廷最有权势的侯爷,而他的属下,都是朝廷秘密的将军。
世间猜测不断,在朝廷与江湖中都权势熏天的侯爷和他麾下八位将军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从无定论。
只是,传说永不消逝。
第一章
韩慕云有时候想起当年真觉得仿佛是一场梦。
不管过了多久,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那件事,对赵杭天做了那件事。
可是,过了这么久了,韩慕云依然记得那一个晚上的一切,虽然他喝了酒,可并不多,那酒只是让他丧失了自制力,却
没有失去记忆。
那一个晚上的狂热,悸动,热与冷交织的极致之美,所有的感官都清清楚楚。
韩慕云记得赵杭天的身体是火热的,他的肌肤光莹润泽,他的眼中似乎积了水,却没有流出来过,只是水光盈盈。所以
他瞪着他的恶狠狠的眼神也变得波光潋滟,让人难以自持。
而深爱他的韩慕云自然更抗拒不了。
韩慕云武功比他高,喝醉了酒力气更大,一直牢牢的压制住他,为所欲为。
二十年来唯一一次的为所欲为。
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韩慕云虽然后悔,却记得清楚,清楚的他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一次,仔细
的慢慢的回想一次,然后满足的起床。
时间久了,韩慕云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过,或许完全是他的想象?
他渴望太久,终于忍不住幻想?
或者虽然真的发生过,可这件事情已经在他的想象中走了样,加进去许多自己幻想的情节,比如后来赵杭天紧紧的攀着
他,比如赵杭天在激情中咬着他的肩,比如赵杭天失神的叫他:「慕云……」
韩慕云苦笑,他忍不住去照镜子,肩头光滑一片,没有齿痕。
他又叹息一声,穿上衣服。
虽然门外就有侍女伺候,他也并不习惯别人伺候他穿衣服,从小伺候惯了赵杭天,很多事情他都喜欢亲历亲为,不像赵
杭天,连扣子也要他系,鞋子就更不用说。
可是韩慕云喜欢伺候赵杭天,帮他穿衣服,帮他穿鞋子,尤其是他的脚踏在韩慕云的腿上等着他给他穿鞋子的时候,韩
慕云轻轻抚摸过他的脚,那一刻,是他最早知道的销魂时刻。
只是,如今的韩慕云,空有绝大势力,却连赵杭天在哪里也不知道。
那一夜之后,赵杭天就凭空消失了,恁是韩慕云如何努力,也找不到他。韩慕云记得,那一晚他听到赵杭天咬牙切齿的
说:「韩慕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韩慕云一声不吭,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有了这一刻,他死已经瞑目了
。
可是最终他并没有杀他,有那么一刻,韩慕云似乎感觉到了冰冷凛冽的刀锋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微微一笑,安静的等
候,可是那刀锋并没有落下,只是在酒与性的共同恍惚中,赵杭天消失了,韩慕云失去了他。
韩慕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那样高傲不容侵犯的赵杭天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他只知道,怎么样也找不到他了。
几乎是每天都在担心,现在他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人服饰他穿衣着鞋,不知道有没有服饰他梳洗,还有,他吃饭怎么
办?
韩慕云打开门,门外等候的侍女鱼贯而入,服饰他梳洗吃早饭。
对吃,韩慕云一向是讲究的,以前赵杭天并未亏待他,吃穿几乎都和他一样,吃是在同一张桌子上,赵杭天出身世家,
自然是讲究的,韩慕云也就跟着讲究起来。
生命中有太多赵杭天的印记,韩慕云整个人都是赵杭天造就的,他的品味他的气度完全就是赵杭天的功劳。
当年赵家大公子的高华气度一直是为人仰慕的。他容貌本就俊秀,眉飞入鬓,星目狭长,更兼身姿挺拔,虽然很少出门
,也是临州著名的英俊男子,何况还有那种高贵优雅举止。
韩慕云觉得自己还没有学到一半,可是已经为人称道了。
现在的韩慕云,比当年的赵杭天更有名,不过他觉得这是因为他的钱。
赵杭天还在这里的时候,韩慕云已经在开始自己挣钱了,赵杭天对他总是与别的人不一样的,他要用钱赵杭天从来不多
说一句,仿佛那些根本不值一提,想拿便拿罢了。
那个时候的临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赵家有个败家子的赵大公子,还有个非常会赚钱的小厮。临州城都在传说,赵家迟
早有一天会姓韩。
只是没有人知道,韩慕云赚的每一两银子都送进了赵家的库房,连赵杭天也没管过,他只管在家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天
气实在好了才出门转一转。
到如今,赵杭天消失几年,韩慕云赚钱却更厉害了。
他实在太有钱了,比当年的赵家更有钱,有钱自然就有势,所以人人都奉承他,可是,有什么用,他还是找不到赵杭天
。
所以,有再多的钱他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他现在的生活实在太乏味,除了赚钱,韩慕云找不到别的事情做。
如果有一天找到了赵杭天,就有很多事情做了吧?
韩慕云叹口气,把早饭吃完,开始巡铺去了。
这种日子过的真是无趣之极。
韩慕云无精打采,走马观花一半的看看就走。
巡完铺已经快到午饭时候了,跟在身边的大管家陈守道:「大少爷,今天中午还是去近花楼吃中饭?」
韩慕云点点头。
这已经是惯例了,陈守也不过是照惯例请示一下。
近花楼也是韩慕云的产业,掌柜见东家来了,连忙上来请安,送进专用的厢房去,这边菜已经准备好,专等韩慕云来了
就下锅。
今天的菜里有一味八宝豆腐,韩慕云记得这是赵杭天最欣赏的一道菜,不过家里的厨子总是做的不好,赵杭天一直说只
有江南凤家的厨子才真正会做。
现在连凤家都衰落了。
简直如经历了沧海桑田。
午饭后韩慕云回自己府中小憩,也不知为何,在轿子里就觉得十分困倦,真是有点奇怪。不由的闭上眼睛。
等到韩慕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睁不开眼睛了,他的眼上被绑了一块布,世界一片漆黑。
韩慕云慢慢调整呼吸,静下心来等着。
他与人结仇并不多,有人绑了他想必是为了求财,他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房间内非常安静,他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的,手脚都被绑着,但身上甚至还盖着被子。
被子很轻很软,韩慕云就算被绑着也能鉴定出来这是来自锦城的丝绸做的被面,里面是装的云川的云棉,他有点困惑,
这绑匪似乎也很有钱呢。
那多半更不好打发了。
过了一阵,韩慕云终于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
是软底鞋走在光滑的石头上的声音,韩慕云很熟悉这种声音。以前赵家大宅的土屋地面就全是这种打磨的异常光滑的石
头,赵杭天喜欢穿软底鞋。所以韩慕云很熟悉,后来他的房子也是用这种石头,他也穿这种鞋子。
这是一种再摆脱不了的桎梏。
那人走近了他,轻轻坐在床边。
一侧的床微微陷了下去,那人坐在那里却似乎没有动作。
韩慕云不知不觉屏住呼吸。
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真正身受的痛苦更叫人难以承受。
过了一会,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似乎在犹豫着该怎么下手。
韩慕云觉得自己寒毛部竖了起来。
真正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手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始渐渐往下移动,那是一种轻轻的抚摸,随后他的腰带被解开,裤子被
脱了下来。
韩慕云沉默着,等待着。
那人也一声不吭,只是慢条斯理的脱下他的裤子,韩慕云似乎能感觉到那人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的那个地方。
他觉得羞耻。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冰凉的让他想起了赵杭天的手,赵杭天体质特殊,不管任何季节,手脚都是冰凉
的。
那手轻轻的摩擦了几下,韩慕云没有反应。
自从当年与赵杭天那个晚上之后,韩慕云就再也没有勃起过。
那手又动了几下,仍是没有反应。
于是手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是一样冰凉的尖锐的东西。韩慕云听到赵杭天笑道:「没用的东西不如割掉算了。」
血液迅速的沸腾起来,韩慕云全身颤抖不息,牙齿格格相碰,完全不能自持。
赵杭天吓了一跳:「你别吓得这样,我哄你的呢。」说着丢开刀子。
韩慕云在床上拼命动着,想要起来,他想说话,可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赵杭天连忙去解开他的手。
韩慕云一把扯掉眼睛上的布,眼前果然是赵杭天的容颜,如当年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少爷……」
赵杭天站起来:「没用的东西。」
「少爷……」
赵杭天笑道:「是不是这几年玩的太高兴,玩废了?」
韩慕云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连忙拉被子遮住自己:「不是,少爷,它一直就这样。」
「一直?可我记得那天晚上还真是雄风不灭啊。」
「这个……少爷……」韩慕云涨红了脸:「就是那晚之后……」
赵杭天惊讶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韩慕云仰望他的笑容,不管他笑的是什么,已经满心欢喜了。
多年不见,赵杭天仍是气度雍容,俊美逼人,或许比当年更成熟,更迷人,韩慕云几乎移不开眼睛。
赵杭天笑了一阵,说:「那天晚上你那么对我,今天该你还债了。」
韩慕云怔了一下:「好。」
赵杭天或许是没料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愣了一下,说:「那么,你脱了衣服趴在床上。」
韩慕云果然照做,模仿他看过的春宫图的姿势跪趴在床上。
甚至暗中兴奋的微微颤抖。
赵杭天有点发呆的看着他,韩慕云脱的很快也很干净,跪趴的姿势也很标准,双脚微微分开,翘着屁股,头放在床上,
手肘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是一种可以随时受到冲击的状态。
赵杭天觉得有点骑虎难下。
他只是想玩玩韩慕云而已,他想看的是韩慕云害羞的样子,想看他皱着眉头不甘不愿服从的样子,赵杭天完全没有一丝
一毫想要和他共享鱼水之欢的念头。
赵杭天觉得没有台阶可下。
韩慕云还兴致勃勃的等着他。
赵杭天有点头痛的走到他身后,试了试,还是无奈的放弃了:「算了,我没兴趣了,你起来。」
「什么?」
韩慕云扭过头来狐疑的看着他。
还是和以前一样嘛!赵杭天想,韩慕云简直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从小服侍自己,既是下人又是玩伴,自然没规矩的多,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厉害的主子,大礼节上过得去也就随便
他,养的他从来就少了规矩,就像现在,竟然这样看着他。
而自己却也如以前习惯的那样,还是那么没脾气:「我说叫你起来。」
真的,对着这个家伙,不知为什么总是发不了脾气,有时候实在被他气到,想要做出主子的气势来,看到他那么笑着看
着他,毫无惹了他生气的自觉,那口气便就梗在了喉咙里,说什么也发不出来。
韩慕云笑起来,这种又无奈又生气的口吻,真是让他怀念呢。
韩慕云收起腿坐起来:「可我现在怎么办?」
赵杭天一看,韩慕云先前还疲软如废的那个东西,竟然直冲冲的立了起来。
「咦,你不是说一直不行。」
「本来是不行的,可刚刚少爷叫我趴在床上,它就高兴起来,就活了。」
赵杭天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那你快点解决了吧。」
韩慕云有点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算了。」说着就要穿裤子。
赵杭天奇怪:「你不难受?」
韩慕云说:「怕你等太久。」
赵杭天想想也是,叫他在一边等着他的确麻烦,也就随他了。
韩慕云这才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少爷,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在外面到处逛。」
「逛这么久?」
「我带的钱多,用完了才回来的。」
「这些年我都很担心少爷,怕你在外面受委屈。」
「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还用你担心。」
「我是怕少爷不惯别人服侍,会生气。」
「你就服侍的好了?都服侍到床上去了,说起来这才最吃亏。」
「哎,少爷别提了,早知道那事会让少爷几年不回来。我说什么也不敢做。」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天天都后悔。」
「我信你才有鬼,我看你过的春风得意的样子,好像生意做的不错。」
「那有什么用,我是没事做,打发日子而已。」
赵杭天哈哈一笑。
韩慕云说:「少爷,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去,赵家早散了,他们多半以为我死了。」
「去我那里啊,少爷是我的主子,连我都是你的,别说那些了。」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韩慕云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话。」
赵杭天看他样子,笑道:「行了,我知道了,走吧。」
两人出去叫了轿子,赵杭天坐进去,韩慕云在外面说:「我跟着轿子?」
赵杭天笑起来:「你少来这套,你什么时候跟过轿子了?还不快点进来。」
坐进轿子里,轿子被抬起来慢悠悠的往前,韩慕云才低声问:「少爷真的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你说那个啊,要生气也生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可气不了那么久。说起来……慕云,你那晚做起来
舒服吗?」
韩慕云笑起来。
赵杭天从来没见他这种笑容,他笑得甚至有点不怀好意:「当然舒服,简直……」
「简直什么?」
「我说了少爷可别生气,简直像要融化一般。」
赵杭天怀疑:「真有那么好?」
韩慕云赶紧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语气简直是十分的跃跃欲试,露骨的把赵杭天吓得连忙说:「算了算了,我宁愿不知道。」
韩慕云撇撇嘴,低下了头。
赵杭天走进现在的韩府,韩慕云是本城首富,府邸自然是高大恢弘的,见自家主子回来了,门上的人都赶紧出来请安。
韩慕云说:「行了,现在正经主子回来了,大家都过来见过少爷。」
大伙儿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可看着主子的样子又不像是闹着玩,也就都只得上去含含糊糊的叫少爷。
赵杭天觉得好玩的笑。
韩慕云还把几个内外管家都叫过来仔细吩咐了一番。
不到半日,至少有半个城知道了本城首富韩慕云有了个主子。
有的人不知道底细,觉得奇怪。
有的人知道底细,知道韩慕云以前和赵杭天的关系,就更觉得奇怪了。
当年韩慕云的确是赵杭天的小厮,可就是赵杭天还在这里的时候,家道已经渐渐衰落下去了,而韩慕云不知是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