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生莲依旧一脸的冷漠,却难以控制的深深蹙起眉。
是什么?在看到那滴眼泪的时候在心底深处隐隐悸动?生莲抚上胸口,不解地寻找着答案。这是漆雕莫伦,那个脑海中女人所说的冷硬狠绝的人,曾经折磨过菱角,还要拆散他们,他应该要防备他的。
可为什么,他会感觉到痛?好久了,他发现他总会盯着自己发呆,偶尔眼底还会映出水光,他总是垂着首不去看,可不知为什么眼角还会时不时地飘向他。漆雕莫伦,到底是什么人?此刻,他竟然想去一探.....
“啊!!!”噬人的剧痛再次传来,生莲抱住头退后了几步。
“生莲。”听到痛呼转过身,就看到他一脸痛苦的捧着头,莫伦焦急担忧地冲上前。
“别过来。”生莲大声喝斥不允他靠近,不知为何,每每他靠近这样如被挤压的疼痛就会异常强烈到让他无法忍受,也唯有离他远远的,这痛才会停止。
“生莲,你怎么了?”眼底闪过受伤的悲痛,莫伦难过地不敢再上前,只是低声地问道。
“我没事。”他忍着痛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快速转身离开了书房,独留下莫伦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离去,想跟过去却又不敢迈步。
§ § § § §
“怎么了?”听到生莲的喊声赶来,就看到书房大开着门,莫伦一个人悲伤地站在房中央,脸色苍白地呆呆看着远处。
“没事。”收回视线,莫伦敛眼摇了摇头。
“怎么?你又吐了?”韶翔看着他双唇都毫无血色,看样子是这几日来的老毛病又犯了。
“嗯。”莫伦点点头,避开满桌子的丰盛饭菜走回书桌。不知为何,原本只是早晨的时候会呕的情况现在竟然严重到连饭菜的油腥味也不能闻,向水叔讨来的养胃健脾的药也丝毫不起作用,难道真的如韶翔所说,是自己心结太重郁郁寡欢,才会造成了肠胃的不适。
“还写还写,最近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你要再这样不眠不休的忙下去,只怕下次你呕出来的就不是酸水,该是血了。”看着他又想坐下继续忙碌,韶翔一把夺过他的毛笔,严厉的斥责道。
“放心,我只是最近吃的不太好,没事的。”莫伦淡淡一笑。
“没事才怪。”韶翔白了他一眼,还不了解他那爱逞强的毛病吗?“今天就不要忙了,你晚上还要和莫桤一起到水榭阁去和染布坊的几个老板谈生意,现在就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韶翔,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把我当作女人一样的照顾呢?”不许他这不许他那,稍稍的忙得晚了点就叨念个半天,他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个贴身的侍卫竟然这么婆妈。
“男人女人都一样,生病的时候,就该好好的修养。”韶翔拉着他起来,也知道他吃不下满桌的华丽却油腻的饭菜,干脆带他出了书房。
“去哪里?”
“恩恒那里熬了点粥,清粥你应该吃得下了吧。”
“哦......恩恒!!”
“喂,我可是为你好....”
“是是是是,我知道,为我好。”
“莫伦。”
“好好,我什么都不说。”
“真是的。”
直到下了马车的那一刻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莫桤揪着一张似怀了天大委屈的脸孔跟在莫伦身后,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大哥怎么想起把他拉来谈什么生意,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大哥一个人在管的。
“哥,我今天答应了韵文和闵凡一起去逛夜市的,反正这染布坊的事情我也不懂,干脆你就让我.....”看着大哥正背对着自己查阅着手下送上来的宴客名单,莫桤一步一步地蹭着向酒楼外溜。
“你要是溜了,这辈子都别再想拿到红枫令牌了。”眼看着还有一脚就要跨出门的同时莫伦淡淡的声音传来,成功毁灭了他一丝的侥幸。
“大哥,你干吗非要抓我来受罪嘛。”莫桤靠在马车边象泄了气一样。
“你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是该承替责任,学学怎样管理整个家族了。”莫伦不理会他的抱怨,合上宴客的名单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哥,你不会是想走吧?”身后,莫桤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慵懒,语调严肃的问道。
莫伦回过头,就看到他站在门边,微垂的头使酒楼内的明亮烛光在他脸上形成晦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去哪里?”莫伦波澜不惊地反问。
“还想瞒吗?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别?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打着想躲开生莲,一个人逃走的心思。”莫桤抬起头,带着一幅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向他缓缓走来,“你少算盘打得精了,虽然几兄弟中只有你最聪明也最能干,可并不代表我们三个都是傻子,从小一起长大你想什么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你要是敢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们,我们三兄弟铁定会千里追杀你的。”莫桤用手比了个砍头的手势,威胁般的瞪着眼睛。
看着弟弟半玩笑的警告,莫伦不禁笑开,“我早就知道你的精明,所以....这个家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他真的累了,这样日日面对生莲,面对着他的冰冷,他的心早就裂成了碎片,每每想起都会刺痛他。所以他确实在考虑离开,一个人悄悄地找一个不会心痛的地方,静静的生活下去。
“少来,这么麻烦的东西,我可不要。”莫桤摆摆手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你是漆雕府的当家主,父亲的长子,我们兄弟三人的大哥。如果你走了,我们三个没人管着会学坏的。特别是莫朗,那小子整天在江湖上学什么大侠,要是没有你跟在后边为他收拾烂摊子,替他给得罪的人道歉,只怕他早就成了江湖公敌了。这种事思前想后还是大哥比较合适,要是我的话,一定只会帮着他更惹祸才对。”
“你这小子。”莫伦笑着轻捶了他一拳,从莫桤半开玩笑的话中听出他真诚地挽留和兄弟们之间诚挚的情谊。
“所以.....”莫桤从他身边走过,“你少想些没用的东西。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要逃走,这可一点也不像那个从小对我严加管教,动不动罚我跪祖先的大哥。”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莫伦声音沉沉的说道,深幽的眼底渲染一层沉痛。
“哥。”莫桤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你总是最坚强的,从小到大为了咱们这群兄弟姐妹支撑着一片天,大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依靠你,信赖你,这些年,辛苦你了。”
兄长的艰难他怎会不清楚,自己懒散,莫文只会写文赋诗,莫朗喜欢游历江湖,家中所有的重担都放在大哥一个人的肩上,几乎撑垮了他。特别是这次,大妹为了一段偏激的仇恨用一家子的性命做威胁,大哥为了他们,几乎失去了最爱的人,而眼前,虽然生莲活了下来,却忘记了那段感情,忘记了大哥,这一切对大哥来说,都成了最大的打击,已经打到了他承受的极限了。
“笨蛋,你也说了,我是你们的大哥吗。”他在乎这些家人,在乎这个漆雕府,所以他甘愿保护自己的亲人。
“所以,就给我们立个榜样。生莲他虽然忘记了一切,可他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我相信大哥只要坚持下去,你和生莲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因为我相信一份感情,在一个人的记忆力不可能会真的完全消失,更何况还是一份刻骨铭心的真挚感情。”
“莫桤,谢谢你。”莫伦感激地说道。
“别客气了,大哥能够振作起来我就放心了。要是大哥不再,就什么生意也谈不成了。”
“呵......”莫伦淡然一笑,对他的话不知可否。
“因此,我想我今天就不用再作陪了吧。”
呵呵.....费了半天的口舌,终于引到了正题上,莫桤一脸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转身向后去。
啊!今晚真暖和,带着韵文和闵凡一家三口逛夜市最合适了。
“啊!”刚走出两步,就觉得领子一紧,一股力量将他又揪了回去。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相信各位老板都等急了,我们快进去吧。”莫伦淡笑的一脸平稳。
“大哥,你不是已经不走了吗?”莫桤死命的抵抗。
“是呀。”莫伦不理他,继续向前。
“那怎么还要拉上我去受罪嘛。”他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的可以。
“虽然如此,但身为二少爷的你多接触一些家族的生意也是好事。”莫伦一幅不容反驳的样子。
“呜......今晚暖和,我答应和韵文闵凡去逛夜市的。”莫桤难过得心痛着冬季难得的温暖夜晚,竟然就必须在酒楼里应付那些老头子。
“明晚的温度一定会比今晚更好的。”对他的苦肉计一点不放在眼里,莫伦向前推了他一把,向着水榭阁二楼走去。
§ § § § §
从中午回来菱角就看出回到禁苑菱角就看出生莲有心事,闷闷地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坐在屋外的廊子上看着远处。
“公子,你怎么了?”菱角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菱角。”如星子般的双眸依旧目视着前方,生莲缓缓开口,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种迷惑的茫然。
“是。”
“我......”生莲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半晌后才接着说:“我是不是有一段过去?”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没有情绪也没有波动。
“过去?”菱角愕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主子所言的过去指的什么,“公子问的是开智以前?”
“嗯。”生莲看向她,点点头。
“当然,每个人都有过去,公子怎么会没有呢?”菱角欣然一笑,突然觉得现在这样问着他问题的公子似乎又是以前的那个无忧的少年了,纯真的疑问,无垢明亮的眼睛满满都是渴望的到解答的期待。
“菱角......”生莲凝睇着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们是怎么相爱的,若如脑海里那女人所说,他们又为什么会被拆散?漆雕莫伦冷硬狠绝,可他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深幽的眼眸沁满了水光,凝视着自己的视线似含了一抹深怨,让看着他的自己他竟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好似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的感觉。
“公子。”菱角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不解他怎么开了口却又神游太虚。
“呃......”生莲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的想法,冰冷的面容凝拢着剑眉。
“公子要和菱角说什么嘛?”
“不....没什么。”生莲摇摇头。他不想将自己无来由的猜测牵扯上菱角,这一切,他想自己去探寻,去找到答案。
“公子。”菱角牵唇一笑,指了指生莲胸前衣襟外露出的一截红绳道:“过去是一种记忆,强烈的记忆就会被人们记住,而平淡的,就会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对公子来说,最重要的一段记忆,就在您胸前的荷包里,我知道公子最近要想起以前的事的时候,头总会痛,所以菱角不说什么,只是想告诉公子,若您有一天真正的想要知道过去的时候,就打开那个荷包,里面装着的才是对公子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公子的头痛是水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引发的,因此她一次次想和公子说出一切却都忍住了,但她知道,公子心中也有疑惑,虽然她不明白公子突然对大少爷的戒备从何而来,但有时候,她也会看到公子打量着大少爷的背影呆呆的发愣。靠近就会头痛,这样噬人的剧痛想一堵带刺的高墙阻挡了公子对记忆的探询,她也怕公子痛,所以也不敢说明,只能抬出那个装了公子以前最宝贝东西的荷包,希望有一天公子可以自己找出记忆,早日想起以前的自己。
菱角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头就发现主子又陷入了一个人的思绪里,看着远方天空的眼睛迷茫而空蒙。站起身,她悄悄地离开,留下安静的院子让主子一个人独处。
§ § § § §
直到下了马车的那一刻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莫桤揪着一张似怀了天大委屈的脸孔跟在莫伦身后,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大哥怎么想起把他拉来谈什么生意,明明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大哥一个人在管的。
“哥,我今天答应了韵文和闵凡一起去逛夜市的,反正这染布坊的事情我也不懂,干脆你就让我.....”看着大哥正背对着自己查阅着手下送上来的宴客名单,莫桤一步一步地蹭着向酒楼外溜。
“你要是溜了,这辈子都别再想拿到红枫令牌了。”眼看着还有一脚就要跨出门的同时莫伦淡淡的声音传来,成功毁灭了他一丝的侥幸。
“大哥,你干吗非要抓我来受罪嘛。”莫桤靠在门边象泄了气一样。
“你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是该承替责任,学学怎样管理整个家族了。”莫伦不理会他的抱怨,合上宴客的名单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哥,你不会是想走吧?”身后,莫桤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慵懒,语调严肃的问道。
莫伦回过头,就看到他倚着门框,微垂的头使酒楼内的明亮烛光在他脸上形成晦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去哪里?”莫伦波澜不惊地反问。
“还想瞒吗?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别?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打着想躲开生莲,一个人逃走的心思。”莫桤抬起头,带着一幅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向他缓缓走来,“你少算盘打得精了,虽然几兄弟中只有你最聪明也最能干,可并不代表我们三个都是傻子,从小一起长大你想什么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你要是敢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们,我们三兄弟铁定会千里追杀你的。”莫桤用手比了个砍头的手势,威胁般的瞪着眼睛。
看着弟弟半玩笑的警告,莫伦不禁笑开,“我早就知道你的精明,所以....这个家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他真的累了,这样日日面对生莲,面对着他的冰冷,他的心早就裂成了碎片,每每想起都会刺痛他。所以他确实在考虑离开,一个人悄悄地找一个不会心痛的地方,静静的生活下去。
“少来,这么麻烦的东西,我可不要。”莫桤摆摆手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你是漆雕府的当家主,父亲的长子,我们兄弟三人的大哥。如果你走了,我们三个没人管着会学坏的。特别是莫朗,那小子整天在江湖上学什么大侠,要是没有你跟在后边为他收拾烂摊子,替他给得罪的人道歉,只怕他早就成了江湖公敌了。这种事思前想后还是大哥比较合适,要是我的话,一定只会帮着他更惹祸才对。”
“你这小子。”莫伦笑着轻捶了他一拳,从莫桤半开玩笑的话中听出他真诚地挽留和兄弟们之间诚挚的情谊。
“所以.....”莫桤从他身边走过,“你少想些没用的东西。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要逃走,这可一点也不像那个从小对我严加管教,动不动罚我跪祖先的大哥。”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莫伦声音沉沉的说道,深幽的眼底渲染一层沉痛。
“哥。”莫桤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你的,你总是最坚强,也很温柔,这么好的大哥,我不相信有任何一个人能把你忘记,更何况还是和你相爱至深的生莲。也许忘记只是一时的,你不要拿梅叔的一切来看生莲,或许过不了多久,生莲就会自己想起来的。所以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否则不能生莲想起你,你就会先累垮的。”
兄长的艰难他怎会不清楚,自己懒散,莫文只会写文赋诗,莫朗喜欢游历江湖,家中所有的重担都放在大哥一个人的肩上,几乎撑垮了他。特别是这次,大妹为了一段偏激的仇恨用一家子的性命做威胁,大哥为了他们,几乎失去了最爱的人,而眼前,虽然生莲活了下来,却忘记了那段感情,忘记了大哥,这一切对大哥来说,都成了最大的打击,已经打到了他承受的极限了。
“他会吗?”往日运筹帷幄,沉着冷静的莫伦,在面对情爱之事也充满了茫然。
“我想会的,只要你们真的彼此相爱,我就不相信会真的忘记。”莫桤眼底闪动着坚定的神采,让心中已有些疲惫失望的莫伦也感染了一丝坚强。
“莫桤,谢谢你。”莫伦感激地说道。
“别客气了,大哥能够振作起来我就放心了。要是大哥不再,就什么生意也谈不成了。”
“呵......”莫伦淡然一笑,对他的话不知可否。
“因此,我想我今天就不用再作陪了吧。”呵呵.....费了半天的口舌,终于引到了正题上,莫桤一脸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转身向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