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过么,可是……
“他们当时要随便抓一个血蛟人不都可以解咒?”
“蛟族已灭,哪还有活下来的人。”这话听起来比希特勒迫害犹太人还恐怖,鸡犬不留!
我又想起影羽那张可怖的脸,问他:“影羽的脸,嗯,我是说他的容貌还能恢复么?他的法力 是怎么样学到的?”
他居然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前一个我可以回答,后一个涉及个人隐私,我不能回答。”
“哦,那就答前一个吧。”
“不能。”
我呆了一下,轻道:“啊,是吗?”仇恨是怎么样让一个人下那么大决心的我真不太明白。对 于没有经历那场浩劫的
我来说,所能给予的怕是只有同情与怜悯,但这两样绝不是影羽所需要的。 唉,也不知道嘲天追上他了没有,真没想
到那么霸气的嘲天会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影羽受 了不少苦,但嘲天是不是就是那个可以改变他一生的人呢?
七生之门与唤生之门是两扇透明的门,不必进去,在门外就可以见到最后一扇门内,放在祭坛 上被一团红色的光包围
着的洗灵盏。它就那样静静地悬在一座金色的U型圣器中。站在门前朔月昂 起头道:“三曜。”
我似乎听到了三曜的叹息,但很不确定,因为他又开始在念那些我听不明白的话了。朔月把上 了我的手,不知是不是
流泉握久了所以沾上了寒气,他的指比平时还要凉。第二次放血后,我开始 轻微地眩晕了,青岚悄悄地站到了我身边
问:“不要紧吧。”他的神情好别扭,明明在关心我,眼 却似不敢看我一样看着前方。我笑了一下,没有扶上他的手
继续追随着朔月的脚步。
两扇门明明看来很近,可是走起来却像没完没了,我开始出汗,不过是冷汗,心里越来越不舒 服,抬手拭了一把汗,
手还搁在额边就看到了朔月偏过的半边脸:“怎么样,累了么?”
看着他的眼,我摇摇头:“不,不累。”
他停下脚步为我拭了一下额头:“坚持一下,拿到了我们就休息。”
我把头摇得像拔浪鼓:“没关系,真的,我们走吧。”他听了朝我笑了一笑,全身不良症状就 像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扇到了,全飞到九霄云外,我还大步地赶到了最前面。后来想想,那时还真 应了一句“赶着去送死”的话。
进了唤生之门,我已不能走,青岚将我扶坐在了门边靠着墙休息。朔月看着洗灵盏有压抑不住 的激动,抢上去就要拿
,却被光壁弹开。他转向三曜问:“这是怎么回事?”
三曜说:“这是最后的护障,是我加上去的。它用了我大半的精神力支撑,解开它我就会永远 地消失。”
朔月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冷冷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个先知,但是有时候预知到未来却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我只能看着它发生,不能干预 它的结果。有因才有果
,这一切都是宿命。唉~~~~~~~~!”
我不喜欢和尚,而现在我讨厌我人又多了一种——“先知”。因为他们都是说话说半句留半句 ,听得痛苦;做事又太
有“奉献精神”,看得痛苦!
朔月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三曜道:“你明明有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却故意要对一切视而不见 。放心,我会解开那个
护障。我已活得太久,以后会如何我已不想再看。”
他掀下自己的风帽,我看见他额心那颗菱形的绿宝石发着璀灿的光芒,翠得像妖狐的发。它无 声的粉碎化为一串串有
形无质的咒符溶解了那道护壁,三曜随之消散。唯独我听到他走前的一句呢 喃:无止境地给予只会让你一无所有。
回过神来,朔月已拿下了洗灵盏,走到了我面着,蹲下身子将它举到我面前:“九华,你看, 我们拿到了。”
他在笑,可我从没觉得他的笑会那么令人毛骨耸然,不是吓人,而是让人觉得有妖气!那个洗 灵盏在我看来就是一个
不知什么材质的杯子,不太相信它能救得活问世。
“朔月,既然拿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的头晕得不行,说几句话都喘。
他放下手看看我,问:“九华,再等等,再给我一点你的血好么?”他拿着杯子又凑到我面前 。
他的要求我从来也拒绝不了,拿着流泉再放了半盏血给他,但不太明白他要用来做什么。他接 过血道:“想问我用来
做什么是吗?”
我点点头,他笑眯了眼,将他自已的手咬破,把血滴进洗灵盏道:“我要属于我的力量。”
对于他的话我还没来得及消化,盏里的血开始变化:整个洗灵盏又发出通红的光,盏中的血就 像煮开了一样,不停的
翻滚起来。光芒越来越炽,逼得我别开眼,只听到液体滑过喉咙的声音。我 一惊,回头看见朔月退了几步,站得笔直
,一丝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下,诡异得让人害怕,我不禁再 往墙上靠了靠。他看着我一笑,远远抛开了手中的杯子,两
手在胸前结印,口中默念着咒语,然后 他额前的那块墨玉颤颤地浮了起来。我瞪大了眼,想要抓住青岚的手,一侧头
才发现他抱着碎梦面 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到朔月,听得“崩”一声,那块墨玉竟然崩碎了
! 墨玉之下的肌肤裂开一道细缝,从那道细缝中发出细细的金光,就像那日在罗湖村他封印那头怪兽 时所见的一样!
光越来越炽,裂隙越来越大,那里竟长出一只火红的天眼!更让我吃惊的是几道裂 帛之声后,“呼”的一声,朔月的
背后伸出了两支黑色的翅膀!他足尖一点,振翅又飞退了几步。 那像坠天使一样的黑羽、火红的天眼、唇角残余的鲜
血,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朔月么?
我双手藏在身侧握紧成了拳,瞬也不敢瞬地看着他:他满意地展了展翅,又敛了起来,迈着优 雅的步子向我走来,危
险得让我头皮发麻!
“朔……朔月,不把它拿……拿回去么?”我看着被他抛远的洗灵盏结结巴巴的问。
他答道:“那个,用过一次之后就没用了,拿回去也救不了问世的。”
嗓子发干,就算想吞口水也只有吞咽的动作而已:“为……为……为什么?”我的脊柱已完完 全全贴到了墙上,朔月
再次蹲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说:“九华,你还记得么?妖狐曾提到过天禁 城中的禁宫,说里面住了一个妖怪。你知
道是谁么?”他额上天眼的光已没有了就像一个画上去的 装饰一样,我看见他黑眼中的人摇了摇头,他轻轻道:“那
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妖怪。同你一样, 我也是个禁忌之子,是问世强暴他的姐姐所生下的罪孽之子。他把我的母亲当
成你的母亲强暴了她 ,我的母亲在第二天逃了出来,可在她生下我时,我们被找到了,他杀了我母亲,而我被囚入了
绯 云宫,囚了500年,直到长老院的那些人发现我对法术很有一套就让我当了圣元将军为他们卖命。 你说,问世有什
么理由让我去救?我不但不会救他,我还要颠覆整个元界,一统大陆!可是……” 他凑近了,柔软的唇抵在我的唇上
说:“九华,我爱你。”
心里大大的哀莫让我掀不起一丝的欣喜,但心仍大大地震动了一下,这句话是我一直想听到的 ,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
情况下。他轻啄了一下,拿过我手中的流泉抵上我的喉咙,磨着我的唇说: “我爱你,真的,我爱你。但我一定不能
有弱点,所以,让我亲手杀了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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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赶上约定的更新啦,的确,还有几章要完了。哈哈,难为一直跟来的亲,谢谢你们的支持 啦。
死了都要H
“我爱你,这不是假话,可是我现在必须要杀你,也是真的。九华,你明白么?”流泉在他手 中躁动着,是不愿伤我
,还是迫不及待要饮我的血?牙根咬得生疼,不知一松口会不会掉下几颗牙 来。他的另一只手抚上我的眼,指腹轻轻
触碰着我的睫毛,让我不得不眨眨眼。
“你的眼睛真漂亮,快乐的时候像碧蓝的天,伤心的时候像沉寂的海,生气的时候,啊就像现 在,它会发出冰蓝的火
焰!真的好漂亮!” 他放下手,把脸挨过来轻轻摩摩了我的 ,又吻吻我的眼,接着说:“你放心,我不
会只让你一个人走的,我找个人给你做伴好不好?”
他偏头对着门边说:“站累了吧,那就请进!”我这才看到在门外的是两只眼都哭肿了的妖狐 。
“九华。”他的脸花得一塌糊涂,却依着门对我说:“你还记得么?你救了我的第二天就要我 以身相许,可当我真要
把什么都给你,你却不要了。我知道你是故意赶我走的,可是我走到山下, 离你不过几步就已经想你想得要发疯了。
我不想离开你,也不要离开你,让我留下吧。”
朔月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眼神益发凌厉起来:“你看,他那么死皮赖脸要和你在一起……”重 重哼了一声:“我就如
你的愿。青岚!”
青岚如傀儡一般拨刀就斩,我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竟一把推开朔月,夺了他手中的流泉扑过 去。“叮”一声,流泉
一断为二,碎梦也豁了个口子,纵青岚急急收住了刀势,刀风仍划伤了我的 左脸。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半截匕首,我
则握着刀柄半跪在了妖狐身前防备着他。半截流泉静静地 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再不见清泓似的光彩。
“青岚……连你也……”妖狐恼怒地朝他吼。我定定地看着他,他仍是垂眼看着地上的流泉, 火红的发丝丝缕缕遮去
了他的神情。我将手中的后半截流泉抛在了地上,它打个旋滑到了另外半截 旁边与它静静相贴。我终于松开一直紧咬
着的牙:“抱歉,弄断了它。但我想它们应该是要在一起 的。”拉起妖狐的手,我转身就跑。
我知道朔月是真的要杀了我,我也知道我一定跑不掉,但在此时此刻,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见 他们的脸,也不想听见
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所以我只有逃,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奔跑,希望耳边的 风声可以为我掩埋一切,希望能就这样奔
出这种痛苦的梦境!希望,能突破自己的极限至少让妖狐 平安。妖狐的手上全是冷汗,滑得几乎握不住,但我攥得很
紧,他为我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他连 命也一并赔上!
我以为我跑得很快,可等到被拦下来,回头一看才跑出刚才的位置不过十来米。且一停下,我 便如虚脱般地委靡倒地
,唇上干得发壳,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得几近裂开,心里如翻江倒海般让 人想呕吐,干干几下却是什么也没有。妖
狐半搂着我怒视着身后的青岚,我则倾在他臂弯里模糊地 看着前面的朔月,看到他迈了半步又缩回了脚。说出来大家
一定会觉得我很贱,可是到现在我还是 一点不恨他也是事实。他无论要什么,只要我有,拿去就是了。自己就算再爱
惜自己也是寂寞,如 果他都不为我在乎,那我自己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朔月,我的命,你拿去,放他走。”过多的失血让我看不清他了,只能冲着那个模糊的人影 说话。感觉搂着我的手
紧了一紧,妖狐的头埋在我的颈间拼命晃动:“我不走,你说什么我也不会 走了。”我没理他,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
朔月。他像猫一样优雅地走过来,手一挥,妖狐就被甩了 出去,现在他的力量强得让人害怕。我的头还没来得及往下
跌就转到了他的怀中,他抚开我汗湿的 发轻轻问:“你不愿意要他陪么?可我知道你很怕寂寞的。”
我居然还扯得出一抹笑:“是啊,我很怕,不然你陪我好不好?除了你我就不要别人了。”他 不语,右手轻轻在我在
上刮着,然后将我抱起我还没什么感觉,就已出了天音阁到了迦楼城外,那 两人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我仰卧在他怀中这才发现在城中已过了一日了。黑丝绒一样的天幕中没有月亮,它躲在了一片 云后,银河就显得特别
清晰。然而,天上最闪亮的星子也比不上朔月的眼,他将我放倒在地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一直凝着他的眼,笑了笑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朔月你知道吗?听说人死了会变成一颗星星 ,在天上看着他所爱的
人们。我死了如果也会变成星星,那么我只想看着你。”
他的眼闪了闪,伸手重新将我搂紧在我耳边低诉:“九华,你是我唯一的弱点,唯一的,你知 道吗?”
我抚着他柔滑似水的长发轻声道:“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恨你。路,是我自己选的。”
他默了一会儿,拉开我问:“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痴痴看着慢慢从云里透出的月光,一使劲儿把他压在了身下,两手撑在他头侧,他认真地看 着我,我缓缓向他低头
:“朔月,三日之期早过了,我,想要你!”
他听了,“嗤”一声笑出来,比月光还柔,比月华还美,抬手绕到我的颈后:“都这时候了, 你竟还能想这些!”
我靠近他的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你一定要杀,就让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死去吧 。”
我的气息与他交融到了一起,却仍隔了那么0.1公分的距离,我问:“朔月,我可以吻你么? ”
他的眼益发明亮起来,没有答我,只微微抬起头,启唇深深印入我的口中。我闭上眼与他纠缠 ,吻得这么深、缠得那
样紧,心里没有任何的痛苦与悲伤,只想就这样缠绵至死。
他细细亲吻着我的胸膛,我缓缓摸索着他的身体,在他的护壁里,寒冷的空气侵袭不了我们一 丝一毫。在这个属于我
们两人的空间里,热力能将一切融化!他的身体在我的手指下泛出淡淡的粉 色,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喘息“快,快点…
…”。我的脑子完全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是身体的本能 在牵发着我的动作,与他亲吻、与他摩擦,努力地寻找能让
我心中的欲望释放出来的地方。我们的 动作渐渐狂野起来,就像怎么吻也不够,怎么抚摸也不确定一样,我们想要借
由疼痛来确认对方, 用嘶吼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没有多余的话来交流,身体说明了一切;没有多余的心情来体会,绝
望 的爱代替了全部。如果下一刻你就会杀死我,那至少这一刻我拥着你;如果这一刻你杀了我,那至 少前一刻我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