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航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嘲讽自己。好么,跟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 =深夜上演‘朱丽叶与罗密欧'。
咚咚咚。还是敲了。
等待豹纹睡衣开门,嘿!没动静!
继续敲。
莫不是写稿子太专心?
继续敲。
莫不是夜已深入梦了?
继续敲。
妈妈的,跟女人出去胡混了吧。
杭航一脸扭曲,拎着咔咔怎么上楼的,怎么又下去了= =
可下来之后,杭航忽然想到--别是又发烧了吧?最近流行性感冒肆虐,齐霁是病了= =
飞奔上楼,这下行了,刚敲了三下,隔壁铁门就开了,一大妈探出一张睡意惺忪的脸,“可别敲了,孩子都睡了。”
“呃......”
“隔壁小伙子出去了,十点半左右哐当一声门响,真不像话!”
“这......”
哐当,大妈合上了门。
“你十一点半也一声门响。”
杭航看着声控灯,再次下楼。
“诶,帅哥!开门啊,是我!”梁泽拍着杭航的门,呵着手。真冷啊。
“帅哥!二号帅哥找你来了!”
“开门啊,爷爷快冻死了!”
“哎呦我的大帅哥,我看着你灯亮着呢,洗澡呐?”
“大爷!开门吧,我他妈快给冻死了!”
“一休冷?来,怀里来。杭航,开门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行吗?一休快冻死啦!你个小心眼儿又生气呢吧?我不是不
来找你玩儿,爷爷状态大勇一口气把小说写完啦!”
“杭航帅哥!梁泽帅哥找你玩儿来了!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里亮灯,车停院儿外,你出来啊!”
“妈妈的!一休想咔咔想小叶子了!”
梁泽喊得喉咙都快哑了,一出溜儿靠着杭航的门坐了下来。怀里的一休很不开心,它不开心很久了,打跟咔咔分开就不
开心,就凶暴要不就打蔫儿。这些天赶小说,梁泽一边赶一边骂:你个宁姑娘,你喜欢人家你倒是表示啊!换来的是一
休的悲鸣=
=
旅行回来,梁泽心情大好状态大勇,决定一鼓作气结束这个长篇小说,然后就能尽情的到宠物店混了。抱着这个念头,
想着杭航的笑脸,他一门心思就扎进小说里了--拔掉电话线,关了手机,储备好食物,闭关锁国文字大战。
是今天晚上结束战斗的,结束的时候十点过一刻,梁泽头一个就想通知杭航他解放了,结果......电话停机,手机欠费
=
=给他急得啊,一拍脑袋,拎上一休就杀将过来了。好么,就等着这朋友团聚夫妻团聚呢!
结果......
杭航不开门。
嗯,是的,因为屋里亮灯车在院外,院门还没锁,梁泽打定主意杭航在家。他还一厢情愿的去分析杭航为什么不开门--
是,自己很过分,一声不吭人间蒸发。但是哥哥你得体谅我啊,灵感来了,状态大勇,我这不是一解决完战斗就奔赴战
友了嘛!杭航偶尔情绪化,用梁泽的话说:跟彗星撞地球似的,你不知道它嘛时候到来。咱没有监测站不是=
=
“杭航,你再不开门哥们儿跟一休就冻死你门外了......”梁泽靠着门哀嚎。
忒不幸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儿还衬火柴呢,他出门着急愣是忘了带烟跟打火机......
唇冻得打颤,梁泽不自觉的用还算有温度的手指去触摸。刹那,他就想起了杭航的唇,那么软,那么温,还有那舌
头......
梁泽到现在也不明白,哥们儿亲一下舌头进来干嘛?哪儿有男的跟男的接吻的。
越不动,越冷,越冷,就越困,本来就连日连夜的疲惫,这会儿一休窝在怀里,那一点点的温暖也让人......想睡。可
这大冷风里睡过去,那不是......作死呢嘛!不行,不能睡!梁泽打起精神,接着喊:“杭航,我要是冻死在你门口就
奇迹了!就头条了!一英俊青年冻死于市区,诶,听好,市区,不是高山,不是雪域!是妈妈的市区!市中心!二环路
里边儿!你听过钟鼓楼没有?”
杭航拎着咔咔打车回来的,看见院门开着特狐疑,再听见一大老爷们儿跟院儿里喊......
还能是谁啊?还能是谁这么愣?
“杭航,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喊了,邻居没朝你泼凉水啊!”杭航蹬蹬蹬上楼,拎着咔咔特别不好翻钥匙。借着屋里透出来的灯光,看到好大一
只缩在他门口......
“靠嘞,你怎么从门外头出现了!?”梁泽看见杭航兹棱就起来了,一休探出头,瞅见咔咔就不干了,吱吱叫!咔咔听
见动静,扑腾着笼子回应。
“你怎么跟冰糕似的?”杭航发现梁泽嘴唇都活动不灵便了,手自然的抚上了他的脸颊,没半点儿热乎气儿。
“妈妈的,爷看你屋儿里亮着灯,车也没开走,以为你跟屋儿里呢!”
“笼子拿着,先进屋儿。”
“谁知道你大半夜冷了吧唧的带着咔咔遛弯儿去了,我亏你想的出来,你不冷咔咔不冷啊?”梁泽说着,蹲下来,开了
咔咔的笼子。“还行,没成冰冻咔咔。”
咔咔出了笼子就扑一休,两人搂作一团跟地上打转。
“你才半夜遛龙猫!别让它们地上玩儿啊,到大笼子里来。”
“得,你等我脱鞋。”梁泽拎起两只一边脱鞋一边进屋,“我声明啊,我没半夜遛龙猫,我是带一休来看咔咔的!”
“大衣脱了,屋里热,别感冒。”
“话说,真冻死小爷了,足等你得一个多钟头!我他妈还以为你丫存心不给我开门呢!”
“你别老往恶毒里想我。”
“我这不是亏心嘛!”梁泽笑,挂好外套就跳进了沙发,一点儿不客气还拿了毯子压腿,“冻死我了,我不是不找你玩
儿,我这不是旅行回去就心情大好状态大勇嘛,就埋头写,奇迹发生了,我写完了,哈哈哈!”
“哦,恭喜。”杭航倒热水。
“我想死你了,帅哥!”梁泽说着,下了沙发,出其不意就给杭航来了一个熊抱= =这一下,杭航差点儿没把杯子扔了
。
“倒水呐!”
“我知道,就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思念!”
“......”
“明儿个开始,我又可以过来当义工了!”
“呵呵......”杭航拿了温水给梁泽,看着他笑的样子,自己不自觉也被感染了笑意。
化学磁场有时候很奇妙,一休跟咔咔一边追打一边团聚,杭航跟梁泽四目相望。他在笑,他也在笑。先开始笑得像白痴
,白痴完是凝固,凝固完......总觉得接下来该......
“帅哥,你说我是不是该用亲你一下表达我的喜悦?”梁泽抓头。
气氛破坏分子......就他了。
杭航皱眉,勾住梁泽的脖颈就堵上了那张万恶的嘴。
吻毕,梁泽认真的看着杭航,“帅哥......你还真喜欢这种表达方式啊?”
“......”
“你是不是国外长大的啊?我记得你父母是外交官。”
“......”
“你也长出国是吧?”
“我这儿有一套测智商的题,你做吗?”杭航鼻子都歪了。
“行啊!我小时候做那种题就智商180了!”
彻底气结。看来你是没情商= =
Act 12 破釜沉舟
杭航: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梁泽:我也喜欢你啊!
杭航:......
梁泽:我不喜欢你干嘛让你热烈拥抱热烈亲啊!
杭航:说实话......你懂我喜欢的意思吗?
梁泽:懂!就跟我喜欢你一样呗,就喜欢一起呆着,喜欢一起玩儿,乐意跟对方说话,还有......
杭航:还有什么?(期盼的(☆_☆))
梁泽:一起分享龙猫饲养经验!
杭航:......(内心活动:你有个P经验)
梁泽:话说,一休跟咔咔挺神的,在一起就掐,不在一起这么想!
杭航:(咬牙)我喜欢你,就像咔咔喜欢一休一样。
梁泽:什么?
杭航:懂了?
梁泽:......你那么......
杭航:嗯。
梁泽:害怕我啊......
杭航:@##¥%@#¥¥%
梁泽:你......
杭航:什么?
梁泽:没斑秃吧?
杭航:我抽你,你信吗?
梁泽:这......
徒劳无功。杭航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这辈子感觉也没这么失败过。你可拿他怎么办?怎么办!方法用尽了,连告
白了都白搭......他就是不明白!就是愣=
=什么愣都可爱,唯独这个愣气人!!
浴室里隐约传来那人欢快的歌声,杭航皱眉望过去,毛玻璃里映出二愣子的曲线。
因为挺晚了,明天也要过来,连一休都带来了,梁泽就说不走了,睡地板也行,只要别再去挨冷风吹......
杭航半点儿不想留他过夜,那绝对是要命的。你看看,这就来了吧,一大裸体跟毛玻璃后面晃啊晃,还哼着小曲儿!可
他就这么赖下来了= =
睡哪儿,也同样是个大问题。床是足够大,可关键......双人床......这不是非逼杭航成一性犯罪者嘛!
真让他睡地板?
不妥吧?刚冻了那么久,又刚刚从劳累里脱身......
关键沙发不够宽,再堆上被子......睡起来它不能够舒服。
“帅哥!”
杭航正苦闷,就听见梁泽跟浴室嚷嚷。
“怎么了?”
“衣服拿不着!”
“哈?”
“开不开!我让你从外面给我带上,你怎么带上的啊?”
“呃。”杭航一愣。坏了,从外面给他撞上的。“等。”
这门一开啊,该怎么说呢?色情大表演?
好么,湿漉漉的裸体......
发尖的水珠滴落,一些落在肩上,一些顺着身体曲线缓缓滑落。杭航的视线就像那水滴,一点、一点、一点......向下
。
人的内心往往同时住着天使与恶魔,此时此刻,挥着翅膀的喊:杭航,不要动摇,操之过急可能连骨头都啃不到。可那
举着叉子的喊:2子,还等什么呐?到嘴的肥肉你都不咬啊?跟这个二愣子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是正义战胜邪恶,还是邪恶压倒正义?
挥着翅膀的跟举着叉子的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杭航扑上去的时候,事情在这里算是有了一个分晓,只奈何......
“哈哈哈哈......帅哥!哈哈哈......痒痒死了,不带的!哈哈哈哈......你这是突然袭击啊!”
二愣子仍旧以为这是什么游戏= =
“别闹,痒痒死了......哈哈哈......”
“呜......”
“我操,你怎么又突然亲我......”
“嗯......”
“我操!让我说话啊......”
“呜呜......”
“妈妈的!”
“呜呜呜......”
“不带的,咯吱我还不让喘气儿......呜呜呜......”
梁泽一直没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总觉得这就是男孩儿间的嬉戏打闹,直到......
“靠!摸哪儿呐!”
下体被碰触,本能的,梁泽就用力顶开了杭航。
杭航没料到二愣子会突然反抗,一个措手不及就往后倒,不巧,撞到了花洒。哗啦一下,热水迎头就浇了下来......那
叫一个狼狈啊。
可,让他更狼狈的......还在等他。这可比被突然灌溉狼狈多了。
“帅哥......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这个场景对杭航来说无比纠结,可对各位看客你......你想吧,一个湿淋淋跟落汤鸡似的被水浇着,一个赤身裸体一脸
严肃的问= =
梁泽看着杭航,满脸的五官都不能调动了。无数个画面闪回,那些他所不理解的表达方式......事到如今只指向一个可
能。是,再不明白你就不是愣是傻了= =
杭航完全呆滞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他的理智始终催促着他说些什么。半晌,“你先穿衣服,别着凉。”
他关了热水,抓过浴巾擦,却于事无补。无论是他湿淋淋的衣服,还是湿淋淋的内心。梁泽脸上的震惊与......怎么说
呢,厌恶?已经表现的够清楚了。
梁泽啥也没说,出去,抓过睡衣套上,直愣愣的往沙发走。
杭航裹着浴巾,从卧室拽了被子扔给了梁泽,拎着换洗衣服又进了浴室。
热水再次浇下来,怎么说呢,万念俱灰吧。
梁泽抱着被子,先是抱着,然后钻进去,沙发窄,他就缩成一团,后来干脆连头也蒙上了。
傻了。
此刻,他只能用这词儿来表达他的状态。
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那么愣呢......
我喜欢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能亲你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通嬉戏,原来,也是这个意思......
他......帅哥、店主、咔咔的主人、杭航......是个同性恋。
好么,要不这么帅都没女朋友;好么,要不这个年纪还单身;好么,要不......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好么,要不上次
跟他炫耀和女人大战三百回合他挂电话;好么......
无数种不自然都有了唯一的答案。
是这么回事儿。
上天注定的东西有很多,注定你生下来就是个男人,注定她生下来就是个女人。于是,在男男女女之间,悲剧或喜剧不
断地上演。可,偏偏还有些人,他们的性别虽已注定,但他们就是不甘愿与异性为伍,他们就是不能自已的、不受控制
的,去爱慕与他们拥有等同身体的同性。这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也从来不是什么不可理喻。梁泽知晓这类人,他们活在
无数的作品中,活在无数的艺术家身旁,活在这个或那个圈子里。梁泽不歧视他们,他知道他们只是与众不同罢了,如
果没有这些疯癫的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伟大的着作,伟大的思想,伟大的设计等等等等。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梁泽
认同这类人的存在,他接受这些成为社会的一部分,只是......
操!他他妈是绝对的异性恋唉!他脑子一刻都没偏离过!他喜欢软绵绵的身体不喜欢硬邦邦的骨骼= =
老实说,梁泽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自己意识到杭航是同性恋的......感受。嗯,姑且称之为感受吧。震惊是必然,可震
惊之外呢?一般人应该掉头就走吧?不是一路人不走一条路。可......同性恋是店主唉,是那个跟自己好的不像话的帅
哥唉......梁泽你为什么不掉头就走呢?
我喜欢你。
行了,不用想,这事儿跟自己是脱不了干系了。
梁泽一直窝在被子里,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很多两人之间的事儿都被他来来回回想了一遍。没有答案,没有一个解决办
法,他只知道他做不到掉头就走。一想到他走了杭航跟他指定就完蛋了,他就......怎么说,跟手无寸铁站在一群战士
中间似的。斗也是死,不斗更是死。他非常确定他不想也不能失去杭航,可他更清楚,杭航究竟是用什么视线注视着他
的,他,又想得到什么。
隐约的,听到动静。门声,走步声,饮水机的启动声。又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是毯子吗?然后是杯子跟桌面的接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