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身子更是软软地落下,很是吓了樱木一大跳。
他急忙接住流川下垂的身子,怎么觉得流川身体之中空空荡荡的?感觉不到什么力量在里面?樱木看见狐狸毫无血色的
脸庞与嘴辰,心里没来由一阵心痛:"你怎么了?"
流川微摇摇头已没力气再开口说话,这臭樱木,只会指使自己给他干这做那?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拒绝他的要求?为了
他的朋友差点让自己命也没了,下次一定要抓樱木去除个最凶恶的灵捞回点本来。
樱木扶着流川想到对方以前替他治伤时说过的话,对了!他想起来,虽然流川是可以用他的灵力做除灵之外的其它事。
当然,若只是小小的占卜还可以勉强应付,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烂树林子就让流川累成这样!
樱木这个时候才感到深深地后悔,他俯身抱起流川向古堡走去。
如今他们两人都湿透了,要赶紧让流川擦干身子,否则以他现在的情况一定会着凉。
正当樱木带着流川来到藤真家的大门口时,却发觉藤真纪的背影。她好似梦游一般走入了存放花形透尸体的小茶室。樱
木感到奇怪之极,这女人刚刚还一副吓得要死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却一个人跑到那里去了?他刚想开口叫住她,忽听得
‘轰隆'一声巨响,那茶室已然粉碎。
樱木站在大门口,感到那小茶室那儿传来的阵阵热浪,藤真健司等人也惊异地回头看见古堡房间的爆炸,怎么会这样?
外面的人回过神,上前去想办法扑灭那房间里的火焰,樱木心想有这么多人,亦用不着他们帮忙。当下他低头看看流川
,他现在只想着救治怀里灵力消耗过度的流川。
走在路上就感到流川的身子冷得吓人,手脚也好冰凉。樱木来不及对藤真健司说什么,急忙奔向他与流川的房间,手忙
脚乱地摆弄流川瘫软的身子,三下五除二剥下他全湿的衣衫,拿了一张大大的毯子把流川一头一脸的雨水擦干净,然后
将他放到床上塞进暖和的被单里。看着流川平时那么健康黑亮的柔韧发丝病怏怏地垂在他的脸上,樱木心中焦急却不知
该做什么,只好倒了一杯水,慢慢喂他喝下。
"可好了些么?"樱木紧张地看着流川,生怕他灵力枯竭死在眼前。
"死不了。"流川好半天才咕噜一句:"我有那么脆弱么?"
樱木见他终于可以说话,心中倒放下一大半来。以后绝不让流川再干这种事!真是的,樱木看着一脸疲惫的人儿,心中
的后悔仍没退。
"花道,流川他怎么样了?"藤真健司这时端了一杯参茶走进来:"我刚刚见他好像非常疲累的样子。"樱木知道对方刚才
没看见藤真纪,接过参茶后便把刚才所见到的讲给了藤真健司。
藤真健司听说了,脸色立刻苍白,身子亦禁不住摇晃了数下。他实在无法致信,虽说藤真纪对他不好,可她毕竟是他的
亲姐姐,听到她死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和花形透连尸首都没留下来。他们被炸得粉碎......藤真健司忍不住留下泪
来,不过他立刻擦去:他从小所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失礼于人前。
想哭就哭啊,又不丢脸,樱木心想。
不过他还是替朋友难过:"没关系的,只要这小子身体一恢复,他就可以帮你了,随便可以找到他们的灵魂上来问个仔
细,看有没有线索。"
樱木知道流川用灵力干这个的话不会有事。
但是流川听了这话,还是狠狠地白了樱木一眼,明明现在的情况已是这样了,这个人怎么还要让自己做这做那?难道那
个藤真健司在他心里就有那么重要?
樱木有些不好意思,送藤真健司出去后,他回到流川身边:"对不起,狐狸,我......"
"这次的报酬我要占八成。"流川仍然现实,淡淡吐出这句话,看到樱木咬牙切齿不甘愿地点头应允,才算是觉得有了某
种补偿。
"你先喝了它再说吧。"樱木好笑这个时候,他这个狐狸还想着money,转手端过藤真送来的那杯参茶:"这玩意儿听说很
补。"
"我不要!"流川扭过头,这味道他可不喜欢。
"不要?别浪费了。"樱木奇怪流川的心情怎么突然变差了,不过还是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地让他喝下,等流川沉沉睡去后
,樱木才躺下来休息。
这一夜很漫长,樱木没睡好,不过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时却发现流川坐在窗前的椅上倚着它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那淡淡的阳光打在流川苍白的脸颊上,竟显得有股说不出的魅惑,让人看得目不转睛,根本舍不得移开。
但是这只狐狸可是天才最讨厌的人啊?为什么见着时还对他心跳难安?樱木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掩饰他的失态:"怎么
了?还是没力气?"
"好多了。"流川记得昨晚,樱木抱着他的时候曾感到他灵力的温暖,当时一定是他身体里的灵力流了一小部分在自己身
上,可能樱木在不知不觉之间用了他的灵力在自己身上,不过他为什么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现在自己就凭着这
股力量可以慢慢走路了,这白痴体内的灵力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两人走下楼,藤真家少有的平静,一下死了两个人,各人吃着自己的早餐都不说话,唯有藤真健司吃不下。他看见俩人
下来后便起身招呼他们坐下。流川看过去,那藤真庄似乎对女儿的死没多大反应。
对了,花形透说过这人不喜欢藤真纪,因为她母亲是藤真宣侧强迫他娶的,她们与他父亲一样是精明的贵族,藤真庄一
点儿也不喜欢她们。自他妻子死后藤真庄遇上藤真健司的母亲,这才真正领略到爱情的滋味。
何况现在爱妻去世,藤真庄也知道他的病会让他不久于人世,所以现在的藤真庄看开了一切,对身边之事全不在乎。
流川眯了一下眼,或许除了他儿子--他能感到藤真庄对藤真健司还是有感情的。
然而藤真健司的话打断了流川的思维,警察短时间内赶不到。因为昨晚的大雨让山路滑坡,清除那些石头要一周左右的
时间才可以。所幸这堡里食物备得齐全,坚持几个月都没问题。
这个时候,樱木见到有许多佣人上前辞行,他们眼中都有着深深的恐惧。的确,若只是他们所说的看见藤真宣侧的鬼魂
他们还可以忍,但现在真实地死了两个人,他们实在没勇气再留下来。
不一会儿,偌大的古堡只剩下樱木、流川与藤真一族人。
那些佣人都是这山区附近的吧,否则也走不出去。流川想着,回味他们眼中的不安,他对着樱木点点头。这不寻常,才
来一天就发生这么多事,樱木会意,扶着他借故溜了出去。
跟随辞行的佣人们一段路之后叫做他们询问起来,那些人对他们倒不怕,因为他们来自外面,再加上又这般俊秀,谁会
害怕这样两个如此俊美的大好青年呢?
流川问了几句,那些人也不愿多说,只是好心地叫他们快回去,因为凡是见过老太爷鬼魂的人都会倒霉的,死的藤真纪
便是第一个见到老太爷鬼魂的人。
"藤真家还有其它人见过吗?"樱木问道。
"除了小少爷,其它人都见过。"一个下人回答道:"可能是老太爷在世时太疼小少爷了,便是做了鬼也不想吓他吧。"樱
木知道他所说的小少爷是藤真健司。
"难道花形透也见过吗?"流川突然插嘴问道。
"对啊,花形先生是个好人,他见过的。不过大伙私底下猜测:即使花形先生见过,以他那样好的人也不会说的,毕竟
他是小少爷的朋友嘛,他也不想吓着小少爷的。"那人低声劝道:"两位不是藤真家的人,还是尽快回去吧,藤真老太爷
不会放过打扰他家的人。"
流川皱眉,若他现在还有体力定招那老头儿的灵魂上来问问,不过现在他只有接着问那人:"那你们老爷呢?他好像很
少说话?"
那人看了二人一眼:"家里的事一向都是老太爷说了算,自老太爷过世后就是小少爷做主,我们老爷不理事的。"他回头
看了古堡一眼,脸抽搐了几下,不也再敢停留,因为他看见同伴都走远了,便急忙告辞而去。
"你认为怎样?"流川看向樱木。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现在能做的是让你这狐狸恢复原气。"流川抬眼看着樱木认真的脸,吃了一惊还以为他要让自己
如何、如何帮藤真健司呢?却想不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樱木见状对他笑笑:"你的身子这么差,怎么去给本天才办事?"
流川一怔之间还没有从这话中回味过来,樱木不由分说扶他慢慢回去了。
"我看要请新的下人来了。"藤真吾知道藤真纪的死亡,一点儿也不悲伤:"这样怎么行?"
"可这附近没人肯来我们这儿。"藤真健司说道。
"你不会到外面去请吗?这个家不是你在做主吗?"藤真雅尖声叫道。
"你没听他说路滑坡了吗?"樱木正好进门听到这话心中有气,替藤真健司驳回了一句话。
"哟,这里还有两个人。"藤真雅看了他们一眼:"我说健司啊,给些钱让他们暂时充当一个星期的下人吧。"
"你说什么?你这老妖婆!我姑姑也没这样使唤过我。"樱木气道,若她不是女人年纪又挺大,他铁定揍她。
藤真雅气得满脸通红:"健司,你这交的是些什么朋友,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好了,雅!"一直沉默的藤真庄终于开口:"够了,别再失礼了。"
藤真雅放下手中的刀叉,转身上楼,她儿子急忙跟上。
"其实这也没什么。"流川对着樱木摇摇头,不让他开口,转身对藤真健司说:"我们可以帮你几天,我看像你们这样的
人是不会做饭的吧,就算我和白痴到这儿来的食宿费好了。"
"流川,我没这个意思,我......"藤真健司抱歉之极,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他家中的每个人的确不会做家事。
"没事,我知道的。"流川理解地拍拍他的肩。
樱木却紧张地拉拉流川的衣袖:"那个......狐狸,我也不会做家事。"
流川盯了他一眼:"那你打杂好了。"
没办法了,不知流川心中在想什么,这样想留下来,樱木只有答应暂时帮藤真家做饭。他冷眼旁观见到流川忙这忙那的
,本打算去帮他,因为他知道狐狸身体才好一点,不过却好像越帮越忙似的,弄得整个厨房乌烟瘴气,最后流川把他一
脚踹了出去,樱木只好在边上看着。
本来还很担心流川的体力,不过见他做起事来还有板有眼的,一副很熟练的样子,樱木傻在那儿,反而不知该帮什么。
倒是流川见他尴尬叫他去剥几颗蒜,拿几样调料。樱木像个机器人似的,机械地听着流川的指令行事,不过到中午的时
候,饭也做好了,樱木虽然很高兴啦,只是不理解流川怎么像是忘了他原本是来干什么的了。
藤真健司不好意思地帮他们端菜,只觉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请朋友到家来却变成这样?不过樱木与流川却并没放在心上
,菜一上桌,他们便坐下来吃了起来,不像那些佣人还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这让藤真雅很不高兴,不过她也没办法。
"好好吃哦。"樱木记得是在流川家吃过的味道,原来他还有这一手?
"是爸爸教的。"流川看出他想什么,淡淡解释。樱木心想莫非这是流川家的传统?他们家是男人做饭?将来嫁给狐狸的
女孩子可有口福了。
一念至此,樱木突然有些不快,不过他很快便强迫他自己扭正这种奇怪的心态:他觉得是朋友就要好好利用,趁流川没
当家庭煮夫之前好好享受他的手艺。
"很一般嘛。"藤真雅用手绢捂着嘴说道。
"那你为什么吃那么多?也不怕长胖!"樱木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颇有几分流川的神气。他的狐狸只有他才能教训。
"你......"
"好了。"藤真庄对藤真雅说道阻止其妹再度开口,他则转而对花流二人说道:"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相助。"
"没什么。"流川淡淡说道,他发现藤真雅还是很怕她这个病弱的哥哥,每次只要藤真庄一发话,她也就不会再开口放肆
。
夜晚
流川觉得他现在只是脚有一点发软,身上却大好了。这次身体恢复很快,他知道全是因为樱木的灵力,斜眼看到近来一
直对着他发呆的樱木,流川好奇他的脑子里又再想什么怪主意。
"狐狸。"樱木愣愣地看着外面:"我们去那林子看看吧,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正有此意。"流川点点头与樱木缓缓走了出去。
银叶林还是那样的美,美得迷离,只是有几株树已没了叶子,微风轻轻吹过,只有一阵淡淡的、带着焦味的灰尘飘过两
人的眼帘。本以为它被烧掉后便不再美丽,可谁想在这淡淡的黑色灰烬中仍然可见它昔日的闪耀。那层淡淡的灰暗烟层
散散地飞掠过二人的脸颊,在空中弥散着。渐渐上升,散架,消失,形成一层淡淡的网。
樱木看着这一奇景,回头不经意却见藤真健司没入林中的背影。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儿?樱木向流川点点头,两人跟
上藤真健司,悄悄地尾随他而去。
藤真健司走得很慢,他手上提了一个长形的盒子。
流川看不清那是什么,只不过见他头也不回地静静穿梭在这银叶林间,半点声响也没有的情形不禁诧异起来。而樱木想
到他家的传闻与死去的两人,心中突然有些发毛。
埋首前行的藤真健司一直没有回过头来,他走动的整个过程极为沉默,而且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许久,他才来到了林
外的大海边。流川感到有点累了,樱木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半扶半抱着流川,知道他现在没完全恢复体力。
不过这当口,樱木看见藤真健司停了下来,站在一块岩石上,不由怔怔地瞧着对方,这个时候来看海?黑漆漆的一片能
看得出什么东西出来?正想着,却见藤真健司拿出了盒里的东西--是一把小提琴。
就在他二人不解之时,藤真健司对着大海开始演奏乐器起来。
樱木不懂音乐,流川也不懂,只不过他们却能感受到音乐的魅力。就像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奏的是一支他们所不知的曲
子,可也让他们心惊。那乐声是悲凉的,它所呈现在两人面前的不是鲜明的色彩,而是阴森的黑暗。
藤真健司拉着它的时候似乎整个人都在这团无尽的黑暗中,这诡异的曲调便从那里面中飘出来,传向茫茫的大海,和着
海浪深沉的色把演奏者紧紧地与它们连在一起。只是偶尔天空里一两颗星辰发着莹莹的微弱光芒时,樱木与流川才能从
侧面勉强看清藤真健司苍白的脸。
他们完全能感知藤真健司所演奏的音调中传来的痛苦。这乐曲如泣如诉,回荡在他们耳中,真的很难想象藤真健司那样
的一个秀美青年所拉出的乐曲竟然会是如此让人毛骨悚然。如哀嚎如呜咽,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绝对精彩却恐怖的音乐
是樱木与流川从没听过的,就像是要唤出沉入海底的怨灵一般。
樱木看了流川一眼,就想催他快回去,却在这时......
藤真健司在小提琴上疯狂而绝望地猛拉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