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看见了上次在他旁边拉客的那个男妓,向他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然后又离开了,兜了个小圈子,再次回来,在他附近坐了下来,看着他,似乎有点犹豫想跟他说话。
然后那男妓低头摆弄了下手机,便起身向他走了过来,
他能猜出那男妓想说什么,没等那男妓走过来,他便霍地站了起来,似乎倒吓了那男妓一跳,他没有理睬,便径自向外走去。
就在他快到门边时,他听见了后门外的枪声和呼喊声!这粗壮的男人立刻肾上腺素激增,本能地想到了他在等的那个人,他一个灵活地转身飞快向后门奔去。
后门边,一个男妓躺在地上,肩膀上流出血来,眼前几个黑影一闪。
他"噌"的跃起,单手扣向其中一个黑影,手落之时,那人仿佛背上有眼睛似的,肩膀一摆,让他的手落了空,同时猛地转回了身,就势接住了他下面的拳头。
他左手直拳紧跟就到,那人手腕一挥直接接住,他下面的拳也被那人架住。
两拳相遇力量都大得惊人,这几下闪展腾挪,两人正好转到了月光下,四手相持间,他抬头向对方脸上看去,大吃一惊,对面竟是那个男妓。
举手相隔间那男妓也看了过来,看见是他竟也微微一愣。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喊声,那男妓嘴唇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来不及开口,只是再次看了他一眼,就噌地一下回转身上了房顶,几个攀纵,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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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估计要咱俩吃了,你怎么样?"夜色里,Jimmy打通了Anton的电话,"我下班晚了。"
"我也刚到,你过来吧。"Anton喊他去警署。
Rene赶过去时,Anton看见了他,也没有跟周围地警察介绍,就径自把他领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当然他穿成这样也似乎并不太好介绍。
"你等会儿啊,我给我以前同事看个资料,他们最近那几个案子的,说连死了几个人,手法很接近,你看吗?"没等他回答,Anton便把旁边一摞资料递了过来,"上个礼拜的,我还没看,先给你。后边有电脑里的,看你习惯哪个。"
像Anton这样的警察,有时丰富的案例经验,便是解开谜底直接的钥匙。
"我可不行。"Rene笑起来,"我其实没干过......"
他接过资料,打开了,却顷刻间闭上了嘴。
"怎么了?"Anton奇怪地凑了上去,一起看那档案,那一页上,是现场尸体的照片。
俩个都是男尸,第一个尸体,斜躺在那里,一半脸已经被打烂,大半个身体浸在血里,只有左臂上一只巨大的双头蛇却异常清楚
另一个尸体,脸朝下,侧卧着,身上不着寸缕,只有胸前一串长项链,很醒目。
两个人许久地看着照片,他们都认出了照片上的人:那个晚上,那两个人就在他们俩前面。
两个人交换了目光。
"那天的证人呢?"半晌,Rene问了出来。
他于是继续看下去,现场没有人证,有支香口胶的包装,但是上面没有指纹,那是西部大概洛杉矶一带一个不常见的牌子。
Rene继续看案卷,后面是对那个晚上俱乐部的例行询问,人们似乎都不记得什么了。
但是有条看来明显的线索,有个西部来的客人,酒吧的侍应生记住了他的样子,还有他那明显的洛杉矶一带口音。
就在这时。外面有再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Anton!"一个警察在门边探身进来,看见了Rene一愣,咽住了话。
"什么?"Anton问,用目光示意那警察不用顾忌,"你说。"
"昆汀死了!"那人对Anton说,目光深邃有神。
旁边,Anton和Rene都大吃一惊,纽约这家最有名的俱乐部、男色爱好者的狂欢天堂--它的准老板,纽约色情行当里无人不晓却让人人畏惧的昆汀,竟突然死了!
第71章
"死在一栋待拆的楼里,报案的是楼房的管理员,明天一大早拆,今天想起来再去看一眼。"那个警察说。
Anton再次看向Rene,Rene却没有再看过来,他左臂弯在桌上的案卷边,那只很好看的手弯在鼻下,挡住了嘴部的线条,正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墙壁,眼神若有所思却冷凝如铁。
"结果发现了尸体,就喊了巡警,认出是昆汀!"那个警察继续说。
"我跟伊恩下去,你来吗?!"又一个警察进来,冲Anton喊了一声。
Anton带上Rene跟着警署一队人马一起赶去了现场。
那栋楼房早已断了电,在刺眼的临时照明灯下,一具尸体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脚边丢着一只望远镜。
他们到时,现场初步鉴定已经结束,同事告诉他们人已死了一周左右,尸体正被抬进尸袋。
Rene不好靠得太近,他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却不觉眯起了眼睛,对面是俱乐部的旅店,一排房间在夜色里亮着灯。他想起了那个茫茫夜色里的晚上......
Anton靠上前,戴着手套拿起了那望远镜,先小心地检查了下,没有裂痕,他小心地把望远镜举到眼前,在对面房间里来回搜寻。
对面旅店那一格格的小窗口,立刻在眼前变大了,晃动而过时,只有一间格外清晰,Anton把望远镜对着那间停了下来,房间里的墙壁是蓝色的,那是Alex的房间。
Anton垂下了手。无声地看着眼前漆黑的夜色。
伊恩和刚才的警察直接去了俱乐部,Anton俩人换了辆车回警署。
"妈的!今天晚上还有一起,也是那俱乐部的,一个MB让人打了一枪!"副座上又上来一个警察,他用力带上门,车动了起来。
"昆汀几天没出现,他的人多半也不敢问。"开车的老警察骂到,"结果可好,死了都没人知道!"
"上礼拜死的那俩人,证人里有几个学生,那天在俱乐部里离他们最近,"老警察继续向Anton介绍,"可惜那天抽了太多东西,只记得那俩人是一起走的,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有一个吐了一晚上,还是我给送的医院,差点挂了,现在的学生!"
这一晚亮天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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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Anton正式离开了要人安保组,但是接到的通知却是待命,这个通知一时让他十分惶惑,现在特勤处Harvy住院不醒,Roger出差,正是缺人的时候,他竟看不出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Anton给White打了电话,下午回了东区警署。
与此同时,雷诺通告大家,已经证实兰普顿是Michael和科林斯帮派的内鬼,他借查尼奥案子的机会,将FBI机密信息提供给对方,非法牟利;同时牵扯有州警察案件机密消息,并企图杀害Owen警官。
FBI和纽约警察正式开始抓捕兰普顿。
Rene打电话把这一消息告诉了Anton。
"晚上你怎么安排?"他最后轻声问。
"晚上我有事。"Anton在看案子,待命的消息让他有点挫火,"你他妈的一天都不能闲吗?!"
"......"Rene有点尴尬,想想,苦笑,"一天?前天可没干什么......昨天......"
咔哒一声,另一边,Anton已经挂了电话。
东区警察总署里,远处,人影一晃,Will来了。
Anton远远看了眼,没有打招呼。其实他跟Will也说不上有什么,Anton这样想。
Anton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或是什么别的,他也从没认为自己有一天会跟哪个男人有什么恋不恋的感情,他最终喜欢的要娶的、并与之生活的,显然并一定是个女人--这点,谁都看的出来。
不过,偶尔玩玩,显然,也没什么。毕竟,他们都喜欢跟他玩--就像,他到哪里,都会有人主动靠上来找他玩。
但是Anton也知道Will确实很喜欢自己,那种喜欢早已超过了某种限度--他知道,Will会为他做很多事情,甚至他想象不到的事--他们做同事有些年了,后来并不在一个辖区,但是,他能感觉这一点--以至于会让他心里一动,甚至会让他觉得愧疚,所以,Will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多半不会拒绝。
但是,也就止于此了,他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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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晚上,Rene第二次从那俱乐部里出来的时候,电话响了,"你在那儿转悠什么呢?"是Anton的声音,"你他妈的给我过来!"
Rene飞快地向四周看去,看见街边一辆汽车的窗玻璃摇下,有人朝他挥了下手,他急忙跑了过去。
车里司机后面的位子上还有一个人,Anton再次把Rene带回警署,把他独个带进最里面的办公室。
"少一天没人干你会死吗?!"Anton低声在Rene说道,"你知道那儿很危险不?"
Rene惊讶地看看他,答非所问,"你在给东区蹲点?!"这就是他晚上的事情?
"你管得着?"Anton"我现在在家待命,我有业余爱好不行吗?!"
Rene依然吃惊的看着他,飞快把脑袋左右摇了摇,"~~~~我没意见!"
Anton看着他,那晃头的动作倒是跟他现在这身衣服很配,一点没有办公室Rene的样子,"你晚上没事是吧?来跟着蹲点!"他忽然说。
"不去,没时间!"
"那你别出来转悠,我可不想看见哪天那附近添具死尸叫Rene。"Anton指着他说。
"我那么容易变死尸?"Rene笑。
"我靠,就你在床上那德行!你以为解决你有多难!"Anton转身要走。
"也行,"Rene忽然飞快拉住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一个晚上换一个周末,我们可以做整个晚上。"
"靠!"Anton骂了一句,把Rene胳膊狠狠扭到背后,"你那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Anton!"外面有人喊。
"就这么办吧。"Anton整理下衣服,没有看Rene,可是出乎意料地,Rene听见他答应了,"出来干活!"Anton在Rene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拉门把Rene扯了出去。
"Jimmy,自己人,我找来帮忙的!"Anton向大家介绍,让Jimmy在一个位子上坐下了。
"本,给他那几个案子看看,给他说说情况。"Anton毫不理会Rene冲他龇牙咧嘴的眼神,说完就出门继续蹲点去了。
"死的这个,"本指指照片上有纹身的,"据说有一个固定的伴儿,跟他住一起。"
本唰唰翻动资料到后面,"就是这个人!"他指着说到,"有案底儿。有人看见那天他也去了俱乐部,还跟死者吵了一架,出了事以后就躲起来了。"
Rene点点头,是那个矮子,耳朵上挂了一串金属环那个,他记得。
"本来以为是情杀、要么仇杀!什么都有可能!这些人太乱了!"本继续说下去,"但是两天后就出了第二起,又死了一个人。"他拍拍另一个案卷。
"第三天是这个。"
"全都是刀伤,动脉和心脏致命伤,创口形状一样,很专业!"本又把伤口和尸体的照片都翻了出来。
"这下好了!"Rene皱了皱眉,在心里狠狠骂了Anton一句,他干嘛今晚上不睡在自己床上?Rene在心里说。
他承认他讨厌看这些东西,也许今晚上不会怎么样,但根据他过去的经验,往往、有时甚至可能会过很多年--那些血腥的场面,某一天迟早会重新出现在他噩梦里,无声地提示自己怕过。
本说完离开了,留下Rene一个人独自对着那些图片。
血涂满了那个戴长项链的家伙身后的墙壁,就像个十字。那满墙的血迹,让他想起多年前一副画面,Rene克制着心里异常难受的感觉,继续看着。
他们几个死前,都跟几个人发生过关系,但是精液没有同一个人的,那么其中有没有凶手的呢?
最后一个死者身边墙上留下了字母和数字:R11,是什么意思呢?
死的除了那个纹着双头蛇的、还有昆汀,其他几个都是Bottom,而且都挺引人注目。
几个人都死在街上。
Rene反复打量着几个人死在地上的姿势,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旁边几个警察的议论清晰地传了过来。
"照我看,他们本来就挺该死!"
"尤其俱乐部那边那些Bottom,就巴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去上他似的,每天在那转悠!"另一个警察的声音。
周围传来哄笑声。
"不过妈的,真他妈的有几个够骚的!"另一个说。
他们越说越不堪。
"比临街的娘们还撩人!"
"当心艾滋病!"
"靠!我才不会插那里,太脏了!"
"我上次抓毒,赶上他们一个轰趴,有一个还是我邻居,每天人摸狗样,晚上就来偷鸡摸狗,他老婆一点不知道。"
"有没有勾引你?"
"靠!我可没搭理!"
"你肯定把人放了!"
"放了,他老婆还挺漂亮的......"周围再次传来笑声。
"我可不在乎!我就不信,要是那Miranda勾引你,你们谁最后不上?"
"Miranda!"
"靠!上!"周围又笑起来。
"恩,碰上那样的,玩玩也可以!"
"你玩过?"
"我又不是同性恋!"
"只有那些Bottom才是同性恋!"
"对!他们本来就不是男人!"
"照我看,他们就不是人!"周围再次笑起来!
"我以前一个案子,一个教书的,本来好好的,让一个跳舞的给勾引了,后来他老婆给了他一枪,又开枪自杀了,丢下一个三岁的孩子!"
"这种事不少!"
"不是他们到处勾引人,有那么多事吗?!"
"还有蔓延的艾滋病!"
"也是他们搞出来的。"
"那人显然在清理垃圾!"一片哄笑。
说第一句话时,Anton就进来了,他意识到那些话Rene在隔板背后听得清清楚楚。
Anton看看几个警察,不好说什么,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便穿过大厅向Rene的位子走去。
隔板后,那个人一只胳膊弯着,放在鼻子前面,另一只胳膊压在扶手上,靠在椅子背里,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案卷。
"Jimmy!"Anton开口。
"什么?!"Jimmy转过身来,看看他,又低头看案子,那张脸上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夜宵。"Anton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小心地看看Rene的的样子,"你是不是饿了?"
"不,我不饿。"
Rene指指手里的案卷,给Anton看,把话题转到了案子上,"死的除了那个纹着双头蛇的,还有昆汀,其他几个都是Bottom,"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你怎么看?"
Anton看了一眼Rene,"你看过报道吗?"Anton问。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看。"Rene脸色苍白的说。
"两个月前,在洛杉矶发生过类似的案子;然后是一个月前,亚特兰大,半个月前的大西洋城。"
Rene愣了一下,"这些我都不知道。"他想起那包洛杉矶附近的香口胶,凶手从西部来?"你觉得是一个人干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知道。也许他仇视这些人,也许他有神经病,也许他被什么刺激了,发作得更加频繁了。"Anton说,"这就是我想法。我找人传那几个案子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