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题——黄叶

后，许家佳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阴阳怪气，常常跟她问上三句话，她才不耐烦地回上一句。怀孕的期间，她老没事地就跟

吴美惠两个关在房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直到我下班回了家，吴美惠她才一副意犹未尽地跟家佳道别离去。

我吗？说真的；许家佳她变成怎样，爱不爱搭理我，是不是依旧喜欢逛街买名牌；我一点也不在意。再说白了一点吧！

我甚至是她愿不愿意跟我配合做那档子事，我都不是很在意。嗯，不晓得耶；原本没结婚前，我还以为往后结了婚，或

许就能慢慢回复像之前跟她交往时那样的亲密生活。但似乎现在看来是事与愿违，但我竟然也不感到失望，反而多了一

份释然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像别人所说的；结婚就是一切的坟墓？我变得没啥渴求了；反正就是上班、下班，月初

领饷了，除了自己留下必须的固定开销后，其余的就都丢给家佳她去处理，我也不想过问。反正加上了绩效奖金了不起

顶多也只是四、五万块吧，能干什么勒？她有本事爱买名牌，就买吧！反正我是跟她挑明了，只要她不再欠卡债，钱爱

怎么花随她高兴。只是……唉，我发觉我真是越来越对不起爹娘了。好歹也勉强算是成家立业，不但无力将所得拿来孝

顺父母，我和家佳的一日三餐还得经常让爹娘来张罗；每次一跟家佳提起这件事，总是换来她一顿不屑的数落：

“早没啦！你以为你赚的那点钱够干嘛呀？我是孕妇耶，跑医院看医生这都不用花钱呀？我要不是现在挺着大肚子无法

站专柜的话，我光是一个女人赚的钱都还比你这个大男人赚的还要来得多呢！贴补爸、妈家用？亏你说得出口！我拿什

么贴啊？”生吃都不够，还有得晒干”吗？！”

唉……一个男人，过得如此窝囊，还能说什么呢？

倒是毅勤和他 LOVER 的广告公司越做越上轨道，言谈间知道他们似乎增加了许多员工，而且他们公司采员工自动入股

制；每个月每位员工都能获得不少红利奖金。毅勤和世玮他们为了顾及我的面子，经常动不动就背着我偷偷塞钱给老妈

－－我能不知道吗？只是……我……唉！

时常看着毅勤和世玮经常到家里来来回回地走动，他们彼此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是会心与默契－－我知道很不该，可我

不由得忌妒起他们来－－当初要是家佳没来此回马枪，我和怡成肯定是还甜蜜地在一块吧？怡成－－这个人－－想起就

让人心酸－－

今天是我跟怡成在广美大厦租赁的小窝到期的最后一天了。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彷佛却看见到处都飘散着我与他共同

相处的美好回忆。怡成，我对不起你－－我多么想保留这间套房，就像是把你留在我身边一样；可是－－我真的能力不

及，再也负担不起了，必须退掉这间房子。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到期日了，我从此不能、也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这真是一

间好房子，相信往后住到这里的新房客，一样也能像你我一般，拥有温馨而浓郁的情谊吧？

我将一串你当时交给我的钥匙，和你离开时留下的那串紧紧地系在一块；将它们轻轻地放在床铺上－－趁自己的泪还未

夺眶而出之前，打开大门，黯然地回顾一眼，再慢慢将门带上－－将你和我往日的美好，都深深关进各自的心底－－

………

“喂！！睡死啦你啊？！醒一醒啦！”家佳没好气地摇着我身体催道。

“嗯－－干嘛啦？现在才几点啊，你干嘛把我挖起来啦？哈－－”我揉着惺忪地双眼，打着哈欠问着。

“你儿子小皓皓的奶粉没啦，你出去帮我买一罐去！”家佳拿着奶瓶白了我一眼说。

“现在？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哪，你让我上哪里买奶粉啊？”我看着闹钟说道。

“你猪头啊？不会到超商先随便买一罐回来应急呀？！”家佳没好气说道。

“奶粉快没了，你应该早知道呀，又不提早说，现在三更半夜才讲－－”我爬起身来穿著衣服嘟嚷地抱怨说着。

穿好了衣服，套上外套，走到摇篮抱起小皓皓亲着他的小脸蛋笑着跟他说：

“小皓皓，嗯－－爸爸亲亲呦！怎么啦；我的小宝贝肚子饿啦？爸爸这就去帮你买奶粉好不好呀？呵呵……你要不要谢

谢爸爸呀？来！说谢谢爸爸－－谢谢爸爸！知不知道呀？”我笑着逗弄小皓皓说。

“你神经啊？！才六个月大的宝宝，会说话才有鬼勒！还不快去买啊，我好赶紧泡好喂完了好睡觉哪！”家佳一把抢过

我怀里的皓皓，瞪眼催着我说。

我骑着摩托车连续找了两、三家超商，却发现竟然都没卖奶粉；听店员说因为超商奶粉的销路不好，早就撤柜不卖了；

这附近的超商唯一只剩下高雄医学院里头附设的7－11还可能会卖！没办法，我只得又骑了十几分钟到高医去－－

从急诊室走进了高医的大楼，在里头逛了许久才找到7－11超商。方才急匆匆地从床上爬起来，又在外面找了许久时间

，现在感觉还真有些口渴；走进超商先拿起一罐麦香红茶，打开易开罐，一边喝着红茶，耳朵听着店里广播电台的音乐

，一边沿着货架搜寻着奶粉－－

‘……刚才朋友们听到的是，台中的薇薇点给正在燕巢当兵的小皮听的；周华健他所演唱的”朋友”，小皮你听到了吗

？呵呵……接下来这位朋友有趣了，他说他叫”乘一乘”，想点一首歌送给高雄的”减一减”！不管高雄的这位朋友是

否能听见，他都祝福这位朋友幸福快乐喔！呵呵……好可爱的两个名字呦！应该是绰号吧？好吧！我们现在就来听点给

高雄”减一减”的这首歌，这是由 MARIAH CAREY 所带来的： LEAD THE WAY ！”减一减”，你要幸福快乐嘿－－’

‘Who would’ve believed

That you and me would fall

And land together

And who could’ve foreseen

In you I’d find the place

I’ve belonged forever

And if I move closer

Then love will take over

And lead the way

I’d given up hope

Losing the faith that love

Could be mine to treasure

And now

Nothing’s the same

I found myself reborn

On the day I met you

And if we move closer

Then love will take over

And lead the way

Suddenly you are lying

Here with me and the truths

I used to hold have changed

And if I move closer

And let it take over

Then love will lead the way …………’

我楞楞不由自主地呆了许久、许久－－这－－真的只是巧合吗？不曾有听广播习惯的我，却在某一天的深夜里，在临时

外出帮自己儿子买奶粉的我；不经意地，听到那个来自远去的人，再次由远方点送传来的歌曲......这真只是一个巧合

，还是它根本就是一段未了的缘呢？是缘分吧？！但这份缘却为何让我和他彼此相隔两地，却只能藕断丝连地靠空中似

有似无的歌声传递呢？

怡成，你这不叫爱我，你是在折磨我呀！

我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无力地蹲了下来－－

耳旁似乎还传来那晚他那随译低沉的语意：

唉，叫我如何相信，在这浩瀚的时空里；

竟然能够与你相识－－

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的此生将只属于你；

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

“你搞什么啊？！买个奶粉都能买这么久……”家佳瞪了我一眼抱怨地说。

“大部分的超商都没卖，我是跑到高医里面的超商才买到的。奶粉要放五匙是吗？”我打开奶粉罐，往奶瓶里装着奶粉

问道。

“让我来吧！真是的－－就算到高医买，那也没很远啊！用得着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吗？我看往后什么事还是都别指

望你的好－－”家佳一边帮皓皓冲着奶粉，一边叨叨地念着。

我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成成他点了一首歌给我，在我跟他相识一年后，他用广播再次点了

LEAD THE WAY 送给我－－这么巧的，我竟然就收听到了－－他－－现在好吗？他人在哪里呢？一年后的今天，他还是

念着我，可我－－可我－－身不由己哪！成成－－我没对不起你，我一直都念着你的；无论是白天亦或是黑夜－－我未

曾把你给遗忘呀……

“你干嘛还不睡啊？”家佳喂完皓皓，躺到床上看见我盯着天花板问。

“没事，我刚刚出去骑车吹了一会风，现在一时还睡不着。”我淡淡地回答说。

“今天下午我用了你的电脑，打了一些互助会的名单－－”家佳躺在床上冷冷开口说道。

“你能不能别再招互助会啦，知不知道那个东西的风险很大呀？！万一被人给倒了会，我们拿什么赔给人家啊？”我皱

眉劝着她说。

“我的事你少管，你别把我的话题给扯远了。你知道今天下午我在你电脑里找到什么啦？”家佳没好气地问。

“你没事能不能别动我的电脑啊？那里面有好多我公司的重要文件，万一被你给弄丢了，我怎么对公司的长官部属们交

代呀？”我没好气的警告她。

“哼！你的电脑真的只有公司文件，就没别的吗？”家佳冷漠地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干脆就直接了当说出来好啦，用不着这么冷言冷语地揶揄我啦！”我不耐烦地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喔！我问你，你电脑里是不是有个资料夹名称叫‘×－×’的呀，那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啦？！”她

咬牙问。

“……”

“怎么不说话啦？！你哑巴啦？！那些照片里你抱着的那个男的是谁啊？！你要不要脸呀？！嗄？两个男的脱光了还一

起拍那种照片，你都不觉恶心吗？！你是真的有病啊？我许家佳真是有够倒霉的，怎么会嫁了你这个心理变态的？你说

话啊？！那个男的是不是我们结婚那天，你喝醉了口里直嚷着的那个陈怡成呀？！”家佳气愤的语气发颤地问。

“没错！就算是又怎样勒？！”我瞪着天花板低吼道。

“简毅俭！我可警告你，打从今晚开始，你休想再碰我许家佳一下！我不像你那么脏，搞完了男人再来搞女人！姓简的

我敞明的告诉你吧，你压根不是个男人，你根本就是个畜生！你简直是只禽兽哪你！”家佳气得吼道。

“哈哈哈－－对对对！我就是畜生，我他妈的就是只禽兽！你知不知道当我这头禽兽万一性欲高涨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

的吗？！来来来！我现场就表演给你看看，让你知道自从我跟你结婚了以后，我都是怎么让自己幸福的－－”我嘶吼笑

着，边把自己的长裤褪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有病啊你？！你要不要脸哪？！呜－－”家佳哭喊啐道。

“唉呦呦－－爽啊！！－－喔，我真的好爽哪！！－－嗯，干我！干我！他妈的再多用力点－－天啊！操他妈的可真是

爽死我罗！－－－”

我随着家佳在身旁的啜泣声，一边不断替自己打着手枪，一面不停夸张地叹息淫浪叫着！

一不留神，两行泪轻易地就滑落于耳鬓－－

第三十六章

我想，没有人会比我对夫妇间相处之道的四字箴言：”相敬如冰”！体验得像我如此深刻了－－

我像是背了一纸卖身契一样，当然，我的那张合同也就是那一纸结婚证书。以往欠银行的卡债那还好说，反正慢慢还呀

，总会有还完的一天嘛。而这一纸结婚证书，却让我感觉完全像看不见明天似的……我如此说，或者对许家佳来说也许

不尽公平，但这场婚姻对谁来讲又算公平了呢？怡成他曾说过，若真是爱过，留下的回忆必定是鲜明的。但我想他不小

心忽略了一点－－倘若我不曾真正地爱过，那么我或许还能安于现状、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地过我的日子而无所怨言。

但如今经历了尝试，当然也就有了比较，那么试问，我还能心中无怨吗？我必须承认，我不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不能

在我还未满三十岁的这个年龄，为了一个自己无心生下的小孩，而从此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茫茫然地让自个儿瞧不见未

来－－虽然我依旧还是在努力，但说真的，我－－实在不清楚自己究竟还能继续再撑多久－－

今天早上的班上得有些勉强，感觉自己的确是不太舒服。鼻子塞了，喉咙发痒，头也跟着有些昏昏沉沉地－－强撑到近

中午，发觉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全身无力、发冷汗、鼻涕横流、拉肚子……等等症状都一一冒了出来。只好紧急跟公

司请了半天的假，赶往医院去吊了一瓶点滴后，再开车回家去休息。

在电梯里看了看表，下午2：30，这个时候，爹娘还在上班。家里应该就只剩下家佳和皓皓在吧？

出了电梯，虚弱地打开家的大门，迎面从房里传来地，就是吴美惠那铿锵有力的大嗓门声响－－唉，这女人又来找家佳

长舌了。得了，趁她们还没发觉我回来之前，还是赶紧躲到我老弟的房间去休息算了，省得再受一顿无谓的疲劳轰炸。

轻轻关上房门，躺到老弟的床上。闭上眼睛，就想让这颗昏昏沉沉的脑袋好好休息一下－－可从我隔壁的房里，依旧渗

透过来吴美惠她那锐利地声响－－

‘好啦，我现在可是把所有的情形都转告给你啦，你决定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吴美惠趾高气昂的口气说。

唉，吴美惠，说实话我真的很敬重你，也不太介意你凶我们家的许家佳，可是您可不可在我头痛欲裂的这当口，暂且先

放我一马，把你的声调自动再调低些勒？！咱们家房间的隔音设备可不是很好哇……

‘呜……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啊？！你现在才又忽然跟我说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呀！呜……’许家佳啜泣地回说。

唉，咱们家的家佳这泪水就像不用钱似地，怎么比澄清湖水库的蓄水量还丰沛勒？老是这么三天两头的就溃堤……

‘什么是我害你啊？！天地良心哪！我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着想吗？！我吴美惠又哪点对不起你啦？！’吴美惠尖

声叫屈道。

‘呜……你还好意思问勒，当时毅俭在电话中跟我分手，我事后想回去找他，跟他低头认错。结果还不都是因为你，拼

命地阻挡不让我跟他复合－－’家佳委屈埋怨哭道。

‘简毅俭那臭小子有哪点好啊？人又穷脾气又硬，干嘛你要老扒着他不放勒？我阻止你还不全都是为了你着想吗？这下

好啦，又成了我的不是了，我真是招谁惹谁呀我－－’吴美惠叨叨抱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