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五、六卷+番外——流暄

作者:流暄  录入:05-23

我倒也是在他耳边说过这些一通的,只是那时候他没甚反应的,只想不得他想了许久,将这些事一一折腾了个自己的想

头,才是上折。”

凤曦淡淡一笑。回身从那大案上一叠地奏章中抽出一份,再行递与裴煦,笑着道:“这也罢了,你看看吴鞅所写的奏章

。”

将那奏章取来粗粗一览,裴煦便是讶然,半日又将这奏章仔仔细细地好生细看琢磨之后,才是放下,沉吟数息斟酌道:

“这吴鞅倒是越发得了得。这奏章上所写之事,虽是略显粗浅,但里面的东西显然是不错的。”

顿了顿。裴煦思虑了半晌,才是又道:“这些便也罢了,总归也无个特别的。只是他所筹划的安顿朝臣,使之顺畅变革

的一应详细之物,倒是十分了得的。”

凤曦也是含笑应道:“这话说得极对,只是这更革一事,倒是不好全权推与两人,只一人使之及人臣首。强行推用。方

是能成事。朝政也不会失入党争之道。却不是晓得,这两人应是择何人。方是正好?”

略微思虑些时候,裴煦细思着往日的情景,半日,才是与凤曦道:“这两人确是难以抉择,必将取一为正,取一为辅。

但细想来,倒也非是那等难抉择的,只端看你想那更革之人听话些抑或是能挡着些了。”

“此事我们已然计议定了……”凤曦略微沉思,便是略微勾起一丝笑意,温然道:“那自然是择取听话些地实施方好。

这般罢,这一应推行之事,交托与狄祀,大局上由他主持。但细务上,却应是交予那吴鞅便可。”

这般说来,裴煦便是颔首,笑着道:“这般也好。”

凤曦闻言便是将那两个奏章放于一边,正是想说个什么,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裴煦与凤曦对视一眼,便是从那短

塌上起身,于大案侧站定,就听到外头一道清脆的声音,道:“陛下,那宴席上的肉桂之事,已是查了出来。余公公正

是想要过来禀报一声。”

凤曦闻言也是收敛了笑意,只冷笑一声,道:“让他进来!”

“是,陛下!”

外头帘帐外的人听出凤曦言辞中的冷意,忙忙应下,脚步略带几分急促离去。

看得凤曦如此,裴煦心中便是略微有些异样,慢慢走到凤曦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笑着道:“放心罢,这宫中你也是

略微疏忽了,日后小心些,自然不会再出那等事来的。”

“嗯。”凤曦眼眸中转过一道流光,只将裴煦略微不自在的神情纳入眼中,心中那一方不满之心,倒是略微散了去,只

淡淡道:“后宫的确是该小心谨慎些了,若是再出这等事,日后还不定我的骨肉会怎么着。”

正是说着,外头一阵细微谨小地脚步声轻轻响起,裴煦眼眸微微闭合,退了一步,站在大案边上,只冷眼看着外头的余

公公叩拜乞请,凤曦使之进来。

这时,那余公公也是 偻着腰,语言谨慎细微得将这事的一应都说了个通透,方是垂手站立在那边,这眼皮子却是未曾掀

起看得一眼,只垂眉低眼极是恭敬。

凤曦眼眸微微闭合,心中不知是思虑着什么东西,半晌,才是冷声道:“那准备着玉嫔宴席所需地一干人等之中,只死

了这提供食材的一人?难道那御膳房里的人,竟是没个一人看出那酒酿桂花圆子里放着肉桂粉不成?将这日宴席所牵连

之人俱分开,细细地询问,若是有个不通透的,再行拷问,其余的人等就现行放下罢。”

听着凤曦如此说来,那余公公忙忙躬身应下,看着半日凤曦还是无话说,也不敢擅自退下,只僵直在那里。

看着这余公公如此,裴煦略微咳嗽一声,走到凤曦身边,温然道:“陛下,这事可是立时去办?”

凤曦原是思虑着别个事,略微出神了,听着裴煦如此说来,只抬眼看了那余公公一眼,便是淡淡道:“便是如此了,你

立时去办!”

“是,陛下!”那余公公听着这话,忙忙应了下来,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这余公公退了出去,裴煦便是叹息一声,看着凤曦那阴晴不定的神色,半日竟是略略神思恍惚起来。

第五章 大幕开启

钟幽幽而起,晓晨的雾霭尚未消去三四分,远远望去是一片蒙蒙的乳白之色。晓寒红湿处,点点浓绿浸染了出来,随着

风,或上或下摇曳生姿,别有滋味。

裴煦才微微睁开眼,便觉那丝丝脉脉的清新之气涌了上来,侧脸望去,那凤曦正是独自伫立在窗牖边上,沉吟不语。微

微露出一丝笑意,裴煦略微起身坐起,温然笑问道:“曦儿,这便是怎么了?已是入了秋,晓寒露重的,若是受了寒,

我这里怎么着与那些个娘娘说话?”

凤曦原是略微愣怔地凝视着园中景致的,听得裴煦如此说来,倒是回过神来,笑着与他道:“醒了?可是我的错,原是

觉得屋子里闷着,只推窗透透气,不想略微思虑着,却是一发得呆如木鸡,竟忘了时辰,倒是冷着你了。”

“这倒不是。”裴煦神色间露出些笑意,只起身取来一件月白重莲绫长衫袍,腰上系上着青莲色单丝罗长绦,满头的青

丝只披散而下。

看得裴煦如此,凤曦随手取来一把檀木梳,让裴煦坐下,便是伸手慢慢梳理那一头浓密青丝。见着这发丝极是条理了,

凤曦才是取来一条雪青丝绦,将那一头发丝松松系上,略加整理,才是笑着道:“好了,也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嗯。”裴煦应了一声,正是欲现行离去,只想到一事,回身便是紧紧握了握凤曦的手,郑重地凝视着道:“曦儿。这

日朝上虽是于你而言难做了些,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置得极好地。”

说罢,裴煦略微迟疑,便是又紧紧将他抱了一下。才是回身离去。

痴痴看着裴煦离去的身影,凤曦眼神一暗,略微透出一丝强烈的占有欲,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微微闭眼,看着那尚是摇

动的霜白水墨

山水帘帐,喃喃说了一句,才是抬腿向前而去。

与裴煦一般 洗梳理,再行进膳,凤曦见着时辰已是迟了些。略加思虑,便是与裴煦说了三两句温寒之话,就是淡淡然地

起身离去。

此时雾气已是散了泰半,红日初升,金红地日色落在远近林木上,越发得添上一股子肃杀之气来。

凤曦眉眼微微展开,不知道怎么的竟是露出些略微羞涩的味道,只是那眼中冷肃,却是使人心中一颤。

踏上九重帝阙,凤曦一身明黄帝王冠冕。神色淡漠沉静,只看着地上的大臣山呼叩拜之后,只略略出声。步入正题之中

只略略将那些闲杂事务处置了些,凤曦神色淡淡的,倒是无甚变动之色。半日,眼见着前面的事务俱是说得差不得哪里

了,那狄祀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凤曦略微抬眼看了那狄祀一眼。眼光往边上的吴鞅身上转了一圈。见着那吴鞅低首躬身,那手却是收入袖子里紧紧握拳

。当下里眼眸浮现出一丝复杂,道:“启。”

那狄祀躬身而立,神色恭谨,眼眸凝视在地面上,却是微微泛起一丝得意之色,静静道:“陛下,以臣之微见,世间一

切可变,唯变者不变。我大夏朝中,虽是诸事安定,然其浮躁杂事,多有人浮于事之景。一司之中,只设主事一人,副

主事两人,余者地位相当,然司职却非一般,其中轻重不一,自是不可等同相视的。况且各司俱是有执事,但其中牵扯

不断,若是不经各司,似有不妥,但若是一一经历,拖累的时间便也是太多些……”

听着那狄祀款款而谈,自为首的宗徽起,一众臣子俱是面面相觑,却是各有思虑,便是都不说些什么,只听着那狄祀说

来。

宗徽等老臣子不说,自是看出了这狄祀地行动为凤曦所令而起的,只略加思虑,便是可晓得这事乃是新帝处置完毕前朝

之事,朝政安稳,天下太平无事,略加承安,自是远离前朝阴影,再行定下帝王九五之尊威严的时候了。

何况听闻这更革之事,虽是略略经过,但陛下代先帝初理政务之时,也曾在军中推行过,并无妨碍之处,反倒是增添了

不少好处。

如是这变革不甚扰民,或是令朝中生变,他们这些老臣子自然是不会拦着的。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来拼打熬出来的朝

中老臣,若不是牵连着自己的利益过甚,自是晓得与帝王相处之道的,谁还会拼着一身剐,非得拉皇帝下水不成?

这老臣子心中思虑着如此,其余的臣子却是被那狄祀所描述的事说得心动起来。这上下之别,高下之论,原是人心中难

免的事,况且这司中地那些年青官员,原是身强力壮之时,又新近的,颇有几分自高自傲之气,听的如此,自是心中不

已地,倒是一发得沉思,倒是不说个半句话。

就是或有几个不入其中的臣子,见得大部分官员俱是低首沉思,倒是一发得不敢多言,只静静待着那狄祀说毕。

等的那狄祀说完那奏章,凤曦抬眼看向众臣子,眼眸之中颇有几分计算,沉默半晌,才是淡淡道:“狄卿家所言颇有些

见地,不知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宗徽与一干老臣子对视一眼,却是决口不语,只低眉垂眼,神色淡淡地凝视着地面,恍若上面长出一枝花儿来。

几个司部的大员踟蹰再三,看着老臣子已是如此,越发得不敢多言,只是想着那可能被剥夺的权力,硬着头皮,道:“

陛下,以臣之愚见,此事虽是听着极好,但究竟太过粗略,国之大事,自是要小心斟酌,再行定个章程出来,最后商讨

言论,下定论才是。”

凤曦闻言微微颔首,却不可置否,只应了一声,便是看向其余的朝臣。那些朝臣思虑已久,此时看得凤曦地眼光,倒是

略微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看得如此景象,凤曦眼光往那几个老臣子身上注视了半晌,却是挥手止住那些朝臣地进言,道:“几位大臣所言甚是,

罢了,这事须是再行斟酌一番。”

第六章 浑水摸鱼

色略略昏沉,只余云外一丝淡淡的暖意。才是入了 虽是略微泛出一丝萧萧之气,但远远望去,却依旧觉得远山如黛,烟

树含翠,恍然一片春末夏初的翠意。

顺着青石铺就的路径缓缓行去,遂宁神色怡然,散淡之中却是精光隐含,面上虽含笑有情,语言之中却是轻柔透出丝冷

意:“陛下旨意下来后,京都之中竟是发觉如此之多的疑犯?”

“原也不想得如此。”

宁身后的一人嘴角逸出一丝倦怠的苦笑,略加思虑,才是静静禀报道:“只是一则那些暗谍多有埋伏多年乃至于数代,

轻易不露出形色,再者这些暗谍与国内一些人物的密探犬牙交错,倒是不甚能分辨出来。因着如此,这些年来,我等虽

是寻着不少蛛丝马迹,但若是拔除了一处,虽能暂时得个安宁,但究竟不是长远之道。只是今时却是不同以往,那朝中

的暗谍若是不行拔除,日后必是会遗祸长久。”

“那民间的一律不必拔除。”

宁沉虑半晌,才是沉吟着淡淡道:“至于朝中的,那五品以下的就现行放下,五品以上的官员,须是得一一调查仔细了

,若是真有那暗谍之事,只是略微牵连的,就地处置其周边上的暗谍,若是已然是涉及了,必是要再行调查清了,再行

通知于大人,使之寻个是由将其擒拿,余者便是不甚与我等相干的。”

说到这里,> :

如何着,小公子这一着,倒是真真惊起千层浪来。且不论朝中多少人为此钻营思虑,抑或是心中愤懑,但不可否认的是

。这已是一潭浑水了。加上那周蜀两国的探子,各个大家族的暗谍,将这一滩子搅和得更为混乱。不过,这也好,浑水

摸鱼,总是比清水潭子里看不清深浅的好。“

“大人。”那身后的一人低声唤来一句,才是道:“如是这般的。我且现行回去做事了吧。”

“嗯,你去吧。” 宁沉思半晌。便是应了下来,淡淡笑着与那人说了一句。眼见着他潇洒地离去,才是慢慢地往那荷塘

柳荫处慢慢行去。

浑水摸鱼,方能谋得一条大鱼。

若是官场上绝对权势地大员,且无甚倾覆之理的,自然不会理会这等事。但若是身为小官小吏,希翼一朝官场上光彩。

权势滔天的朝中人,怎生不会谨记这一条。

何况。官场上站队最是要紧,往常之时。便是选择一些党派而入。今时夏帝突而兴起了个更革之事,那些心中有些小九

九的官员。怎生不会心生一念,意欲投入或支持,或保守的阵营,到时候谋个好处去也是容易的。

因着如此,这日凤曦却是接到了自登基而始,奏章最是多的一天。

将那奏章细细地看了几份,凤曦便是眼神一凝,略加思虑,他才是从中取出十来份奏章,一一详细地看了,不禁沉默了

下来。

边上地裴煦正是看着一卷信笺,也是微微皱眉,神色间略微显出几分倦怠,抬眼正是欲与凤曦说,看得他如此,不由讶

然,温然道:“曦儿,这便是怎么了?难道这奏章之上,可是有些难为不成?”

说着,裴煦将手中的信笺放下,起身慢慢行至凤曦身边,伸手慢慢地摩挲了他地发梢,探首看了些许时间,才是笑着道

:“这也没什么,你既然是下了心思,自然也是预料到这等波澜的。”

凤曦微微摇首,只是看着裴煦神色倦怠,便是现行起身,走到那窗牖边上一张大案,翻过两个海棠花式冻石桃花杯,引

壶倾入清茶,与裴煦一杯,自己略微沾了粘唇,便是揉揉眉宇,道:“我原也不是为了这一圈儿地奏章烦恼,只是这奏

章一眼望去,竟全然都是这改革之事,毫无其余政事,这等模样,不由使我怀疑,真真是更革了,会陷入党争之地。”

听着凤曦说来,裴煦也不由沉默了下来,思虑半晌,才是取来自己方才看得的信笺,递与凤曦道:“虽是如此,但这也

不是无个缘由,只这也全非争权夺利的党争缘故,除却这些臣子中有思虑着更革是否太过扰民抑或是疑惑其是否必要,

乃至于对于你以此立威不满忧虑之外,便是外来的暗谍等也是个缘由。你且看看这个,再行思虑。”

凤曦接过裴煦手中的信笺,从头到尾细细地思虑了半晌的时候,才是放下来,绕着大案半日,沉吟着道:“这倒也是更

革之事地意外之喜了,但这更革的看来也须是小心为之,现行绕着不甚伤筋动骨地地方开始,在慢慢做下去。”

“这便也是。”裴煦温然一笑,也不以为意,这更革之事,他虽是素日也说谈过一些,但也晓得这等封建政治下,也是

难得十全十美,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是难以避免一些弊病的,当下里就淡淡道:“如徐徐行之,自然也是好地

,毕竟我们思虑得再仔细,也无法避免出现些问题,只慢慢行来,方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到这里,裴煦倒是略微顿了顿,半晌才是道:“只是这奏章所言地钻营之人,倒是要好生处置,万不能等闲视之,让

这更革一事,倒是成了党争与浑水摸鱼激化的源头。”

“这我晓得地。”凤曦淡淡一笑,温然道:“这党争不过是势均力敌下的斗争,而浑水摸鱼,也是趁此而为的。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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