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穿越）下——榊原茜

齐萱心想你要是知道教主大人的伤最初是被我打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崇拜。但是这么不设防的女孩子他没办法欺负，只

好苦笑以对。反正由他来对付阿榕，感觉上总比让戴歆亲自来对付强。看看天色快到正午，问过榕还没有吃过午饭，心

里恶质的念头泛上来，微笑着问：“阿榕肯不肯扮男装？我带你出去玩。”

基本上，任何一个小姑娘在听到“女扮男装”这样的建议，都会兴高采烈眼睛亮闪闪。萧榕当然也不例外，欢欣鼓舞的

说好，摸摸发鬓，忽然又迟疑着说：“可是我没带男装，而且回房间换衣服的话，会被戴歆发现。”

小齐稍微设想了一下戴歆对这个提议的反应，唇角的恶质微笑，忽然又扩大了一点。

“没关系，那就叫上他好了。”

和榕不同的是，齐萱已经很明白戴歆的个性，所以在看到女孩忌惮表情的时候，也只是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放心放心，他不会怎么样的……这么怕他做什么，只要你别吵着要嫁给别人，他怎么都不会再打你屁股。”

这句话说得稍微大声了点，榕唰的红了脸，跺着脚不依。幸好那马夫已经接了打赏溜掉，周围没有别人。齐萱保持那个

笑容看了看刚才拍榕肩膀的那只手，索性再做得坦荡磊落些，伸手去拧住她鼻子，微笑着说：“小鬼就要有小鬼的样子

，一切事情都交给他操心如何？”榕睁大眼睛用力点头，小齐收回手，小心的不让她看出自己神情里的那一抹苦涩。

看，这么简单，就变成兄弟姐妹。

如果跟那个人也可以这样多好。

要弄一身榕能穿的小号男装没什么难的，虽然齐萱本人目前无异于生活白痴，塞块银子让伙计去买却简单得很。那伙计

兴奋万分的去了，齐萱一边猜测自己刚才的钱是给多了十倍还是五倍，一边微笑着对榕说：“来，我们回去等。”

并没有等多久，一杯茶还没有喝完，那伙计就小心翼翼的过来敲门。榕忽然忸怩起来，拿了衣服要“回房换”。齐萱什

么也不能说，叹口气看着她走出去。因为心情低落并没有起身去关上门，所以片刻之后阿榕的那声尖叫，传进他耳朵的

时候简直是现场版原音重现。

需要说明的是，不管是就楠的认知还是就齐萱本人的认知，萧榕都绝对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女人。事实上就是因为太不

大惊小怪，才常常让人头疼。要听到她这么大声尖叫是不容易的，所以齐萱立刻窜了出去，心里一瞬间想过了若干套作

战计划，全身功力都提聚起来准备面对超常强大和险恶的敌人。看到少女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身影，更是大吃一惊：

阿榕这样快就着了道儿？掠过去正要一把拉开她，一眼瞥到床上那个打着呵欠、正在用拳头揉眼睛的家伙，全身的僵硬

程度，立刻跟阿榕比起来只多不少。

这、这是谁？

虽然牛奶肌肤、墨色双瞳、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很可爱；虽然丝缎般柔顺光泽、一直长到好像可以拖到地面上的美丽黑

发也很可爱；伸懒腰的时候握紧的拳头小小的真是好卡瓦伊，包子脸让人很想给他捏上去，看起来差不多只有三头身的

身材Q得不得了——

可是之前本来应该在这里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同样呆住，先从石化状态改变过来的是榕，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孩子，把脸颊贴上去蹭蹭蹭。齐

萱苦笑着站在一旁，正在思考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却发现在阿榕怀里被揉来揉去的那只小包子，正在瞪着自己。

有点恼怒、有点无奈又有点窘迫的眼神似曾相识，这张脸也的确有点像某个人。齐萱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若干类似的故

事，当时还在嘲笑作者正太控，可是现在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除了无力感之外，还有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喂，不会是……你吧。”

小包子用那张包子脸叹了口气，抬起短短的手臂。因为无法回抱阿榕，而皱起眉头看着自己够不到一起的双手。

“恭喜，你猜对了。”

“呃，有没有什么学理上的解释呢？”

“如果你能让阿榕不要再捏我的脸……”

齐萱点点头，拍拍榕的肩膀。后者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两只的对话，还在一心一意的抱着怀里的Q版娃娃蹭来蹭去。大

概只有80公分高的小鬼，正是好抱度最高的时候，如果这个位面也有那种1：1的仿真抱枕买的话，一定会很畅销……小

齐甩甩头抛开脑子里的不良联想，看看榕还是不理自己，伸手在她手肘曲池轻轻一拂一托，榕不由自主的把臂弯里的小

鬼举了起来，齐萱正好一把抓过，对着小包子笑得有几分得意。某人用包子脸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无疑是在怪他不该对

阿榕出手。齐萱不怀好意的微笑一下，说：“阿榕，你会不会改衣服？”

“咦？当然不会……”

“那你会不会买衣服？”

“……哦，对哦。”榕拉一拉从某人手臂垂下的水袖，“我就去买。”

男生同盟一起目送她冲出去。戴歆看看榕的背影再看看齐萱，狐疑的说：“是不是我弄错了，她好像根本没被打击到？

”

“哦。好消息是，她显然爱你的灵魂；坏消息是，恐怕她对你的肉体还不如现在有兴趣。”齐萱叹口气，“先不说怎么

会这样，你现在行动力如何？”

“勉强比一般的三岁小孩力气大一点……如果你指武功的话，一点不剩。”

齐萱失声问：“什么？”戴歆撇撇嘴让他把自己放回床上。骤然缩小了一大半，身上的衣服全数长出一大截来，看去趣

致无比。他本来大概应该很严肃的表情也趣致无比，看到齐萱沮丧的样子，想要伸手来摸摸他的头，伸到一半发现够不

着，又放回去。“天魔秘记载，天魔功修行大成上窥天道之后，身体的状态就会随气脉的充盈程度自动调整——当然历

代天魔秘主人还没有彻底大成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骗人。大概过一阵子伤好了就没事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

法子，担心也没用。”

“……那我应该恭喜你吗？”

小包子微笑了一下。“至少我现在虽然三岁，却是无伤无痛、神完气足的三岁。”

他脸上那个笑容又骄傲、又温柔，齐萱看了他好一阵子，终于还是像刚才阿榕那样，上去一把把他抱进怀里。

小孩子的身体，抱起来又娇嫩又柔软，下意识的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把他抱坏了。把脸埋到他头发里，可以闻到

习惯的香气。可是仅此而已，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同。齐萱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看到那张娃娃脸上皱着眉头的郑重神

情。正在想是什么让他露出这样的眼神，那个人费力的从过长的袖子里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小声说：“不要哭

。”

然后齐萱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在哭。

心里很诧异。上一次流泪好像已经是好几年前，不，好几年前那个女孩在他面前倒下去的时候，他虽然觉得自己一定没

有办法活到第二天，可是眼睛却始终又干又涩，没有流过眼泪。像这样因为情绪的冲击而抑制不住泪水的感觉异常陌生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奇怪，赶紧低下头去，飞快的擦掉泪水。

“你三岁的时候，就是长这样的吗？”

戴歆怔了怔，缓缓答：“我不记得了……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我爹爹后来用天魔搜魂伪造的。”大概是看到小齐震惊

的神色，忽然又笑了笑，说：“不过也幸好我那爹爹弄错了人，不然天下就少了一位剑圣，而且我大概也就不会认识阿

榕。”

这句话一点也不好笑，齐萱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糟，低着头不想说话。幸好榕这个时候已经买好衣服冲了回来，

兴高采烈的说：“我第一次去买小孩子的衣服耶，原来有那么多好看的。看，这一套怎么样？”

这一套的确很漂亮，轻飘飘的料子，领口袖口都有素色绣花，腰带精致无比，比起阿榕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说不定还要贵

些。可是两位男士都露出了古怪尴尬笑容，过了好一会儿，才由齐萱咳嗽一声，给了兴奋的少女当头一盆冷水。

“阿榕，不是我说，这个是……女装吧？”

“……咦？没关系嘛，他现在这样子，本来也很像一个女孩子。”

齐萱本人其实无所谓，戴歆现在这副样子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老实说他也不是不好奇。但是小孩子因为被胡乱打扮能

够积下多深的怨念，他在某个朋友身上有过强烈的体会，所以不敢造次。终于还是在榕拎回来的衣包里挑了一身普通男

童装束，戴歆把两个人赶出房间去自己换上。在外面等的时候榕沮丧的说：“真小气，明明只有三岁而已，害什么羞。

”

齐萱瞥她一眼，少女误以为得到了哥哥的支持，赶紧加上一句：“我就算了，楠你跟他都是男人耶，有什么好怕的。”

齐萱心想要怕的事还真的很多，暧昧的微笑着不做回答。榕把这样的反应视为鼓励，握紧拳头说：“下一次我一定要帮

他换。”齐萱看着她认真神色，忽然忍不住说：“也不用这样。他现在这么矮，自己洗澡一定会淹死。到时候你直接冲

进去，由不得他不好意思。”

这句话他故意没有压低音量，里面的戴歆一定听到了。证据是他很快表示衣服换好了让他们进去，而且进去之后第一句

话就是：“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榕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的“咦”了一声。齐萱笑得前仰后合，一直到听到那个人的第二句话，才控制住自己。

“那么我们计划不变，”戴歆说，“大家一起去上官家。”

就这个位面的生活经验而言，齐萱相当缺乏常识；旁边的榕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从小被照顾得太好，没有什么需

要常识的地方。但即便是这无常识二人组也知道目前情况不妙，异口同声的说：“不行。”现在就武力而言当然是他们

俩比较优胜，榕伸手就把戴歆拎了起来，完全不顾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兼义兄和未婚夫，捏来捏去的恐吓：“小鬼就

要乖乖听话，不然把你交给坏蛋吃掉。”齐萱怔了怔，实在觉得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侧过脸闷笑。识海里已经没有了

另外一个人，不会再有人在心里问他“你笑什么”。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故事，恐怕再也不可能跟这个位面的任何一个

人提起。这样想一想突然就寂寞起来，笑声慢慢停歇，看着榕咳嗽了一声，说：“阿榕，轻点。”

阿榕当然也知道要轻点，立刻改成了小心翼翼捧着的手势，再小心翼翼看一眼齐萱。小包子在空中飞起一脚，可惜什么

也没有踢到。榕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包子的脸颊。齐萱眼睁睁看着雪白的包子慢慢变成了

樱花馒头，肚子里笑翻了天，却还得板着脸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自保能力，我和阿榕也没信心保证你的安全。你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会有多少人没命，想来你比我要清楚得多吧。”

这种笨蛋幕僚的标准台词，他自己一边说一边觉得很没用。果然小包子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个得意洋洋令人痛恨的笑容，

居高临下的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会有人知道我是谁么？”

齐萱叹了口气，喃喃说：“所以我当年看柯南的时候最讨厌那个死小孩……”也伸手去捏了捏他。那家伙看来很明白什

么时候该是什么时候不该是小孩，乖乖的没有躲。齐萱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伸出尾指。

“好是好，但是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否则别人会起疑心。而且你一定要答应听我们的话，不然的话——”瞄一眼

榕，“阿榕，你就亲他。”

少女兴高采烈的挥了一下拳头表示对这个任务的欢迎。小包子严肃的看着齐萱，伸手来和他拉勾。

“一言为定。”

齐萱后来一直很后悔，为什么如此轻易就相信了这个家伙。要是他知道心智会跟生理年龄一起大倒退的话，就根本不应

该把那只包子当作成年人对待。一个在浴桶里踏不到底差点淹死睡觉的时候又被阿榕抱在怀里差点憋死一个晚上就遇到

乌龙险死还生两连发的死小鬼，哪里有资格获得别人半点信任。他自从来到这个位面，就以这个晚上最为心惊肉跳。阿

榕指天发誓说自己决不再抱着那小鬼睡觉，赌了一万个牙痛咒，他才放心回房间。结果没睡多久，又被人破门而入，一

听衣袂带风声就知道来人武功不弱，以为终于遇到敌袭，起身一看，又是宝贝妹妹。

齐小萱同学如今心理年龄二十八生理年龄二十整，不管在哪边都是经验丰富的万人迷，现在却沦落到做保姆的地步。大

半夜被女孩子惊慌失措从床上拖起来猛摇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经验，就算这个女孩子再美也一样，何况阿榕看来真的被

吓到，手上没轻没重，即便是齐萱也觉得头晕。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谁知榕只是没头没脑的把戴歆向他怀里

一塞，扭头就跑。当然现如今齐萱的手多么快，一把就抓住她拉回来，皱着眉说：“怎么了？说清楚。”

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花花公子齐小萱同学成年以来头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不耐烦。

榕显然又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看着他，小声说：“这个，那个，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要捏他……”轻轻撩

起某人衣角，莲藕一般的小腿上果然有淡淡的指痕。“但是他又很不经捏，这样下去一定不行的……”声音越来越小，

脸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齐萱虽然很想继续板着脸看看她会不会哭出来，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拍拍她肩膀说：“知道

了，你回去睡吧。”

然后他抱着那只装睡的包子，轻轻放到床上，皱着眉问：“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为什么她这么没常识？”

戴歆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表情茫然，显然不知道他在指什么。齐萱其实也牙痒痒的很想给他咬下去，冷笑着说：“她

傻你也傻么？那是想吃掉你，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吃起，自己把自己吓到了。难得这么好机会，你就教教她怎么样？”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生气生得毫无立场，但那又怎么样，那并不能妨碍他对这几天来的闷气反攻倒算。戴歆显然也知道这

一点，那个微笑又安静、又容忍。齐萱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也伸手去捏他的脸颊。小孩子的娇嫩皮肤，碰

一碰好像就会流出水来。他比阿榕要明白得多，知道血液里叫嚣的那种烦躁名为情欲，指尖只是轻轻碰了碰就收了回来

，苦笑着说：“难得你们俩倒是放心……我不保证哦，万一我真的变身成为正太控，那也是你自己倒霉。”

话是这么说，齐萱毕竟是在法制社会长大的小孩，各种人权伦理道德良知常识自愿非自愿的塞了一肚皮。只要想一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