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殊以为麒真就算不会像电视剧里的猪脚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自己的弟弟抱在一起说对不起,那至少也该稍微有
一点表示,可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听完他的话,居然连个屁都没放,转身就走,而且还走得气势汹汹的。这什么人嘛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在改善你们兄弟的关系啊!于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觉得自己的伤口裂得更大了,
捂着胸口在那里“哎哟哎哟”地干叫。
九方烟忍不住嗤笑:“也不知道是谁说老天爷感动得流泪的。”
严殊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伤口一绷,又痛得他龇牙咧嘴:“喂,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害我,我怎么会走不动?
”
九方烟冷哼道:“你刚才为我说情,我可不会感激你。”
严殊也不由嗤之以鼻:“大爷我做事,从来不图别人感激。不过我也不希望有人想方设法地害我——我跟你无怨无仇,
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害我?”
第十章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我要是清楚还用得着问你?算了,反正我也是冒牌的,还是不要问了。不过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好端端的牙刷
又泡汤了。他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坏我的好事?对,问问他——“那我要怎么样你才不跟我作对?”
九方烟惊奇地望着严殊——这个人,什么时候这样坦白过?什么时候这样明白地表明自己的想法?这真的是我认识的燕
起菡吗?为什么他会在我面前如此直率?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以前的燕起菡就像一团迷雾,看不清、抓不住,不知
什么时候,你就会掉入他的圈套……难道说,假装诚实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九方烟险些失神,好在他还有那么一点自制力,终于淡淡地回答道:“只要你不踏进皇宫,不去见皇上,我就不再为难
你。”
噫!难道这小子对皇帝有意思?严殊暗想着,忍不住又要调侃:“闹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暗恋皇上。不过因
为他是你老哥,你不好意思说……”
没等他说完,九方烟就一把揪起他的脸:“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子言恒哭笑不得地在一旁劝他住手他也懒得理睬
。
严殊嗷嗷叫着向他发出抗议:“你就这样对待伤员啊?也太狠毒了吧?有点王爷的风度好不好?难怪你皇帝哥哥不理你
!”
“风度?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你以为我想这样没教养?可是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严殊的脸还捏在九方的手里,嘴巴却仍不示弱:“哎,你这么说,好像你对我也有意思啊?你不要说得这么让人会错意
好不好?我对水性扬花的男人可没兴趣。” 虽然水性扬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不过旁边连个母猪的影子都没有,严殊只
好随手抓个男人来调戏了。
“你还说!”九方烟用力将严殊的脸向外拉扯,仿佛真的要将他的嘴撕烂。这不是燕起菡,这怎么会是燕起菡?如果他
是燕起菡,为什么不和我相敬如宾?如果他是燕起菡,为什么不再庄严沉静?如果他是燕起菡,怎么会露出这副嘴脸?
严殊的嘴被扯得生疼,连连为自己申辩:“我是想配合你啊,不过身为宰相,每天都要上朝的,怎么可能不进宫?”
九方烟不客气地答道:“反正你有伤在身,说自己需要养伤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严殊一边点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乜斜着九方烟,也不知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但是他的
答复却极为正宗:“过了今天我就请假休养,不知是否合王爷的意?”他的语气虽带了半分不恭,可是神态却十分认真
,让九方烟不禁有些疑惑:他如果不是燕起菡,怎么会如此胸有成竹?如果不是燕起菡,又怎么会有伤?
九方烟忽地松开手,随即叫太医为他检查。胸口缠着的绷带上还带着些许暗红,这难道也能造假?太医抽过绷带的一头
,将它一股脑儿全绕了下来——洞一样的箭口已经化了脓似的,赫然显现在他们眼前!
九方烟忍不住伸手捂到自己的嘴巴上,双眉紧蹙,眼珠像要掉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伤口变成这样,这
个人却像没事一样一直没说?
“你没换过药吗?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残败的腐肉张开了口,仿佛一张扭曲的笑脸,冲着他讽刺地笑,讥嘲他的所作
所为——是啊,我忘了,那支箭是有毒的,而送他回来只是稍微解了一下毒,随时可能复发。
严殊撇嘴浅笑:“王爷时刻盯着我要找我麻烦,我哪有时间换药?有谁敢帮我换药?”他调侃的时候,对方却没再和他
斗嘴,九方本该回敬他一句:宁可得罪本王,也不会有人要得罪宰相。可是此时他却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走出门去才
说:“有太医为你换药,我先去看看筵席准备得如何。”
严殊歪过头,赶苍蝇一样连挥着手:“你啊,最好给我有多远走多远!”他虽然说得不中听,可是九方却意外地感觉对
方并不在意他是否真的离开,也并不是对他深恶痛绝。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宰相明明是个很认真的人,谁都知道他说一不二,他说滚就绝对是要让人滚,丝毫没有商量的
余地。虽然很多时候你猜不中他的意图,但绝不会是在这种芝麻绿豆的事情上!难道那个毒……把他的心性也给改变了
?我该为此而高兴还是担忧?
九方烟凝视严殊片刻,转身离开。子言恒见他走出去,连忙追过去:“烟,我有话跟你说。”
九方停下脚步,淡淡地问:“什么事?”
“你让燕大人不要进宫,这是什么意思?要是让皇上知道……”子言恒的焦急在脸上显得清楚明白,让九方烟不禁要笑
他的迂腐:“我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不敢再进皇宫!你……”九方说着,微微抬起眼睛看着子言恒,问:“该不会出
卖我吧?”
“我……”被那两束莫可名状的目光质疑,子言恒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太医听到了,不要
紧吗?”
九方烟嗤之以鼻:“挑起我和皇上的争端,对他没什么好处,他要是聪明的话,就会装做不知道。”
“这不太像是一位王爷说的话了。”
“我在意的只是宰相,什么太医,根本不在话下。”
“燕大人他惹你了?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请命保护他?”
“他表面是没惹我,不过你也别小看他。燕起菡这个人,十分危险。”
子言恒忍不住发笑:“你是在说笑吧?我一向敬重大人,从来都没有小看过他。更何况他是朝廷的栋梁,有什么危险的
?”
九方烟觉得和他说不通、白费口舌,不耐烦地说道:“正因为是国之栋梁才更危险!他现在已经回了京城,没有人会害
他,你也不用三天两头跑去照顾他了。”说罢便悻悻地从子言恒身边擦肩而过。
第十一章
另一方面,麒真也是满心不悦,他从清越馆出来就一路直往御书房,雷霆满腹:“朕真是不明白,燕起菡他竟然合辙皇
弟欺骗朕!皇弟根本就没有叫太医去看他,他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大内总管见他正在气头上,也是十分无奈:“皇上,相爷也是为了你们兄弟间的和睦着想,是一番好意!”
“好意?他这是包庇!如果这次不是这件事,而是皇弟犯了国法,他打算也这样瞒着朕吗?”
“皇上息怒!王爷他只是一时贪玩,把这事给忘了,还不至于会做出有违国法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连朕的旨意都可以违背!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现在连燕起菡都帮他说话,简直是反了!传朕旨意,今
后九方烟不必再保护宰相了!”
“皇上……”总管还想劝说些什么,却被麒真喝了出去:“还不快去!”他连滚带爬地跌出门槛,寻找九方烟传旨去。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也实在不敢问。麒真平时很少发怒,更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故意找碴,对自己的兄弟虽
然严格,但也不会刻意挤对,所以这其中必定有不得了的隐情,问了恐怕影响自身安危。
其实总管猜得也不无道理,真正令麒真生气的,不是宰相欺骗了他,而是自己的弟弟欺骗了他!而宰相,充其量只是令
他痛心。麒真一个人坐在椅子里,拳头紧紧握在桌上,在承受着拳头的位置上,桌子渐渐凹陷了下去。
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会是真的!难道朕非得怀疑到自己兄弟的身上吗?可是如果不是这样……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
他的思绪一下子跳跃到了那个雪夜,雪下得很大,白茫茫的一片,把整个营地映得黑白分明,就在那时——“有奸细!
”一声惊破静寂,一匹黑马奔向远方,上面那人穿着夜行服,看不清是谁。
“皇上,那一定是敌军派来的奸细!”说话的人就是麒真的弟弟九方烟,他一边说,一边将麒真的御用弓箭递了过去。
麒真瞄准那人,弓声震耳,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窜出去,黑衣人重重地倒下,麒真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军营里便
传出喊声:“报告皇上,燕丞相不在帐中!”麒真感到大事不妙,他拼命地奔向那个人倒下的位置——宰相燕起菡,真
真切切地倒在他的面前,胸口正是他自己射出的箭!
“怎么是宰相?”晚一步赶来的九方烟吃惊地推测:“难道宰相他是奸细?”
“你住口!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谁也不能说他是奸细!而且,他是胸口中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臣弟一时口快,还望皇兄见谅。或许宰相是去追那个奸细,不幸中了埋伏,故而返回我营,不料被皇上误伤…
…”
为什么会这样?箭明明是从背后射的,为什么却在相国的胸口?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上面竟然还有毒!在那远处,究
竟发生了什么?麒真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不解的是,九方烟明明是说保护宰相,可是却不替他请太医,烟不是一个善
忘的人,怎么会忘记朕的嘱托?一团团的疑云,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弟弟:如果,这是烟刻意设计让朕杀了宰相呢?
连内侍都觉得烟不喜欢相国,相国为什么还要为他辩解?为什么不趁机告他一状?他自己受了伤,竟还想要保护皇弟…
…他们究竟谁忠谁奸?
麒真觉得有些头疼,打仗都没有让他这样头疼。九方烟和宰相,对他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切
怀疑都不存在,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背离自己,也不相信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会背叛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所
以现在,还是先把他们分开好了。
“皇上,”大内总管回来复命:“奴才已将您的旨意传达给王爷,王爷也已经领旨了。庆功宴大致准备完成,皇上是不
是去看一看?”
麒真虽然一脸无动于衷,但总算还是答应过去看看。大内总管便眉开眼笑地在前面为他引路。
只走了几步,他便改变主意,问:“祭天大典准备得如何?”
“大典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有几位大人还在路上。请皇上再稍等片刻。”
“已经快到巳时,应该准备出发了。还是去清越馆看看相国怎么样了。昨天把相国带进宫的时候他穿着便服,你去选一
件礼服给他。”
大内总管有些失望地顺着他的意思改变了方向。二人走到清越馆的时候,哪里还见着什么人?严殊换完药早就在四处溜
达了。昨天走马观花都没好好欣赏这里的景致,现在终于清闲了,当然要一个人走走,顺便看看自己的死因有什么线索
。
平心而论,ACK的占地面积也算宏大了,装修也够气派了,不过因为天天在里面走动,严殊早就觉得它小得一眯眯,因为
如果它够大的话,至少不会每天都看到殷云修那个妖男。而现在,这个皇宫对他来说还有新鲜感,他还不知道里面的路
怎么走,所以就目前来说,皇宫确实很伟大。亭台楼阁、水池轩榭……一样都不少,不过由于ACK的仿古建筑和这些东西
也没有太大出入,所以很快,严殊就没了兴趣。倒是那些宫门让人觉得很威严壮观。
肚子咕咕叫了,让他想到一个绝妙的去处——御膳房!这个地方,总该有我没吃过的山珍海味吧?严殊暗忖着,开始四
处寻找御膳房,从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早饭!我可是每天7点之前一定要吃早饭的!
他东张西望,御膳房没找到,但是闻到很香的食物的味道,他如同灵犬一般顺着那香味一直去,一排木门挡在面前,从
里面传来一个娇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不要……不要……”
这么香的食物,你还不要?你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严殊断定这是某位公主或者小姐的闺房,就这么贸然进去当然不行
,不过除了客户的地盘以外,他进别人的办公室从来都不敲门,还美其名曰:突击检查!所以他决定秉承自己本部长雷
厉风行的作风,反正现在是宰相,什么公主小姐,都是本大人教育的对象。打定主意之后,严殊正了正自己的衣服,大
大方方地推开其中一扇门,眼前的景象却叫他险些掉下巴!
他看到了什么?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小姐,而是一个太监!这么确定的原因是这个太监全身已经被人剥光,裸露在
外面的器官绝对不是属于女人的,而明显是被阉割过的!要说为什么严殊连阉割过都看得出来,那是因为他以前心血来
潮学过法医。至于这个太监为什么要叫,那是因为有个很变态的家伙在往他的后庭塞食物!亲娘啊!做这种事情居然不
上门闩,也太倒本大爷的胃口了吧?严殊有点庆幸自己还没吃早饭,不过又为忽然没有的胃口而感到遗憾。
被他打扰到的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发出一声饶有兴致的“喔唷!”而那太监,早已经吓得缩在
一旁。
严殊感到自己打搅了别人,嫌恶地拉上门,说:“路过,你们继续。”
门还未完全合上,就被一只手挡在中间,很快,那男子就钻了出来,他穿着一袭紫纱,面容精致,身材颀长,看起来约
莫十七八岁,桃花眼中飞着些许淫荡,笑嘻嘻地在严殊身上扫了几遍,说道:“这么容易就想走?”
第十二章
听这声音,像是要拿我问罪了?严殊双眼一斜,狡狯地一笑:“那尊驾想怎么样?”
这紫纱男不仅仰面大笑起来,他才一笑定,就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严殊的下巴,轻飘飘地说道:“小亲亲,我只不过是抱
了一个太监,你就生气了?出征的那段日子一定很想我吧?”说着就往严殊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