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番外 上————零

作者:  录入:05-01

      ——以前没有——即是指——
      少昊意料之中的看见兰陵眼里升起的酷寒,就象以前的每一次——走到他的身边,拉起兰陵白皙纤长的右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含着一只指尖,少昊邪笑着对兰陵开口:“要不要我帮你解决——象以前一样——”

      蓦的抽回手,兰陵冷冷转回身去:“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的。你走吧。”
      身后的少昊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我很同情得罪你的人。不过,我还是要帮你解决——象以前一样,不管你准不准——”
      兰陵转过身:“你!——”
      空气霎时剑拔弩张。


      祁历270年,秋。
      祁王兰陵,祁爵襄圣公长女辛夷约婚,储妃入宫,孝期三年完婚。同年,单王覃诔册封亡国王族季皇子吉康为单之景甯候,封地广辽,赏赐丰厚。则季即日起亡,天下强豪唯祁单耳。

      注释:关于官员的职称……
      零采用的是汉代的三公制,即司马、司徒、司空三宰相的制度。不过因为不是历史小说,所以没有经过什么考证,大家就姑且听之姑且看之吧——(无责任感作者)
      司马是左相,主管军机,兰陵那么想将少昊除之而后快,但是因为少昊出身军方派系,在军队中威信很高(有老爸的功劳,不过大都是自己的努力)。如果杀了他,兰陵就很难象这样自如的操纵军队了,而且少昊的军事才能和治国能力也是极之出色的。所以……他现在还逍遥自在地在剧中将兰陵吃的死死的。(冷汗……兰陵,你不要瞪我,我会让少昊得到报应的……兰:真的吗?……零:当、当然……一阵冷风,兰陵走过,——安全了——好险)

      司徒是管内政的,相当于国务院总理吧(少昊相当于军委主席——什么比喻啊)。
      司空管礼部,诸如教育什么的比较冷的部门,所以是由他提出兰陵的婚事。
      将领直接听命于司马和王,分为三军,零就不细说了(其实是没有想好的说——)
      下一章的注释将说说非人族和妖兽。
      PS:辛夷是个巫女——以前曾经是——,是个超高等级的见(和司壬有的拼),是很强的,要破结界的话要有比设结界的人更高的术才可以。(不过少昊大人,用结界来安全的谈情说爱,真有你的。)


      第四章


      “储妃殿下,王在养心殿召见您。”侍女的传话,引来周围诸人艳羡的目光,而辛夷却是一阵阵地胆战心惊。
      走在传话女侍的身后,辛夷想像着自己的命运——再怎么都是现任储妃,王不会对她真怎么样吧?——不过宫里让人消失的法子应是极多,也不差自己这一个——想来想去,都怪她自己多事。师傅说的果然没错,心静如水有什么不好,自己偏是动了妄念,破戒看了……才惹来的这杀身之祸。

      想起昨天看见的情景——辛夷脸上霎时飞红——可是比起他们这种惊世骇俗关系,或者是自己身为储妃的立场,她比较在意的还是那时所见的——那个眼神,那个从昨天起就一直纠缠着她的眼神——那个人,的眼神——

      “储妃,到了。”
      辛夷一惊,这就要面对了吗?她有些无措的叫住正欲离开的侍女:“你们不进去吗?”
      “嘻,王说他要单独见您。”侍女们暧昧的轻笑着退出了前门,留下底气不足的辛夷站在朱漆木门前进退两难。
      “来了就进来,不要浪费时间。”冰冷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与那时不同的清朗让辛夷心里一颤。
      努力将心情竞入明镜之境,辛夷扬起头缓步踏上殷红的地毯。看到那人第一眼,她如那时般的失神了。
      殿上,斜靠在黑底色金龙扶手宽椅上的男人是真的吗?虽不是第一次见,但她还是不禁冒出这样的疑问——
      白色的锦袍里面是黑色的内衫,长及腰背的漆黑长发不似那晚的披着,而是在发尾散散的系了根白色的发带。烈焰般的红唇执拗的紧紧抿起,挺直的鼻梁显示着主人的刚强,还有幽深的让人有些目眩神迷的眸子里射出来的锐利目光。颀长的身躯,绝美的面容,瓷白的肌肤,尊贵的气势,若不是那让人不能忽视的凌厉威势,她真要以为那只是一尊鬼斧神工的人形了。

      脑里不由想起那晚所见——这具疏离冷漠的人形在一个她所初识的男人怀里,仿似有了生命般楚楚动人的情景。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有些红肿的唇微张,战栗的泛红的身躯,她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浓密睫毛微颤,晶莹的汗珠从光洁的皮肤上滚落下来。

      那时的景象有无可比拟的美,——所以她心里才并没产生任何的反感吧。
      还有,那个,眼神。
      “你有在听我的话吗?”
      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让辛夷不由地退了几步,背因此顶上了墙壁。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人,努力想着对方到底问了什么。
      在她身前几步停住,兰陵冷冷俯视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女孩。
      ——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昨晚自己见的那一个呢——仿佛不存于世间的无谓双眼,带了面具般的漠然表情,和她毫不怀疑会在举手间杀掉自己的逼人寒意。让她觉得自己昨日所见只是一时头昏,而她竟然就真的想去证明一下——

      就在辛夷在心里大骂这个荒谬想法的时候,她居然听到自己已经开了口:“我没有在听,不过你真正想说的是昨天的事吧?”
      一把将辛夷推靠在墙壁上,兰陵一手卡在她颈间,一手按于她耳边的墙上,他一字一句的直面被惊得无语的女孩:“你给我闭嘴,再提的话我会杀了你!”
      既然开了头,就豁出去了吧。辛夷艰难地从咽喉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么在意的话,自己就不要做!”
      “你以为是我想的吗!”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兰陵,他不受控制的重重击上一边的墙壁,另手也放开了辛夷。
      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以为已经痛到麻木,以为已经怎样都可以,其实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感觉。——羞辱,无力,和被背叛的激痛。这个女孩一句话所勾起的全部憎恨和杀意,——想杀掉那家伙,想杀掉软弱的自己——的欲望。

      难道我……只能这样受人摆布了吗?只能将愤怒淹没起来,一次又一次地被别人所操纵,——象眼睁睁的被母后抛弃的自己,被父皇忘记的自己——身不由己的被人摆布被人玩弄的自己。然后慢慢被窒息感扼杀,——我,算是什么王?

      辛夷怔怔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兰陵,轻轻走近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声音。——原来我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
      ——那时的人,的确是你啊——仰着头定定望着天花板,没有光彩的眼里全是荒芜,还有,寂寞——就象一个人在神宫里的我常于夜中惊醒,所感受到的那样——没有任何人会来的恐惧感。

      ——你也曾于荒芜中大声呼告吗?——你也曾在夜里有过这样的无助吗?——你的声音,都没有谁听见吗?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的让人心痛啊。——明白了,我心底,是爱上了那样的眼神,和有着那样眼神的人了罢,我,真是学不乖啊。
      辛夷失笑出声,然后看向被笑声吸引的兰陵。
      你那时的声音,我听见了。所以,我不会作伤害你的事,我会保护你的。
      她咬破右手的中指,将之举到兰陵眼前——“见师辛夷于此立誓,昨日所见不会向任何第四人透露,若违此誓,则必遭术法反蚀,五感具断,魂飞魄散。”
      ——以血订约。这女人在搞什么,真是无法了解。兰陵一边思量着,一边低下头,吮了一滴那玉指指尖上的血——誓约完成。
      抬头的时候,兰陵忽然有些了解了。——因为,这个女孩,有一双那样的眼睛,一双渴望着去了解和体贴对方的眼睛,一双有过痛苦却还没有真正受过伤害的眼睛。
      可是,已经不需要了,在那样的事之后,我……已经不想接受这样的接近了。我……是王,所以,同情或是温暖对我来说没有用。是的,王——似乎是……已经忘了很久的事实啊——我……还没有真正输掉呢。——大司马,你可要小心了。

      抬起头,他朝那女孩淡淡开口:“你走吧,我信你。”

      有什么不一样了吗?辛夷想着临走时王的那句话,她,也许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呢。王,是想开了吗?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那个叫人心碎的眼神。
      师傅,您会生气吗?我——竟然开始恨人,恨那个伤害了我想去保护的人的男人,想将他从那个人心里赶走,想质问他的无礼——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呢?心,乱了,就平复不了;我,可能再也回不了以前了。

      “你居然没事?”颇为诧异的,颇为熟悉的声音让辛夷一惊,习惯性的将身子一直。
      ——真是说谁是谁啊。看清来人后,心里没来由的一闷。
      “不必大司马费心,我好好的,没灾没病。”——什么时候,我说起话来这么尖讽了呢。
      少昊眼里一凌,很快又平静,笑笑地说:“看来你也不用我鼓励了嘛,兰陵似乎也会怜香惜玉了——”
      “鼓励?最担心应是大司马您吧。”辛夷也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担心?那家伙现在是我的,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样的口吻和挑衅的眼神,让辛夷不由的激动起来——
      “你把他当成什么呢?——他一点也不愿意啊!”
      少昊似乎也没了耐心:“你又明白什么!——说的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我不了解吗,那么你认识了他、接近了他那么多年,你又了解吗?”
      “没有人可以比我更了解他!”听来有无比的自信。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听见呢?!”辛夷吼出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声音。
      少昊一怔,有些微诧然的看着面前毫不退让的女孩:“听见什么?”
      女孩眼睛里竟然有了雾气,有了潸然,定定看向比自己高了太多的男人,一字一句全是坚定:“你都没有听见吧,他心里的声音!你没有注意过吗?王他——心里在哭啊!你伤害了他呀——你都只想到自己吗?不曾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住口!你知道什么!!”少昊的冷静瞬间崩塌,要杀人似的目光炯炯地盯住辛夷。
      ——我没有在意吗?我没有听到吗?每一次看到他用来掩饰伤害的淡漠,每一次听到他说出对我的憎恨,每一次强迫地将他僵硬的身躯抱在怀里,我心里真的痛恨自己。可是比起放开他,我宁愿他恨我,至少那还是一种可以被铭记的感情,至少我……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只是……这样就行了吗……为什么心里却还是空的,疯狂的渴望着什么自己好像永远也抓不住的东西……
      辛夷沉默地看着一样沉默的少昊,许久才伸出手去拍上了他的肩,对方惊异地抬起头,她露出个无奈的苦笑:“我一直以为是你在伤害着他,我想错了呢,那样的时候,你——也被伤害了吧,你受的伤,并不比他心里的要轻。“

      ——为什么我会卷进去呢?我真的没法子恨眼前的男人,但一样没法子放开那个人——
      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如果没有被动摇的话就好了,如果能静心就好了,但是,已经不能回头了。将来,自己跟他们,会变成怎样呢?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头,辛夷止住了泪,看着少昊——
      “对不起,是我让你卷进来的。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选你这样的好女孩,你配兰陵真的浪费了。”
      辛夷有些领悟的开口:“你选我是因为,你认为我是最合适王的女孩吗?你其实比谁都希望王可以幸福,是吧?”
      少昊笑笑,却不做答:“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后悔了吗?——这个储妃的位子可不好坐啊。”
      “一点也没有。——痛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吧。”
      有些欣赏的看见女孩坚决的表情,他又笑:“可能对吧。——而且也许,也是最真实的那一部分也说不定。兰陵以后……就看你的了。”
      “你呢?”
      “我?……我是没有‘以后’的人,你是见师,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我身带咒术,活不了多久的。”
      “——还有几年?”虽然已经知情,但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不禁震惊。
      “两年,许是三年吧,”眼里有嘲讽,少昊满不在乎的说:“你不用想了,这是‘血绝’,谁也解不开的。”
      看见辛夷还想再问,他疲惫的摆摆手:“我不想多说了,你走吧,可在你当上储妃之前,我是不会放开他的。你怨也好,怪也好,就是那样,我不会放手的。”

      是,不放手。所以,兰陵,你可以少恨我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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