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绝对(向来痴 出书版) BY 随风飞

作者:  录入:05-13

林渝挣脱不开,只好回抱了我一下,拖着我的身体往前走去。

几步以后,他似乎又想起了礼貌的问题,于是折回原处,生疏有礼地问:「张小姐一个人没问题吗?要不要我送妳回去

?」

张宛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淡笑道:「不必麻烦了,我还要再喝一会儿。」

她此刻虽然笑靥如花,双眸里却全是深不见底的痛苦。

一醉方能解千愁。

张宛比我痛得厉害,所以她需要更多的酒精来麻痹自己。

离开酒吧之后,我便一路装睡。

直到林渝把我搬进家门,才突然使力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夏澄江,你又要发疯了?」

林渝抬脚踢我,狠狠地问。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去胡乱亲吻着。

同时伸出一只手,摸索着解开他的衣扣。

他突然不再挣扎了,仅是冷冷地看着我。

「你知道强暴要判多少年吗?」

我愣了一下,停下所有动作,将手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苦笑。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我若只是想要你的身体,早就不知得逞多少回了。」

就因为,我总是愚蠢地奢望他的心,所以才会更加痛苦。

林渝闭了闭眼睛,轻轻地说:「你若当真只喜欢我的身体,那倒还简单些。」

心脏一阵痉挛,我瞬也不瞬地盯住他,近乎哀求的问:「无论我如何喜欢你,你的答案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不喜欢。」

顿了一下,他又特意加重语气补充道:「永远。」

回答得干脆利落,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

「我真的……没有任何机会?」

他缓缓睁开眼睛,眸里倒映着冷冷的光反问:「夏澄江,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太多了。

我可以有一千个不喜欢他的原因,却更可以寻出一万个非爱他不可的理由。

我仍是紧压着他不放,浅浅地笑,「怎么?凡我喜欢的地方,你都要改掉吗?」

这原本只是一句戏言,结果,林渝却是猛地一窒,急急别开了眼睛。

……猜中了吗?那一瞬,我只感觉全身冰冷,似连心脏也要结冰了。

我认识林渝十几年,自然知道他有多么冷酷无情,却如何也料不到,他竟会狠心到这种地步。

「哈哈!」

我趴在他身上,几乎笑岔了气。

「林渝,你其实……根本就是外星人吧?」

若换作别人,就算真的不喜欢,多少也会同情我一下吧?就只有他,可以毫不留情地说出那些话来,一点也不在意会不

会伤了我。

那是因为,全世界他唯一在乎的人就只有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难过,所以就只好任由我伤心痛苦。

真可怕,我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怪物呢?跟我称兄道弟的时候,是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而如今,一旦触及他的心

结,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

这世上,我最爱的是一个名叫林渝的男人,而最恨的,却也是同一个。

越想越觉得心寒,因而也笑得越加拼命起来,直到嗓子都哑了,才渐渐止住声。

「夏澄江,你喝醉了。」

林渝静静地看真我,眼睛里冰冰冷冷的,不见任何感情。

胸口猛地抽搐了一下。

我摆摆手,缓缓坐起身,声音低哑地说:「我不是醉,而是疯了。」

「是吗?」

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口气,好像这事,他早已预料到了,只不过一直懒得点破。

我在这里痴痴傻傻地爱着,林渝却只像个局外人般,无可无不可的看了场闹剧,然后再一言不发地掉头走开。

真是不敢相信,到了此刻,我如何还生得出气力去爱?就是当场杀了他也绝对不够解我的心头之恨。

我伸手替林渝扣上衣扣,眼里满是恶毒的恨意,轻轻地说:「我真希望,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你。」

「又要跟我绝交了吗?」

他整了整衣衫,从容不迫地走至门口,语气里多了一点嘲讽,「但愿这次你能够坚持到底。」

我颓然的倒在地板上,仍旧只是笑。

若当真做得到,又何必等到现在?我确实是恨他没错,但终究是……爱得更深一点。

因为前一天晚上和林渝吵了架,所以我第二天只能用走的去上班。

差点迟到不说,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摆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花?我对这种东西向来没什么兴趣,因而直觉地认定是别人放错了地方。

翻开附在一旁的卡片,随口就把上头的字念了出来:「送给最可爱的小猫咪。」

我皱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视线微移,正好扫见送花人的姓名:郑其。

「啪!」

体内的某根神经似乎断掉了,我的怒气不断攀升。

生平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对方竟然还是个长得不男不女的人妖,真他*的……郁死人了!而且,什么「最可爱的小猫

咪」

,我的年纪明明就比那家伙大!我咬了咬牙,一把抓起桌上的玫瑰,转头就往门口走去。

「小夏,上班时间快到了。

你去哪里?」

「有点事,替我请半天假!」

就算扣工资也无所谓了,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教训那个姓郑的人妖。

一路从警察局走去齐轩,回头率几乎突破百分之两百。

一个大男人捧着束玫瑰花在街上走,尤其是他脸上还一副恨不得杀人的表情,的确是相当奇怪。

而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变态性骚扰狂害的。

妈的!我见了那家伙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花扔到他脸上。

因为想得太过专注,走起路来有些心不在焉,快进电梯的时候,又跟人撞了一下。

「好痛!」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对方及时将我拉进了电梯,轻轻地说:「抱歉,我走的太急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撞伤?」

「没……」

我这个人素来吃软不吃硬,别人先开口道歉的话自己就不好意思骂出口,只好在心里念了一串脏话,缓缓抬起头来。

只一眼,我就立刻看呆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前微长的刘海几乎遮住左眼,薄唇微微抿着,时

时刻刻都带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男人的眼里有一种难以描摹的神采,忧郁深沉却又温柔如水,他的容貌既不阴柔也不艳丽,看起来却远比姓郑的人妖

顺眼许多,那是一种震慑人心的……魅力。

如果说真有什么红颜祸水的话,指的绝对就是他这样的人。

「先生,这位先生……」

「啊?什么?」

我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正朝着我微微地笑。

如春风拂面般的浅笑,即使是同为男人的我,也看得心跳不已。

「请问你要去几楼?」

「啊……」

我这才想起自己仍身在电梯之中,忙低头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去总裁办公室。」

那人随手按了几个键,然后回转身来,继续对着我微笑。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花,声音低柔地道:「二十朵红玫瑰,代表此情不渝。」

「你对这个很有研究?」

我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问。

一眼就看出我手里拿里几朵花,他那是什么视力啊?他优美的唇轻轻扬起,就连眼底也染了些许笑意。

「这束玫瑰花,是我昨天去订的。」

「啊?」

我愣了一下,一时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电梯刚巧在这时停下来,他先我一步跨了出去,一面解释道:「我是郑先生的特别助理,郑寒。」

他说着伸出手来,眉眼含笑。

「很高兴认识你,夏警官。」

「啊,你……你好。」

原来他就是张宛昨夜提起的「白马王子」

,果然是温文尔雅,很有气质。

郑寒领着我进了总裁办公事。

一进门,就见郑其斜倚在真皮沙发上,衬衫钮扣微微开着,一副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朝我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嗨!夏警官,你果然来找我了。」

我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直接把手里的花扔在了那家伙身上。

「哈哈!你的反应真是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郑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狠瞪了他一眼,扬扬拳头,道:「下次再干这种事,你这张漂亮的脸可就真的要受伤了。」

「喔……那就……下次再说吧。」

他笑咪咪地站起身来,转了转眼珠,道:「今晚有没有空,跟我约会吧?」

我神色一凛,一脚踢在郑其的膝盖上,见他抽着气倒回了沙发上,才不紧不慢地答:「很可惜,我的职责是维护社会治

安。

可不像郑先生你那么闲!」

「那……这个周末总有空吧?」

他眨了眨眼睛,桃花乱飞,「我是很认真的想要追求你。」

什么认真不认真的,谁不知道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同一句话,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讲过了,信他才有鬼!我就算要移情别恋,也只会找像郑寒那样的。

于是我耸了耸肩,斩钉截铁地回绝。

「只要一次就可以了,我绝对会让你迷上我的。」

「咳……」

站一旁的郑寒突然出了声,提醒道:「总裁,这个周末晚上有一场舞会。」

「替我推掉!」

「可是……」

他看我一眼,压低声音说:「邬先生也会到场……」

郑其愣了愣,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我握了握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警察的直觉告诉我,他们肯定在谈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只可惜……什么也听不见。

「那就没办法了。」

郑其哀哀地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看还是下次再约你好了。」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眸里暗光流转,续道:「夏警官,我喜欢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我抬了抬下巴,冷冷地笑。

「那还得看,郑先生有没有那个本事。」

语毕,也没跟那两人道别,我直接就转了出去。

我原本是打定主意要找郑人妖算账的,可一想到那束花其实是郑寒订的,就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严格说起来,人家也只是长得稍微帅了一点,待人稍微温柔了一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奇怪,难道说我也被

张宛那个花痴给传染了?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声响。

我一手拿着筷子,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是食不下咽。

已经快七点了……林渝现在在做什么呢?一定还留在警局里拼命地加班吧?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家伙若是没有我提醒的话,肯定会忙得连三餐都忘掉。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既刻板又严肃,一如许多年前替我补习时的那个样子。

无论我说多少笑话,他也只会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

为了不让林渝讨厌,我几乎跟过去所有的朋友断绝了关系;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像发了疯似地拼命学习,只为能和

他考进同一所警校;他不让我打架,所以我宁可被人揍得遍体鳞伤,也不敢回一下手……可是呢?直到现在,那个男人

别的眼里也仍旧没有我的存在,他人生唯一的乐趣就只有抓捕罪犯。

或许我当初根本就不该成为警察,而应该去做变态杀人犯,如此,至少就换成他来追我了。

明明心里气得半死,却总忍不住思念那个男人,想着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担心他会不会累坏身体。

这种毫无意义的爱恋,当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将剩下的食物打包,急匆匆的出了门。

好想……见他……由此可见,这世上最不可相信的就是我自己,因为身体总是会背叛意志。

快走到警局的时候,再次犹豫了起来,暗骂自己的愚蠢。

「可恶!为什么每次吵架,都要我先去道歉啊?那个王八蛋!」

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夏澄江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而他……却是我人生的全部。

陷入爱情里的人,无论男女,都一样愚不可及。

我苦笑一下,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远远地望见林渝从街角转了过来。

「林……」

我才喊出一个字,就觉眼前强光一闪,似乎是某样东西的反光。

我顺着光源望了过去,却看见一把银色的手枪,而且,对方的目标显然是……林渝!我顿时只觉呼吸一窒,头脑里只剩

下一片空白。

「危险!」

我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林渝推倒在地。

「砰!砰!」

清晰的枪声从耳边擦过。

我试着抬了抬头,刚想观察一下情况,却突然被林渝反手一撞,重重地跌在水泥地面上。

好痛!那小子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待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他早已拔出佩枪,毫不留情地还击了回去。

几分钟后,枪声渐渐弱了下去,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警察局门口玩枪战啊?」

我揉了揉有些疼的背部,问:「林渝,对方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你心里有没有底啊?」

他却只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喂?你没事吧?」

我说着摇了摇他的肩膀。

林渝缓缓转过身来,不带血色的脸孔苍白如鬼,眸里是难以遮掩的狂怒神情。

那眼神……冰冷得可怕。

我浑身一震,直觉地向后退去。

下一瞬,突如其来的一拳击在我的腹部。

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气,破口大骂:「你他*的搞什么鬼啊?」

就算还在记恨前两天的事,也用不着动手打人吧?我再怎么说也只能算强暴未遂而已啊!「夏、澄、江!你到底知不知

道刚才有多危险?遇上这种情况,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往前冲!笨蛋!你这个……大笨蛋!」

他的声音哑哑的,口里吐着并不常说的脏话,一边伸出手来用力地抱住我。

「知道吗?看见你冲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脏差点就停掉了!」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地喘着气,一双手上下摸索了一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答:「没办法,我根本来不及考虑危不危险的问题,因为……我的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了。」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条件反射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他而死,但如果当真有需要,我绝对不会有分毫的犹豫。

林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突然伸手将我推开,眼里的怒意渐渐隐去,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夏澄江,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若是喜欢你,自然不忍心见你伤心痛苦。

我若是不喜欢你,纵然你为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仍旧不可能……把你放在心上。」

他语气生硬地说道,抚过我脸颊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这道理我当然懂,只可惜……偏偏放不下。

像这样紧缠着不爱自己的人,连我都觉得有些累了,真希望能够有个了断。

整整十年,连我都禁不住要怀疑,一份感情如何能持续这么久的时间。

是我当真爱得如此之深,还是习惯早已大于爱情?我自嘲地笑了笑,「爱情这种东西,根本就无法控制。」

「我不理解,人类为什么能够爱上一个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呢?」

他闭了闭眼睛,表情痛苦地扭曲着,「就是因为这么轻易便会爱上别人,所以,背叛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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