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这个吧!严世镜可是客人。怎么原本该是他做的事他全揽去做了?然而他也不禁讶异严世镜细心温柔的举止,就
像是在呵护珍宝一般。
顺着严世镜擦拭他大哥嘴角的视线,这才发现他大哥的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唇也有点红肿。
「咦!大哥的唇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单惟修赶紧用手背贴探看他大哥的额头,「还好啊,不会烫。」
「应该是你大哥腹内的水酒在作祟的关系,不碍事的。」严世镜不想单惟修做多余的联想,毫不迟疑的给了他一个合理
的理由。
单惟修想想也对,喝醉酒的人脸红是正常的,至于唇红大概是大哥的正常反应吧。
严世镜为单榆把脸擦干净,将他扶躺在床上后,又细心将他的双手擦拭了一遍,好让单榆这一觉能睡得安稳。
将毛巾递还给单惟修俊,严世镜还不忘帮单榆盖上被子。
单惟修若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才认识不久。还以为他们是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
「那么惟修兄,严某就先告辞了。」该走的时候。严世镜也走的很潇洒。
「我送你,世镜兄。」严世镜是个信得过的男人,单惟修就算心头上有一丝不解的地方,也没做它想,毕竟他也不是个
多疑的人。
「不用送了,我认得路,你还是照顾你大哥要紧。」严世镜的推辞完全是以单榆为出发点着想的。
单惟修想想也是,便没有坚持道:「好吧,那小弟就不送了。世镜兄,有空常来玩。」
「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其实严世镜希望每天来,但他若常来的话一定会惹人非议的。
「那就不送了,世镜兄慢走。」
「惟修兄请留步。」礼貌性的寒喧过后,严世镜也不眷恋的离去。虽然他也很想再多看单榆一眼,但理智要他忍耐。
来日方长嘛,他不能因小失大。
「什么时辰了?」一大早单榆惊醒了过来,一手扶着胀痛的脑袋,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好一会才拼凑起昨晚和二弟
、严世镜一块喝酒的情景。
「大哥,你还好吧?」单惟修一进来,看见单榆神情痛苦的模样就知道他不太好,幸好他有准备。
「把这杯醒酒茶喝了就会舒服一点。」
接过那碗醒酒茶,单榆没有浪费的把它喝完,待会他还得赶着进宫,得快点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
「二弟,谢谢你,大哥好多了。」单榆感激的将喝完的空碗递给单惟修。
「大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单惟修好笑的接过空碗,然后拧了一条事先准备好的湿毛巾给他。
「谢谢。」意外二弟的设想周到,脸上敷着冰冷的毛巾顿时让单榆清醒了不少。
想起昨晚的事,他只记得多喝了几杯,之后就不太记得了,然后呢?有没有在外人严世镜的面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
二弟应该很清楚吧,可是他又该怎么开口问?
「昨天……」单褕不好意思的开口后又想打退堂鼓,但单惟修却像是跟他心灵相通似的,知道他要问什么的为他解答。
「大哥昨天可出糗了。醉言醉语的,不过幸好没什么怪酒癖,只是一直要我和世镜兄陪着你喝酒,后来大哥就醉胡涂了
,一场饭局也就散了。」
天啊!单榆在心中暗叫。这种情形对单榆来说已是最惨的状况了,更别说是在一个外人面前露出醉酒后的丑态。
怪他自己,明明不胜酒力,还跟人喝什么酒!
「那他 ……」
「世镜兄吗?他照顾大哥可说是不遗余力。」真的是不用单榆开口。单惟修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什么!他照顾我?」单榆一惊。
「本想唤下人的。但又觉得让下人见到大哥酒醉也不妥,刚好世镜兄又很热心的帮忙。」
「他帮了什么忙?」单榆想知道的更仔细一点。
「就是他抱大哥来寒轩阁的,然后用热毛巾帮你把脸和手擦过一逼,又帮你盖好被子后才离开的。」单惟修一点也没有
隐瞒的告知他大哥。
单榆听了简直快昏了,忍不住要动怒道 :他要帮你就让他帮?」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单惟修不懂他大哥在生什么气。
「谁都可以就他不行!」这回他不只碰了他,还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做了那么多逾矩的举动,光是想象就令他气得浑身发抖
。
单榆过于反常的反应,让单惟修认真端详起他大哥来。
「大哥……」
「怎……么了?」难道二弟看出什么了吗?
「你跟严世镜有过节吗?」单惟修不得不做此猜想,否则一向与人和善相处的大哥,怎会有如此情绪化的反应。
单榆努力稳定自己的心神,「也不算什么过节,也许是我跟他的八字不合。」
会有人与大哥不合?那可真算得上稀奇了。「可是严世镜的表现看起来却不是那样,他似乎是把大哥当朋友呢。
单惟修喃喃自语,不太认真的说着,单榆假装没听见,惊呼着:「时候不早了。大哥该进宫了。」
仿佛多待一刻他的内心就会被看穿一样,单榆借口快步的逃离了单惟修打量的视线。
人总会遇上一两个相处不来的人。也许真的像大哥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个性不合吧。单惟修本就不是多疑的人,因此
也就没想太多。
阳光普照,微风徐徐,庭院里的花儿开得灿烂,不时有粉蝶在花丛间嬉戏着,单榕兴奋的追着一只离他最近的粉蝶,圆
呼呼的小身躯奔跑的摸样可爱极了。
儿子天真可爱的模样,是支撑李凰岚活下去的目标,就像一般的母亲一样,将所有的母爱投注在自己的亲生骨肉上,全
心全意的守护着一个小生命的成长。
暧呼呼的小手覆住了他辛苦追逐的粉蝶,小脸立即漾起开心的笑,虽然还喘着气,却等不及要献宝的拿给李凤岚瞧。
「娘!娘!」稚嫩的嗓音兴奋的呼唤着,却因为跑得太急,呼的一声扑倒在地,双手一松,粉蝶一溜烟的飞走了。
单榕看着粉蝶像一抹金光朝着太阳的方向自由的飞去,抿起小嘴,难过的红了眼眶。
一见儿子跌倒,李凤岚的心顿时纠了一下。赶紧奔上前探视宝贝儿子有没有受伤。
「桩儿。有没有哪里痛?」李凤岚忙着扶起儿子。轻轻拍去他衣上沾到的尘土。
「娘娘,飞飞了……」骨碌碌的大眼望向好不容易抓到的粉蝶,心疼不已。
「没关系。娘看到了,榕儿好厉害。」李凤岚柔声的安慰着,用衣袖为他擦去睑上的尘土。
娘亲慈爱的笑容,和从李凤岚的掌心传来的暖意,单桩内心的委屈和难过很快就不翼而飞,开心的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
颜。
见到儿子的笑颜李凤岚也展露笑颜,忽而视线越过榕儿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笑容为之一僵。
看着逐渐走近的人,李凤岚的心不自觉的狂跳了起来。
单榕见娘亲奇怪的反应,也好奇的往身后看,见到是认识的人。便一蹦一跳的往来者的方向跑去。
颜韶清见到单榕不但记得他,还往他这边跑了过来。欣喜的抱越单榕朝他扑过来的小身子。
此时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孩,看小孩的娘缓缓走来,心里一阵激荡,若是当年他们成亲的话。他们的孩子也像单榕这么大
了吧。
四目交接。彷佛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无奈却只能以眼神交流,两人见面礼貌性的点点头,因为有些话已不适合他们目
前的身分说出口。
「榕儿。叫颜叔叔。」李凰岚打破沉默的道。
「颜……朱朱。」单榕发音不太标准的喊。
「榕儿好乖。」颜韶清眉开眼笑的称赞,心里却是幻想着单榕嘴里唤的是爹。
单榕被逗的咯咯笑着,过了一阵子就觉得无趣,又被眼前飞过的蜻蜓所吸引,便挣扎着要离开颜韶清的怀中。
颜韶清便放下单榕,让他自个去玩,留下他与李凤岚相对。又是一阵无语。
「来找公公的?」李凤岚轻问道。
「嗯。」也是来看妳的。颜韶清暗暗补上一句。
颜韶清从小家境清寒,后来拜师学得一身武艺,三年前殿前比试中得武状元,初入朝为官时单槿对他多有照顾。因而颜
诏清感念在心,时常会前来宰相府拜访,另一个最大的原因则是能与心上人见上一面。
即使不能成为夫妻,看着她过得很好,过得幸福,他便了无遗憾,只是最心爱的人却不能成为自己的妻,每当想起时,
心总会有些痛。
「还记得我们九岁时的愿望吗?」
听到颜韶清这么一问,李凤岚身子一震,压制着一颗跳动不安的心,语气淡然的道 :「记得。」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童年的天真,两小无猜的欢乐,却抵不过现实将他们拆散。
当初她爹看不起颜绍清,认为他不会有出息。硬要她嫁给当朝宰相单槿的长子单榆为妻,因为她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
只好含泪下嫁单家,如果当初她有勇气坚持的话……唉,现在才来说这必都太晚了。是她没有勇气争取自己的幸福,这
能怪谁呢。
「妳丈夫他爱妳吗?」每回见她眉宇间总带点轻愁的模样。都令他担心不已,一入豪门深似海,他知道即使她心中有苦也
宁可往心里藏,死也不会说出来。
「我不知道。」李凰岚确实是不知道,单榆和她相处该有的嘘寒问暖不会少,但他们发乎情、止乎礼的相处。根本就不
是一般夫妻该有的。
提起单褕,李凤岚的秀眉纠结的更紧了,娇柔的睑蛋上透露出痛苦和无奈的神情,他知道她和单榆并不恩爱,抑或许她
的心里是有他的。
「如果……」颜韶清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头上哽了一句深埋许久的话,也是每当他午夜梦回想起就无限悔恨的话,今
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将它说出来。
「如果妳没嫁给他的话…… 」
「别再说了!」李凤岚厉声制止他,怕他说多了,她的心就无法再平静。
「现在我是单榆的妻子,单家的长媳,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别再对她多存幻想了。
明知道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既然提及了。就让他一次说清楚吧。「不!我还是要说,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
放弃所爱的。」
这就够了!能够听到他这些话,就够支撑她往后的日子,即使她不受丈夫的疼爱。
含着泪,李凤岚抱着还在玩耍的儿子跑离了颜韶清的眼前,独留颜韶清独自在庭院里落下男儿泪。
有些事错过了就难以再挽回,何况她有个美满的家庭。若要他破坏了她现有的一切,让她变得更不幸,他是绝不会做的
。
但,如果单榆对她不好,让她痛苦,他绝对会带她远走高飞的。
今夜单榆仍旧是用要在寒轩阁看书的借口,逃避和妻子同房。
单榆忿忿地将手上的书丢到桌上,深吸口气甩去心中的烦躁,揉揉发疼的额际,严世镜却每天入侵他的脑子,让他十分
心烦。
他时常想起那一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醉胡涂了,印象中他有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男子十分真实,有温暖,更不可思议
的是他抱着那个男子与他拥吻。
虽然那晚他被酒精给控制了,要说喝到不醒人事的地步也不太可能。然而回想起那真实的触感总令他心跳加速。
照二弟的说法,二弟离开的空档他是和严世镜单独相处的,但严世镜应该没大瞻到在他家里胡来吧?
这也很难说,那个人不能以一般常理来判断。
「在想我吗?」
突然窜入脑中的声音和那晚的男子重迭在一起,不对,有人!
看着眼前无声无息出现在寒轩阁的严世镜。单榆大吃一惊的问:「谁让你进来的?」
「想你啊!」严世镜理所当然的回道。
严世镜那流里流气的回答让单榆气得跳脚,「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喽!难不成我还会飞天遁地?」严世镜仿佛在笑他问的问题很白痴。
单榆听的快被气到吐血。「我是问谁准你进来的?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闯入寒轩阁,你……」
「千别气别气,气坏了对身子不好。」严世镜嬉皮笑脸的,还一步步接近单榆。
「不准靠近我!」单榆戒备的瞪着他。
「呜……你凶我,我好难过。」其实单榆的话对严世镜根本没有吓阻的作用,他却装作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想博取同情啊,我不会上当的。」装摸作样的看了就令人讨厌。
「你好无情哦,那晚你主动吻了我。和我吻的难分难舍。害我一颗心都被你俘虏了。每每想起那晚,一颗心总是脱序的
跳个不停,如今你却翻脸不认帐。」严世镜泣血般的指控。
听到严世镜的话,单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那晚的梦是真的!
「我不记得了,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单榆依稀记得那梦里的男子对他极其温柔,甚至主动吻了他,所以他不相信是他主动去吻严世镜的,若事实真如他所猜
想,那严世镜岂不是趋二弟不在时对他乱来。
「当然是真的,你就像干柴遇上了烈火,饥渴的对我需索无度。那滋味妙不可言。」严世镜一脸陷入美好的回忆中。
说谎!就算喝醉了,他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径!就算有,也一定是严世镜惹出来的,趁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时候,对
他做出不规矩的举动,引发出他潜藏在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只是严世镜的形容简直令他羞愤的无地自容,如果他以为的梦是真实的,那么他真的在严世镜面前真实的反应了自己的
内心。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了最真实的自己。
他最忌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被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了!
那他现在是怎样?来看他的笑话吗?
「是吗?那就请你忘了吧。」单榆几近咬牙切齿的说道,拳头紧握着拼命要自己冷静。
「那怎么行!这么美好的回忆怎能忘了,我得再三回味才行,而且我还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了解,尤其是……」严世镜身
形一闪,从单褕的身后抱住了他。嗳昧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身体上的!」
单榆反身甩了他一个耳光:「下流!无耻!」
「榆,你……」错愕单榆的反应,严世镜捣着发疼的右睑。
手掌心传来微麻的感觉,单榆莫名的感到痛快。
「活该!」单榆有出了一口恶气的舒畅感。
有些人害得别人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却不自知,依旧没罪恶感的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就如严世镜莫名的阐进了他的世界,却不知他为了他的事而烦恼,甚至堂而皇之的踏进他的地盘,对他言语与肢体的骚
扰。
见单愉唇角微扬,彷佛是占了上风般得意的笑着。单榆的态度激起了严世镜的好胜心,一把抓过单榆,狠狠吻住他的唇
。
单榆对这吻并不陌生,在他还不知道那梦中的男子是严世镜时,他时常会回忆起男子温柔的吻。
然而现在他的意识清醒。不可能任由严世镜为所欲为。
「唔……」单榆挣扎的要推开严世镜,双手也抡起拳头来敲打他的肩膀。
严世镜也不甘示弱,力道之大使得单榆无法挣脱,就像要掠夺他所有空气般的狂吻着,不让单榆有一丝的喘息时间。
严世镜将他的唇覆的密密实实,拼命的吸吮,炽热的挑逗,不断的纠缠着,虽然看似狂暴,却也包含着他的柔情。渐渐
的融化了单榆的抗拒。
单榆整个人就像要被掏空般、呼吸困难的感觉使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被严世镜强力的主导着,单榆的脑中飘飘然
的,还有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错觉。
第五章
那时他热情的回应梦里的男子,也因为是在梦里,他才敢解放他的束缚,释放他心底深处的渴望,响应男子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