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距离上个鸽子到来的十七天后,那种插着鸡毛的鸽子再一次出现在龙渊的大帐里,青枫拿着手中的纸条,安静的闭上眼
,
"怎么了,枫?"
"不许过来!"猛地睁开眼,青枫吼着龙渊,自从可以自由活动之后,青枫已不允许龙渊近自己三尺,都是这个纵欲的家
伙害自己在三军面前丢尽颜面,
"凤王的命令,让笛风过去。"简单的说出口,实在不想和他纠缠,说不定会心软。
"什么?凤王疯了?"
青枫摇摇头,迷离的目光看着帐外,烈日下,老兵们找了个阴凉在那里闲谈着,站岗的士兵下意识的摇着头,试图晃掉
头上的汗水,军妓们无聊的挑逗着一旁的士兵,自从凤王来了之后,人们似乎开始自然的尊重起身边的妓女或男宠,即
使自己和小龙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也得到了大家的许可,他改变了我们的世界。
"小龙,让路吧,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他不会害我们,也不会害烈国!"
因此,
笛风的大军在经过了十七天的苦战之后,终于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烈国。而几天后,鲁凡的部队也进入了按计划进入了玄
国的境内。
黑夜的光微弱的装点着这个经历着战争的城市,玄国的都城,一间间的门板紧闭着,甚至没有了老人的叹息声和孩子偶
尔的哭声,满城的人都死一般静悄悄的,也许他们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苦笑着,雀离在街面巡逻,自己的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而迎接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可能也只有那个人心里
才知道,可他现在又到了哪里?黑色的影子在微弱的月光下跳跃,雀离张开嘴,却又咽了回去,自从他醒了就一直在寻
找,鷟对凤王的感情绝不亚于任何人,在他的心目中凤王是一切,没有江山也没有天下。
抬起头,鷟的影子已落在了雀离的面前,
"有人!"把雀离推到暗处,鷟轻声说着。
一个红色的影子从街口穿过去,看不清面容,只有那件衣服,是护族的铠甲。
"这是怎么回事?"
鷟无声的撇撇嘴,"虽然你是我姐夫,但是你的人出卖了我们,我看我也不能不追究你的责任!"
雀离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姐夫?你什么时候叫过?
"你的人告诉了冥国我们的动向,所以小天才被抓走了。"其实这几天自己一直在找的不是江天而是他,一片红色的铠甲
,这是小天被抓走时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要找回小天,只有先找到他,更何况自己的贸然行事很可能给小天带来危险。
红色的影子在城门前四处张望着,一瞬间跃上城楼,消失在城外。
鷟笑了笑,"你的人功夫不错嘛!"
雀离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能不能这么跳上去都是个未知数,如果手下都这样还混什么?
鷟收住笑容,是这个人没错,他的速度和步法与那天的人如出一辙。鷟看着雀离,红色的铠甲在月光下异常的美。
雀离皱了皱眉,"你看我干什么?"还色迷迷的,我又不是江天。
"你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
当雀离穿着内衣在街面上行走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妻子温暖的被窝,手里拉着被打昏了的"鬼"......
玄武使者走进鲁凡的大帐,潇洒的坐在鲁凡面前,红色的铠甲与黄色的烛光相应,使者掏出胸中的金牌,"将军似乎比预
计的来得晚了?"
鲁凡皱皱眉,"使者管得也太宽了吧!你的职责是人,我的职责是国。"早就看玄海的狗不顺眼了,若不是王宠着他,哼
,现在连他的狗也在我面前摆威风。
使者冷笑了下,"既然这样,我们各尽其职,在主人的命令没有到之前,坚守城外,而城中两人则由我们负责。"
在鲁凡的帅印上留下一枚精巧的指印,使者潇洒走出帐外,留下鲁凡愤怒的呲牙咧嘴,在伸手摸到帅印的异样后,将军
的表情僵住了,
这是威胁,不是张扬而已。
如果自己贸然出兵,等待自己的将是......
鷟拿下自己的帽盔,让风把自己的头发带起,银色的闪亮针一般滑动,像江天的金发般,让人留恋。
为什么我不是他命中的那个人--
第十三章
潮湿的墙壁,昏暗的光,铁栏杆的声音叮当的响着,冷心在用心创作着新的乐曲,除了武功音律也是自己喜欢的,因为
他喜欢,似乎很都事情都是因为他而改变。
孤晨懒洋洋的躺在大床上,真是难以置信小天居然把自己放在这里几个月不管,耳边的响声虽然清脆,却也让心烦意乱
的人十分恼火。
"能不能不敲了?"
"可以!"冷心摊开双手,这么久以来敌人也开始有了共同的语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心笑笑,"我倒是很想问你,既然得到了他,为什么不把他守住,还让他回到我身边?"
"到你身边?"孤晨看看冷心,不顺眼的家伙怎么看都不顺眼,尽管他比自己帅那么一点点,不过技术可不一定比自己好
!自恋的家伙(这是江天常说自己的)
"为什么?"冷冰冰的口气,倒像是在为亲人讨回公道。
苦笑了下,孤晨静静的看着狭窄的窗户,细碎的花瓣顺着栅栏缝飘落进来,在手心里,凋零。
"你就没有骗过他吗?"
冷心笑了,悠扬的嘴唇苦涩的弯曲着,已经到了花谢的季节了,花开时从未有人珍惜,花谢时才有人留恋。
哗啦一声大门的锁链被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孤晨看看冷心--江天说的坏人最烂的出场--
当两个人摘下套在脸上的黑口袋,人已经被紧紧地绑在了囚车上,
"这不是小天的行为,他不会这样对我们!"孤晨难以置信的吼出声
"相信他!"冷心看着孤晨,幽深的眼有着一股清明的泉水,叮当的流动。
叹了口气,孤晨坐进牢笼,爱让自己失去了理智。看着冷心,孤晨佩服的笑笑,"你似乎比我更了解他!"
冷心摇摇头,也许是因为爱他不够深,才会有理智,天知道自己有多羡慕你。
"是沧武吧!"冷静下来,孤晨看着冷心,一直没把那小子当回事,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他的阶下囚,可小天到底在干什
么?
"嗯,"冷心笑着,"我们给太多的人制造了机会!"小天也被抓了吧,否则不会把我们放在这里。
"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敌人的?是宿命吗?"玩笑似的看着冷心,孤晨下意识的开口。
冷心愣了愣,看到孤晨的表情僵在脸上,"是在那只金凤出现的时候!"
黑色的眼眸荡起惊涛,一种东西在两人的心中拍打,
一切的发生就只因为那只凤,而能把那只凤带来身边的也只有那个人而已......
小天也一定在那里......
马车快步的赶着路,两位君王在摇摇晃晃的囚车里颠簸着,幸好是战乱年代,所有的人都在逃生,没有人关心这两个脏
兮兮的囚犯,否则日后登基之日,如果有人说起我在囚车上见过这个人,恐怕四国之王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原本润滑的头发现在已经脏兮兮的粘在了一起,英俊的脸上挂着黑黄的泥土,孤晨看着冷心,想象着这样一幅尊容去看
小天,小天会不会更想选自己。
冷心没好气地瞥了眼孤晨,"你也好不到哪去!"
孤晨看看自己,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到处都是泥土的"芳香"的确比眼前的人好不了多少,好笑的叹了口气,"他到底
更爱我们谁?"
冷心看着慢慢移动的树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却没有开口,他爱谁?
蓝色的海面镜子一般的平静,微风泛着轻微的波纹,白色的浪花总是轻轻的拍打着海岸,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
海水下面,虎头鲸已经失去了耐性,头顶上不断的喷出气泡减弱鱼群游动的速度,四周都是敌人,鱼群疯狂的向海面游
动,直到没有海水可以穿越,直到进入温暖的空气,安全了?
鱼群疯狂的跳动着,因为没有海水可以逃避,失去了游动的速度,等待着的只有虎头鲸的血盆大口。
龙渊的军队收到了第三封鸽子的信,大军排开,像一头头巨大的鲸鱼,向烈国内部游动,"那里是我们的天下,"青枫笑
着,"这样我们可以把他们吃掉,而不是赶回去,等着他们再来!"
龙渊笑着"他们只是我们眼里的小鱼罢了!"
归雁安静的坐在书案前,静静的看着面前咕咕叫的鸽子,"他还活着!"冷笑了下,归雁摊开纸条,其实真的希望他已不
再这世上,那么冷心就能完成他的志向,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是为了一个男人丢了江山,红颜祸水,冷冷的看着
手中的字条,归雁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没想到?"
"传令下去,在都城外形成半圆形方阵。"我等着和龙渊一起吃鱼!
冥国
玄门殿
宽敞的大殿内,充满了玄海安详的光芒,完全不似刑场,只是不相称的,冷心和孤晨被绑在柱子上像两只待宰杀的羔羊
!
第十四章
玄海在沧武的身边轻盈的笑着,四周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一声声的锁链,撞击着打破四周的安详,清脆悦耳。
江天静静地走在去往玄门殿的走廊上,有节奏的清脆在自己的头脑中撞击,为什么他们真的来了?鷟真的到现在还没有
伤好,为什么雀离会让自己的犯人这么轻易的被别人带走,孤晨的暗影帮呢,冷心在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不是自己
的人带他们离开的吗?
虎头鲸计划已经实施了,就在前天,沧武下了最后的命令,鱼群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聚在了一起,他们想侵占玄国和烈
国。然而真正的鲸群正等在那里,一切本应很完美,当鲸群行动之后,雀离会放开那两个君王,冥国不会有能力再派出
十五万人,而一切就可以那样的结束了。
细碎的花瓣,无声的飘落到脚下,江天苦涩的笑笑,虽然那意味着在虎头鲸计划后,自己会远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但希
望还是能把灵魂的游丝留在这里。
清脆的锁链声已来到门外,江天一步步拖着自己的脚走进大殿,
"小天!"声音中有着惊喜,也有着疼惜和担忧。
江天笑笑,"你们来得还真快,只可惜......"是这副样子。
"你们是这样对待烈国的新王的吗?"江天看着龙椅上的玄海,"能不能有点诚意?"
"给江公子看座!"
"新烈王?"
冷心瞪着孤晨,眼中的深意是--为什么他不做玄王--莫名的嫉妒涌上心头,根本不分发生的是什么事。
玄海的声音雾一般从四面八方传进耳膜,"我说过凤,他们之中必要有一个人死,或者都死,凤,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你选谁?"
"我可以替你复仇!"
江天看着高高在上,身体泛着温暖的光的玄海,心平气和的笑着,单纯却看得到心底的冷意。
眼角中一个东西轻轻的滑动,江天转过头,是一只正在弯曲的手指,自己总是对细小的动静敏感,现在也改不了这个毛
病,抬起头,对上暗使一双深黑的眼,那里有一股清泉在流淌。
江天优雅的牵起唇,命运还是对自己不薄。
"你在补偿我?"
"你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死不是吗?你把我带来这个世界就是让他们死不是吗?"那么为什么还问我?
玄海愣了愣,笑意在脸上凋零,"凤--你说什么?"
江天笑笑,"游戏结束了玄海!你的罪孽已经犯下,无法挽回了,他们会死,没错,不过你也会,我也会,我们都会死!
"
江天的笑意消失在脸上,"玄海放弃吧!"
沧武笑着,看着尽在掌握的一切,"为什么我们要放弃?"
江天摇摇头,"陛下还没有收到今天的战报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人完了!"
"完了?你在胡说什么?"
江天叹了口气,看着玄海的脸渐渐的变得惨白,"你知道烈国有多少城池吗?你知道每一个城池需要多少人驻守吗?我说
过龙渊是我的人,我说过我将是烈国的新王!"
"你到底想说什么?"沧武怒吼着。
江天笑着,欣赏着众人表情的变化,"龙渊的大军只是让路,并没有被消灭,前进不是目的,攻不是目的,守住才是国家
的关键,可惜你已经没机会学了!"古代人的思维!不然自己可以好好教教你!
"不会再有机会了!踏入烈国的每一个敌人都得死!"因为自己要守护那里,那里是第一个真正接纳了自己的国家,那里
是自己的国家!
玄海静静地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杀了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我......"
"你......你不该心软?"江天猛地立起凤眼,"你那么做是因为你的时候不多了!不是吗?"
玄海腾的站起身,大殿的光在瞬间消失,变得灰暗,江天知道,这是玄海的心的颜色。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巨大的锁链被摇得左右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江天的笑夹杂在里面,
"怕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
江天叹了口气,"因为我也有我的暗使!不巧的是其中的一个还在宫中当差!"
"为什么?"
"为什么?"江天叹了口气,"为什么冥国的人会背叛冥国?这要问问你自己!"
江天挣开那人紧抓着自己的肩,"他们两个都是我爱过的人,无论他们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他们!冷心的心里有他的
国家,他所作的一切只是想改变,改变他自己的命运!他并不冷,比起你这种可以把天下人的生死置之不理的"神",他
才是英雄。"
凄苦笑了,江天看着孤晨,抖动着的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细雨慢慢的从天空泻下来,像一束束银针扎进地底,刺痛......
门开了,风卷杂着凋零的花瓣和早早落下枝头的细叶铺满了脚下,江天一步步地向前走着,一步步的逼近玄海,"听到了
吗?外面幽灵的呻吟,战死的士兵的吼叫,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疯子般江天的笑声在整个大殿回荡,细雨的刷刷的声音在外面回响,"我们都是罪人,你知道的,我们发动战争,我们害
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我们都会死,你更会。"
"你的时间不多了!"叹息的声音在雨中穿行,声音很小却异常的刺耳。
沧武忙扶助快要倒下去的爱人,鲜红的血顺着泛白的嘴唇流出来,"海!"
江天苦涩的笑笑,"你还不知道?"原来玄海和自己真的很像。
"即使死也是你们先死!"
"来人!"
"那可不一定!"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身影,站在江天面前,暗使拥住江天的腰,摘下自己的面具,为了不让
他们认出来自己都快憋死了。
江天笑笑,那是一双自己熟悉的眼,天下只有鷟有那样的眼神。他总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帮自己,对他也许下辈子才
有机会还。
两只短镖割断了孤晨和冷心的绳子,沧武看着敌人的阵势,无声的笑笑,"海,不用担心,我让他们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