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
“你小子可真没良心啊!要不是你老叫杨彦杨彦扯着我手不放,我才不给你那么占便宜呢!”
“是吗?”薛志钦不自然的笑道,“我都忘记了。”
“你肯定是忘记了啊!”靳楚歌气哼哼的说道,“开始我还以为杨彦是个女孩子呢,谁知道……”
话语得到的回声是一片沉默。
“……你还很想他吧?”
“是啊。”
“我感觉得出来。就在那天,我觉得其实你并不开心,至少你的内心没有你外表表现的那么开心,所以我就老想知道你对别人隐藏了些什么。”
“现在你都知道了。觉得很可笑是吧?”
“……要是我,可能也会这样的……”靳楚歌也跟着沉默了。半晌,他问:“你们小时候是不是老喜欢这么抱着睡?”
“是啊。那样感觉很舒服。”
“难怪,每次和你一起睡,醒来的时候总是发现你小狗似的扯着人不肯放。”
“呵呵~~”尽管是在黑暗中,薛志钦还是羞涩的红了脸。
“我现在……”靳楚歌迟疑着说,“突然……也想抱抱你……”
薛志钦没有作声,靳楚歌当他是默许了。当他将这个男孩子一整个的拥进自己的怀里,突然就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就是想这么抱着,抱着,不想再放开。
过了些时候,靳楚歌感觉到薛志钦某个部位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随后就感觉到了薛志钦的拒绝,他试图着把他推开:“好了,别闹了,我快透不过气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也觉得很舒服呢。”靳楚歌说。
“不好!你快放开!”薛志钦抗拒的力度加大了。
靳楚歌松开臂膀,薛志钦一下子就挣开,靠墙而卧,微微的喘息。或许觉得自己的态度粗暴了点,就又侧过来,平躺着,对靳楚歌说:“别闹了好吗?我想睡觉了。”
“睡吧。”靳楚歌拍拍他的手臂。
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沉稳,越来越缓慢,薛志钦似乎是真的睡着了。靳楚歌却无法成眠。或许是酒精的催发,或许是本身的欲望不可遏制,看着身边这个随手就可一揽进怀的小家伙,靳楚歌无法向自己解释为什么对他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也不正常,可这时就是忍不住去想,哪怕会遭到世人的谴责和唾弃,他还是想……
终于,靳楚歌悄悄的支起半边身子,微微调亮了床头的台灯。熟睡中的薛志钦对光似乎极为敏感,靳楚歌发现他几乎全身都对这光产生了反应,微微的动了一下,尤其是脸,还有眼睛,在不安的颤动着。
靳楚歌从没这么清楚和留意的打量过薛志钦,和几个月之前比起来,似乎稍稍长大了一点,脸上的稚气也没当初那么重了,可还是一脸的天真和单纯,尽管就在不久前明晓了他所承担的失落和苦痛,可他还是无法将这个人和他所承受的苦难联系起来。
就算是在睡梦中,薛志钦的嘴角还是俏皮的微微翘着,像是随时都在准备再和人开个玩笑搞个恶作剧,这种简单的快乐是靳楚歌一直向往,却又无法达到的,这当中既有家庭的因素,也有自身的因素,所以薛志钦能做到这一点,真的是难能可贵,弥足珍惜。
这张脸,还有这张脸所代表的人,为什么就能那么轻易的将人俘获,让人不由自主的喜爱,对其心生怜惜呢?不明白。但是此时,此刻,他就算是熟睡着,也一如既往的叫人怦然心动。
沉重的呼吸就算尽力压抑也还是惊得薛志钦额际的几缕头发颤动不已,靳楚歌的胳膊好像也因为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在微微的痉挛着,心脏剧烈的跳动,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那种冲动终于还是让他忍不住埋头俯首,轻轻的吻了下去。
薛志钦不安的反应靳楚歌立即就有察觉,但是他无心去管,一只手又伸过去,将薛志钦揽了过来。
手在柔软的皮肤上滑过,所及之处,无不引起轻微的颤粟,不经意间,靳楚歌碰到了一个东西,那个象征着男人的尊严、生气盎然的东西正在悄然膨胀、迅速勃发。他轻轻一笑,又撩了过去,但是这一次,手被挡住了。
目光移到薛志钦脸上,才发现他正睁着眼看着自己。靳楚歌一下子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薛志钦的内心一直在进行着激战,理智约束着自己不要去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内心的交战正酣,外部又出变故,靳楚歌,他又想干嘛?
在此时,他也端详着靳楚歌的脸,这张已经铭刻进自己深心的脸,无比清晰,也无比贴近,触手可及,甚至彼此间再没有任何的阻隔,肌肤就这么贴着肌肤,连血流在皮肤下的穿行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从没有想过会真的有这么一刻,就像从前自己从没有机会看清靳楚歌的嘴,因为这张嘴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说话,没有消停下来的时候,只有在此时,在灯光下,才发现那嘴唇红润丰腴,从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带着微微酒意,给人致命的诱惑。
有时候人的蜕变是悄无声息的,只有在事情终于发生之后,才会恍然,生命中定有一个不悔的主题,仿佛只有这一种强烈的个性,才能引人堕落,或者超升。此时此刻,世界是消隐的,诸神静默,整个宇宙只有两种声息,情感和理智的涡流在不断的旋转碰撞。人体从来都只是世俗与天性的战场,世俗令人畏惧,天性也无法克服。终于,情感的巨流还是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当欲望的洪水像猛兽般肆意汹涌,两人的世界,已经贴近得没有距离。
吻在身体上,催人泪下。细抚着每一寸肌肤,薛志钦伤心得不能自持。原来肌肤的相触能给人如此剧烈的震撼和感动。靳楚歌捧着他的脸,目光中满是疼惜,薛志钦的泪水有如泉涌,滴滴溅洒在靳楚歌的肩头。靳楚歌没有说话,一遍又一遍的为他擦拭着眼泪,温暖的嘴唇带着令人窒息的温柔,紧紧的贴上来……
欲望是一片无际的海洋,无法比拟,也莫可名状。那在心中囚禁了千亿年的渴望,从热渴、窒闷、极度不安的心中犹如霹雳般迸发溅射而出,仿佛一场不顾一切的毁灭,将所有的意识尽皆摧毁、涤荡,只盼着在这毁灭过后,或有新生,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