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倒也罢了,更没出息的是,小妈做好饭我都要开始吃了,结果还是放下筷子自己送货上门来了。
我都想给自己鼓掌喝彩,再颁发一‘天下第一贱’的奖牌。
你说我跟他……我跟他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挂着我图什么我?
图什么?
王正波不会说甜言蜜语,可他不说则以,一说再加上那倍儿真诚的态度,我他妈就……举白旗。
我太知道丫的了,丫说话不过脑子,那真是想什么说什么。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我干嘛跟他纠缠了,因为我的心抵抗不住要跟他纠缠。我其实要的特别少,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少——
我就想有个人,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每天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一起胡说八道,一起瞎混。
你说那恋爱打哪儿来的?不就从对着胡说八道开始么。别看先头了都是废话,不是,那是铺垫。就好比北京人一句‘您
吃了么?’那就是个话引子!
真他妈棒,胡扯淡把自己扯进去了。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我想要的。
所以,他对我是个不可割舍的诱惑。
我特信那句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
也所以,我如此欲罢不能。
唇与唇分开,他没有结束的意思,手开始往我睡衣里钻。
“打住。”我按住了他的手,“你不就睡觉么。”
“睡觉啊。”
“那你手干嘛呢?”
“你拿手睡觉吗?”
“绕我呢是吧?”我斜了他一眼。
他把头凑到我的脸边儿,曰,“是。”然后又闭上眼睛吻住我的唇。
“妈逼你丫等会儿!说,你干嘛一礼拜不找我?”我揪开了他。
“你想让我找你?”
“嘴上吃亏你就难受是吧?”
“不是。我不敢找你啊!”
“扯淡吧,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儿么?你干嘛不敢找我?”
“那你甭管了,你想让我找你对吧。”他停了一下,“车磊。”
“干嘛?”
“如果……我不这么抢着你,你……会同意吗?”
“操!”我气儿不打一处来。这是人话么?合着他就这么想的?就半点儿想不到我喜欢他?由此我想到了他不找我的原
因……他,他难道觉得都他一厢情愿?欺负老实人的念头伴随而生,“我多怎同意你了?”
“是啊,所以我问你会不会同意。”
“你脑子跟脑壳里呢么?”
“我紧张。我操他妈的紧张!”
“你没发烧吧?怎么满嘴胡说八道?”我说着去摸他的额头。你妈有点儿玩儿过了,眼看着要把这厮逼疯了……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哈哈笑起来:“车磊,你是我的对吧。”
我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吧,啥也别说了,我带你上医院。”
“你没病吧你,我上嘛医院?”
“你说了十句话,九句半谁也不挨着谁。”
“呵呵。我有点儿神经,最近……有点儿神经了。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就没神经。”他也起来倚着墙,“车磊,从小
到大,我主动伸手拿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甭管是幼儿园的彩笔还是上班后的升职机会。我从来没这样拿
过……我心里没底。”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咳嗽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你丫让我害怕了。真的。特别……怎么说呢……我所有的所有都
被你,或者说为你打乱了。”
“不,是生活过来打破了我,我现在是反过来打破生活。”
“诶,问你一句没劲的,你可以不回答……”我摸过了床头柜上的烟。
“说。”
“如果……你……你前妻没提出离婚,”我还是用了‘前妻’这词儿,“你能为我放弃多少?很无聊的一个问题,呵呵
……”
“你想听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
“没有好听或者不好听,”点燃香烟,我望着天花板,“听事实吧。”
“如果她不提离婚的话,我是打死也不会离婚的。但是如果没有你这个人,她就算提了离婚,我也是打死不会离婚的。
”
我没吭声,这答案让我哭笑不得。
“车磊。我得对我老婆负责。即使我爱的是你。即使我知道你那儿的日子才是我想过的。”他慢慢地躺到我的身边,“
我困了,别问我别再让我说了。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叼着烟,斜眼看了看他,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脸颊。他微微闭着眼睛,缩了缩身子,靠近了我。
把烟碾灭,我关了床头灯,滑下去,躺到了他的身边。他一动没动,也没伸手过来抱我。可能是有点儿颓了。
我发现我这人挺恶毒。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我把我的矛盾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其实这事儿,他该受什么谴责呢?真
正该被谴责的人是我吧?他怎么就天真到不会质问质问我,不会为自己的立场考虑考虑?
把他拉到怀里,他挣拨了一下。我伸手去解他的扣子,他调整了姿势方便我下手。慢慢的细细的吻着他的唇,他微微欠
身,把睡衣脱了,也过来脱我的。
胸膛跟胸膛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我觉得我快把我们压垮了。
他让我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
“我要不追你了,你会不让,对吧?”他这么问着我,手顺着我的脊缝上下摩挲。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亲吻他的喉结。他每次喘息那里就会起伏,就像他每次说话。都是诱惑。
挑逗了他一会儿,他兴奋了起来,人也开始不老实。吻着吻着他就翻身压上了我,手也往着我后面去了。
我按住了他的手,“别,用手用嘴吧,我还不想再死过去一回。”
“动两下儿不就……”
“又他妈不是女的还能湿,怎么干啊?”
“那……就听你的吧!BK的。”
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特有意思。
我颠倒过来,含住了他那话儿,他的手从我的腿间穿过,抓住了我的臀瓣。我感觉到了他温热的手,还有温热的口。
很舒服,很舒服。
性事从来都会让人沉沦,让人失去思考。
我开始习惯跟他做爱了。
新的习惯取代旧的习惯,看来不是不可能。
就像,我开始习惯这个人,开始习惯有他的日子。
不知道,根本意识不到,究竟是从哪天开始,王正波成了我生活中密切相关的一部分。我想,一定也是那一刻,我开始
忽略大志了,然后,跟他愈行愈远。
感情好像就是这么一东西,它来的自然又简单,你总不会知道,最后的最后为什么你是跟这人在一起而不是跟那一个。
我们几乎是同时射精的,都问候了对方的喉咙嘴巴,然后混着那腥涩的液体疯狂的吻着。
潮湿、肮脏,这就是性爱的本质,也是情感的本质。
没什么是高尚的,你不过都拿它们来取悦自己。
是啊,感情不就是用来取悦自己的么?要不怎么有那么多人沉迷于单恋、暗恋还乐此不疲?情感的需要,说来是双方的
,但究其根本,你首先满足的是你自己。
这么想的同时,我意识到,我大概有选择的方向了。
那条路清晰也模糊,路灯亮了,你敢开始前行么?
(三二)
王正波
周一大清早,我带着一身的车磊味儿跑到公司。直接奔向陈小姐那儿报名。
“你要去?”陈小姐看着我问。
“我去。带一个家属。”我忙问,“不是我自己。还得带一个!”
“你带四个都行。”陈小姐拿出记事本,在上边写下我的名字,又抬头看了看我:“你确定去?”
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要交钱?”
陈小姐赶紧摇手:“不是不是。不用交,当然你自己要是买东西的话,你自己花钱。我们都安排好了。”
我想了想问:“去的人多吗?”
陈小姐笑了笑:“应该……没人去。”
我愣了一下:“啊?”
“大过年的。”陈小姐,“你就说我吧,是带我儿子去还是带我老公去?”
“都带着吧。”我笑着说。
“那我婆婆能饶了我啊?”陈小姐又小声问,“你太太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
陈小姐看周围没人:“你要带谁去?”
我乐了一下:“一哥们儿。”
“真的?”
陈小姐怎么这德性的。我摸摸脑袋:“真的。”
她笑了笑:“你可别搞婚外恋啊,我们公司二婚可没补助。”
我露出一个特别虚伪的笑容,心里想着:这都他妈的哪跟哪儿啊,我指望你那结婚补助了?我跟男的,你给特别补助吗
?干脆连生育险也给我免了!
公司真的挺恨我的,整个儿公司果然就我带着家属去。原来的大巴也取消了,几经交涉,最后我们俩被插到别的团里,
在这个漫长的交涉期间,我没说一句:“我不去了。”硬挺到最后,估计只要我在公司一天,他们就不敢随便组织活动
了。
过年本来是初一放假的,听说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明年能改到三十放假。我看看表,明儿是年二十九了,今年没回家,
明天我们公司就开始放假,然后提前一天上班。
我坐屋儿里,手里把玩儿着自己做的半导体收音机,看看表,十、九、八、七……三,刚数到三,门儿就开了。
“我回来了,雪倍儿大!”他拍拍身上的雪。
我吓一跳,把窗帘儿一拉,操!下的还不小。这年过的肯定美。我马上穿衣服。
“你这是要干嘛?”他又吓下一跳。
“下去啊!你等我会儿。”我穿上衣服立马儿往外跑。
“神经病又犯了啊?”
我跑到雪里站了会儿。
他从楼里出来:“不是,你这什么路子?这点儿没孩子陪你打雪仗!”
“杀菌。”我乐,“下雪的时候,往外边儿呆会儿,一身的病菌都能灭了。你刚从外边儿回来,灭完了已经。”
“操的勒……”
我傻乐,站雪里,冬天冷,下雪的时候儿,一点儿也不冷。
“没过年的样儿。”我进屋的时候,往楼道里瞥了一眼。
“还要什么样儿?”他问我。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这样儿的。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吗?”我问他。
“嗯。”
“那行,明天一早去机场。”
“不跟你们公司集合?”
“就咱俩,所有的大巴都推了。”我一乐。
“什么?”
“我以为得跟分房塞的挤破脑袋,不过没想到竟然除了我没人去。”我哈哈大笑,“给你这个。”说着把旅游计划表拿
出来。
年二九:北京飞广州;白云机场大巴去酒店;日:陈家祠,北京路(也可自游);宿:总统大酒店。
年三十:日:越秀公园,中山纪念堂,上下九步行街;晚:花市
年初一:广州到番禺;番禺汉溪长隆一日(晚:大马戏)
宿:番禺宾馆。
年初二:番禺大巴到广州飞北京。
“这是旅行?你丫确定?”他拿着那张纸问我。
“像出差。”我乐,“确实挺像出差的。”
“离团吧。”他说,“让你们公司出机票酒店,咱自己玩儿。”
我点头:“你熟?”
“不熟。装熟呗。”
“听说抢钱的多。”我说。
“贼过年也得回老家吧。你当人家全年哈拉无休?”
“有道理,不过二十九晚上还是得小心点儿,等三十儿一过就没事儿了。”
“天下无贼看多了吧?”
抱着睡的时候,外边儿的雪下得更大了,我探着脖子往外看了两眼,外边儿下雪,屋里让暖气跟被窝儿还有爱人弄得暖
暖和和的,介就是北方。
一早儿,我们俩跟傻子塞的到了机场,没有导游接我,我给陈小姐打电话儿,结果关机,我想了一会儿:“要不咱办登
机牌儿?”
“崩溃!”
“你大过年的,着嘛急啊。过来。”我说着把他往国航服务那儿领。
“要挨着的,靠前靠窗户的。”他把手里的两张身份证递给那姐姐。
过了会儿,登机牌儿出来了,操,我是A他是B。
“咱俩换着坐。”我乐着说。
“为嘛?”
“你靠窗户多好。今天能飞过黄河、长江、珠江……”
“操,你丫恐高症我怎么给忘了!”
我脸腾一下儿就红了,不说话跟着他往安检口儿里挤,我习惯把东西都放包儿里,身上一个铁片儿没有地过去,让那破
门不响,就没人拿着破玩意儿,让我举着手,站那儿让他摸了够。他不行,八百年没见过有男的给安检,他得一身从上
到下的让安检那门儿响得跟过年塞的,我把包儿拉过来,他可美了,站那台儿上,让那小子摸得身上那个舒服啊,牛仔
裤上的扣儿全他妈的是铁的,那安检的小子也负责任。翻着那裤扣儿试了好几遍,我好几回都他妈想冲过去大声儿喊一
句:“他没穿铁裤衩!”
从安检过来,我脸儿就砸楼下去了。
“你脸怎么这色儿?早上吃拧了?”
“没事儿!”操,我这不有病吗?原来跟小雪一块儿学游泳时那男教练手把手儿的教,我都没生过气,现在弄得老爷们
儿摸老爷们儿,我这儿肚子里跟装了安全气囊塞的。
“咱是奔羊城,不是往山西。”
他多精啊,我算明白了,站他面前我都不用安检,过去时就一裸体,还他妈是X光的。“渴了。”我想过去接点儿热水,
他就直接往候机厅里边儿的咖啡厅里冲,那他妈得多少钱,中南海都他妈二十一盒儿,没看出免嘛税了,我赶紧给爷拉
住了:“咱喝点儿水就行。”
他看我一眼:“时间还早,坐会儿么,舒服。”
我没办法:“我突然不渴了,一点儿也不渴,倍儿想上厕所。”
“你丫有谱儿么?”
“上厕所,你先在登机口儿等着我吧。”我一遛烟儿往厕所跑,妈的。想忍着不喝,不过又太渴,就在洗手盆儿接了点
儿自来水儿。从里边儿出来,车磊在那儿坐着,手里拿着杯从刚才那咖啡厅里买出来的牛奶,我想发火儿的,不过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