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玉隐

纯真的少年，可惜过早地为了生计被社会污染了灵魂。也许他应该帮帮他，不要就这样任他堕落：“小Tom，你饿了就把

蛋糕打开吃吧。叔叔去打个电话，问问那个过生日的人是否还会来。”
Johnson走到另一间屋子，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拨通了凌零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是个声音粗鲁的男声：

“谁啊？打扰老子的好事！”然后电话里传来欢爱时的喘息。Johnson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整个人也靠着墙边慢慢

滑倒。刚刚擦干的眼泪，复又流了满面。
“今天是漂亮叔叔的生日吗？他不来了吗？你们吵架了？”小Tom终于发现了Johnson叔叔的异样，小心翼翼的询问。
Johnson把小Tom抱在怀里，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小Tom乖，吃饱了就去楼上房间睡觉。叔叔现在心情不好，不能照顾

你了。”
把小Tom安顿好，Johnson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跳上了汽车，本来想狂飙一下发散胸中怒气，开着开着竟然又开到了凌零

的公寓楼下。既然到了，就上去看看，看看他又在和哪个男人鬼混。Johnson带着一股想打人的冲动，踢开凌零的房门。
并没有捉奸在床的慌乱，Johnson看到得只是醉得一塌糊涂的凌零。长发披散，上衣敞开，裤子脱到一半，还好里面穿着

Johnson送的内裤。凌零的手无意识地摇晃着一个快要见底的酒瓶，脸颊泛着酒醉的红晕。
“Johnson，你还是来找我了？”凌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你要送给我什么惊喜呢？”
看见凌零这副样子，又想起电话里那个粗鲁的男声，Johnson脑子一热，抬手给了凌零一个耳光：“婊子！”
凌零倒回床上，也不理会嘴角溢出的血迹：“真的是个惊喜啊！哈哈！哈哈哈！”笑声几近疯狂痛苦绝望。
凌零流着泪水狂笑的模样让Johnson心中一软，凌零的房间里并没有欢爱的痕迹，也许是他错怪了他：“你回来之前去了

哪里？你的手机呢？”
“回来的路上送人了。”
“啪！”的一声，零凌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Johnson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扑上去，撕扯凌零的衣服，Johnson的脑海中

闪动着凌零与那粗鲁声音的主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手机送给谁了？刚上过你的男人？以前都是别人花钱上你，

现在你有钱了，可以花钱雇人上你了？”
凌零没有挣扎，只是笑着，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Johnson疯狂地把凌零的衣服全部撕烂，这才看见凌零的肌肤依然光洁细白，没有吻痕，没有淤青，下身也是干干净净的

，全身上下除了酒气，什么也没有。Johnson愣住了。
“你以为我已经下贱到随便遇见一个男人就会跟他们上床吗？”凌零的声音哀伤，“你把我丢在荒郊野外，靠走的，我

天亮也到不了公寓。我身上没带钱，幸亏半路有个好心的货车司机载了我一程。我下车的时候就把手机送给他了。反正

手机是老头子花钱买的，没了我再管他要一个。回到公寓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喝酒……”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这样在乎我。”
“我的心里只有你，即便你说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我仍然不能不爱你。”Johnson亲吻着凌零的唇，把那赤裸的身体打横

抱起。
“你要干什么？”
Johnson温柔地笑着：“和你一起去洗鸳鸯浴。”
从浴室做到床上，恩爱一片狼藉，两个人最终精疲力尽地相拥而睡。
“Kevin你爱我吗？”
凌零犹豫了一下，小声道：“Johnson咱们可不可以不再谈感情？”
“不可以，我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
“爱得有多深？”
凌零想了想：“像一瓶陈年红酒那样深那样浓。”
Johnson耍小孩子脾气：“红酒那么一小瓶，不够多嘛。”
“那好吧，像满满一浴盆的牛奶，刚才咱们洗澡用的那种，够多够浓了吧？”
“这还差不多。”
凌零苦笑，他不知道Johnson是否想到了，浴盆再大，不管里面能盛下多少水、红酒或是牛奶，拔掉塞子，都会慢慢流走

，最后一滴也剩不下。难道随口打的比喻，也预示了他与Johnson注定无言的结局吗？
此后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凌零不用去陪客的时候，都会和Johnson在一起。但是Johnson感觉凌零并不开心

，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脸上笑着，眼里的哀伤反而更浓。Johnson怎忍心见自己的心上人日渐憔悴，可惜还没有想出好

办法，老头子那边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老头子想拉拢芝加哥的毒枭，两家商议的结果是采取联姻。老头子的大儿子已经娶妻，二儿子老头子还想留着拉拢更大

的势力，于是联姻的重任就落在了三儿子Johnson身上。要是以前，对于女人，Johnson是来者不拒，可是现在Johnson心

里有了凌零，如果真的结婚，凌零可能会很难过。于是Johnson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与老头子周旋。
纸里包不住火，Johnson要与芝加哥毒枭的女儿订婚的消息还是传进了凌零的耳朵。
凌零心中难过，面上却平静地问：“Johnson，听说你们过几天要举行订婚宴？”
“你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明着违抗老头子。”Johnson满脸歉意，“不过只是先订婚。我派人调查过

那个女人，她有十几个情人，说不定她根本看不上我，在结婚前就会和情人私奔。”
“不用安慰我了。我想你和她都不敢违抗父辈的意思。”
“就算结婚，我和那个女人也可以各过各的，她爱和谁鬼混就和谁鬼混，我不找她麻烦，她也别想干涉我的事

情。”Johnson信誓旦旦，“订婚时我就会跟她讲明我和你的关系，她如果不能接受，趁早走人。”
“你这招够狠。如果女方提出毁婚，老头子也怪不到你头上。”
“订婚宴你一定要参加，咱们演一出好戏，让那个女人见识见识。”
“嗯。”凌零此时已经决定要阻止Johnson的婚事，不仅仅是因为他爱Johnson。老头子在旧金山的势力已经相当庞大，

如果再与芝加哥那边联成一气，就不好办了。
一切都已经筹划妥当，可是就在订婚宴前一天，凌零被单独叫去了老头子的办公室。
二十 谁先背叛
“Kevin，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老头子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看着站在办公桌前面的凌零，“我很喜欢聪明人，尤其像

你这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所以许多事情我都由着你，譬如你和Johnson在一起。我知道你需要金钱和男人来满足，

金钱我可以给你，男人你看上哪个我不管，但是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
凌零明白老头子的意思。但是他想看看老头子究竟要玩什么花样，他想知道老头子掌握了他多少弱点。于是凌零问道：

“什么选择，请干爹明示。”
“Johnson必须完成这次联姻。你明天不许出现在订婚宴上。”老头子的口气不容更改，“否则，意大利黑手党那边我只

能让你亲自去交待了。”
“留着我，我可以为您做更多的事情。”凌零有恃无恐，“那个吉野先生、议员先生，法官大人，总统的秘书……如果

没有我时常去问候，恐怕会影响他们与您的友谊。”
“人都会喜新厌旧的。特别是更容易抛弃不听话的玩具。”老头子阴森的笑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耐心磨没了，

你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凌零不为所动，微微一笑：“生死有命。”
“你看得开，你的母亲恐怕看不开。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家医院，但是我想没有你的金钱，没有你的音讯，她很

快也会去见上帝。”
凌零脸上的微笑不见了，但是他仍然不肯放弃：“你知道吗，Johnson他很爱我。如果让我离开他，他会比我更痛苦。”
“是吗？”老头子不紧不慢地道，“这我倒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介意在我这里听听Johnson的真实想法。

”
老头子播放的是几个月以前与Johnson单独交谈的录音。
……
“听说你这个月经常去Kevin那里，还教他格斗和射击？”
“父亲，是这样的，我觉得Kevin还可以为我们做更多的事情。他不仅可以让咱们的合作伙伴尝到甜头，也可以让咱们的

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还是年轻人有想象力。性交的时候人类神志最不清醒，就算是职业杀手只要做爱就无法避免这个弱点。……生意上的

事情你学得很快，最近这几次也没有破坏Kevin和别人的好事，看来你是想通了。”
“是的，父亲，您那次教训过我以后，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怎能沉迷儿女私情？Kevin只是咱们的一

颗棋子，我对他好，不过是哄哄他，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咱们卖命。”
“Johnson，我亲爱的儿子，身上果然流着我的血。……哈哈哈哈……那你继续扮演你的温柔情人吧，把我们的Kevin宝

贝哄得高兴一点，不过大事情还要听我的安排。”
“是的，父亲，我会听从您的吩咐。”
……
凌零听完录音，面无表情，只是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声声震动，痛入骨髓。但是下一秒钟，凌零笑了，他倒是

真的希望Johnson就像录音里那个样子。那样至少在最后，他们互不相欠，他对Johnson也可以少一点愧疚。
“干爹，如果我按您的意思做，不再纠缠Johnson，您给我什么好处？”凌零问得相当理智，因为他知道老头子喜欢和别

人谈交易，喜欢没有感情的生物。
老头子果然笑了，老奸巨猾地笑着：“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不过也许以后我会考虑。”
“Johnson的订婚宴我还会参加。”
老头子的脸色一变。
凌零却妩媚地笑着爬上了老头子的办公桌，摆出了诱人的姿势：“不过，我将会是您的舞伴。”
“聪明。”老头子的手指禁不住玩弄着凌零的长发，眼光一时间无法从那诱人的身影上移开，不过老头子就是老头子，

定力非比寻常，“这件事情如果办成了，我会帮你把意大利人摆平。”
也许挑起意大利黑手党与老头子的矛盾，要比破坏老头子与芝加哥毒枭联合更划算。凌零心想：他应该利用这个机会，

做更大的事情。与Johnson的感情不能再继续了，那样会越陷越深，长痛不如短痛，他该做出选择了。
订婚宴是酒会的形势，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穿着华丽的名流贵族品尝着美酒佳肴，在悠扬的乐曲中翩翩起舞。纸醉金迷

尘世喧嚣，在Johnson看来如同幻象，他的眼中只有一样真实，他的Kevin。
Johnson的未婚妻周旋在年轻的绅士旁边，Johnson只是静静地坐着，老头子从政客圈子里脱出身来，缓缓走到儿子身边

。
“Johnson，我亲爱的儿子，你不开心吗？”
“你是不是把Kevin关起来了？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
老头子微微一笑：“我怎么会做那样无聊的事情？我想他一定在精心打扮，以便取悦王子的心。”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打开了，众人的眼光顿时一亮。
Johnson立刻认出那是他的Kevin。凌零一身纯黑暗银团花短旗袍，用了胸垫，使他本就削瘦的身材更叫窈窕动人，长发

盘起用银簪装饰，脸上涂脂抹粉，在珍珠首饰的映衬下更显绝代风华。他穿着黑色高跟长筒皮靴，款款走入大厅，带入

一室令人窒息的惊艳。
Johnson没有想到今晚凌零居然穿了女装，除非为了应酬心里变态的议员，凌零就算脸上画再浓的妆也绝对不会刻意把自

己打扮成一个女人。他知道凌零不喜欢别人那种看人妖或是玩物的眼神。可是今天凌零破例了，难道是为了他？
Johnson起身相迎。
凌零微笑，却只是礼貌的向Johnson点点头，然后从Johnson身前走过，挽住了Johnson身后老头子的手臂。
“Kevin！”Johnson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亲爱的儿子。”老头子吸了一口雪茄，突出烟圈，“Kevin已经答应今晚作我的舞伴。”
听完这句话，Johnson像急冻冰人一样愣在了当场。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声音越来越不真实，他的大脑拒绝思考。老头

子代表男方家长宣布与女方正式订婚，被推搡着与未婚妻接吻，Johnson就像一个牵线的木偶，任人摆布。他的眼睛充满

疑惑地看着凌零，希望能得到一句合理的解释，希望能看到被逼的无奈，然而凌零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回应。
订婚宴散场，客人纷纷告辞，凌零依偎在老头子怀中离开。Johnson不知道自己仍然在做梦还是已经醒来，天崩地裂他不

管，他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心痛，痛得他也想立刻死去。
Johnson当然没有寻死，夜深了，人走光了，他也冷静下来。Johnson先打电话，Kevin的手机和公寓电话都没有人应答。

或许Kevin是被老头子逼迫的，Kevin没有机会向他解释，那么他就亲自去问老头子。Johnson又给老头子的私人秘书和管

家分别打了电话，确定老头子是去了办公室。Johnson不再犹豫，立刻驱车前往。
冲到老头子办公室的门口，有保镖把Johnson拦住。
“Johnson先生，老头子正在与Kevin少爷单独谈话，请您稍候。”
“闪开，我现在心情不好，说不定会杀了你们。”Johnson冷冷道。
保镖虽然畏惧却坚持阻拦。
“让Johnson进来。”通话器里传来老头子愉悦的声音。
大门在身后关闭，走进房间的Johnson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凌零全身赤裸地趴跪在地毯之上，扭动着腰肢迎合着骑在身上的老头子一次一次的冲刺，嘴里还发出放荡地呻吟：“嗯

……啊……干爹，您真是老当益壮啊。”
“Kevin！”Johnson失声叫道，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却偏偏在他眼前生动的上演，“你告诉我，是他逼你的。”
“Johnson，你太傻了……嗯……啊……我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哪个男人能满足我，我就跟哪个男人。”凌零的话语混杂

着呻吟，但是明显没有受药物控制，神志清醒。
“你说过，你是爱我的。”
“那只是玩具讨好主人的台词。”
老头子忽然按动了手中的遥控开关，随着Johnson与老头子的对话录音充塞整个房间，Johnson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二十一 永远沉睡
出卖肉体，凌零从老头子嘴里套出了老头子摆平意大利黑手党的计划。他原以为是暗杀或是黑帮火拼，可惜老头子只想

化干戈为玉帛，谨慎狡猾地选择了谈判。地点选在芝加哥，老头子刚结的亲家主持的地面上，时间、双方出席会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