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缓缓的垂下头,吻住了沈静舟。
沈静舟虽然意识混乱,却还有一点残存的清醒。他想推开曲天虹,想对他说,千万不要碰自己,因为自己的身上,有一种能令人武功全失的剧毒……
可是来不及了,曲天虹已经吻住了他,而且越吻越深。
过了半天,曲天虹慢慢推开了沈静舟,眼神捉摸不透,他忽然说道:“你是不是想以身试法,令我中毒?”
沈静舟强自撑起自己,看着曲天虹,却见曲天虹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已变成黑色,说道:“它对四周的毒物灵敏之极。只要我身上沾了一点毒,它就会变色。”
沈静舟看着那玉佩,那碧玉已经变成了墨黑色,那是一种诡异的光彩。如此的深黑,也昭示了那毒性是何等厉害。
沈静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一切都快些结束,自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他冷冷的说道:“是,我是一心要害你,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曲天虹微微一笑,说道:“可是你却不知道,雪衣教每一位教主都要从小服食一种神药,连服十年,百毒不侵。”
沈静舟又被关进了琴心阁中。
曲天虹看着他,没有说话。沈静舟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曲天虹忽然拿出一颗红色丹药,对沈静舟说道:“你是不是一心要寻死?这颗丹药剧毒无比,服下就会比死了还难受,你敢服么?”沈静舟接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服了下去。曲天虹静静的看着他,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沈静舟本来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念,可是现在,曲天虹要他服下剧毒却不致死的丹药,他性子里的倔强反而被激了出来,他就是要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被曲天虹折磨,要让他知道,这世上也还有人不惧怕他,甚至不会以死来逃避。
他躺在床上,看着这间屋子,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自己被曲天虹第一次折磨凌辱,想不到这恶梦般的地方,以为永远不会再来的地方,自己却又在这里了,自己不会武功,到头来却只能任人宰割,任人侮辱。
过不多时,已经是快要天亮了,沈静舟只觉得一阵细微的痛楚,从脚底传来,不久便慢慢上移,直至双腿,跟着又到了腹部,接着胸口,双手,头部,都是痛楚难当,那疼痛好像有生命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他死命抓住枕头,咬牙默默承受,只希望这痛楚快点过去,窗外天色微明,但不久就变成更浓重的黑暗,就好像沈静舟此时的心境一般。
接下来的这个白天,对于沈静舟来说,是个纯粹的恶梦。这一整天之中,倒有一大半的时间,被这种又奇异又剧烈的疼痛折磨,偏偏在自己以为就此要疼死的时候,疼痛又慢慢停了下来,待的自己缓过一口气,那疼痛又开始了。这一天之中,总有七八个时辰在痛,不痛的两三个时辰,却又提心吊胆,等着更加惨烈的疼痛袭来,那滋味,却比一疼至死,更加难熬。
一个小童子将饭菜送了过来,更守在一旁,似乎是一定要等他吃下才肯走。沈静舟一时气苦,根本不去看那饭菜,那童子也不做声,走上前来喂他饭菜,沈静舟无可奈何,只得慢慢吞咽。强行喂了一阵,那童子将饭菜撤去,过不多时,又端着热水进来,给他擦手擦脸。
吃过饭没多久,那疼痛又开始袭来,沈静舟只得重新躺回床上,咬住枕头,在床上翻滚,这一次却是厉害,足足痛了两个时辰,等到疼痛稍缓,已经是傍晚时分,那小童子又进来喂他吃饭,这次沈静舟却是丝毫不加抗拒,实在乃是半分力气都没有了。喂饭已毕,那小童子看他全身汗得透湿,又给他擦洗全身,换了套衣服。
那小童子出去后,沈静舟躺回床上,大脑里却是接近一片空白,他已被疼痛折磨得失去理智,仅剩的一点意识正在模糊的思索,只觉得一生之中,没有过这样难熬的一天,如果这是有人要折磨自己,那么这人的心肠,未免也太过狠毒,这个人……这么狠毒的人,真不愧是魔教教主了。那粒红色的丹药,实在是……
18
沈静舟已经疼了整整三四个时辰。
那让人痛不欲生的剧痛,终于渐渐的缓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休息,忽然一个小童子走了进来,说道:“教主请你过去。”见沈静舟不加理会,那小童子又说道:“教主料想沈公子多半是不敢去。”沈静舟闻言立时穿衣起来,跟了那小童子出去。
到了一座小桥边,那童子便垂手侍立,说道:“教主就在那里,请沈公子自己过去。”沈静舟微一点头,走上了桥。
过桥之后,只见一个荷花池,边上一个亭子,一个身穿淡绿衣服的人坐在那里。正是曲天虹。
他并没有回头,眼睛只看着荷花池,池上有风吹过,吹得他衣服下摆轻轻飘动。沈静舟站在他旁边,默不作声,脸色冷的有如冰霜。
曲天虹坐在石凳上,也不看沈静舟,说道:“你真的这么恨我?”沈静舟说道:“要我不恨你,除非我死了。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曲天虹听了这句话,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舟,说道:“有一天,你会不会求着我和你共度良宵?”沈静舟大怒之下,脸涨的通红,过了半天,一字一顿的说道:“做梦。”说完转身就走,只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今晚咱们可以试试。”沈静舟听了这话,一咬牙更是快步疾走,心里的愤怒实在是到了极点。
这天傍晚,那童子又给他擦洗过了全身,退了出去。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有在这时,他才会想想沈园的风光,园里的花也应该开了……
迷迷糊糊之中,沈静舟觉得自己好像就回到了沈园,站在那花园之中,看见各种各样彩色的花晃来晃去,眼前一个绝美的少年公子忽然走了过来,而自己只觉得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看着他,那公子又说:“我喜欢你。我再也不愿意离开你。”说着就将自己抱起,倏忽间那花园不见了,自己来到了一个华美的卧房之中,那俊美公子慢慢的为自己宽衣解带……而自己,忽然第一次觉得分外的焦灼,恨不得那双手能更快的解去自己身上衣衫的束缚,很想那个男子紧紧的抱住自己,他心里隐隐知道不对劲,但是渐渐的这种欲望越来越厉害,简直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勉强集中自己的意志,睁开双眼,只见有一双如梦如幻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他想,难道自己这个梦,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那个人坐在自己的床边,原来不是梦,这个人多么面熟,沈静舟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脑海里电光火石一闪,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一下清醒过来,欲望登时消掉了一大半。他在心里千万遍的诅咒眼前这个人的卑鄙无耻。自己一定是吃了春药一类东西,否则不会出现这种异常的。此刻毫无办法,只有让自己清醒,才不会作出有辱自尊的事来。
曲天虹看着沈静舟,神情却也不见得如何得意,他慢慢的俯身下去,将沈静舟抱在怀里,说道:“今晚要不要我陪你?”沈静舟听那声音,又是温柔,又是诱惑,禁不住面红耳赤。他不敢看曲天虹,深知自己现在心智大异平常,根本不敢分一点神。
曲天虹又问道:“你现在身上滋味好不好受?”沈静舟只想大骂他无耻,却又觉得话都说不出,感觉曲天虹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呼出的热气让自己耳朵发痒,再也把持不住,伸手搂住曲天虹的脖子,吻了下去,曲天虹也是热情回应,两人的舌头紧紧缠在了一起。身体也是越贴越紧,都是情难自禁。
曲天虹一边和他深深的吻在一起,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将沈静舟的衣扣结子一个个解开,将手伸了进去在他身上来回抚摸,两人呼吸都是越来越粗重,曲天虹伏在他身上,开始脱他身上仅剩的衣服,一边轻轻说道:“我现在就要你,好不好?”沈静舟只觉得自己身上烧的有如火一般,情热如沸,眼睛里都是水气,雾蒙蒙的一片,只看见旖旎幻象,再听到这般温柔诱惑的话语,整个人都是神魂俱醉,说道:“我……好喜欢你。我也要你。”曲天虹脸上也是一片潮红,沈静舟仍是神志不清,含含糊糊的说道:“我真的好喜欢你。一天到晚想着你。”曲天虹又深深吻了下去。
待到两人都是赤身裸体时,沈静舟情欲更盛,他已是彻底迷乱,只闭着眼睛迷糊着说道:“抱紧我,求你抱紧我。”曲天虹果然将他紧紧抱住,在他背上摸挲。沈静舟只觉异常舒服,轻轻呻吟了起来。这一来曲天虹也是情欲高涨,双手更重的抚摸,不多久又紧紧将他抱住。两人在床上翻滚不已。
曲天虹在他小腹,背部先是抚摸了一阵,接着将自己的欲望往沈静舟的私处挺入,交合的那一瞬,沈静舟微微呻吟,疼痛之外,又觉得无比舒服。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一种渴望得到了满足,虽然依旧有疼痛,却好像可以忍受,而那莫名的快感,也让自己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曲天虹在沈静舟身体里抽插着,沈静舟却是意识混乱,他一边呻吟呼痛,一边又求曲天虹进入得更深,还有意无意的将曲天虹的手握住,在自己身上抚摸,曲天虹听到那挑逗之极的呻吟,也是意乱情迷,无法自已,沈静舟抱紧了他,眼神迷乱,两人缠绵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却仍是不肯分开,紧紧抱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静舟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的在恢复,眼前也越来越看的清楚,而自己却和一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他拼命的集中精神,只见那人正看着自己,不由一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抱的人,正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曲天虹。而自己身上却是没有穿衣服。
这一清醒,刚才的事也慢慢回想了起来。是了,应该吃了什么药物,大失常态,然后……
沈静舟想到这里,猛地一下推开曲天虹坐了起来,又一下扯过一件衣服蒙住了自己的脸。他拼命摇晃着头,却没法赶走那些画面,自己主动去吻眼前这个魔头,像个淫荡之极的人那样在他身下呻吟求欢……沈静舟只觉得自己已经无颜见人。
曲天虹也坐了起来,将一件衣服披在沈静舟身上,将他抱住。沈静舟猛一使力,挣脱开来,曲天虹低声说道:“刚才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见沈静舟默不作声,又说道:“你刚才说,你喜欢我。”一语未完,沈静舟大喊道:“不要再说了!!你分明是让你的属下在饭菜中放了春药之类龌龊东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曲天虹说道:“我可没有放什么春药,是你自己欲火焚身。”沈静舟见他说话太过厚颜无耻,不再多说,飞快的起身穿衣。
忽然一阵熟悉的疼痛袭来,沈静舟惨呼一声,一下跪在了床边地上。曲天虹见状,连忙走了下来,将他抱回到床上,沈静舟本打算反抗,但已是丝毫没有力气了。
沈静舟自从这晚主动求欢以后,对曲天虹更加冷淡,往往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曲天虹似乎也是不以为意。
19
沈静舟在房里安睡,泉石轩中,却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甚大,满头白发,乃是雪衣教日月星三公之一的冷月公,另一个一身素淡衣裳,正是曲天虹,他一双眼睛明如秋水,望着远处的青山,不言不动,似乎看的痴了。
过了半天,冷月说道:“教主,属下有一事要向你明言……”曲天虹微笑说道:“请说。”冷月说道:“教主,你的天阳神功练的怎么样了?”曲天虹皱眉说道:“进展不大,似乎越来越慢。”冷月说道:“属下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欺骗了教主。”曲天虹微微一怔,望着冷月。冷月说道:“教主的天阳神功,是上代的龙教主归天之前,一再叮嘱教主你要练成的武功。可是这武功却有一个奇怪之处,唯有童男之身才能练就。雪衣教的教主,从不许与女子接触,这个教规历代相传,每一位教主直到去世之时,都是童男之身,所以龙教主视之理所当然,自然不会对教主你格外嘱咐,可是这个秘密属下却是知道的。这只怕也是龙教主一生之中,唯一的疏漏。”
“可是这门武功,为什么龙教主自己却没有练呢?这个原因属下却也知道,这门武功练的越深,自己的经脉所受的损伤也就越大,练到后来,练这门武功的人就会时常咳嗽咯血,每一个穴位都奇痛无比。”
“龙教主这么做,却并非是他要害教主,而是他自认为自己天资有限,未必练的成,而教主却从小天赋异禀,是难得的奇才,而且他始终坚持认为,这门武功的危害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而它的威力却是无与伦比。他希望你成为绝世无敌的教主。可是教主开始练这门武功的时候,龙教主已过世,自然也不会看到你练起来是什么样子。”
“属下那时已经发现教主慢慢开始咯血了。而当时练这门武功还不过三个月,属下时常胆战心惊,觉得这门武功的危害太大。所以我犹豫不决,只希望教主不再练下去,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日凌风回来,无意中和我说起,他认识了一位江南沈家的公子,那位沈公子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左手却有三颗红点,定然是吃过淇玉山上的灵芝草。这草十分难求,服用之后,体质便异于常人。对练武之人,又有诸多奇妙之助。凌风又说,虽然沈家在背后帮了武林中很多帮派的大忙,但也只是个大富之家而已,不足为虑。属下听他口气,虽然与那沈公子只一面之缘,却似乎对他颇有朋友之情,他这么说,言下之意,也正是希望能不与沈家为难。”
“凌风他自然是心地善良,而属下也知道教主决不会对这么一个无门无派的大富人家怎样,当即宽慰了他几句。可是属下过后回想,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说到这里,语声发颤,不敢说下去。
曲天虹看着远处的山脉,轻声说道:“于是你就对我说,如果和那个吃过淇玉山灵芝的少年交合,并且每日饮他一杯血,武功就会进益很快,而你知道,一来你在教中德高望重,是龙教主视若手足的人,我一向对你深信不疑,二来我为了练武从来就是不顾一切的。你便不好直言相谏,只能故意反其道而言之。而且先斩后奏,令我不能反悔。现在我既然已非童男之身,天阳神功是再也不能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