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从此萧郎是陌路。
刘皓天的心隐隐作痛。
自己已经不被需要了。
是时候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在医院的时候,顾长天曾经问他:"你喜欢我的两个儿子么?"
刘皓天摇摇头。
再问:"你恨他们么?"
刘皓天没有说话。
顾长天淡淡地说:"如果你选择回到他们身边,我会成全你。"
刘皓天默然。
他们让他少奋斗了三十年,他们也让他早衰老了三十年。
可为什么他看见他们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心痛?
是爱,还是恨?
自己不要的玩具,看见被别人捡去,心仍会不舒服的吧?刘皓天阿Q地想着。
他做了个决定,离开。
离开,无情也无雨。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带着顾长天给的新身份,刘皓天不告而别。
这个世界,不再有刘皓天这个人。
如果这样,三人还能遇见,那么,无论怎样,都不会再轻易放过,彼此就牢牢地纠缠着。就让有罪的人,用一生来洗涤
罪孽吧。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个长相恐怖的疤面男子登上了飞往纽约的班机,他的样貌差点引发恐慌。
经查,此名男子叫丁英伟,是国内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一场车祸中毁容,现持有哥大人类学的录取通知,前往报到
。
丁英伟是个怪人。
没人敢直盯着他的脸看上一分钟而不动容。他的那两条丑陋疤痕一左一右,加起来差不多二十厘米长,占去大部分的面
积,颜色虽然淡了,但痕迹尚在,张扬得像两条白色的挪动着的大蚕虫,胆儿小的,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他从不穿短衣短裤,夏季也一身长袖打扮。
他走路有点慢,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往前爬。
他从不带书本,也不记笔记,上课都用胸前的MP3录音。
他从不在人前进食,曾经有人看到他连别人抛给他的一瓶600ml的蒸馏水都接不住。
他很丑,却很善良,对每一个人都以诚相待,对国人,能帮就帮。
有人赞美他,也有人说他傻。
丁英伟不管别人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套句诗来形容: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却用来寻找光明。
他几乎没有私生活,他唯一的乐趣是午后找块绿地晒晒太阳。
全哥大的中国留学生都知道学校里有个加西莫多喜欢穷开心。
一日傍晚,他躺在刚割过的草地上,闭着眼,鼻子里飘来阵阵草的清香,像生命的味道,他很惬意地摊大手脚,自由地
呼吸着生之气息。
突然,光线被人挡住。
丁英伟睁开眼睛,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
其中一个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顾月辉,很高兴见到你。"
另一个也是,说着类似的话:"你好。我叫顾月云,是这一届人类学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
丁英伟笑笑,脸上的疤痕抖动了几下,看去更是恐怖,他说:"那我是你们的师兄,我叫丁英伟。"
双胞胎也笑了,一点也不害怕,笑得很纯净,他们看着丁英伟的脸一起说:"以后请多指教,师兄。"
他们接着说:"师兄,我们刚来,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你可以带我们转转吗?"
"师兄,我们饿了,一起去吃饭?"
"师兄,要喝什么?可乐吗?我们去买。"
"师兄,我们背你上楼吧。"
"师兄,这个论题要怎样展开?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好吗?"
"师兄......"
有些人能被愚弄一辈子,有些人只会偶尔被遮住了眉眼,迷了方向,云雾散去的那一刻,依然会回到自己想要的方向上
去,不离不弃。
想问接下来的故事?
反问一句,狗能改得掉吃屎么?
答曰:不能。
人呢?
或许。
生活就这样多变地延续着,不要问我过去,不要问我将来,我只知道现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