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春宫中,男子和少年的身体紧紧交缠,契合的身形充满了淫靡的美感,少年激烈地喘息着,潮红的脸上嘴唇无意识地
开合,「皇、皇上……」
男人猛烈地冲刺,带着少年的身体向上颤动,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少年耳畔响起,「叫我释……」
「嗯——释……唔嗯……」手指痉挛着抓住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床单,林睿杨昏昏沉沉地承受着身上男人的动作。
终于,在意识消失前,男人一个有力的冲刺,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欢爱。
浓郁的情欲味道弥漫整个空间,二人汗湿的身体紧紧交迭在一起。
休息片刻,轩辕释终于从林睿杨身上起来,看着那在沉睡边缘的少年,不由得微微一笑,从身畔食盒中取出些饭菜。
「乖,醒醒……」
「唔——」身子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却依旧被那无法抵抗的饥饿感唤醒,强撑着睁开眼皮,就看到笑得一脸温柔,拿着
碗碟的轩辕释。
好香哦……可是也好累……
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的疲倦感操控着身体,但肠胃「咕噜噜」地宣告着它们的不满足,让林睿杨怎么也无法合上眼睛
休息。
「想吃,皇上——」
「不是说过,叫我释了么?」轩辕释坐上床沿,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从他口中吐出的「皇上」二字尤为不顺耳。
「嗯……释,我饿了……」虽然有些疑惑,但林睿杨仍然顺从地改了称呼,对他来说,「皇上」和「释」的区别显然不
如烧鸡和猪蹄的大。
用力地抬起手,却在碰到碗沿前无力地落下,林睿杨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指挥不了。
「抬不起来了……」
黝黑的眼睛直视轩辕释,后者会心地一笑,道:「累着你了?」
没有回答,既然手抬不起来,林睿杨干脆努力伸起脖子,「喀嚓」一声,却咬在碗上——「啊!疼!」眼泪险些流出。
「你!」轩辕释无奈地看着他倒在床上微微抽搐,眼睛却充满渴望地盯着他手里的饭碗的人,叹了口气,「你乖乖躺好
,朕来喂你。」
「唔。」没有动弹,林睿杨保持蜷缩的姿势,大大地张开了嘴。
将满满一勺子菜送入林睿杨的口中,轩辕释笑得别有用心,「这样子吧,我喂你一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你既不
用起身也可以吃饱,怎么样?」
「唔……嗯……」嘴里塞满东西,林睿杨点点头,对他来说,反正能吃就好,既然累到不想动,有人喂自然是最好的。
「告诉我,你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目光顺势落到林睿杨的胸口,那片光滑的肌肤,自己曾经亲眼看过那狰狞的伤口,却在短时间内恢复到连伤痕都看不出
来的地步。而那之前,甚至所有的御医都言他的脉象不似活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伤?」
闻言,林睿杨随着轩辕释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说起来,他记得自己好像是中了一箭……不过看了看光滑的胸口,看
起来又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
「我、我也不大清楚——啊——」大大地张开了嘴,眼睛里闪烁着「我已经回答了,喂饭喂饭」的光芒。
这和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狠狠地往那大张的嘴里塞上一勺菜,轩辕释毫不气馁地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的时间?」
「唔唔——昏迷?我昏迷了吗?」使劲嚼嚼嚼,囫囵地咽下去,林睿杨眨着眼睛看向轩辕释,见到后者毫无要喂食的意
思后,挖掘着所剩不多的脑细胞,「那个——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昏迷啊……」
「你身上的伤痕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不、不大清楚唉……」
「十三皇叔为什么会知道救醒你的方法?」
「十三皇叔是谁?」
「……你究竟是怎么来到宫里的?」
「突、突然就……来了……」
面对着一连串不知所谓的回答,轩辕释发现自己的修养越佳,竟然没有暴怒而起,只不过额际突突跳起的青筋宣告着他
的耐性即将告罄。
看着碗中所剩不多的饭菜,用勺子用力刮起来刚好一勺,递到林睿杨眼前,趁着他迅速将头凑过来之时却抬高手,硬是
挤出笑容,虽然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乖乖的给我回答了,这个就给你吃!」
「嗯嗯!」林睿杨乖乖的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悬在头上的勺子。
「你——」当日说的「喜欢」究竟是……
然而看着林睿杨没神经地看着勺子的侧脸,轩辕释却始终无法问出口,良久,在林睿杨等得不耐想要开口的时候,终究
长叹一声,「罢了,以后再说吧……」
话刚出口,便感到手中一重,抬头看去,却是少年忍不住抓住自己的手腕将勺子塞入口中,全神贯注地咀嚼着口中的食
物,脸颊上鼓起了一个包包,随着咀嚼的动作上下颤动着,圆睁得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你啊——」
伸手揉了揉林睿杨顶心的头发,轩辕释不禁笑了。
也许他的来历还很不清楚,那诡异消失的伤痕也还无法解释,甚至连为什么疗伤需要皇帝的精气也解释不清楚。但,现
在,至少是现在,有这个贪吃的少年在身边,感觉……很好!
感觉好?去他的感觉好!
轩辕释极度郁闷地看着埋头苦吃的林睿杨,这家伙自从从床上下来,就扑到一堆食物里,不停地吃不停地吃不停地——
吃!
从白天吃到深夜,如今是月明星稀半夜三更,他这里却是灯火通明,还有一个人在努力「奋斗」。
络绎不绝的太监、宫女端着盘子送进菜来,不过似乎送菜的速度比不上他吃的速度,桌子上的盘子一点儿都不见多,反
而旁边的空盘子堆得满满地,差点就把他这寝宫填满了……
明明是眼中只有食物的家伙啊!
托着下巴,轩辕释此刻帝王威严尽失,看着嘴巴被食物挤得变形,嘴角沾着小片汤汁和米粒的林睿杨,有些奇怪自己怎
么就……被这种家伙口里的「喜欢」轻易打动了呢?
心中极度郁卒,整整一天了,这家伙沾上饭桌就没停过口。虽然从看到他那诡异的伤痕突然消失的时候起,就开始猜测
他应该不是「人」,让他放开了肚皮吃,也是有些好奇,这个整日喊叫着饿的家伙究竟要吃多少才能够喂饱。
但是、但是……
再次看了看满地的盘子,轩辕释终于确定——这家伙的胃根本就是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
终于决定不再忍耐下去,轩辕释走上前将林睿杨手中的盘子夺下来。
看着嘴里塞得鼓鼓地说不出话来,却还是用不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轩辕释不知怎地心情大好,伸手戳了戳他鼓起的
脸颊,道:「看你满瘦的,吃那么多都去哪里了?」
「唔唔嗯唔——」含着饭菜,林睿杨模糊地呜咽着。
「别嗯嗯了,赶紧咽下去。」
看他这副饥渴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饿了多久。天知道他一日吃下去的相当于常人半旬的量了。
若是常人,怕是怎地也吃不下如此之多吧。
更何况,虽然他刚醒过来的时候两人的状况有些「特殊」,以致他没有注意到什么,但事后回想起来,那一瞬间似乎有
隐约的红光缭绕在他们周围,再加上事后听得宫中诸人均议论着那日的天降异象。
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蟠龙玉,护国天师若隐道长,十几年没见过的人,看来有必要和他谈谈了。
不过……回头看了下咽得太急卡住了、猛往嘴里灌水的林睿杨。
这家伙半点攻击性也无,人也呆呆傻傻地好似什么都不懂,平日总是喊饿,除了吃的眼里什么也装不下之外,倒是怎么
也看不出来异于常人,真不知道,若他真是个什么精怪,原身会是个什么?
「喂——你,吃那么多,都不会撑么?」看着林睿杨嘴边鼓起的包包逐渐减小,轩辕释凑上去问道。
「撑?不会!很饿!」
终于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林睿杨一脸饥渴,望着桌上被自己席卷过如今一片狼藉的盘子们,「我还很饿……」
「……」无语,这么能吃,莫非他是猪妖?
叹口气,越看越像自己养了头小猪,不过猪好歹白白胖胖的,这家伙这么瘦,喂他还真不如喂猪有成就感。
某一国之君如今觉得自己像养猪的。
「你——难道没有什么时候不饿吗?」
「唔……似乎没有……」
「真的没有么?」瞠大眼,轩辕释为这个「发现」而震惊——平日没有很注意,他的饥饿感很不正常啊!
「唔……说起来……被你吃的时候似乎、有点儿、好像……不大会饿哦……」
被、被「吃」的时候!
这个回答的效果如同被点燃引线的炸弹般,轰然席卷了轩辕释的脑海。一时间什么不正常、什么原身都被抛之脑后,只
有被挑起的欲望浓浓地在身体里流窜。
一把抄起林睿杨,轩辕释的声线不由得低了几分:「既然被吃的时候不会饿,现在不给你吃东西了,要不要我帮你不饿
呢?」
「……」不吃东西怎么不饿啊?
怔忡间,林睿杨连被轩辕释放到了床上都没发觉。
「啊,你是要——」
「没错,你吃饱了,我也饿了啊……」
轩辕释一脸坏笑地逼近,本来他体贴林睿杨刚醒来不久,先前又做得过于激烈,即使想也硬是压下了这个念头。现在被
他主动提出来「被吃的时候不会饿」,若是他再不解风情,岂不是愧对自己游戏花丛这么多年?
低头看着床上依旧一脸迷糊状的林睿杨,轩辕释调笑道:「你看天都这么黑了,我也还没吃。你可是已经吃了一天了,
要是再不让我吃,我可会饿坏的。」
「会饿坏哦……」林睿杨同情地看着他,饿的滋味确实很难受啊。「既、既然这样……那、那你吃吧——」
说完,林睿杨闭上眼睛,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轩辕释却并没有立即动手。
此刻,莫名的悸动在他心中震颤。他只是在调笑他,再平常不过的调情语言,这个傻瓜却如此认真地相信了,这种毫无
保留毫无理由地被信赖,却是他一生从未经历过的。
天家无父子,无论是即位前或者即位后,他始终要为了帝位、为了皇朝防范着、算计着。
纵使如今身为一国之君,他却从不轻信身畔的任何人。后宫美人万千,既使多么亲密的纠缠,他却时刻抱着戏谑的心情
,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
而这个傻瓜,自己随便的一句戏言,竟然就这般毫无怀疑地信任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委实无法用言语形容啊!
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他就被这么一句话打动了。
轩辕释自嘲地笑了笑,即使在他之前说出喜欢的时刻,自己虽然震撼疑惑,即使在他昏迷不醒之时,自己虽然焦急忧心
,却是在此刻才发现——他竟然动心了!对这么一个只知道吃,连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家伙动心了!
「栽了,竟然栽在你身上了——哈哈哈——」
越想越是好笑,不由得笑出声来,轩辕释发现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啊。
狠狠吻住那个此刻还一脸懵懂,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而笑的人。这个迟钝的家伙,既然已经对他说过了「喜欢」,这
一世就别想再从自己的怀里离开!
室内的温度急剧地增加,火热的身躯互相交缠着,即使没有阳光的照射,一室浓密的春情依旧是伴着喘息声铺开,点燃
了炙热的夜……
同样的夜,同样的时刻,另一处房内,也有一双人儿激烈纠缠着。
相比另一处的浓情蜜意来讲,这边却是冰冷而恐惧。
「你、你究竟是谁!?」
美丽高贵的玉妃此刻衣衫不整、面色苍白,即使刚刚经历过一场火热的欢爱,此刻却显得如此狼狈而恐惧。
「怎么,刚刚才翻云覆雨过,玉妃娘娘便翻脸不认人了?」少年独有的嘶哑嗓音响起,划破夜的寂静。
玉妃瞪着面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人——就是这个人,自己和他本是秘密会面,却不想突然之间昏眩到几近失去意识
,竟然、竟然就这么和他、和他……
「啊——唔唔——」
刚想放声尖叫,嘴巴却被捂住,少年凑近耳边,「玉妃叫得那么大声,是不是想把宫中的人都叫过来看看?看看我们到
底发生了什么,嗯?」
「你、你——」
被放开的玉妃浑身颤抖着,「你、你不会是月国皇子,月国即将臣服于我朝,你怎敢、怎敢——」
「哦?我不是月国皇子?」
血色在少年眸中一闪而过,快到玉妃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敢不敢也已经做了,虽然那些老家伙不喜欢承认,不过
我也确实是月国的皇子没错哦。」
「你你你、你究竟想图谋什么?」
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到自己浑身赤裸,玉妃此刻才想起遮掩住自己。虽然问得理直气壮,却因为自身的狼狈而显得心虚。
「图谋谈不上,不过听说玉妃娘娘的娘家舅舅,在宫中怎么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不知方不方便帮助无华悄悄地送个人
进来?」
「送人?送什么人?」
「一个道士!」
「道士?你送道士进来做什么?」
「送道士进来……帮助娘娘你啊……」月无华嘴角轻挑,「想必娘娘也听说过,我月国乃是上古仙人留下的血脉,凡皇
室之人都可祛邪避恶,不为鬼神所蛊。
「无华不才,虽然只是区区三皇子,却也得传先祖血脉,天生便可感应妖孽的存在。娘娘一直头痛不已的那个小宠……
便是天生的妖孽!」
「真、真的?」
「再真不过了。无华有感玉妃娘娘风姿绝俗,心生恋慕,虽已克制却终究无法忍耐,才犯下今日大错,连累娘娘担惊受
怕,无华却也于心不忍。这才举荐一人入宫,希望能帮娘娘分忧。
「那个小宠,迷惑皇上罪孽深重,娘娘请求高人为皇上祛祸也是大功一件啊。这道士并非我月国人,乃是京城附近颇有
名声的神算子,玉妃娘娘不必担心无华有何不轨。」
看着玉妃神色稍缓,显然已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月无华压低声音道:「如若娘娘实在不信,也可想成无华为月国所思。
「娘娘贵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娘娘之言在皇上耳边可是大有用处,无华既与娘娘关系密切,自然也想讨得娘娘欢心,
这对无华、对月国,可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无华何必算计娘娘,自损利益?」
玉妃将信将疑,但不可否认的,比起之前那什么仰慕于她的话来说,月无华后来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而且……看了看仓卒间披上的床单,她与他已经……
她确实毫无退路,自己一旦失势,娘家必定顷刻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