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波矢也乖乖地任由母亲摆布。
勇气看到此景都呆住了。
“……爸爸……”
“怎么了?”
“小千……?妈妈叫的是千波矢吗?”
勇气皱起眉头,向矮自己一个头的父亲寻求答案。
“是啊。我们俩一直在想该怎么叫千波矢。你不觉得叫小千比叫千波矢亲切吗?”
大离谱了吧!勇气面对如此乐天的父母,真的很想哭。
“勇气,加油。好好地惩凶除恶。这才是久世家‘传统’的家业。”
“什么?”
“哈哈哈。以后你问小千就知道了。”
丢下满脸狐疑的儿子,父亲嘉澄拔腿就往大厅跑。
“搞什么嘛。每个人说话都这么高深莫测。气死我了!”
勇气放下行李,提亩了嗓门大叫,并立刻追上已经加入谈话阵容的爸爸。
已经接近晚餐时间了,但是母亲摩利仍然以优雅的芭蕾舞姿快速地在餐桌上打理茶点、蛋糕。
“小千应该甚欢喝绿茶吧?……还是要喝红茶咖啡?”
“红茶和啡咖我都喝,不过现在喝绿茶好了。”
千波夫坐在摩利安排的位置上。位置虽然舒适,但是千波矢回答的表情却显得很不自在。
“妖柽就是妖柽,说话这么酷干嘛?我看你喝白开水算了。”
“勇气,不可以出言不逊。小千可是要和你生活一辈子的。”
摩利笑着数落坐在千波夫旁边的‘坏孩子’。
“……谁和谁要生活一辈子?”
“当然是你和小千啊。勇气。”
嘉澄坐在勇气对面,和摩利一搭一唱的。
“要我和这个怪人?我以为只有奶奶一个人有问题,怎么连你们也……。看来整个久世家的人都隐瞒了我什么对不对?
”
勇气拿起叉子,叉起了一块蛋糕。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其它三个人。
他就像玩拼图游戏一般,企图用大家给的提示拼出一张完整的图。但是人家所给的暗示都很微妙,搞得勇气一头雾水。
“勇气,不用太紧张。以后小千自然会教你。”
“妈!你说什么!”
“因为你的个性实在太急躁了。这点像极了奶奶。对不对?嘉澄。”
“对。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小千才会这么容易就找上勇气。”
勇气的父母不知道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神奇奥秘的事?还是真的无动于衷?真不知道该佩服他们伟大呢?还是说地们迟钝
……
“……这种西洋点心,味道真好。”
千波矢八成是属于我行我素的人物。对于这家人没有营养的对话,他好像充耳不闻,一直很努力地用他不熟练的刀叉技
巧把点心送人嘴里。
“喂,别故作镇静好吗?我真的很想揍你一拳耶!”
“冲动的人是不适合担任‘契约者’哟。”
“哇……了不起!小千竟然这么沉着冷静!好像超级偶像喔!再来一杯绿茶吧!”
“嗯!”
千波矢一口蛋糕一口茶,似乎再难吃的东西送进他嘴里,都变得香甜可口。
看在勇气的眼里,心想我的好运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哈啥。小千一下子就掌握住了妈妈追星族的心了。勇气,你要向小千多学习。”
“爸爸,你太不够意思了。岂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道理。”
“爸爸没有这个意思……啊,对了。小千和你共用一房喔。我们家实在是太小了……,小千,这种安排可以吗?”
嘉澄刻意不理会儿子的态度,转而征求高雅地啜着绿荼的千波矢的意见。
“童子和契约者是不能分离的。这种安排很好。”
“要我们一起睡?”
“……勇气,你长这么大,难道不曾想过情色的事情吗?”
摩利看透了勇气的内心世界,露出有点邪门的笑容。
勇气满脸通红,就像一个顽劣的小孩在母亲面前现了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摩利妈妈,说到这里…勇气那么肤浅,对那种关系一定非常生疏……”
爸爸带着一抹认清真情的笑容,频频点头。
“爸爸,如果不生疏那就糟了。”
“爸爸,你别担心。从此平稳的日子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就不会无聊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就算勇气变成同志,你是久世家的么儿,也不会有继承家业的困扰。”
摩利和嘉澄根本不理会已经怒发冲冠的勇气,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断点头表示认同对方的看法。
“千波矢,快想想办法……拜托你说句话好吗?”
“……想办法……我要说什么?”
千波矢拿着茶杯,一脸讶异。
“够了。”
勇气咻的站起来,鼓着腮帮子走向二楼自己的房间。
“勇气怎么了?他生什么气啊?真是个急躁的家伙。”
蛋糕碟子已经朝天的千波矢嘟嚷着,看来他并不了解契约者为何有此举动。
“不好意思,他是我们家的独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
“嘉澄爸爸,勇气是害臊了。因为小千长得实在太美了。”
……这个母亲好像真的非常希望儿子是个同志。
“双亲都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完全没有告诉儿子,有关久世家和童子之间的缘由呢?。
千波矢一下子就看出了勇气父母的力量,对于千波矢的问话,嘉澄和摩利只报以暧昧的微笑。
“小干,因为那个小子没有什么‘力量’,所以我们认为这件事可能和他无关。所以就没有特别说给他听。”
“那个孩子如果有力量的话……一定会卷人‘争取久世家童子的骚动’中。”
摩利低哺的说着。
“可能的话,我们希望那个孩子最好不要和本家扯上任何关系。”
嘉澄也叹了口气。
然而,不知何故,祖母由纪子却非常喜欢运气超强的勇气。
所以她硬是把千波矢推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不,应该说是把千波矢托付给了勇气吧!
让勇气进入仓库打扫、让勇气邂逅千波矢,这一连串的行动绝对是有企图的。
“我真想看看妈妈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嘉澄熟知母亲的个性,叹了气做了如下的判断。
“……勇气真的是比功太还……,但他和千波矢站在一起多相配啊!”
担心孩子的母亲说起话来有些偏离常轨。
“不要想太多。勇气是我的契约者,无论他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护他的。”
已经回到客厅的千波矢,对勇气的父母柔柔一笑,信心十足的许下承诺。
“小千……好可爱哟。请你再笑一个,我帮你拍照。”
看着年纪不小却红着脸蛋离席寻找相机的摩利,嘉澄对千波矢耸了耸肩直说“算了,算了。”
另一方面,像吃了炸药的契约者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XX的……爸妈都变成千波夫的人了,一点都不疼爱他们的独生子。”
勇气越想越生气,粗暴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你好,打扰了。”
“嗯?”
嗯的叫了一声,勇气的眼睛睁得像颗桂圆。
“我不是有意要吓你,但我实在高兴的忍不住溜了过来。”
靠窗边的床上,坐着一位留着浏海,长发及肩的少女。笑容满面。
“你…你是谁?”
也难怪勇气会这么问,因为这个家就只有嘉澄、摩利和勇气三个人。
(而且久世家中,并没有这么可爱的亲戚。)
“嘿嘿嘿,我是镜面的朋友。”
“这位走在路上,铁定会吸引星探青眯的少女,像极了飞天粉红象的饲主,说起话来兴奋莫名。
所以,就算来路不明,勇气还是觉得她是可以被原谅的。不过,“我是镜面的朋友”这句话,却让勇气有些气结。
“什么?”
“我是镜面的朋友啊。镜面的封印解开了,所以我们的封印也都打开了。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难道真的另外还有‘同类型生物’?”
“不是还有。是还有好多,我们很热闹的。”
少女笑着站起来离开了床,走向勇气。
少女不但面貌姣好,而且身材高挑,体态匀称。身上穿着一袭合身的无袖蓝色洋装。
看起来非常的年轻,说话的口气显得相当愉悦。
“哇!你不要过来。妖怪!”
勇气一面吼,一面向后退。
今天一天之内尽是碰到些狼狈的事,勇气不想再卷入任何是非之中了。
“你这种说法很伤人耶。我们是童子……不是妖怪。勇气,由纪子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不要再跟我说这五四三的话。”
“这位是我的……”
“水呼!你还是像从前一样糊里糊涂!”
“老毛病!”少女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千波矢打断了她的话。
“等一下!栋梁!托你的福,其它童子的封印也都顺利解开了。我们可以马上开始‘灭火’行动了吗?”
被称为水呼的少女,目标从勇气身上转移到千波矢身上,她喜孜孜地的和千波矢交谈。
(什么跟什么呀!栋梁?千波矢这家伙莫非是木匠?解开封印?灭火?全都听不懂!
勇气停止思考,继续听这对俊男美女的谈话。
“我见到护法了。‘火种’出动了,他希望我们准备应战!”
“我也见到护法了,他对我的契约者不怀好意。真想绐他一拳,但是……暂时没事了。”
“那个没节操的家伙……对了,水呼,你的契约者是谁?”
“嘻嘻。是濑乃神社的千金。因为我的本体是神社的神只。”
水呼歪着脑袋轻柔的笑着,盯着已经僵在一旁的勇气。
本来已僵着没有反应的勇气,听到了漱乃神社马上起了反应。
(濑乃千金……莫非是我们学校的……)
水呼发现勇气好像有话要说,用手戳了一下千波矢的胸口。
“栋梁,真有你的。他的体格好、个性又强,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契约者了。”
“可是他没有什么‘力量’……,不过他是久世家的直系血亲。”
“嘻嘻。没‘力量’无所谓,只要有爱就行了!”
“……水呼,你放着你的契约者不管跑到这里来不太好吧?”
千波矢敲敲矮他一个半头的水呼的头,意思是说她这样是会被罚的。
“说的也是,再不回势子身边,一定会挨骂的……。勇气!下次见了!”
水呼童子,向哑然无声的勇气挥了挥手,然后好像从脚的地方开始溶化一般瞬间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千波矢叹了口气,弯下腰坐在弹簧床上。
“喂!”
……
“喂,勇气。”
“……蠢才。”
“你才是蠢才!”
勇气本能地骂了回去。
“听到就回答我呀!”
“我不是已经回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蠢才!”
千波矢示意勇气坐到他身边来,但是勇气却自顾自的盘腿坐在地板上。
“你好像蛮了不起的,这么多人因为你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你…你是不是有许多事必须跟我说清楚?我……认识濑乃
神社那个千金喔。”
“从现在起,我的确是要告诉你很多很多的事,但是……我担心你听不听得懂……”
千波矢说这些话的表情异常认真,彷佛看扁了勇气。
“你……你怎么能看不起自己的‘契约者’?”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整件事相当的复杂,信不信由你,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它是不会改变的。”
干波矢低头看着勇气,将前额的浏海往上撩,静静的开始说明。
第二章
时间回溯至平安朝时代。
“这是一个魑魅魍魍横行京都的故事。”
千波矢淡淡地描绘着历历在目的千年往事。
但是……
(说到‘公家’或‘朝廷’时,勇气……恐怕不懂吧!)
千波矢对自己的假设觉得很有道理,所以点了点头,希望在自己所会的语汇中,能够找到最新的语言(虽说是最新,也差
不多是二次大战之前的语言吧!)和勇气沟通。
“我们被称为童子的人,其实就是为进行政治斗争而造的‘鬼’。或许你无法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在那个时代,以
咒术除去政敌的事件是司空见惯的。由名阴阳师和技艺高超的工匠造出来的我们……”
“等一下。”
“……你不是想听吗?为什么又要打断我说话?”
突然被打断的千波矢提高了嗓门,瞪着勇气。
“我没兴趣听你的陈年往事,我只是想知道‘契约者’和久世家相关的部分。你这样一副白头宫女话当年的德行,还以
这么低沉而干巴巴的声音细说从头,岂不是要说到明天了?”
勇气倏地站了起来,坐到千波矢的身边。
“那些辛酸往事,我可能有听没有懂。你就挑重点说吧!……你刚才说到进行政治斗争,是同伴间起内哄吗?”
“是的……。我就先从‘本体’开始说明吧!童子的本体是工匠兴致最高昂的部分,所以童子有各式各样的型。大部分
的童子只是装饰品。但是有的却可以和能够充分发挥封于‘本能’内‘力量’的人类交换契约。一般的人当然不可以,
必须能够把力量转给童子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契约者。”
千波矢说到这里,看了看勇气。
“怎么了?”勇气问说。千波矢对勇气的问题报以微笑后,又保持沉默。
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奇妙,但是千波矢的这一笑却让勇气反射性的两颊发热。
(搞什么嘛!为什么要笑?他不觉得害臊吗?)
“……政治家们在他们的随从中,选出具有力量的人,将本体托付给他们,交换契约,借以打倒与自己敌对的政冶家来
保护自己。”
“千波矢。……这是不是就像……暗杀集团?就像‘哭泣杀手’那样?”
勇气嚷嚷着,脸儿更热更红了。这应该叫莫名的兴奋吧!
“哇!好醅喔「就像电视演的一样耶!”
大概是受父母的影响,这么大的男孩竟然会憧憬这种脱离现实的混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