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二日 上——修罗的微笑

作者:修罗的微笑  录入:04-30

对于这样的情况,清昭长帝姬却是有点好笑又多少有了点吃味的感觉。只是她自恃容貌无人能及,所以更加的保持了雍容的风度,好戏一般看着女官们争相讨好他,却又彼此间的暗潮翻涌。或许今晚去单独拜访一下未来的侄女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在近水楼台得月的条件下,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占有优势呢。
在这样热闹而又诡异的气氛中,酒宴渐渐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夜幕浓浓地笼罩着这华丽的宫殿。

第七章

铮铮的琴声如流水一般平静的在这淡雪色的月夜里流淌。
风轻盈地穿过珠帘一层层翻涌着莹莹的淡彩。
在帘外侍立的青衣道士在汇报完此次的任务后,静静地俯身听候帘拢中对他的吩咐。
帘中人许久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继续地拨动着琴弦。
许久之后。
“云供奉,你是说此次是仙师阻止了你是吗?”和缓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是,仙师似乎对那位远道而来的亲王很有好感。”
又是许久的沉默。
“有好感?!他也终于老糊涂了吗?”似乎是忍了又忍才挑选出比较文明的字眼来。
云供奉垂着头,没敢接话,一位是九五至尊,一位是教中仙长,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呀。
琴声停住了,帘中人从琴案后站起身来,踱了两步,缓缓地摆摆手:“此番辛苦你了,既然是仙师的意思,朕便不再为难你,云供奉,你下去休息吧。”
“是,陛下。”云供奉诺诺而退。
直到他的身影在殿门后消失了很久,帘中的燕国至尊才冷冷地开口道:“你们去星河卫城,把那个家伙的头给朕拿来!”
灯影下隐约晃动着几条阴影,仿佛是来自幽冥一般的声音低低地应道:“遵命!”
“仙师,朕不知道您有什么神机妙算,但朕绝不能,冒任何的风险,反正朕的手上也不只一条无辜的生命了,那么再多加一个他国的皇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吧。” 轻若耳语般的声音中带着无形的哀伤和无法更改的决心,空寂的宫殿中没有任何的回响,摇曳的灯光在他的身后拉下了长长的孤影。

星河的宫殿中还流淌着刚刚酣宴的余香,在花丛中渐渐散去的烛光明灭着扰人的风情。
带着三两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醉意,凌寒曦在宫人的引路下来到了梦宸殿。小巧精致的亭轩在月光下错落有致,花香铺地,玉人擎灯,好一幅人间仙境的美景。
要了水净面之后,凌寒曦坐在窗前的椅上出了一回神,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发生一样。想了一会,才自己笑了起来,自己可是胡涂了呢,这里是他夫人的城池,这样的夜晚他自然去安慰娇妻喽,怎会再和旅途中一样和自己“同床共枕”?
呵,这种说法还真是有点暧昧。早就听说燕国的男子喜好男风,嗯,这大概是因为燕国的女子太过强悍,所以他们才会从相对比较柔顺的同性身上寻找温情吧。所以自己受伤后的当天看到岳清峰让人将他的衣褥全部移到自己房中铺到自己床上的时候还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呢,呵,那时候自己的表情一定够呆的,所以那位岳大将军才会忍不住失笑吧。唉,英明一世,丢脸一时呀!
“殿下既然有梦游的爱好,那末将为您守夜来得比较安全一些。”这样说着的他谑笑中带着些几乎让人看不出的担心,果然,他还不相信自己那关于梦游的说法吧。在此后数日的行程中,他便夜夜与自己同床而眠,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那因为保持着警惕而紧绷的肌肉也从来没有一刻的放松。啊,该说他是个天性认真的人呢,还是该说他的保护欲太过强烈呢?有时真想证明给他看,自己也并不是温室的花草呢,那时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吧。可是好好享受一下别人毫无其它用心的关怀,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很不错的体验,不想那么早就破坏掉呀。唉,唉,唉,自己居然为这个家伙产生矛盾的感觉,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轻笑着抿了一口清茶,将目光移到窗外,这样月朗风清的夜晚真的很适合发生很多事情呢。
比如,美丽而短暂的恋情;
比如,不期而遇的幽会;
比如,人生无常,幽暗的杀机;
再比如,一场在寂静中发生又在寂静中结束的精彩绝伦的决斗。
举起手中玉杯,向虚空中的某一点轻轻虚敬一下,似乎在感激他精彩的表演为自己睡前增添了一个有趣的节目。然后轻笑着转身,向睡房走去。
宫人们放下了帘栊,幽暗的花园中笼上了夜的静谧。
薄薄的夜雾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白色的人影,无可奈何的苦笑笼在他精美的容颜上,天逸看着帘栊后暗淡下来的灯影无声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踢了踢脚下那几个昏迷中的身体,真是的,自己居然会沦落到去做无偿的保镖还被嘲笑的地步,真是可悲。哼,那个小家伙口口声声自己不是修真门派的人,可是修真门派的手段可真是一样不落的全学到手了啊,连自己这个以五行遁术化成的结界也居然能被他看破,真是……很有前途的孩子呀!
可是,这几个家伙要怎么处理呢?这些乌不溜秋的伥鬼是那位没耐心的陛下养的吧,没想到居然还有会魔道的人掺和到里面去,有点麻烦呀,是把他们扔到陛下的寝宫让她知难而退呢还是把这些垃圾直接扔回垃圾场顺便警告他们一番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不错,可是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太没有面子了,拜托您去教育一下女皇陛下让她下次使用一些符合她身份的工具吧,呵呵,仙、师、大、人!”淡嘲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而且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期待和我未来的妻子见面了,试想一下,一个根本不想接受男人成为她丈夫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秘密值得我去探索呢,想到这里,我还真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呢。”
天逸笑了起来,同样传音回去:“小师弟的品味可有点特殊呀。不担心当那秘密不成为秘密的时候,连本师兄也成为你的敌人吗?”
“那也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呀,可是,我只有点担心,您的女皇陛下是否喜欢一名病弱的丈夫呢?”
天逸失笑:“我想她是不会喜欢的,分君之忧也是我领一声仙师应尽的责任吧。”
纱幔低垂的沉香木床上,凌寒曦微笑着把玩着一把小小扇形玉坠。温润的玉质从指尖不断地传入一丝暖暖的气流,是不逊于玉谛印的好东西呢,呵,这次总算可以摆脱这种病恹恹的感觉了。


“殿下休息了吗?”门外传来岳清峰低声的询问声。
“刚刚躺下呢。”宫人答道。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岳清峰走进了房中,凌寒曦打开了帐幔,笑道:“岳兄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不是正要休息吗?”岳清峰假装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边答边解开了外衣。
凌寒曦淡淡地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宫廷中夫妻的事情往往是不能以常理来看的。向床里移了移,侧身躺在枕上,也许是贴着心口的玉坠的关系让他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那失而复得的平和感觉让他几乎有了看淡人世一切的想法。
“殿下今天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岳清峰的目光落在凌寒曦的脸上,玉脂似的肌肤隐隐透着红晕,这两天一直无法消褪的眼下的青色现在也看不出来。
“是岳兄细心照顾的结果啊。”虽非百分之百实情,但也绝不能抹煞这个原因的功劳。
自嘲般笑一笑,岳清峰感叹道:“殿下在说笑了,我恐怕没有这样的能力呢,无论是殿下的身体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一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刚刚与自己那娇蛮的妻子相处时的争执,他便感觉自己充满了无力感,那个任性妄为的女人居然毫不掩饰她意欲染指凌寒曦的意思。而当他问及万一这一情况被女皇陛下知晓后将如何善后时--这个结果以那女人喜好炫耀的性格而言是可想而知--她却冷漠地说道:“反正陛下也正愁着没有借口处置这个掉下来的皇夫,身为臣子的我为她准备了那么完美的借口,她不是应该感激我的善解人意吗?”
叱责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被她讽刺的笑语打了回票:“还是说我们的岳大将军动了春心,居然也学会怜香惜玉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带着几分狼狈他争辩自己不过是职责所在而已,那女人眼底深藏的寒意却直透入了自己的心底。
“你具有多少忠诚度,我和你一样的清楚,所以别在这里跟我说这种可笑的借口。不要妄图去提醒那个乳臭未干的皇子,你应该清楚我有能力让他对你避如蛇蝎,如果不想造成那样可怜的下场,你最好三缄其口,而且,我的夫君啊,我并不介意在女皇处置他之前让你也同分一杯羹!”
他如同在三九的天气被猛扑了一盆的冰水,整个人被那言语中的毒素麻痹了。当他夺门而出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笑声大声地嘲弄着自己的溃败。自己该怎么做?在战场上从无败绩的自己又一次从那淫糜的闺房中体会无能为力败北的滋味。
“岳兄,你在想什么?”沉浸在那懊丧的情绪中的岳清峰没有注意到凌寒曦已经凑到了他的鼻子下面,充满了好奇的目光如无瑕的星子一般倒映在他的眼底。
“呃,没有什么,殿下,休息吧。”下意识地他避开了这纯净的目光,将佩剑放在枕边后,翻身躺了下来。凌寒曦轻轻转了转眼珠,也重新躺下来,却没有合上眼,反而一直盯着岳清峰不放。
“殿下,您赶了一天的路,又经过刚刚的宴会,难道不累吗?”岳清峰感觉有很有些不自在,出于礼貌他不好意思直接用后背来承受他的目光,但一旦与他的目光对视,他也有着自己心底的阴暗将无所遁形的错觉。只好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双眸中移开,他的鼻翼很薄,他的双颊带着孩子气的娇嫩,透着水光的双唇是诱惑的红色,他的唇形很优美,只是有点薄了,如果严肃的抿起来恐怕会显得十分无情吧,可是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噙在唇角,柔和了原来冷漠的线条。那口中可是动人的芳香,诱人的甜美呢?这个念头如恶魔的诱惑般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并不是圣人,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的发泄物他都曾有过几个,只是从来没有人曾让他有过如此紧张的心动,即使是自己的妻子--那个别人口中最令人动心的女子,也不曾让他有过一次迷失,可是现在他分明听到自己心在疯狂地叫嚣着那不曾有过的欲念,去得到他吧,用双臂拥紧他,爱抚他……这样混乱的念头疯狂地在他的脑海里撞击着,如同着了魔一般,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那秀丽的容颜上。
“岳兄?!”带着三分不解的清澈的声音如冰冷的泉水一样流入他脑海中,他浑身一震,仍留有几分迷茫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含着微笑的目光。
“我……”岳清峰大窘,他无法为自己此刻的行径做出任何的解释,那只停留在他面颊的手尴尬地让他恨不能马上斩断了他。
凌寒曦却微微地笑了,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静静地说:“岳兄不必为我担心,我并不害怕将来入宫的事情,我并不害怕……”他的声音消失在岳清峰的唇中。
听从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他将眼前这个带着脆弱的微笑安慰自己的孩子拥进怀中,他的唇如自己所想象的那么诱惑,唇瓣是那么的娇嫩,仿佛会融化一般应和着自己的吸吮,令人忍不住想要探求更深一层的甜美,不顾他惊诧的目光,岳清峰霸道地扣住他的双腕,舌尖强硬地启开他的齿壁,令他的舌与自己紧紧地纠缠着,疯狂地掠夺着他口中的芳香。
“岳……呜……不……”支离的声音片段从凌寒曦口中逸出,惊诧与慌乱令他的眼中充满了脆弱的神色,他挣扎着想得到双手的自由,狂乱的扭动着头颈想要摆脱他对自己的掠夺,可惜这一切在岳清峰的铁腕和压倒性的力量之下显得那么的无可奈何,反而更加刺激到他原已不太清醒的神志。
守护在帘栊外的宫人们掩口吃吃地偷笑着,接着又屏着呼吸倾听着里面动静,那激烈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近乎于窒息一样的声音让她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轻轻地笑着,互相交流着意会的眼神。
然而无论是满足着偷窥欲望的她们,还是沉浸在掠夺的快感的岳清峰都没有发现在那帘栊后慢慢浮现出的白色的身影,那几乎将怒火凝固化的容颜似乎准备将雷霆降临在这个充满了淫糜气息的房间。
这一切只有一双眼睛注意到,在那惊慌的外衣之下包裹着的冷静地接近于冷漠的眼神无声地阻止了那道白影的进一步行动。
“为什么?!”天逸不能置信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无论是岳清峰那近似于疯狂的欲望还是凌寒曦那似乎无力的抵抗,他静静地传送去自己的思想。
“离开!难道您想赔上自己的清誉,顺便把你的女皇拉下水吗?立刻离开!”同样的思想回波几乎同时进入他的脑海。
“但是你!”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马上离开!”固执的回答从他那冰冷的眼瞳深处告诫着他。
天逸发现自己第一次如此的不知所措,百余年的修为让他自认为已经能看透世间所有人内心深藏的一切,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年。可是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也许会在燕国掀起滔天的风浪,结果是好还是坏,那也许就是自己不该窥探的天机了。淡淡的身影从房间中消失了,只留下那隐隐的长叹。
眼神的冷静悄悄的掩去了,只留下透着水光的惊慌和迷乱。
那个人的唇很热,激烈的呼吸和自己的气息混合着,不易令人觉察地,凌寒曦轻轻以自己的舌尖划过那人探入自己的口中的舌上,那令人心悸的颤栗瞬间后以更为激烈的反应响应到自己身上。仿佛不准备再让自己呼吸了一样,用力地霸道地吮吸着自己的唇,这强烈而有力的感觉与过去那娇柔的女子们给予自己的快感是完全不同的体会,新奇而充满诱惑。即使头脑非常的冷静,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火热的感觉。这种理智与肉体背道而驰的失调感有种特殊的愉悦。
要不要让这种情况发展到最后呢?凌寒曦一边轻微地对身上已经化身为野兽某人做出某些刺激性的举动,一边十分冷静地思考着。虽然从来没有尝试过同男性欢爱的滋味,可是就眼下而言也许是一段不错的体验,要不要继续下去呢?如果就此终止的话……他轻轻喘息了一下,下身滞涨的感觉令他有些难受,可是如果任由事态这样发展的话,便有可能会造成过犹不及,无法在将来进一步掌控这个男人的局面。唉,好象必须放弃眼下的欢愉不可了,他无声叹息了一声。
岳清峰感觉自己的理智在迅速的燃烧着,这样灼热的火焰助长了他精神中疯狂的因子,对于身上的这男孩他有了近似于想将他毁灭掉一般的占有欲,他的每一声呻吟,每一次轻微的举动,他的唇舌每一次与自己的纠缠,他的双手每一次的挣扎,他身体的每一分温度都带着无比的诱惑,稍稍离开他的唇,那唇因刚刚的吻而变得异常的艳丽,唇角无意中拖下的银丝,令他忍不住一再地用舌去勾画着那优美的曲线,他那清澈的目光变得迷茫,仿佛失神一般半开半合,凌乱的发散在枕上和他的手臂上,玉脂一般的肌肤下透出诱惑的红晕,沿着面颊的曲线他的唇一路印了下去,玉珠似的耳垂,修长的脖颈,然后落在散乱的衣领下锁骨上,他的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激烈的起伏着,异样的红色晕开在他的每一分肌肤上,他好象没有注意到岳清峰的手已经放开对他手腕的桎梏,任由他的双手游走于自己的衣下,挑起一处又一处的火焰,双臂和他的身体一样虚软地没有任何力道,静静地垂落在枕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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