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去,表情却没有不耐烦的,依然是静静地站着。
不一会,大哥哥约好的人也到了,递过来一小包东西。而肖扬和苏梓童也告辞走了。
很顺利的,大哥哥开车把陈愉送回张家。张倪也在家。陈愉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问张倪怎么今晚没出去。张倪笑着说,“
梓童说今晚约了以前的几个老师、同学一起吃饭,叫我我没好意思去。”他的成绩一向不好,见老师当然是能免则免。
陈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郁闷的感觉。看苏梓童和那个肖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苏梓童还说约了几个老师和同学,
屁!分明只有他们两个。当然,陈愉不可能告诉那大笨蛋张倪说,你信任的苏梓童骗了你等等。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
陈愉很没觉悟的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晚,陈愉第一时间没去翻做好的手工劳作,反而从暗藏的小盒里拿出苏梓童的照片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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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依然是匆匆忙忙的到来,迷迷糊糊的过去。到了张倪说要报考F大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除了陈愉。
陈愉嘴一撇,差一点儿就吐出“大白痴”几个字了,不过看在他是自己表哥的份上,还是忍住了。这还能不明白?肯定
又是那个苏梓童说要考F大,所以张倪也要一起考罗。
大学可不比中学,想进去,除了关系分数可不能太低。表哥每次考试分明都是低空飞行,现在要他去考F大,那除非他是
市长的儿子,不,应该说除非他是首长的儿子才有可能。嘿嘿,这次我看你苏梓童怎么让这大白痴进F大?
等张倪从房间里拿了一大堆奖状证书出来,陈愉才明白过来。这些证书全是在F大附中这三年来张倪参加的各种比赛证书
。别误会了,可不是篮球比赛呀,如果是那陈愉就不用郁闷了。全是省一级和国家级别的数学和物理化学等等的比赛,
甚至还有几份国际性的比赛。
张倪摸摸脑后的头发,喃喃说,“梓童早就想好了,上F大附中后,每次有比赛他都拉着我一起参加,前前后后三年来也
那了不少奖状和证书。”张爸张妈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些证书,说不出话来。高考谁都知道能加分,这一两张已经足够张
倪进入好的大学了,何况是一堆。
“表哥,苏哥哥拉你参加你就能参加啦?”旁边的陈愉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咳咳。”张倪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其地说,“他是队长,和老师一说也就同意了。其实比赛的时候我都没出声,基本
上都是梓童回答的。”这回要吐血的不是张父,而是我了!什么老师也同意?分明是走后门。这老师也太不地道了吧?
什么是老师的本份你知道不?
“不过我一向分数不好,所以没拿到直升的名额。梓童说从明天起给我补习功课,到时候一定能考上F大的。”张倪充满
自信的说着。
就这样,张倪报考F大就在家里一致意见下通过定了下来。只是张父看着表哥的时候暗暗透露着担忧的神情。如果陈愉能
早点觉察到就好了,可能表哥就不会死,可惜当时陈愉不明白。你别忘记了,那时候陈愉才八岁。
等陈愉又跑到表哥的房间里磨蹭的时候,还是把自己心里一直的疑惑问了出来,“表哥,苏哥哥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
直升到那些实验学校或者专科学校?”
“他呀,”张倪露出满脸的甜蜜,“他说要和我一起。我们是比兄弟还好的朋友。”
“可就是亲兄弟,也不能一直靠对方的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陈愉肯定自己是故意的,所以看到表哥脸
一下红了心里居然觉得有点开心,“表哥,你不想让苏哥哥知道,其实你也可以去保护他帮助他的吗?”
我从小就是个坏小孩,我认!
“小愉好象长大了,这么会说话。”张倪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然后很恶心的用讨好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不是你,我的
大白痴表哥。陈愉有点坏心的瞄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很无聊,除了陈愉成了表哥张倪的狗头军师这事还有点乐趣。而陈愉对重点观测对象苏梓童的情报也越来
越详细。
他每次考试的时候,都是边写边算分,差不多了就开始写错误的答案,所以他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在中间的位置,不多也
不少。陈愉建议表哥和他说,老是中间位置多别扭。结果后来他的成绩都是在中间的位置上了几位或者下了几位。
他最喜欢吃的是烤鸡翅膀,最讨厌吃的是鸡脚。每次去学校饭堂都是差不多快到结束的时候过去,说是免得浪费时间。
还有,他每顿吃得很少,一小碗米饭,经常到了下午就开始肚子饿了。陈愉建议张倪买多点面包点心的零吃放桌子里。
结果,表哥去做了后得到他说了句“想不到倪也这么心细。”的称赞后,就越发对我心服了。
他穿的衣服都是家里人从外国带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名牌货。现在的小孩子都特有钱,本来名牌也算不了什么,可全是
国外的大牌子那就不一样了。陈愉建议表哥让他穿点普通人家的衣服,这样一来才不会受到别人的嫉妒。结果,表哥就
经常有借口拉他出去逛街玩了。
……
对了,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么多他的事呢?这是隐私,隐私你们懂不懂?陈愉还是招牌翻白眼的动作,整一个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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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愉对狗头军师的乐趣越来越觉得有意思,馊主意也越来越多,而到了他十一岁那年,终于闯祸了。而这祸闯得,那真
是叫陈愉接下来的这几年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因为这事,改变了陈愉的一生,也改变了张倪和那苏梓童的一生。陈愉永远都记得,那时候他才读六年级,十一岁;张
倪F大学大三,二十岁;苏梓童一样F大学大三,十九岁。
对了,忘记说了,这苏梓童的父母是国家某某研究所的重要人物。这一年过年,他们刚好受邀请去M国开学术会议,就顺
便把苏梓童带了去合家团聚了。而表哥,没了那人在旁边,整天待在家里发闷。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那人一个电话也没来。张倪总算忍不住了,吃完饭后悄悄把准备要走的陈愉拉进他那小房间。
看着他唉声叹气的,陈愉觉得好笑,“表哥,你和苏哥哥真的和别的朋友不一样。怎么离开这几天就受不了了?”
张倪无精打采的看我一眼,“我和梓童是兄弟!明白吗?”
“哈哈,什么兄弟?你看你,和没了老婆似的。”陈愉想起街口那黄叔叔,顺口准备取笑他。听说那黄叔叔刚离婚,脸
上的表情就和现在的张倪差不多。当然,如果现在是我就不会这么说的。可原谅我,我那时候真的很小,什么都不懂,
真的。
张倪张大嘴巴,眼睛眨眨得看着陈愉愣是没说出话来。
陈愉觉得有点不对劲。表哥不会听不出自己在说笑话吧?不过一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放弃纠正张倪的想法,反
而装着一本正经的说,“表哥,莫非你真的当苏哥哥是嫂子?可苏哥哥可是男孩呢,你喜欢他你就是变态。”
“嫂子?喜欢???变态???”张倪可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看着陈愉。
“是呀,男的喜欢上男的当然叫变态。”陈愉心里暗笑着,又发现一样好玩的事情,在琢磨着怎么玩才好。
“原来这就是喜欢呀……”张倪没留意陈愉后面的话,反而陷入沉思。
陈愉突然觉得自己胸口有些气闷,愣了一会,也就不理张倪,出门找同学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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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后来,张倪神神秘秘的问他怎么追求喜欢的人。刚好过了年,情人节也到了,陈愉就教他在情人节里和对方
表白。陈愉笑着说,鲜花,酒,找个好地方三大要素缺一不可。别看当时他才十一岁,可鬼着呢,谁也没有他聪明伶俐
。
陈愉还不知道张倪说的是指苏梓童,如果知道了,陈愉肯定会先用棍子把表哥打昏算了,那悲剧应该就不会发生。可惜
陈愉当时忙着应付越来越多的女同学对他的好感,既不知道说的是苏梓童,也没用棍子把张倪打倒地上,所以事情也就
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那天,也就是情人节的第二天,天气很好,早上还有一丝的微风带着雨丝。陈愉永远都记得那个日子。张倪来了个电话
,陈愉听到电话里张倪的哭声就觉得不大对劲了,赶忙跑去张倪在学校外租的小屋子。
门没关,陈愉在角落里发现了卷缩一团的张倪,听着他说着怎么拉着苏梓童喝酒,怎么告诉那人喜欢他,怎么被拒绝后
强迫那人发生了关系。
陈愉快疯了。
他把身高180以上的张倪打趴在地上,然后拼命的用手打用脚踩,嘴里狠狠骂着“大白痴”。平时陈愉也会给表哥的面子
,从来没说出来。可今天陈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只恨得要活活把张倪打死才肯住手。张倪也就是
哭着没反抗。
打累了,张倪还在哭,陈愉真的瞧不起他,想了一下转身就跑去F大学。他想找苏梓童,无论如何,这事自己也有错,是
自己让表哥明白到原来多年的兄弟只是朦胧的爱情,是自己该死的建议说什么鲜花、酒、好地方是三大要素,是自己的
错……陈愉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痛恨自己的小聪明。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是那么好玩的。
以陈愉对那人的熟悉,很快的就在F大小池塘旁边的那个角落里找到苏梓童了。陈愉不敢过去。过去了又能说什么呢?说
自己是张倪的表弟?说一直以来很多事都是自己出的主意?说其实自己很羡慕他和表哥之间的友情?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着不远处那瘦小的身影,陈愉再也不能往前跨上一步。虽然那时候陈愉还小,才十一岁,
比那人矮多了,可自己还是觉得很想很想去保护他。
坐在那里的苏梓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依然清澈却没有了水灵的东西。和那个大白痴张
倪相反,他没有哭,只是静静看着那一池的绿灰色的水。现在是冬天,池塘里没有荷叶,水也脏脏的绿色。可他还是很
认真的看着,只有绞在一起的手指才让人觉察到他内心的波澜。
陈愉就这么躲在不远的草丛里,陪着苏梓童,一直到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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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个夏天的,不,应该说那几年的。
当年,陈愉的成绩一落千丈,没有考上一直希望的F大附中。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知道这小孩老是跑去F大学的池
塘边。
年底不到,张倪找到了好久没和他说话的陈愉,并告诉他,苏梓童去了M国留学了。接下来,陈愉和家里人说好了,搬回
家里的城市去住,也就顺便转了间学校。
初二的时候,陈愉的妈妈哭着告诉他,他的表哥张倪跳楼死了。陈愉抿了抿嘴,没答话。
十七岁的那年,听一个老同学说,F大来了个留学回来的天才,才四年已经拿到了三个硕士,一个博士,因为原来是F大
的学生,受以前的老师邀请回来,现在教授心理学。他的名字叫苏梓童。陈愉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成绩莫名其妙的一
下好起来。
十八岁,陈愉考上了F大。当他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见到坐在一角的那人时,不觉笑了起来。
28各人的心思与手段
晋王府。
李谡在紫雨水榭的亭子里喝着酒,小满站立一旁候着。
突然外边传来了几声,李谡放下手上的杯子,揉了揉眉间,才沉声说道,“进来吧。”快步走进一黑衣人,上前跪下行
礼,“王爷。”
“说。”李谡抬起头。
“前半段时候,崔胖子带着颜公子和卫兰亭去了他的那屋里,把暗柜都交给颜公子了。颜公子找出几张纸条,好象是卫
兰亭的卖身契给烧了。然后颜公子就回卫兰亭的那小竹院里。”那黑衣人迟疑了一下。
“怎么?”李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颜公子就和卫兰亭进了里屋。”那黑衣人不敢抬头,只能一一说来。
“……”李谡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才说,“你们没派人去听听?”
“属下无能,派去的几个手下一靠近就不知道给谁暗中解决了。属下知道皇上也派了暗探在附近,就不敢继续派人,只
在外边守着。声音大约能听见,只是不详细。”那黑衣人满头是汗。
“算了,他们也很久没一起。李祚一刻也不放松,真难为他忍得住。”李谡笑着。
“王爷说得很对,不到一个时辰,那太子就跑来宛竹院和颜公子吵了一架。应该是太子妃安排的暗探知道消息后故意通
知太子的。”黑衣人说,“不过奇怪的是,皇上派的人和颜公子好象很熟。太子和颜公子吵架的时候,他也在屋里。”
“谁?”
“刑部的人,莫欢,莫大明的亲侄子。”
李谡冷笑着,挥手让黑衣人退下,自己一个人拿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要不要换茶?还是去睡了?”李谡看去,见旁边小满还跪在那里。砰,杯子摔在地上,小满不敢躲开,只能带
着哭声委曲地跪着,“王爷,公子肯定是被那卫兰亭勾引的。王爷这么对公子,就连旁人都会感动。公子只是一时糊涂
……”
“闭嘴!”李谡走过去,弯下腰捏着小满的小巴抬起来审视着。小满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瞪大眼睛看着。
李谡迷着眼睛,突然一把把小满推开,冷冷地说,“你是什么身份代替梓童说话?你连他一根头发都不如!快滚,别让
我看见你……”
小满收势不住倒到地上,但又不敢大声哭,只能微微抽泣着。
李谡迷着眼睛里闪过一丝闪光,缓缓上前扶起小满,叹了口气说,“小满,别哭。本王……”
小满乖巧地站在一旁,说,“王爷,都怪小满不好,惹王爷生气了。王爷要打要罚,小满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