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真的该将你送给那些牧贝族?是否真的愿意看不见你的笑容?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看着你为我挡剑,看着你绝望地看着我,看着你又一次对我笑了~
我真的希望我可以冲上去救你,可是我却拉住了沽的手,让他也救不了你,因为我要的是皇位!
皇位真的重要吗?
如果他不重要,那我活到现在,为的是什么?
一年,我用一年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用没有你的空间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我却发现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张笑脸!
第一次他绝望的倒在我怀里的笑脸,
第二次他依然绝望的离开我的怀抱的笑脸~
直到第三次~
看着他快乐的跑进大门,后面是消失一年的沽,我承认我嫉妒,只是我不知道我该嫉妒谁,嫉妒些什么!
看着他灿烂的脸,我想问,你是否是因为看见我而高兴?
看着沽的脸,我想问,你是否是因为爱他而去救他?
看着这一切,我感觉我要疯了,是的,我疯了,疯狂的想要杀人!
所以我要鞭打那个跟了我二十几年的部下,那个忠心耿耿,发誓永远不背叛我的部下!
我以为这样我可以消气,可看见他那张笑意减退的脸,我知道我错了!
我没有消气,反而因为他对沽的维护而变得更加烦躁愤怒!
“不要打他~!”
尖锐的叫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恨亦深!
“放肆,你干什么,干什么?”
他抱着他,抱着沽,我感觉到我的双手,我得身体在愤怒中颤抖,这就是所谓的爱吗?这就是你所说对我的爱?
原来一切又是骗局不是吗?
他依然偏我,骗我,就像当初那个慈眉善目的“母亲”那个窈窕的“爱人”~
小慈,原来这世界上依然只有你不会骗我,即使你对我那么冷漠!
“为什么要打他,他受伤了!”
“他私自行动,差点挑起战争,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战争?他救的不过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啊,为什么会有战争!”
“你~”
“哈哈哈~咳咳~宇文啸,你把我当什么啊?”
“是文胤慈,十七皇子,还是tmd工具阿~!”
谩骂,疯狂的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明明被骗的是我,为什么他却笑得那么凄凉!
是我错了,还是~
“你冷静点!”
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亦或让自己冷静!
看着他,看着他疯狂的笑,看着他苍白的脸,抓住他,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他,即使我愤怒!
可是他挣扎,挣脱,企图挣脱我得牵扯,很用力,很用力!
第一次知道被企图摆脱的痛苦,我努力的想要抓住,可是,可是~
可是他依然摆脱了我的牵扯,退后,退后~
他的脸上是他疯狂后的泪痕,只是现在他不再湿润~
他又笑了,绝望?悲哀?还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想迈开追他的脚步,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他退离,远去!
“我会离开的,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我会离开的!”
“求你不要责罚小p,他没错,错的是我!”
错?似乎被这个“错”字刺破了一切的愤怒,一切的不正常,甚至我错以为看见了那张笑容后面伤痕累累的泪颜!
转身,他转过身,再看不见他的笑容,他的眼睛,他的悲伤~
莫名的恐惧,所以我追上去了,追上那末悲哀的身影~
当我去触碰他,
当我去抱他,
当我去阻拦他,
他却在我面前倒下,直直的倒下,没有预兆~
我慌了,我可以清楚地听见,听见我内心的喊叫,不要再离开了,我不想再让他离开了!
接住,接住他,看着他苍白的容颜~
也许我错了!
也许~
可是我爱他~?
我不知道!
也许为了求证,求证那份我不确定的感情,所以我静静的看着,看着晕睡的人,我第一次茫然,如果这是爱,那小慈呢
?
所以我想等,等那个不确定的感情明了,可是,很多年以后,我知道,我错过了很多,很多!
只是那很多里面,依然包括那抹——笑!
第十四章
清风飘过,夜已深,人是否也已经入梦?
灯火依然,我知道,他依然还未睡下,不累?亦或他只是不想睡!
悄然走近,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半露的身体看得出白皙,瘦了,比一年前瘦了。
第一眼看见他,我以为他会是那个八岁进府的文胤慈,第二眼看见他,我知道他不是,他比小慈爱笑,比小慈不快乐!
“王爷,该睡了!”
轻声地叫,怕扰了寂静的夜,抑或,吓跑了那份难得的安静。
几个月,自从蛰昔(皇帝)召他入宫,他变成了十足的工具,争夺王位的工具!
尔虞我诈,出生入死,众叛亲离,一幕幕上演,一场场收尾,精彩,刺激,只好莫名的悲哀!
曾经看着现在的大皇子倒在面前,苦苦相求,求他放了他的儿女,可是,求来的是杀无赦!
不明白蛰昔为什么给他这份权利,是因为太伤心糊涂了,还是脑子太清楚了?
抬头一笑,似乎是他的习惯,不管是谁,他总是先微笑,再行动!
“是你啊~!”低头,微微一笑,“可是睡不着啊!”
很温柔,可是,却可以痛下杀手,他是否真的慈悲,还是假的怜悯?
拿下插在发间得簪子,乌黑的长发飞流直下,在烛火的映照下异常美丽,耀眼,只是那本该最亮的眼睛却太过黯淡了!
他没有白天的张狂,没有在太阳底下的疯狂,也许,只有深夜,他才露出那份平静的哀伤,也许他并不知道!
微笑,微笑的站在窗前,窗外,没有月光,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夜,还有,那凉凉的夜风。
吹散了他的发丝,他的目光,他的声音~
“我是什么?卿?”
“您是十七皇子阿~!”
“你知道我不是的,不是吗?”
半年,第一次承认不是文胤慈,不是那个皇帝深爱的男人的儿子,
这代表什么?我不知道!
没有回答,是的,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不是我认识的小慈,可是我依然保护你,就像当年保护小慈一
样,只是,那时的我是护影,而现在的我是他的管家,荣焕卿!
曾经问过小慈,问他为什么不爱他?
小慈没有说,可是我知道,小慈的不爱是因为他预料到这一步,这一步必然的路,所以他决定不爱!
“你爱七皇子吗?”
“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曾经会说爱,只是他不爱我,现在呢……!”
微笑,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笑了。
“他恨我,恨我这个杀了他哥哥的人,恨我即将杀了或者夺走他兄弟权利的人,他不会爱我了,不会!”
平静的诉说,依然平静地对视,痛苦充斥着他那抹微笑。
“为什么不放手,放弃这个权利的纷争?”
转身,伸手,触碰那依然微微冒着热气的浴盆,
“卿,那本书里,没有叫我怎么放弃阿!”
我知道那是本什么书,因为写那本书的女人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她出身,她成长,还有成熟,一直到他的噩耗传来!
我不知道他写那本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谁替他争夺王位还是报复王朝的所有人,所有将他送去牧贝的人!
蛰昔和律缘曾经说过,如果她不是女儿生,她会是个出色的霸者,她有别人没有的剔透心,她也有别人没有的独断,见
解,甚至是手段!
“可是,书是死的,你是活的啊!”
“可是,你看,红得,都是红的……!”
看着他湿漉漉的手,紧张得脸,
“洗不掉了,上面都是红的,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
衣服被紧紧抓住,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是害怕?是悲伤?还是茫然?
“一百十一个,十八个小孩,二十个老人阿,好多人,好多人死了,可是,可是,你知道吗~!”神经质的叫着“不能
不杀,书上说不能不杀!”
放开,看着他颓然的转身,
“书是死的,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死了,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吃惊的看着他,什么死了?心?还是~身体~?
看着他进入硕大的浴盆,水声,风声,似乎还有蜡烛燃烧的声音!
“明天七皇子会来是不是?”他不再叫啸的名字。
“是的!”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默默地,在和我说话,抑或在和他自己说话!
“卿,你相信灵魂出窍吗?”
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待着下文,可是,他没有说,我依然没有问,世界好像恢复了平静,安静,似乎一切的杀戮都不
曾开始过,似乎一切都如同平静海水般,没有一丝丝的涟漪!
“帮他,尽你一切帮他,即使他要杀了我的儿子们!”
蛰昔,你十几年前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十几年后可以容忍一个外人来搅乱这场皇储之争,不惜杀了你的儿子,你真的
就这么绝情,还是太过多情?
“咳咳~!”
伸手,用干布包起昏昏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在洗澡甚至吃饭的时候晕倒,可是他却偏说那仅仅只是睡着!
脉象正常,一切正常。
默默地将他放在床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怜惜这张曾经痛恨的脸,这张和他父亲酷似的脸!
离开,离开平静的房间,不吹灭隐约的烛火,因为他醒来会害怕黑夜,即使他不曾说过。
推开门,熟悉的朝阳,熟悉的院落,熟悉的鸟声,我在这里等了十八年,等得仅仅是那份救恕。
三十八年,从一生我便是永远在黑暗中生活的护影,没有名字,没有自由,有的仅仅只是服从。
他给了我名字,给了我要的自由,却夺走了我的心,还送了我一句,“我永远不会爱你的,我爱的是律缘!”
恨过,所以见死不救!
爱过,所以静静救赎!默默等待!
蛰昔,你的命令我一辈子遵循,可是,他太可怜了,你真的忍心吗?
朝露没有蒸发,是因为叶片的保护还是太阳的迟迟不关怀?
今天啸会来,也许,我能做的,仅仅只是能让那个孩子不那么累!
“啊呀呀呀,亲亲阿,你终于来看我拉~~!”
很漂亮的拥抱,看着他灿烂的笑,谁都不会知道他的痛苦,包括这位愤怒的颤抖的七皇子!
“放开阿!”
“小p,你家王爷好凶啊~!人家可是他的老婆,他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你~!”
也许该离开,可是,我却留下了!
“啊唷哟,好痛啊!”
“王爷,请放手!”
“哼!”
扶过装哭的小天,也许真的很痛,只是我并没有说,静静退到一旁,因为我现在仅仅只是个管家,不是那个能随意进入
皇宫面圣的护影!
“说,你给了九皇弟什么?”愤怒,我知道那是愤怒的表情!
“啊呀,你知道啦?”
“为什么给他?”
“他要阿!笨,如果不是他要,我不会硬给他的,如果他要了我不给他那我不是很坏,可是如果他要了,我还是不给他
,那我不是更坏,所以阿,我,文胤慈,这么一善良的孩子,当然就义不容辞的给他啦!”
“你是故意的!”
“废话,难不成我不小心给他的啊!”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颤抖,我可以看见啸的愤怒,还可以看见他身后那个侍卫的痛苦,痛苦什么?
我知道,无非就是背叛而以!
本能的档在小慈的身前,阻止了王爷愤怒的抬手!
“王爷请自重!”
“说阿,你要什么?”
“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身后,是小慈的双手,他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紧紧的,似乎一松手,他会再也站不起来!
“那个金色的椅子你会不想要?”
“你,你无耻,你不配站在这里,你不配,你不配用文胤慈这三个字!”
喘息,大厅里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谁都不开口,谁都不说话,仅仅只是站着,一个在我身前,一个在我背后!
后悔说出这段话吗?可是覆水难收不是吗?
看着临琼王朝的七皇子离开,身后,依然是那个跟了他二十几年的侍卫!
“小~P~!”
转身,那个侍卫转身,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复杂,怜惜,怨恨,还是~
“那句话还记得吗?”
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什么话?我不知道,只是,似乎一切很难再挽回了!
兵符,可以号令十万禁军的兵符,那个皇上亲赐的兵符,他给了那位野心勃勃的九皇子!
“你凭什么知道我会给你?”
“因为我是最像我七哥的,他现在不会爱你,我可以给你,我会和你分享这座江山!”
很嚣张的口气,注定他会一败涂地!
所以他给了,小慈给了他一个爬上皇位的机会,只是~
“书里有写伤心后朋友离弃时是怎样快乐的吗?”
“没有!”
放开手,放开那双紧紧抓住我的手,蹒跚的离开,憔悴的身影,既然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
“书里没写怎么快乐啊~!”喃喃自语。
是啊,书里没写,是否痛苦也将延续,那如果,书里写了呢?
谁知道呢!
九皇子逼宫失败,当场毙命,由于皇上的法外开恩,免其子女的死罪,流放边疆!
那天,我在床边,他静静的靠在床头,我诉说,他聆听~
很安静,只是谁都知道这仅仅是片刻的安静!
“你打算怎么办?”
拉拉床上的被子,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拿出了被子外面~
“他会杀我吗?”
“不会,陛下不会允许的!”
“如果他允许呢?”
“不~”会的,想要说不会的,可是,莫名的恐惧,恐惧那会是事实!
嫣然一笑,苍白,病态的苍白,太多的忧愁,我不了解,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杀不了我!”
“书上说的?”
“直觉!”
也许并不是直觉,现在王朝的群臣,没有谁不再思量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不管是依然按兵不动的七皇子,还是来势汹汹
的这位十七皇子!
或许谁都在静观其变,只是胜负依然不明,即使现在七皇子没收了九王爷的兵权,即使床上的这个人犯了私授兵权的罪
,即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太多的纠葛!
“他恨你,他想要抓你!”
“我知道!”
轻轻的点头,似乎高烧烧坏了脑子,还是什么?
“你下去吧~!”
静静地推出,推出那间房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这份平静,太诡异了!
那天夜里,凉风习习,初秋的深夜,似乎透着些许的冰凉!
体温又上去了,这几天似乎天天如此,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医治!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他流泪,当时的我傻了,傻傻的看着昏迷的人默默地流泪,曾经问过自己,什么样的悲伤能让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