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锁,跳下床准备去洗手。
我无力。全身都不自主的轻轻颤抖。
温未凉正想说什么。门开了。
淡粉色的睡衣,怀里抱着羽毛枕,惺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浓密的睫毛扇着风。
“怎么回事?鬼哭狼嚎的……”
一屋子的人定住了,神色诡异注视着她。
她睡意朦胧的大眼睛忽然变得清亮。满屋子血,手里拿着凶器并且滴着粘稠鲜血的未眠,抱着尸体一副色相的未凉,还
有貌似昏迷的死者殷无邪。
眨眼,眨眼。“你们把他杀啦?”
……
我忽然抬起一只鲜血淋淋的手,幽幽用超级低沉的声音说:“未……央……救……救……我……HELP……”
羽毛枕落地。门口空无一人。
这暴力女不要太可爱……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她。”温未凉摸摸我的脸,这时我才看到他手臂上被我无意识掐出的血印,一片一片覆盖
在白玉般的皮肤上。
我安心笑笑。头轻轻靠在他身上。虽然香味被血冲得淡了,但仍然足够满足我贪恋的嗅觉。
未眠奸笑。“我今天帮你们这么大忙,总得给我表演个鸳鸯出浴图吧?”
未凉没有回答,暧昧一笑。身体后略数丈。背后“咔咔咔咔”落下N道铁壁。
“这怎么能让你看了去。”
未眠不满哼了一声。最后还是甩蹄子回去睡觉了。
捂着嘴打了个大呵欠。“行行。今天困了不跟你玩了,好菜要留到最后慢慢吃……”
然后就是泡药浴,我睡得迷迷糊糊,所以就跳过了……
睡醒。睁眼。
一束阳光照进屋子,落在一只伤痕斑驳的手臂上。
温未凉坐在床边,头靠着床柱。
我坐起来,摸摸胸口。厚厚的绷带。手上断裂的指甲都被仔细的包扎过。
面前的人还在睡。背着光的脸很安静。
说什么我让人心疼。
你们才让人担心呢。
温未凉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了?”
“嗯。”他坐直,大脑似乎在苏醒中。
“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活动活动,跳下床,做了几下伸展运动。神情气爽啊,温未凉的医术真不是一般的强。
“很好。”
温未凉笑。为什么我顿时有一种母亲慈爱看着顽皮的孩子的感觉。
也许。是种无私伟大的爱使然。
太夸张了。
“啊。对了,你手上的伤怎么没处理?感染了怎么办?”我可不确定我的指甲是不是干净。
温未凉迷惑得皱了下眉,随即意识到手上被我抓的伤。
“不要。你给我的痕迹我要永远留着。”声音和语气都极其暧昧。
“你给我滚,快点上药!”我的嘴角抽了抽,这男人已经厚脸皮到恬不知耻的程度了。
他在我严厉监视下上完药,然后拿出一个手镯一样的东西。不由分说就给我套上。
“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我抬手,一个白色空心镯子,里面还滚动些绿色珠子。搞什么啊?我好好一大男人怎么带
这么女气的东西……说这就要拿下来。
“等等。不能拿!”他阻止我,“这是我花了好久才弄好的!里面的东西可以静心定神,这样你就不会失眠了。”
原来这样……只好把它往上推推,藏进袖子里。
“我还特意在上面雕了个东西,未眠说你喜欢。”他忽然露出神经质艺术家的眼神。
非常不详的预感……我伸手仔细瞧瞧……喷血……
上面刻了一“耐克”标志……我抽……我抽抽抽……
然后姗姗去吃饭。原来地位高的家伙自己开小灶。
满桌的素食和点心,没什么荤菜。口味根我倒是很像,讨厌动物肌肉组织。
和未凉坐下没吃几口,未央和未眠进来。
未央提这刀,杀气重重。
“哈哈……殷无邪……”
我听到她声音差点噎住,不甘心的回头……
“你要我HELP你吗?好啊,本姑奶奶现在就送你成佛……”手上的刀很华丽的舞了几圈,刷刷刷,寒光乍现。
“跟你开个玩笑嘛,女人不能太小鸡肚肠。”我干笑两声。
暴力女眼睛瞪得老大,翠绿色的眼睛杀气暴涨。
“啪”一把长刀直直立在我面前的桌案上。我缓缓转头,雪亮的刀面反射出我英俊无比的脸。
我对这刀面撩撩头发。嗯,今天比昨天还要帅。
未央呆呆看了我一会。
“啊!!我要杀了你!!”爆发似的尖叫。
“真受不了,飞机场,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如果你是G罩,你泼妇点我会认为你是有性格。不过,你这个不用带罩的,没
发育的小女孩,还在本少爷面前发泼……本少爷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歪头瞥着被未眠揪住的未央说。
然后我听到小宇宙燃烧的声音……
无邪赋·第三十四章:日常生活
然后就回了碎峰阁。走之前,未眠给我一本秘籍。啊哈。
《破邪剑谱》。
怎么这么像《辟邪剑谱》,别一翻开第一页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攻。”
“这是你以前练的武功,所以重新练起来会进步很快。”
温未凉补充,“练功难,散功也不是说散就散的。你乖乖吃我给的药,把内力从你气海丹田里重新吸引出来,武功慢慢
可以恢复。”
我真有把门牙笑掉的冲动……绝世武功,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实事也不是想得那么简单。
回碎峰阁没多久,就被白碧渠拽去练功。
白石铺设的圆型巨大平台上,弟子整整齐齐静立风中。
我在旁边站着。
他们的剑术很凌厉,一看就是实用派的。
我在旁边真的很郁闷。
并不是所有人一上来就会变得无功超群的,杨过变大侠之前也被臭道士整过。
我现在蹲着马步,痛苦无比的修炼基本功。
太有损我美好的形象了。
一上午练下来,散了架一样。
火鹤兰更是温柔得表示愿意抽出时间一对一公然开小灶。引来一堆男士不满的怒目,被一堆女士和小堆男士冷厉的目光
顶回去。
我发现我这派的人大多比较美型……面由心相。
还好下午是“文”的。于是我又大秀诗词。
教授文章的是十二站将之一的虚谷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好歹有个为人师的感觉了。
架设在绝壁上的竹屋坐满了学生,海澜阁的,碎峰阁的,碧乾阁的;白衣,紫衣,黄衣。
老头子面无表情讲了几句就有让人会周公的冲动。
然后老头子的四个侍童在每人面前放上一杯清茶。呦,比现代人性化多了,还给被差提神。
我喝了一口,还是很想睡,脑袋渐渐下沉中。
世界开始混乱,手腕上淡雅的清香引得人直想睡。
“那位,首先喝了茶的,就由你开始吧。”浑厚的声音穿透重重迷雾,我第一反应就是优雅站起来。果然是高中三年锻
炼出的条件反射。
微笑着踢踢白碧渠。
“用,茶,作,诗。”一字一句小声说。
我继续笑。一脸茫然。有人小声在笑。
茶……好像看过不少酒的……
努力想……
灵光一闪。
“先生。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低低头,看着虚谷子。
他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睡觉”的神态。
有人发出“嗤”的鄙夷声。无数女孩子盯着我的眼睛露出一丝失望。
懂不懂什么叫欲扬先抑啊?这样才能起到对比作用,更加突出我的惊才绝艳,呃,当然,剽窃是不地道的……但是才绝
对是男人虏获女人的强有力武器。
“弟子不才,要在诸位面前献丑了。”我笑,覆手,扬头。
“茶。”
人们安静下来。带些疑惑得看着我。
“茶,
香叶,嫩芽。
爱诗客,慕僧家。
碾雕玉琢,罗织红沙。
?煎黄蕊色,婉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我慢慢把他们引入自己声音创造的意境中,清冽的茶香幽幽渺渺,香得人,都醉了。
虚谷子定定看着我,有些激动,“这是什么诗体?我活了百年,从没有听过。”
“先生,这是宝塔体。这诗是从前弟子与佛门的朋友饮茶时所作,今天又拿出来献丑了。”我尽量说得十分自谦。
我四下瞥瞥,有些人正奋笔疾书,有些人盯着我,眼睛变心型,嘴成半开状流口水。
虚谷子和蔼的笑,“后生可畏啊!”
然后我坐下,没有再接着秀一下,不然显得多狂啊,文人往往就吃亏在一个“狂”字上。
结束后,很多美女围上来含蓄表达对我的倾慕之情。
苏青更是直截了当表示愿意帮我补习武功而让我教她诗词。多么美丽的爱情的邀请啊……
哈哈哈。我突然又有了一个人生目标,那就是,泡尽三十四室美女。
我一直非常绅士,非常涵养得对美女们低声细语,一边充分发挥我的演说天赋。
然后就一直被美女簇拥着,从《诗经》到纳兰性德的词,都被我剽窃一遍。
傍晚,开伙。
通向那座白色高大建筑的过程中。忽然听到天空中一声熟悉的辽远的鸟鸣。
鹰悬飞着,像一面松木色的古筝。风拂响弦样的羽轴,发出低缓沉着的声音。
“怎么会有鹰?”章小徊奇怪的问。
我扯嘴笑笑。这家伙食侦察机吗?怎么我在哪都找的到。
然后它俯冲下来。
然后是齐齐抽剑的声音。美女们把我围在中间,整个一护草使者团。
万了,小贱,你这回要变八块了。
然而那鹰却灵活异常的躲开剑招,准确落在我抬起的胳膊上。
美女们了然,收剑。
鹰变得更重了。要不是看这么多美女在场我一定立马把你扔了。
小贱收拢了翅膀,羽毛乱糟糟的,琥珀色的眼睛非常悲情。
好了好了。知道你找我找的辛苦。我理理它的羽毛。不自觉就把那句多情的话说出来。
惊觉自己又成瞩目的焦点。
美女们眼力全是崇拜。四周的人也都驻足。
啧。拉风真的是天生的。这是人品问题。
我真怀疑小贱是杂食动物。难道鹰不是吃生食的?为什么它和白碧渠抢饭抢得这么香……
我对不起你,小白……看着他眼睁睁看着拿在手里的鸡腿被小贱抢了去,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由衷忏悔。
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忽然想起了我的雪熊和哈士奇。其实我挺喜欢可爱的小东西的。因为觉得很丢人所以没对人说起过。不知道,爸妈他们
还好不好……有没有再为股票基金的事绊嘴。
不对。
再一次陷入了殷无邪与戴月行的迷茫中……
吃晚饭急急忙忙跑回华盖轩。把门窗插好,开始看辟邪,啊,是破邪剑谱。
结果看得太用心天快亮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桌上摆着几个小药瓶和一张纸。
“小亲亲,
对注意休息,别累着。鹤纹瓶里是调和内力的,虎纹瓶里是增强体力的,云纹是……”
功能实在懒得看,我认真把药量说明看完,认真把药都吃下去。
等我吃完,我才发现顶上功效里写着一条,“蛇纹瓶里是补肾的……”
靠。难道我性冷淡你也看得出来。
吃了一肚子药,竟然有吃饱的感觉,太久违的感觉了。
无邪赋·第三十五章:小露锋芒
然后响起敲门声。你瞧瞧,美女连敲门的声音都是悦耳的。
苏青双手抱着一把二十四股竹伞站在门口。精致的五官经过仔细的描画,更加美丽。
今天天气晴朗不知道她拿伞干吗。大概是女孩子骨子里都有那么些浪漫情节吧。
我们慢慢沿着白墙黑沿的小巷散步,墙角碧绿的青苔爬着,细瘦的情操在墙角轻摇。
意境太好了,古典小说里的如诗如画。才子佳人,长街小巷。
真是像极了江南。
琅缳幻境实在太不可思议。碎峰阁让我直想到长桥卧波的阿房宫,而海澜阁却是这样的江南温软景致。
碧绿的溪流两岸,墨黑色的吊脚楼架设于之上。有小小的舟楫,船娘衣着朴素,歌声却妖娆。
我告诉苏青苏武牧羊的故事,与她讲诉那坚毅如磐石的男子对她妻子的那句承诺“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那个手持汉节的男人十九年后终于得返。”
“他与妻子重逢了?”
我摇头。“她的妻子坚守不了十九年过长的,无望的等待。改嫁了。苏武放弃天子赐予自己的财产地位,独自苍老死去
。”
苏青长长叹了口气。
大概谁都会为这凄凉的故事动容吧。
就在这意境绝美,我都打算去亲吻她无暇的侧脸时,苏青突然抬头。
手里的竹伞撑开。
“哗——”
一大盆水泼下来。
我呆若木鸡。
苏青没事人似的,优雅无比收伞。
原来这伞是这用途。我佩服。
“哈。你似乎习以为常了嘛。”
“这里表面上人人清高淡然,其实,”她回过头,笑了,“谁没有欲念。”
她说的是欲念。俗欲。对俗世的向往。
“谁愿意在这样单调的地方终老一生?”
你们太年轻了。人世间的复杂,何曾知道?
我笑笑,“不要想得太复杂了。我认为这里很好,比我到过的世间任何繁华喧嚣的地方都好。”
“你也别把这里想象得太美好,不是所有人接近你都是因为对你的倾慕。”
也是啊。谁叫我跟三大祭司关系太好。
“那你呢?因为什么接近我?”我微笑着问她。
她转过身,没直接回答我。只说,“别太指望女人的真爱。女人真爱起来,可是相当恐怖的。”
我们去海澜阁当然不只是为了散步。
因为“华音楼”坐落在海澜阁不远的地方,听名字就知道是修习音律的地方。
我当然没有选瑶瑟。非常郑重起誓,我的目的是学习知识,不是显摆。
所以选了琵琶。弥补一下我作为炎黄子孙对传统文化的忽视的过错。
章小徊和苏青选得都是这一门。当然我选琵琶也有她们原因。
老师是海澜阁的阁主,沧海。淡雅的女子,抱一把琵琶话不太多,兀自演奏。
正在我沦陷在她如梦如幻的琴音中时,白玉石门开启。(为了隔音所以用石头)
一身浅蓝色的长发女人抱着瑶瑟站在门前。身后跟了一屁股看热闹的人。
沧海停手,抱琴站起来。
“碧奴?”
十二战将之一。沧海的师姐,碧奴,教授瑶瑟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