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听闻皱起了眉,道:“我和未央的事不到你管!”
“不到我管!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他受到委屈,你们的事我当然要管。”傲雪向他走近几步。“我只问你,你到底爱
不爱未央?”
“……我爱不爱他重要吗?”连医一半这样的外人也懂问他的感受,为何未央和爹却不问呢?沈辉在心里问道。
“当然重要!不爱以后就别碰他,爱他就更不该糟蹋他!”
“我也想珍惜他、爱护他,告诉他我有多爱他。可是,他不爱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他只把我当做弟弟,现在,他还
要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你要我如何去爱他?”
“你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占有他,这只会让他痛苦!”傲雪叹息了一口气,道。“你们别重蹈我的覆辙,是爱就该说
出口,未央其实也爱你的。”
“真的?”沈辉很激动但又不敢相信。他双眼发亮的看着傲雪,期待他的答案。
“当然,是真的!只是他为了你,所以不敢去说!”傲雪转身向护栏走去,双手放在栏杆上,让清凉的湖风吹拂着他的纱
帽。“未央希望你能继承镖局,希望你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所以他的爱不能对你说。而你,是不懂如何去表现自己的爱。
偏激的行动只会让他觉得你幼稚认为你还是个不能让他放心的孩子。现在,你要做的,是要改变在他心里的形象,成为一
个值得他依靠的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大丈夫,而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孩子!”傲雪指出他们之间的瞎点。
沈辉听后觉得很有理,而后开始思考他该怎样改变的问题。
“但首先要解决的,还是那位矛姑娘的问题。”
“你找到线索了?”
“只是一点点,但还没找到她真正的目的。现在离真相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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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沈辉吻着未央的唇,轻唤道。
“嗯?”沉醉在他的吻里,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我想过了,我以后不要继承镖局!”他想过,镖局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之一。
这话立刻让未央从沉醉中醒来,惊讶道:“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走遍天南地北的保镖?”
沈辉捧住他的脸,对上他的眼认真的说:“未央,我想得很清楚,保镖只是游走天下的方法之一,但它不够自由。我真正
想要的是能自由自在的翱翔天际,而不是为谁奔波。”
“但镖局是沈家好几代人的心血,总镖头不会赞成的!”
“沈家除了镖局,还有很多家业,并不一定靠镖局维持生计,而且这几年你把我们家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已成为沈家的
主要支柱,镖局这么危险的工作是到结束的时候了。”沈辉搂着他的肩说。
未央细想,镖局确是非常人的工作,危险不说还易结仇家,沈辉不也好几次撞在刀尖口上,想到就心痛,既然他有这想法
,自己当然是要赞成。
“我会帮你去劝服总镖头的。”
听未央这么说,沈辉却笑着摇头,这可让未央不解的看着他。“我们是夫妻,应该共同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
,游说的事应该是我们一起去,而不是只有你。”轻吻他的眼角,沈辉温柔的说。
面对如此温柔成熟的沈辉,未央心里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给这样的沈辉迷住了,脸不自觉的羞红起来。“那就照你的意
思去做吧。”他低下头,掩饰此时的羞态。心想,他一个大男人害羞起来定不好看。
谁知,看着他红透的耳朵的沈辉却是心里欢喜得紧,医一半说得没错,未央吃软不吃硬。这不,第一步他成功了,然后,
他就能进行他的第二第三步,蚕食未央顽固的心的计划了!
“首先,我们要拿出这几年生意的帐本和镖局的生意做对比,还要跟爹说……”沈辉滔滔不绝的说自己的计划给未央听。
未央在他怀里听着他的计划,心里很安慰,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他真的成长了。
“那以后,我就向你学习做生意,管帐本,分担你的工作。然后空出很多的时间和你四处游玩,一起去看泰山的日出,西
海的日落。未央,你说这样好不好?”沈辉靠近他的耳边说。
“好。”未央笑着点头,但心里却是别一个想法:只怕到时和他一起去的不是自己,到时沈辉已是有妇之夫,他又是他的
什么人?
“未央,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睡吧。”他的蚕食计划除了要得到他的心外,身体也很重要!
“睡?”未央有点茫然,话说现在才刚吃过晚饭,日落后才半个时辰,这叫时候不早吗?这应该叫太早了吧!“我说,小
辉……时间还早,还是先让未央哥教你如何管帐吧!”把要给自己脱衣服的色手打掉,揪着某人的耳朵说。
“可是,我们已经三天没做过了!”沈辉痛得连脸都扭曲了,恢复武功的未央下手真重!
“那又如何!”未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成大事者,不该贪图享乐!”
“嗯、嗯!我懂了,未央哥放手!”怎么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快,刚刚还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却腰板笔直的教训他,这也太
公私分明了吧!还是说未央根本不喜欢和他做爱做的事?“可是夫妻正常生活不算享乐吧!”沈辉抗议道。
没想过沈辉会直接质问他这种事,未央的脸又红了起来,放开揪住他耳朵的手,严肃的说:“谁让你需索无度!正常生活
是每七天才一两次,可你却是第两天一次,铁打的也禁不住你如此折腾啊!”以未央的个性,是那种会尽量减少房事的人
,而且考虑到要让沈辉讨厌抱他这点,减少次数是一种方法。
原来如此!让长期禁欲的未央短期内接受精力旺盛的自己的确有点困难。但是,这种事未央不也应该要早点适应吗?“那
么,每三天一次行吗?”这是他底线了。
“七天一次!”他已经三四天没下过床了,做一次就得挨几天的痛,正事也做不了。
“不行,你想把我憋坏吗?要么三天一次,要么维持原状两天一次!”七天一次,真的会憋坏的,再加上现在他每晚与未
央同床,抱在怀里的身体与自己是那么的契合,每夜里都会无意识的诱惑自己,能守住两天已经很不错了,他又不是要做
柳下惠或对圣人,没事干嘛忍耐欲求?
为什么刚觉得他有所成长,现在又像个小孩子了?“做不做真的那么重要吗?”未央不解的问。
“……未央,你先告诉我,我和你做的时候你觉得舒服吗?”沈辉深吸了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是男人,为何
未央的需求不大?
“还好。”做的时候是有感觉,可是说那是快感对身为正位的人来说好像有点勉强,因为领悟不到身为男人的乐趣。再加
上事后要在床上躺好几天,他就更不愿意做了!
看未央还是一脸“不做最好”的表情,沈辉沮丧的低下头,难道自己对他就真的这么没吸引力?
“算了,这事我们还是慢慢来好了。”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一个弄不好让未央认为他要的只是身体,让好不容易有点进
展的感情不进反退,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辉思考了一晚,还是想不明白未央为何对房事不热衷。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没龙阳之癖好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二十
七岁男人,总会有正常的需要吧?为什么他连这个也不需要?莫非……
“医一半,未央的身体真的全好了吗?”找遍了整个沈家,终于在竹园的最偏僻处找到竹笋的“医一半”。一见其背影,
劈头就问。
“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吗?”听到沈辉的质问,傲雪慢慢的站起来,背对他不悦的反问道。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傲雪话中的怒气。沈辉立刻有礼的说:“当然不是,是我有事要请教你。”
“哦?有关未央的?”傲雪有点无奈的转过身来,不耐烦的问,心想这对问题青年又有什么事来烦他。
“嗯!”沈辉猛点头。“我觉得未央对房事反应很冷淡,这很不正常!”他尽量简要的说,想尽快知道答案。
“你是说他和你那个的时候没反应?”这个问题好像有趣一点了。傲雪抹去之前的不快,有耐心的问。
“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他好像不太愿做房事,对房事没兴趣的样子!”
“喔!”傲雪把这字拖长来读,还点了点头,一副明解的样子。“长期给人按在身下做,是男人也没兴趣陪你,即使你技
巧再好,又不是天生有给人抱的倾向的人,当然没兴趣。”
“那我要怎么办?”没兴趣,就要让他有兴趣!
“怎么办?我是有办法,但怕你未必愿意。”纱帽后的傲雪的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角度,如果沈辉可以看见,保证他没胆
子再问下去。
“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你说吧!”沈辉迫不及待的问。
“你真的爱未央,也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包括尊严?”
“当然!”沈辉认真的点头。
“那你今晚让他压你,让他尝一下做男人的滋味,那他自然会食骨知髓,不会再拒绝房事了!”
沈辉一听,先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良久后才反应过来。“真的会有效吗?”
“当然,要不然你又怎会追着未央不放,不也是因为当年未央让你食骨知髓吗?”傲雪设下了陷阱,还放下诱饵让猎物上
勾。
“当年的事只是一个诱因,让我真正的爱上未央是因为他是一个值得我爱的人,而并不是他的身体!”
“无论那件事是不是诱因,也能证明这方法有效,不是吗?”傲雪双手环胸,一副他很有自信的样子。
沈辉无话可说,他确是因为那一夜才迷恋上身为男人肉欲的快乐的。但新问题是,未央对他没“性”趣的话怎办?
看沈辉沉默的样子,傲雪的邪笑又爬上他的脸。“他不想做,你不会让他想吗?想想两年前未央怎么帮你,你应该会从中
得到启发!”说罢,傲雪拿起脚边的竹箩筐,装满竹笋的箩筐,安慰的拍了拍石化了的沈辉的肩,越过他离开。
未央啊未央,如果今晚沈辉肯为你委身,而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意,那你顽固的心真的没救了!傲雪在心里叹息着。
而此时的未央,正在偏厅和各店的总管们讨论着明年的业务。
“夜少爷,你冷吗?”一个总管看到未央打了个寒颤,关心的问。
“呃,没、没什么。我们继续吧。”未央也不知为何会打寒颤,明明还是在炎夏之中啊,但总有种给人设计的感觉,让他
不寒而栗。
看未央恢复正常的样子,各总管也没再追问下去。直到黄昏过后,众人才讨论结束。总管们正想离去,却见沈初从厅门外
进入,身后还带着一名美貌女子。那女子真的很漂亮,连未央也看呆了。弯弯的粉黛,水亮的明眸,高挺小巧的鼻子,红
如点朱的小嘴,一个美艳又带着清纯的女子。
呆了一下后,未央就反应过来了,这女子,就是矛姑娘!
“总镖头!”未央站起来,把偏厅的主位让出,退到一旁。
沈初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责备又带着无奈,但很快的他又收起了这种让未央痛苦的眼神,带着喜悦的声音对大家说:
“各位再多坐一会,在这里吃一顿饭再走吧!”
在场能做到总管的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精明人,看沈初的架势,明显是有事要宣布的样子。
众人只好又再坐下,甚至有人开始打量沈初身边的美人,猜测他到底会是什么人。而未央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甚少
央商务上的沈初,天南地北的和总管们闲聊,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面。
他猜得出沈初到来的用意。无非是让众人知道,沈家的真正当家主母是这位美丽的矛姑娘,而不是他这个身为男人的童养
媳。他只是一个没人当真的笑话而已。
而且,沈辉和他同床共枕的事,沈初应该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沈辉没再提不和矛姑娘成亲的事
,他才会忍耐到现在,不然,他早给沈初赶出沈家了。
“未央?”一道清冷的声音唤醒沉浸在自己思海里的未央,抬头,迎上众人疑惑的眼光。
“总镖头有何吩咐?”未央稍微定神,垂眸弯腰,一副下人的姿态,问。
“月仙以后就跟你熟习家业的事,你为沈家忙碌了十几年,是时候休息一下了。月仙嫁进来后,家业就由她来照料,你身
体刚好,应该多休息才是。”沈初一改之前与总管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严肃的说。
“是。明天我会整理好帐目交给矛姑娘。”未央的腰又向下弯了一下才挺直身。“请矛姑娘明白午时再到偏厅,未央会为
你详细说明帐目,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姑娘指点。”
没人会想到给沈初明摆着弃他不用的未央,反应会这么镇静。仍然有礼的他给人稳重大将之风,座下的众人同时涌起可惜
之意。
“夜公子,你这样说真的太抬举小女子了,月仙真的受宠若惊!”
此时,一直站在沈初身边的矛月仙才开口说话,大方得体的话语,有礼的举止,一派名门闺秀的风范。这般完美的女子,
是男人就会为她心动!
“矛姑娘将会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定有过人的能耐管理沈家的一切,姑娘又何必谦虚!”未央对矛月仙的态度依然是谦卑
的,一副他真的把他当做沈家的主母的样子,如同对沈初的正室夫人般尊敬。
未央心里对自己在沈家的定位从没超过主仆的界线,“入门”多年,他对沈家人的称谓从没改变,所以众人对他这个“男
媳”也从来没当真。连沈辉的生母每次见他都只是以主人的身份来看望这位久居竹园的“过客”而已。
“夜公子哪里的话。”显然,未央的话让矛月仙很受用,她以衣袖掩嘴轻笑了一下,双颊绯红表示她正在害羞。“那小女
子明天就打扰夜公子了!”
未央垂下眼睑轻点了一下头,并没再和她客套下去。“总镖头,未央这就回去准备帐册,好在明日交给矛姑娘。”他向沈
初告辞道。
“嗯,你就先回去吧!”沈初满意的点头。
在总管们的目光中,未央挺直了腰,大步离开了偏厅。
而总管们则互相对看,都从别人眼中得到一个信息,沈初和未央的关系正在决裂,不然,未央可是沈初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他又怎会轻易的放弃他?再加上这天未央为他劳累了一天,连午饭也没吃上几口,现又已是用膳时间,沈初连留他吃饭
的客套话也不说,这变故真让人心寒!再怎么说,未央已为他鞠躬尽瘁的做了十几年,为他把沈家的家业办得有声有色,
现在却突然说要他“休息”,这样无情怎能让人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