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同样有着人类所有的心愿,他们有着自己的渴望,他们不想当什么工具,他们也想做人,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一个能够想笑便笑,想哭便哭的人,他们不想自己一个人,他们也想要有关心自己的亲人,有疼爱自己的亲人,更想有个能够不怕他们,陪他们说话聊天的朋友 ,他们的心愿很小,小得只要有人能够对着他们笑,他们便会很欢喜,便会很满足!』云羽泽感觉到云御那搂着他的手臂轻微的颤抖着,不禁抬头给予自己的父皇一抹安抚的笑容,自动的接着他的话尾继续说了下去。虽然他什么都不怎么懂,更是有些事情没法一下子便理解过来,可父皇对他的关心,父皇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同时也记在心里,深深的埋藏起来。他清楚的知道父皇为什么跟云在舞和巫则说那些关于血娃的事情,他明白他的父皇为什么会替血娃说好话,他更加理解,父皇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为了那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的一天做准备,父皇总是这么的爱护着他。
父皇为他做了那么多,也够了,他不能总是什么都让父皇去为自己做,他自己也必须为自己的未来铺好路了。他不能退缩了,如果他一直退缩着,也就白白浪费了父皇的苦心了。父皇,羽儿明白的,羽儿不会再那么的在意过去的那一切了,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任它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吧,或许,他该抹除了他的存在。
云羽泽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清灵,陡然间听起来似乎多了一丝沧桑,有些苍老的语气诉说着他自己以前渴望得到的一切,也在诉说着血灵如今所渴望得到的一切,而对他们来说是一切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却不过是什么也没有,不过一个小小的心愿罢了,这样的一个,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心愿的心愿。
低沉的声音回绕在不大的房间里,小房间温馨的感觉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只剩下那充满沧桑感的寂寥,那令人屏息,却是舍不得打破的寂寥,在这个寂寥的小小房间里似乎装着一个小小的愿望,那仿佛便是云羽泽埋藏在心里不曾暴露给云在舞他看的心理世界。
『小羽……』想问云羽泽为何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想问为何说得那么的悲伤,宛如亲身经历一般,可是,不知为何,看着云羽泽那总是平静无波的脸蛋上荡漾着一抹很淡很淡的苦涩,云在舞发现自己一向最拿手的询问能力突然失去了效用,看着这样的云羽泽,他完全问不出口,仿佛一旦问了会得了一些他不想要知道的答案似的,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所措的云在舞只得看向他父皇,却发现他的父皇根本就没注意他们这边,而是搂抱着小羽,专注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父皇看着小羽的眼神,似乎很是熟悉,好像,每当巫则看着他的时候,便总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难道,父皇对小羽的感情便与巫则对他的感情一样吗?可不对呀,父皇和小羽是父子,而他和巫则并不是啊?难道这其中,有他所不知道的感情蓄含在里面么?
想着问题,云在舞发现自己思绪有些混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什么小羽会突然露出那样苦涩的表情出来?小羽是在难过什么吗?为什么而难过?为何他却是半点也不知道小羽心里的苦,还有父皇,为什么今天也怪怪的呢?今天的一切似乎显得很是诡异,这么诡异的一幕让云在舞心里很不舒服。
突然间,云在舞想到了巫则,想到了一直一直都意是跟在他的身边,没事时便挖苦他,而一旦他出事便比谁都要来得紧张的巫则,下意识的云在舞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巫则,却正好对上一双真挚的眼眸,一双蓄含着无限深情的眼眸,心里不安陡然间消逝,安全感油然而生,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需要这个人,需要这个人所给予他的依靠,也在这一刻,他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依赖着这个人,已经依赖到没有他在身边便会日思夜想,寝食难安的地步,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竟然等到现在才发现!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混乱的思绪中,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磁性的声音安抚了云在舞心里隐隐的不安,云在舞知道,是担心他的巫则给他传了音。
自动的握住巫则的大手,云在舞放松了下心神,对着巫则点了点头,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不肯放,不想放!
这时云在舞再看向自己的父皇和小羽两人,却突然发现,他们两人相拥的画面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自然,就宛如是一副天然的画一般,似乎,那是他们两人的世界,容不得别人插足的空间,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父子又如何?开心便好,幸福便行,其余的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血灵也好,血娃也罢,便是与小羽有关,那又如何?小羽依然是小羽,不管小羽是否与血娃有关,小羽都会是他的弟弟,他最可爱的弟弟。
第八十九章 决定!存留与否
『好啦,现在我们应该来谈谈要怎么对付他们了吧?』 想了许多,也理解了许多,云在舞此刻心里一片通透,虽然他实在是不怎么想打扰自己的父皇和皇弟,可总不能就一直让他和巫则两人在这里看着他们吧,别说他们看了尴尬,便是难免把眼睛遮起来不看吧,那心里也能轻易幻想出来,既然这样,还不如等他们把话谈完之后,他和巫则开溜,他们再继续抱下去,虽然这么唯美的画面他的确是很想再看下去,可这样打扰人家亲热似乎很说不过去呢。
『父皇想必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他们下手了吧?』云在舞拉着巫则的手依然没有放开,虽然当着自己的父皇的面如此做让他有些紧张,有点担心,可他依然固执的没有放开,他想,父皇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毕竟,父皇对小羽不也抱着同样的感情么?
『嗯,是有了些计划,才找你们来谈谈的。』说是你们算是给了云在舞面子了,毕竟从一开始云在舞便从没出过一个主意,也从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总是制造麻烦。云御没有放开自己怀里的人儿,只是那专注的看着他怀里的小宝贝的眼睛有了转移,可即使如此,云御双手依然安抚般的抱着云羽泽,只不过是那本就紧扣着的双手放轻力道,让云羽泽更加舒适的躺卧在他的怀里。
『主上,现在我们该如何做?』巫则直接问出口来,既然自家已经有了计划,而且看他的样子很是自信,神色从容不变,想来应该是有了一定的把握才对,如此,那也就不用他多嘴说些其他了,他是云御的手下,专门为云御办一些云御不能亲自动手处理的事情,他也是云御最为忠心的手下,他只负责执行云御所交代下来的事情便可。
『目前,他们认为我们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时候不会对他们如何,也似乎非常肯定我们现在一定不敢动手,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从那些人短暂的谈话中,云御了解到对方现在的心态,其实,便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多少他也能够猜测得到,只不过并不肯定而已,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下来,那么,有很多事情也就好办得多了,就比如说,给对方来一个惊喜。
对方似乎已经非常肯定他们接下来会按兵不动,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抓住了他们的心思,只不过,对方如何也没料到,他们这一方还有着他和云羽泽这两个不定因素,只要有他们两人的存在,他们随时可以打探到对方的一切信息,而对方,却是对他们这一方到目前为止依然一无所知,如此局面,对他们是非常有利的,而这也注定了对方终将以失败为结局,除了那同样为不定因素的血灵之外,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会出现惨败的局面,既然他们胆敢跑来他享恒捣乱,他便叫他们来得,去不得,至于血灵……
想到血灵,云御嘴角陡然勾起一抹不似平时一般温和的笑容,冰冷的笑容中夹带着一丝不忍,可那丝不忍终在接触到云羽泽那双清澈却又无比黝黑的眼眸时隐了下去,血灵么,血灵,毕竟也是血娃呀,既然是血娃,想必也是非常寂寞的吧,还有那个深切的渴望,那种渴望正常生活的心灵,如果……如果让羽儿多与他接触几回,想必他会动摇起来的吧,而且会是剧烈的动摇着自己的心神,到了那时候,血灵便不会再是他们的威胁。
血灵,是个可怜的人,可是,这一却都与他无关,虽然用这种办法对血灵来说很不公平,可又如何不能说是对血灵的一种解脱呢? 不管如何,为了羽儿,他绝对不能让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羽儿的人事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为了羽儿……能够永远的生活在他的身边,便是再残忍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自私也好,霸道也罢,他只想和他的羽儿在一起,他只想守护着他的羽儿,守护着这个他最为宝贝的小人儿,直到两人同时寂灭为止!
『父皇,血灵……』听着云御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计划,云羽泽第一个便想到了与他有着同样经历,而比他更加可怜的血灵,心里不由得一阵不舒服,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血灵很是亲切,虽然他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而给他这种感觉,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血灵身上那熟悉的气息,那让他心悸的气息。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那个心型石头时的那种悸动,他还记得那石头给他带来的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而如今,这种感觉他也在血灵的身上感受到了,也便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云羽泽无法对血灵动手,即使有可能他们根本打不过血灵,可他依然不想跟血灵动手,打从心底的不愿意。
父皇会不会杀了血灵呢?云羽泽明白,身为一国之主的父皇有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而对一些事情,他都只能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而如今,血灵身为敌方的王牌,而他们也就是敌对的双方,更甚至,这种敌对并非是个人的,也不是一个小组织小帮会的,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敌对,因此,为了享恒更好更安全的发展下去,他非常肯定,他的父皇绝对不可能会留下血灵的,一旦有办法杀了血灵,云羽泽知道以自己父皇那强硬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血灵的,而这样的结果,绝对是他不想看到的。
『羽儿,你知道父皇的难处,血灵如果是我们这边的,我们自然不用对他动手,可他毕竟是对方的人,如果我们不现在处理了血灵,那终将会是享恒的一个大患。』其实,最为重要的是,他有可能会成为阻挡我们在一起的一个因素,所以绝对留不得,便是错杀,那又如何,任何有可能阻碍他们的人事物,他都会一一扫除,绝不留下毒瘤。
『羽儿明白,父皇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血灵是我们这一方的,便可以留下他?』云羽泽打着小心思,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可能很小很小,可是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他都不会放弃,他太明白自己当年所承受的那一切了,而如今血灵也正承受着他当年所承受着的一切,如此,他怎么能够就这样让血灵离开这个让人留恋不已的世界?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年倒下时的不甘,虽然有那么一丝解脱的愉悦,可更多的依然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更多的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一方空间,虽然他现在存活了下来,可他却无法保证血灵也能够如他一般幸运,因此,他不能冒险,绝对不能冒险。
『羽儿,父皇知道你在想什么,可羽儿知道的,不是么?血灵的主人便是揽月人,血灵的主人一天不死,那么血灵便是再不愿意,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一旦杀了血灵的主人,那么血灵也会随着主人的死而跟着消失,结果不也是一样的么?』云羽泽那么单纯,云御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同样的,云御也有他的坚持,只不过,原因却是绝不能让他的羽儿知道罢了。以云羽泽的单纯,云御相信,一旦让他知道了是他要灭掉血灵的原因竟是为了他的话,那他肯定会非常自责的,便好似当初他自责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一般,而那时,乃是他受人控制不得已而为之,而这次却是……
羽儿,父皇无能,父皇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是让你少接触一切有关血娃的东西罢了!
『父皇,我们可以把那人捉起来,这样,血灵不就在不用与我们为敌了么?』 云羽泽虽然聪明,可毕竟还是过于单纯,在对敌方面,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所说的话中,所提建议中的弊病呢。
『小羽,就算我们把那人捉起来,血灵也不可能因此而不与我们为敌,相反的,如果对方是个固执的人,那么他还有可能会命令血灵对我们下手,来一个同归于尽,如此,捉了他反而对我们没有好处。』没等云御开口,巫则便出声了,虽然他总觉得似乎云羽泽身上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虽然他不明白云羽泽为何总是替血灵求情,可有一点他却很肯定,那便是云御要杀血灵的心非常坚定,根本不是能够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他没见过血灵,他也不明白云御为什么一定就要杀血灵,但有一点他却可以非常肯定,那便是,云御会如此决定,会如此的坚持,必定跟云羽泽有关,跟着云御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完全摸清自己主子的心思,可却还是挺了解他的,多年以来,能够左右云御想法,能够引起云御注意的,也就只有云羽泽,包括一切与云羽泽有关的事情而已。凭着这一点,巫则开口了,他是在帮云御,对他来说,血灵虽然可怜,血灵的确值得同情,可那毕竟只是陌生人,别说是陌生人了,便是其他,除了他身边的人儿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比在乎自己的主子和云羽泽更加在乎的了。
『那难道真的就得杀了血灵么?』看着巫则开口,云在舞也耐不住寂寞的出声了,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血灵,可血灵的身世,血灵那凄苦的命运却是得到了他的同情,此时,只要一想可怜的血灵竟然就要死去,他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虽然他也不想质疑父皇的决定,可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父皇是在找借口呢? 是因为他看到了父皇眼里的那一抹杀意吗?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云御说得坚决,是的,他不得不坚决,他总是在血灵的身上感受到了他的羽儿的气息,即使很隐晦,可毕竟是存在着的,虽然他不知道留着血灵他的羽儿是否会有什么变化,可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那么消灭血灵会是最好的办法。
『父皇……』抬头看着云御那深邃的眼眸,云羽泽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父皇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定,那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动摇的了,他明白父皇的难处,他更明白血灵是一个多大的威胁,他清楚的知道留下血灵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可是,他依然不愿,他依然不愿意看到一个让自己感到亲切,一个让自己觉得如亲人般的存在就这样被摧毁,即便,他是一颗非常危险的毒瘤,一个随时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隔离呢,如果把他们给隔离了呢?』看着伤感的云羽泽,看着信念坚定的云御,云在舞第一次真正发挥了他那颗聪明的脑袋,说出了一个让其他三人发愣的主意。
对啊,如果把血灵和那个能够控制血灵的人隔离了呢?那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局面?
『隔离……』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云御深思了片刻,考虑着种种可能,却突然发现,为何他就没在想到这个呢?隔离,是啊,隔离,虽然杀了血灵是最为保险的办法,可是,羽儿根本一点也不愿意血灵就此灭亡,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把血灵与他的羽儿隔离起来呢?只要不让他们一起,想必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才对,更何况,这样也能够让他的羽儿安心,而他更不用想破脑袋的去想要如何对付血灵,这个办法不是挺好的吗?
想不到竟然会由一向粗心大意的儿子来提醒自己这个当人家父皇的,云御也不由得一阵苦笑,看来,云羽泽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不,只要一遇到有关羽儿的事情,他那聪明的脑袋便罢了工,脑筋更是死死的转不过来。
与云御的想法不同,云御想到的是把血灵,或者说是把一切有关血灵的东西与他的羽儿隔离起来,不让云羽泽接触到这方面的任何人事物,而巫则在云在舞的提议下,想到的却是和云在舞所想的大同小异,那便是把血灵与那能够控制血灵的人隔离起来,虽然他们不知道那种控制是否有距离上的限制,可不试试,也说不得准,不是么?如果真的有距离上的限制的话,他想,解决这个问题会是很简单的,尤其是,听自己的主上刚刚所言,血灵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反倒应该很厌恶控制他的那人的一方才对,如此,让血灵加入他们享恒,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他们享恒还能够因此多一个逆天的存在,一个强大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