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蓝刹

“是气势……”蔡玲玲眼睛里闪著仰慕回答道：“那个冷、寒、酷，是现代女性的最爱……”
“……花痴……”闻言段瑞铭嘴角抽搐一下，低声嘟哝了一句。
“怎麽你嫉妒人家比你帅！”蔡玲玲横了他一眼。
“哼！我干吗嫉妒他，看我一派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新时代的好男人，上哪里找去……”段瑞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单手插兜摆了姿势回答道。
“哈！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蔡玲玲上下打量著段瑞铭，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哪里象？你是不是白日梦做多了，现在还再发昏呢？”
“花痴女，你说什麽？”段瑞铭挽了挽衣袖低声吼道。
“怎麽的，我就是说你……”
“好啦！闭嘴！”吴彩凝打断即将开战两人。“你们忘了这是在哪里了？”
“……”两人互相瞪了一样同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众人抬头继续看向精彩赌局，这本应该是无人注意的小插曲，可是却落在站在外围的一个男侍的眼里，脸上若隐若现的有著淡淡青痕的男侍，微抬眼仔细观察著几人，眼底闪过一抹怀疑……
这时，场上的挑战者一个个败下阵来，似乎此次挑战已经失败，就在大家如此认为的时候，一个男子闯了进来……
“道格先生，您等等，您的面具……”男侍拿著面具紧追在男子的身後。
“不用……”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侍，男子穿过人群向赌台走去……
“我要见露西……”衣著凌乱神态憔悴的道格，站在赌台前紧盯著莱狄司，神态中一派坚决。
“不可能……”坐在椅子上莱狄司说出一晚上的第一句话。
“为什麽？”道格追问著。
“……”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莱狄司斜睨了道格一眼，把视线回到桌上的赌局上并没有理他。
“为什麽？”道格坚持的问道。
“道格先生，您不知道……”伶俐的亚瑟连忙回答道。“露西已经退出赌局，不再是赌局的奖品之一……”
“那他现在在哪里？”道格焦急的问道。
“这个……”亚瑟一顿眼睛瞟向一旁的莱狄司，见他微微颔首，马上回答道：“露西现在是属於莱狄司先生，从现在起没有莱狄司先生的命令将不在参与任何赌局……”
“……莱狄司先生，我能不能跟您做笔交易……”道格推开正在对局的男子，站在莱狄司面前急切的问道。
“……说……”莱狄司吝啬的吐出一个字。
“您说，您想要什麽？只要我能办到的，我愿用我所有的家产换露西……”道格眼底闪过一抹疯狂……
“哼哼！”莱狄司似笑非笑的睇视著道格，冷哼了几声，懒懒的回应道：“我什麽都不缺……”
“……那我们赌一局……”道格咬咬牙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莱狄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回答道。
“……我们赌这个……”道格从怀里拎出白金制左轮枪放在赌台上，再拿出一颗银制的子弹也放在台子上，眼睛直勾勾盯著莱狄司问道：“你敢不敢……”
见道格把枪摆在赌台上，在场内的人不禁惊呼出声，而莱狄司却脸色不变慢吞吞的拿起手枪，只见他手法娴熟的旋转著左轮枪，抬眼瞅著道格问道：“你不後悔？！”
“只要你不後悔！”道格连忙回答道。
“为他值得吗？”莱狄司头一次正眼瞅著道格沈声问道。
“值得！！”道格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麽好我成全你……”莱狄司单手打开左轮枪，快速的把子弹装了进去，随後快速旋转弹匣。抬手向後方的亚瑟比了个手势，亚瑟会意的拿出笔纸，放在道格面前。“为了安全起见，道格先生希望您能签一下这份契约书，声明这次赌局是你情我愿没有任何勉强，无论生死皆与对方无关，在场的各位为此证明……”在场的宾客纷纷点头。
“好！”道格拿起笔快速签完，顺便按下手印，递给莱狄司，莱狄司也同样的签名按下手印。
“好！现在由我做裁判，各位佳宾作证。生死赌约现在开始……”随著亚瑟话音落下，场内一片寂静，观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紧紧的盯著莱狄司手上的枪。
亚瑟话音落下，莱狄司懒懒的举起手枪连顿都没顿一下，随即扣动扳机……随著清脆空呛声众人提到嗓子的心缓缓落下。
“你的……”莱狄司把枪推给道格，翘起腿双手交握神态悠闲的瞅著道格。道格强镇定的拿起枪，闭上眼睛扣了下去……依然是空呛的撞击声，道格的汗随之滑落。
道格把枪推回莱狄司面前，带著几分挑衅看著他。莱狄司微勾弧形优美唇，想都没想再度扣动扳机……莱狄司脸色不变把枪推给道格。
道格拿起枪汗如雨下的瞅著它，仿佛它重若千金，道格微颤著手举起枪，正要扣动时莱狄司开口说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你认为露西比你命还要重要吗？”
“……是的……”道格闭上眼睛回答道，然後扣下扳机，随著震耳的枪声道格颓然倒地。
“啊啊……”女子惊叫随之响起，亚瑟马上透过戴在耳边的麦克安抚著女人们歇斯底里。“各位女士，请不要惊慌，请仔细看道格先生并没有死亡……”停下尖叫众人好奇的向道格倒下的地方看去，亚瑟扬手换来一旁的男侍，男侍扶起趴卧在地的道格，地上并不见血迹，胸前微微起伏宣布著道格的生命迹象。
“这是怎麽回事啊？”四周议论纷纷，亚瑟扬声解释道：“其实刚才莱狄司先生早就把子弹掉换了一下，弹匣内的是空包弹，不会造成道格先生生命危险的。各位佳宾现在我们继续我们赌局，为了擂主将会是谁呢？请各位继续挑战……”
“哇！好厉害啊！好刺激……”瞅著被抬下去的道格，站在外圈的艾妮兴奋都瞅著中间的赌台，跃跃欲试。
“别闹了！”秦素雅连忙拉住即好赌又喜欢刺激的艾妮。
“好浪漫哦！”蔡玲玲眨了眨水漾的杏眼，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状。“为爱疯狂，我好想见见那个让著名花花公子赌命爱恋的女子……”站在素雅後面努力的隐藏著自己的晓生闻言身体一僵。
“哈！那麽近开枪，就算是空包弹，恐怕不死也得变成白痴，那个擂主还真狠……”吴彩凝瞅著莱狄司向一旁的方青杨说道。
“嗯！可不……这下子，西诺集团的股票明天恐怕会跌……明天我得把手上的股票脱手……”方青杨微微点头。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明天我们还有课啊？”躲在後面的晓生扯了扯吴彩凝的衣角小声说道。
抬首瞅了瞅仍热闹的大厅，吴彩凝微微沈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我们是该走了……”
“不要！”微微拔高声音蔡玲玲不依的抱著吴彩凝的手臂摇晃著。“彩凝，再玩一会嘛？！”
“不行，我们该走了……玲玲，别闹了……”素雅柔声劝道。
“可是，都没看到什麽啊？”蔡玲玲不满意的嘟起红艳艳的唇，撒著娇。
“下回再来啦……玲玲……”几人围著蔡玲玲低声劝著，一旁垂手而立的一直注意他们的那名男侍耳尖听到几人交谈，猛然间想起了什麽？转首相站在一旁的男侍领班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领班不禁一愣然後再次确认，那名男侍连忙打保票，领班举步向依然缠绕不清的几人走了过来，而那名那是连忙跟左右的其他男侍交头接耳，然後向几人所在地投去一抹阴毒的目光……

第四章
“先生们、女士们，可以打扰您们一下吗？”领班走到几人面前礼貌的打断几人对话。
“有什麽事情？”方青杨回头瞅了瞅领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请跟我过来一下，可以吗？”领班再次询问道。
几人有些疑惑的跟著领班身後走进衣帽间，领班回头向几人露出礼貌的微笑道：
“您们可以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几人微微一愣，又马上恢复正常。方青杨脸色微沈，眼底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瞪视著眼前人。“干什麽？！你们爱瑟亚都是如此招待客人的吗？”
“啊！”有些摄於方青杨的气势，领班但仍马上恢复镇定，只见他恭谨的向几人鞠了个躬，语态平稳回答道：“抱歉先生，实在是有些失礼，但爱瑟亚是招待成年人的地方，光临的人必须已满十八岁，我怀疑您们可能还没达到年龄，所以……”
“你说什麽？你怀疑我们，难道我们的邀请卡是伪造的吗？”吴彩凝先声夺人打断，领班的未完的话语。
“不……”领班连忙解释。
“那你在怀疑什麽？年龄吗？我们象未满十八岁吗？”蔡玲玲向前一步挺了挺她那傲人身材。
“这……”领班眼睛溜过蔡玲玲那喷火的身姿，迟疑一下……
“啊！这位先生……”晓生站在素雅的後面暗暗苦笑，终於知道他们带自己出来的原因。从素雅的身後走出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身份证，他们是我的同学。”
“啊！”仔细看了看证件，领班马上低头致歉。“先生女士们，请原谅我的失礼……”
“你……”蔡玲玲想挖苦挖苦，却被吴彩凝拦住，吴彩凝拖著蔡玲玲的手向外走去。
“你以後注意些……”方青杨睥睨了领班一眼，也向外走去……
“你们往哪里走……”脱去男侍的马甲，解开领口的扣子，手里拎著雪亮的钢管，一脚踩在门框上，阴阴的瞅著几人冷笑。“什麽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朝阳兔崽子们，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回看我怎麽收拾你们……”
“约瑟夫，你怎麽能这麽对客人说话？”领班微蹙眉头，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森，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告诉你，他们绝对没满十八岁，他们朝阳学院高二的学生，谁都知道朝阳的学生入学都早，高二学生最大也不过才刚满十六，他们刚才是骗你……”
“就算是这样，送他们出去就是……”瞅了瞅退回来的几人，森出声劝道。
“送、当然送，我一定会好好的送他们上西天的……”约瑟夫裂开嘴恶狠狠的说道。
“约瑟夫，你……”森眉头蹙的更紧，想要继续劝阻。
“不要说了……”约瑟夫堵住森未完的话。“你不知道上个星期我足足在医院躺了三天，这都是拜他们几个所赐，出去森……有事情由我担著……”
瞅了瞅一脸誓不罢休的约瑟夫，森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再劝也无意，反正真有什麽事情也有青蝎子担著呢！谁不知道青蝎子最宠的就是他老婆，而他老婆最疼就是她唯一弟弟约瑟夫。森同情的瞅瞅退回几位少男少女，心底暗暗为他们祈祷，森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在其他男侍的耳边交待了一下，让他们注意一下分寸，走出大门细心的关上房门……
“好啦！我们来算算总帐……”约瑟夫和十几个男侍手里拎著或铁或木制的棍子，一步步向几人逼近。
“妈的，这个小人……”段瑞铭扯下束缚的领结，拉开架势，可是绷得紧紧的礼服，实在是碍手碍脚。
“妈的，上次怎麽没废了他……”方青杨懊悔道，谷治野一声不吭的戒备的站在外围，艾妮和吴彩凝懊恼的瞅著活动不便的贴身礼服，大战一触即发……
“各位，有话好说……”吴彩凝与方青杨惊讶的瞅著挡在几人前的程晓生，本以为他应该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怎麽会跑到前面来，秦素雅焦急喊著：“晓生，你回来，你不要命了……”
没有理秦素雅呼唤，程晓生向一步步接近的其他男侍说道：“各位大哥，不管多麽深的恩怨，也不能在自己老巢解决的不是吗？”男侍们微微一顿足，互相瞅了瞅也觉得晓生说得对。
“不要理他，有事我负责……”约瑟夫在後面叫嚣著，男侍们又开始慢慢收紧包围圈。
“我想，你们每个月举办的这场赌局应该是很重要的吧？！你们不会是想要其他客人看到你们殴打客人吧？就算我们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可是爱瑟亚应该也是抱著来者皆是客的宗旨吧？”彩凝几人有些惊讶的瞅著平时胆小怕事从不敢多言的晓生，此时却神态自若的站在两方中间侃侃而谈。
看见男侍们一脸犹豫，晓生最後推了他们一把说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爱瑟亚也是有制度的，如果负责人发现你们这种行为，你们将会受到怎麽样的惩罚呢？！我想这就不需要我再说些什麽了吧？！”
这回连约瑟夫也开始犹豫了，如果他真的犯了爱瑟亚的规矩，恐怕连他姐夫都保不了他了。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麽放过眼前的几人，约瑟夫狠狠的瞪著，心底仍踌躇著。站在一旁的男侍看出他的心思，向他进言道：“约瑟夫少爷，不如先放他们出去，等到店外，到时候我们再……这样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男待低声的说完又比了个动作，约瑟夫会意的点了点头。
男侍们围著几人推推搡搡的走出衣帽间，向大门走去……
这时，几位尽兴的客人也缓步走出来，惊讶的瞅著拎著棍棒的男侍们，和被围在中间的彩凝几人，不禁扬声质问道：“你们要干什麽？”也巧合的是正好大厅内所有客人聚精会神的看著赌台上最後的一场牌局，大厅内寂静无声，突然的质问声在大厅响起显得内极为响亮，所有人目光一致看了过来。
觉得有疑莱狄司向灯光师挥了珲手，耀眼的聚光灯射了过去。微蹙眉莱狄司有些不解的看著手足无措的男侍们，一脸惊慌的躲避著灯光。不等莱狄司开口亚瑟连忙询问道：“你们在干什麽？”
站在一旁的森连忙走了出来恭敬的回答道：“对不起，是几名少年好奇私闯了进来，我们正准备送他们出去。”
“哦！这样啊！快些送他们出去，不要坏了客人们雅兴……”亚瑟吩咐道。
“什麽啊！”吴彩凝看到出现救星怎麽肯放马上反驳。“有这麽招待客人的吗？我们可是手持邀请卡进来的，你们待客还真希奇，不但横眉竖眼还用棍棒招待。而且谁说我们没满十八岁……”扯著一个劲的躲在高个子方青杨和谷治野身後的晓生，嚷嚷著：“晓生，你把身份证明取出来给大家看看，快些……”
觉得无聊的莱狄司本想阖上眼歇歇疲惫精神，听到彩凝的辩解觉得有趣才张眼看去，仔细的打量著几名少年男女，瞅著被彩凝扯出来的有些狼狈的少年，站直的身影极为眼熟，随著彩凝的呼唤，他再度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身形，随即扬声道：“露西，你既然来了，怎麽不跟客人们打声招呼再走啊？”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不禁一愣，左右张望想找著露西的踪影，闻此言的晓生身体一僵，再无法移动。
“露西，过来……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职责……”莱狄司声音又冷了几分，在大厅内显得有些森冷……
晓生绷紧的肩缓缓的放松，摘下一直戴在脸上的黑色面具和从没摘过的黑边眼镜，散乱的半长发向後甩了甩，露出弧线优美的前额，灿烂生辉双眸瞥了眼呆然看著自己的同学，殷红的唇瓣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把手上的东西扔给一旁男侍，回过身时露西脸上已挂上了职业的笑容。
“欢迎各位光临爱瑟亚，我是爱瑟亚的负责人露西，很抱歉今天未能为您们服务，希望您们大家仍过得开心，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大家喝杯酒……”露西向酒保打了个响指，几名酒保动作利索的倒好酒，男侍们端起托盘鱼贯的走到宾客间。
“李太太好久没见……王先生最近在忙些什麽……陈董您老又发福了……”露西仪态高雅的走进人群，熟稔的与四周人交谈著，刚刚引起的混乱在他的三言两语间消弭於无形……
“他、他……那个人是谁？”吴彩凝不可置信的拽著方青杨的衣领问著。
“不知道……”
“先生、女士，您们请跟我来……”吵醒呆然的几人，几人回过神惊讶刚才围在自己身边的男侍们都消失无踪了，一个面生的脸色和气的男侍，笑容满面的邀请著几人。
几人沈默的跟著他的身後走进电梯内，随著楼层不断的攀升的他们透过透明的玻璃紧紧盯著在人群众间如鱼得水的露西。
走进顶楼的经理室，众人打量著空旷的房间，偌大的空间中只摆放著一套黑色的办公桌椅和两组黑皮沙发而已，全黑的空间让人觉得庄重却又冰冷，没有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