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哥哥……原谅我……”我扭过头,冲着思光大叫,只盼着光哥哥不要因为这个而讨厌我。
却不知,麻烦还在后面。
第十七章 一家三口
几年后,我曾和人提起过娘带走我后发生的事情,随即说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是我娘,没有她这天下三十年前就要换姓了,最同情的也是我娘,她因为有了天下痛苦了那么多年……”
我被娘拉下楼,然后在大臣、老百姓惊愕的目光中出了城,我这才知道娘为了不扰民把住处安在了城外,我被她丢进了临时休息的房子里,突然听到身后的笑声,“辰儿,这三年玩的好吗?”啊,那不是我许久没见的帅帅的爹吗?
“爹……”我扑上去,蹭蹭他的衣服,虽然这动作让我打从内心觉得幼稚,但是,谁让我现在是活泼的16岁呢?
“爹也想你啊。”爹抱抱我,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娘,“光儿,你不要板着脸啊,你可是一直很想辰儿的,要不然……”
“谁想了?别瞎说。”娘撇过头,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却知道,那其实是娘害羞的样子,爹好象也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只能呵呵一笑,却对我突然板下脸,“辰儿,什么时候你喜欢男人了。”
轰隆一声,一雷劈到了脑袋上,完了完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敢情今天是三堂会审呢,“这小子厉害着呢,还一个想踩两条船,说来听听,那俩是谁?”
我讪笑两声,“娘,八字都没一撇呢!您别这么挤兑我行不?”
“挤兑你?我可不敢,你可是星辰公子,高高在天呢,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前浪不死在沙滩上死哪去啊。”
呜……毒舌……我知道抵抗无用,还不如按照政府的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儿您见过,就……龙思光和……龙思冷……”
……寂静……娘和爹一下子呆住,“你、你说什么……”
“龙……”我知道不妙了,却想不出说了什么触怒他们的话,只能怔怔得看着他们俩变化万千的脸色。
“哈哈哈,天数……天数啊,这就是报应,我的报应……”娘笑得苦涩,突然身躯一震,吐出了口血晕倒在地,“光儿……”
完蛋了……我真闯大祸了,原来心里设想着娘听到不气死才怪,没想到这还真被我气晕了……
“娘……”我也扑了过去。
第十八章 兄弟?兄弟!
娘幽幽醒来,一看到我就一个耳光打上来,我被打飞到地上,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哀叹,娘果然发火了,只见爹和娘在床边争执了几句,娘显出明显放弃了的样子,又重新躺回床,爹一脸阴沉地走过来,“跟我来。”
我从来都没见过爹发火,心里暗中紧张,却也觉得奇怪,这里并不比以前我生活的地方,男风是很普遍被认同的,娶男妻也是常有的事,犯不着为这个生这么大的气。
跟着爹走到旁边的房间,他长叹道,“莫怪你母亲,一开始我听到的时候也有打你的冲动,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可是当朝太子,司徒王家直系子孙,你爱上男人,不是让王室绝后吗?”
“……可是……我喜欢又有什么办法!”我辩解道,“爹,你一共只有我一个儿子,再说我不是有两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吗?帝位让他们接好了。”
“……你可知道龙思冷、龙思光……他们是谁?”
“……爹……你这个表情弄得好象他们是我哥一样……”我刚开始还是说笑,却发现爹的面色越发凝重,这才想起龙门主和娘之间众多的不对劲气氛,联想到师傅的暧昧态度,“不会吧……难道……”
“唉,没错,你……是该叫他们俩哥哥的……因为……他们是你母亲和龙……的儿子。”爹说的时候低下头不肯看我,我倒退一步,脸上虽然疼得厉害,却远不如亲耳听到的震惊,“不,不可能的,爹,告诉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骗你做什么?当年……”爹坐在椅子上,缓缓道出当年隐藏在上辈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说得是跌宕起伏、错落有制、结构严密,若不是我是这故事中的一员,我一定会大喊,“说得好。”顺带赏银三钱,但是,我做不到,我从未想过,娘背负着这么大的精神包袱,从未想过娘那寂寞的笑容下藏着的悲痛,娘的痛苦、爹的痛苦……这十六年,我什么都不知道,曾经对他们的怨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娘深深的同情,原来一直以来我装出来的不懂事全落在娘的眼里,原来,最揣着明白却什么都不说是娘……那个惊才绝世的娘……
“那……他们……冷哥哥和光哥哥可知道些什么?”
“……龙傲天曾与光儿有约,不问就不说,如果那两个孩子问起来,他应该会告诉他们吧。”
我郁闷了……一听到光哥哥、冷哥哥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的时候我确实晕眩了下,但是……伦常道德在我眼里没什么,都能和男人做了,又在乎对方是不是自己兄弟?只要对方同意就行了,我主意一定便打算着索性对哥哥们坦白,反正打死都是自己人,伤不了和气。
一想到这儿,心里自然美孜孜的,却没想到两个哥哥的想法,还有别人的想法……
第十九章 乱哄哄
你越是故意装做对一件事全不关心,反而显得你对它特别关心,龙思光总觉得自己师傅和安帝的有些什么,虽然他很心痛于小辰的欺骗,当然打从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不平凡,至少与普通的孩子不同,一个普通的孩子不会在13岁的时候就夸口要闯荡江湖,除非他本身就是江湖世家出身,而葵花山庄——司徒王朝的秘密部队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司徒王家家训,凡其子弟必游历天下,逢诏后回,游历天下不仅仅是一种学习,更是一种考验,考验王家对天下、对社稷的看法,只有优秀的才能回到京城,否则……就如同当年葵花山庄的开创者夏金梦一样,浪迹江湖。
“师傅,您早就知道了?知道小辰……是安帝的孩子?”他问道。
“知道,打从第一次,在君山便知道了,你没发现……流光公子和他长得非常想象吗?而且,他能请动鬼不找离尘,就证明了他绝对是葵花山庄的人。”
“葵花山庄不是与无影门一向不合吗?”
“的确,但是,葵花山庄的人却不会不救你们俩。”
“为什么?为什么安帝对我的态度如此古怪?”不祥的预兆慢慢降临。
“因为她……太久没有见到你了……”
“太久?太久是什么意思?”
“……打从你3岁起,就从她那里离开了。”龙傲天顿了顿,“你和冷儿……都是她的儿子。”
“……什么!”思光几乎要摔在地上,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从一个孤儿一下子变成了皇子,等下,那就是说,“小辰是我弟弟?”
龙傲天点点头,“正是,你和思冷……是我和司徒流光的儿子,是司徒辰辉同母异父的哥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思光的脸如此苍白,刚才的消息给他的是一个重重的打击,不,比打击更甚,比被一个炸雷击中更甚,弟弟弟弟弟弟……他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在他,确定自己喜欢着,是以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的心情在对待他,可是现在竟然告诉自己,他……是他弟弟……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不信也无妨,事实始终是事实。”
龙傲天的坦然让思光无法自己地冲了出去,他要找大哥,如果他疯了,至少大哥也能陪他。
“……我知道啊……”躺在床上的思冷的那份坦然和镇定让思光更是莫名。
“你说你知道?”天哪,难道就自己最迟钝吗?
“是啊,难道你就从来没对自己的身世起过疑心?”见思光点点头,思冷的脸抽搐了一下,“你还真是神经大条,师傅是何许人物,会不明不白收留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这是其一;其二,离尘前辈是什么人?葵花山庄的供奉,在武林中身份比师傅还高,就算辰儿和葵花山庄有关系,有岂是轻易说动的,况且师傅早就说过,葵花山庄与我们心结难解,什么叫心结?弟弟,这么多东西凑一起,是人都猜得出啦。”
……我就没猜出来,思光撇撇嘴,那样子和小辰的动作如出一辙,思冷看着他的样子情不自禁笑出来,“你就没发现,你有时候的动作和辰儿一模一样吗?还真是可爱。”
“哥哥,辰儿成了我们的兄弟……”
“是啊……兄弟……”说到这里,思冷也黯然道,兄弟……多么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弟弟,你爱他吗?”
“爱……但是……”
“没有但是。”思冷冷笑着说,“两大门派费劲心思要隐瞒的不外乎就是安帝的丑闻,大不了……不……说不定内有隐情,要是太过冒失……流光公子可不是善男信女,师傅更不是……不过,辰儿……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哈哈,说得好,这话我喜欢听,不知道两位龙兄可愿与小弟一谋。”
第二十章 三人行,有师其中
两人听到声音俱是一楞,需知以他们两个的功力三丈之内有人必生感应,可如今,两人虽在说话但警戒心依旧,竟然有人能不动声色地闯进来?
思冷想了想,对着窗外拱手道:“孙兄好闲情逸致,不过为何有门不走,这有失君子之礼吧。”
“君子?小生平凡之人,哪称得上君子,小生只因对此事另有看法方才打搅了两位,失敬了。”
失敬了?思冷可不这么想,至少,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他笑了笑,“孙兄又有何高见。”
“合作,合作不是最好的方法吗?毕竟我有所图,两位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孙伯卿笑道。
“合作?”两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睁大了眼睛,“孙兄……应该不姓孙吧。”思冷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孙伯卿听到笑得更是欢畅,“龙大少爷实在聪明得紧,有令母之风,不错,在下不姓孙,真名秦念痕,不知龙少爷可想到了什么。”
“秦……秦……江湖有名的秦姓人家并不多……在下实在想不起有谁与秦兄一家,当然,也是在下孤陋寡闻的缘故啊。”
“龙兄实在是过于谦虚了,不过也是,家父已有二十多年未入中原,自然记得人就少了,家父姓秦,秦似水……”
“东凡的……看不出孙兄还是天皇贵胄,失敬。”
“自然是比不上两位龙兄。” 孙伯卿笑得很讨打,让思冷和思光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当然两人也很好得掩饰了心中的不愉快。
孙伯卿也深知刚才那话引起了两人的对抗情绪,却也不动神色道,“两位实在不了解安帝的苦心,可笑两位还在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受害者。”
“难道抛弃子女就是对孩子的爱吗?孙兄实在有意思的很。”
“此天下惟独两位不能说安帝的是非,不过也是,当年两位还未出生,知道当年之事也只有少数几人,不巧我母亲也是其中之一,我这次入江湖之前母亲曾告知当年之事,所以……自然比两位心里清楚些,安帝……绝对是位伟大的女人……只是,天不遂人愿罢了,两位若有机会,日后,可以去问问她,虽然我不认为以安帝那脾气她会如实告诉告诉两位。”
两个人闻言呆楞了下,皱眉不语,突然思冷缓过神来,“孙兄想从我们的交易中得到什么?”
“一个人。”
“人?”
“对……我要辰儿娶我妹妹。”
什么……!!!!现在三个男人都摆不平,竟然还要加进来个女人,这有是为何?
第二十一章 出行
我现在正忐忑不安地看着在厨房里的娘,咳咳自从刚才俺娘彻底情形,看起来好象彻底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她竟然宣称自己要去做饭,唬得一干老小吓得不敢动弹,我是不知道娘亲的厨艺如何,但至少明白不要反抗的道理,天晓得娘的技术如何?
眼见她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再闻闻那飘出来的香味,胃里的馋虫就开始一个个冒出来,这味道实在不错,娘还是有点水平的。
等菜上齐,我砸巴着嘴率先举起了筷子,娘打了我下手,“没规矩,长辈没动筷子你敢先吃?”
“那还不是娘亲做的菜好吃吗?让我忍不住了,真没想到娘还如此出得朝堂,入得厨房,简直是理想的妻子。”这话刚出口,我打了个激灵,糟糕,说错话了,果然娘的脸黑了一圈,爹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狠狠踹了我一脚。
娘看着我呲牙咧嘴的狼狈样子,也微扯了下嘴角,坐到我身边,加了块鸡给我,我不由感动了下,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待遇,娘看着我吃完,突然道:“明日,你就去南疆……有件事要你办。”
我楞了下,“娘亲……你这是……”
“你喜欢谁我不想知道,不想干涉,但,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既然选了你当太子,你就要担负起太子的职责,我记得以前你说过,权利和义务是一体的,你享受了自己的权利,就要担负起自己的义务。”
这时候,我嘴里的那块原本鲜美的鸡就变得如同嚼蜡,索然无味,娘,你果然是最狠的,一句权利义务就堵了我所有的话,“能不能不去……”
“不能……”
“我舍不得娘……”故技重施,这招虽然在我三岁时用过,但是还是想试试。
果然,娘笑了起来,“朕很乐意送你一程。”
呜……打败了,但是我还不放弃,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娘,我是你儿子。”
“但你也是太子,国比家重要。”娘轻描淡写道,“去了南疆自有人告诉你为何而去,现在,朕给你一天的时间,去找……那几人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