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世界上却有很多个我,我可以借人们的念力复活,而转世之后的你则不会再是你。”
“一想到你死后我就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就烦躁得再也无法沉默下去。如果你不在了,那支撑我的呼唤也就不存在了,既
然这样,那消亡又何以畏惧?大不了再一次被背叛,只是这一次大概是回不来了吧?我耗尽了全身灵力,决心在消失前让你见
见我的真实模样。”
老国王眼珠一个劲地盯着树精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声。
树精彷佛理解了他的意思,轻声笑道:“没关系,我不是说了麽?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会陪你一辈子。既然你都不在了,那我
也就不必继续维持灵力了。”说着,他也跨进棺材,躺在老国王身边,一手越过其脊背牢牢圈住,“放心,你是我的王只有你
一人才能见到我。”
“我会遵守约定陪你到最后。”
老国王的视力早已退化,不足以支撑他看清心目中描绘过一万次的树精他实际相貌,但是这都无所谓了不是麽?他知道树精正
陪在他身边,他感觉皮肤凉凉贴着什么东西,他甚至能听见耳边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
于是他咧开嘴笑了,接着沉沉地睡去。
男宠温柔地将国王全身衣物褪去:“从我还没进宫时我就等着这一天,我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您了,只是没有机会靠近您
。那时起我在心底许了一个愿望,而现在愿望成真了,我亲爱的、唯一的王。”
柳锦张口含住徐白默耳垂,牙尖啮咬:“故事是不错,但并不是原来的那个版本吧?呼,算了,虽然我仍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样
的一个故事会让你打扮成那样,我甚至怀疑要不是你被人耍弄了,被迫换上那装扮上场演出……但是明显今晚你讲的这个故事
更能勾起我兴趣。”
“你,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以为……”难得说谎的徐白默舌头小小打了结,支支吾吾地为自己争辩了几句。
“白默,别老把我当小孩子哄嘛,要知道只有我才能完全看穿你呦。嗯,难得你今晚特意给我讲了一个有关守候的童话故事,
那么,我也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仔细听着。咳,如果你真的需要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就像那个树精做的那样。”
“嗯。我也会”
桌上两杯同款的马克杯并排而立,一杯写着“徐”,另一杯写着“柳”,两道热气并作一缕,袅袅盘旋着上升。
第四十一章(最终章)
“辛苦了。”
后背冷不防被人轻轻拍了一记,已走下平台的周维笑着扭头正想客气几句,瞬间睁大了眼愣了愣。
眼前的这位青年微微欠身,面上一如既往挂着一幅沉静的神情不可捉摸:“周先生刚才在台上的那席话的确很有感染力,就连
我一外人听得都有点热血起来了。”
“温先生看起来不太像是会讲笑话的人啊,客套还是免了吧,”褪去一开始的惊诧,周维很快镇定了下来,“楚离也来了吧?
怎么,特意让你来找我……难道是又想和我促膝而谈一次麽?我倒无妨,毕竟对方可是一位美人啊,这么难得的机会若是错过
的话那我这人就未免太过无趣了。”
温翎眼一瞬也不离周维,抬手扶了扶眼镜框架:“周先生的笑话听起来也不怎么有趣。”
“彼此彼此。”
“……今晚这场同学会还请周先生多出些力。”
“哦?此话怎讲?”
“你们的孙师公不会来了,”温翎顿了顿,“至于徐医生的话,之前我在来这儿的路上正巧遇上他还打了招呼。请别担心,他
和柳医生一会儿就能回来。”
“我要传达的话已经到了,接下来主办方那边还请周先生能多帮忙。”
温翎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听见一阵脚步声后周维追了上来。
“为什么帮我们?”
为什么帮他们?
同样的话前几日楚离也问过温翎,只不过他不像周维这般隔了几步远谨慎,而是摘脱了下属的眼镜凑近了盯着瞧,气息扑在脸
上,湿湿热热,双颊熏红了一大片。
“为什么帮他们?”这次他的手爬了上来,手指纤长轻轻戳着,隔着一层衣服划了个圈,“现在这里又正想着谁?”
温翎止了脚步,周维随即也站定,只听前方这人开口道:“我有个弟弟,他……曾经受过一个心理医生的照顾,只不过……没
那人的话我弟弟肯定早死在街头了……我很感激他。”
“原因只是因为白默他是个心理医生麽?”
“周先生,少爷和我都很敬重徐医生的人品。那么,这边的事就麻烦你了。”温翎轻叹一口气,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快步从周
维视线范围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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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在金融机构工作的人谈起自己手头正在谋划的大生意,兴奋劲一上来便叽里咕噜说着个不停,四处分派名片给身边的人。
周维从回忆中醒转过来,客气地笑着接过并送上了自己的那份:“今天能碰上就是缘分,我是你们学长嘛自然会多照顾一下学
弟,再说共赢的事岂有不做之理?哈哈,不如改日找个时间出来吧,一边吃饭一边顺便谈谈合作的事。”
大伙儿酒杯碰碰,各个眉开眼笑地继续开聊。周维瞧了瞧时间,找了个借口说我出去抽根烟你们继续啊,摆摆手走出宴会厅。
还没解决麽?周维往走廊深处望了去,零零星星的人群中没有心头正念着的那个人。
也多亏温翎事先跑来同自己讲了情况,否则,师公迟迟不出现的话原本的计划就全都被打乱了,底下人人心惶惶七嘴八舌的,
主办方脸上肯定难看得很。既然被拜托了,自己事先去和主办的那人通个气,说师公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事如果有
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吧。
一晚上陪人说了挺多话连口菜都没赶得上吃,饿的时间长了现在倒是没啥感觉。周维在走廊入口那处踱步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还是没等到人出来便只能作罢,手揣在口袋里出了酒店。
听温翎的意思,当年的事似乎和师公有关系,说实话其实那时私下里周维也怀疑过,白默的品行自己了解,即使全心理系的人
都干抄袭这事白默他也不会同流合污,更别说这剽窃做得也未免太过明显了,抄哪位大家的论文不好却偏偏抄了自己的导师,
谁会这么傻?可如果说是师公抄了白默,又似乎不可思议了些,毕竟自己当年也是从他手下带出来的,待自己就如亲生儿子一
样,不像是个会干出这种事来的老教授。
如果当年跟着这质疑追踪下去了的话,或许会很快发现蛛丝马迹,相信当事人徐白默也肯定曾想到过这个可能性。要不是那之
后紧接着的一系列骚动……学校方面的处理实在是让人心寒,敏感如白默更多地将心思全放在自责内疚上,等于吞下了一切罪
名。而这些年来自己虽然一直陪在他身边,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愉快的事残留的影响也会慢慢淡去,他心结未解自己是清
楚,但后果竟这么严重却是自己未曾预料到的。
呵,真没用啊周维你,怪不得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柳锦一外人看得都比你清楚多了。
现在只求该过去的事快点过去,该忘掉的事快点忘掉,一个劲地再去纠缠所谓当年的真相说到底就是个错误,白默也肯定是这
么想的,只可惜我现在不在他身边,只能将希望都放在柳锦和楚离他们身上了。
“阿维,你在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周维回头一见来者,嘴里哀叫了一声立即手忙脚乱地掐灭了烟头:“你怎么也出来了?这里烟味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吧。
你都是个孕妇了怎么比我一大男人还大大咧咧不顾忌细节的,来来,当心点,走慢点。”
罗惠爽朗大笑着说阿维你结婚后肯定是个宠妻的好男人,然后习惯性地勾上周维臂膀同他一起往回走:“刚才本想来找你说说
话的,一看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生意人,我一搞学问的插不上嘴就作罢了。白默呢?我在会场里晃了大半圈都没找着他,难不
成就因为我迟到了一小会儿他就赌气提前回去了?亏我还替他带了些礼物来……他去哪儿了?”
“哦?你帮他带了东西怎么能不帮我带呢,啊啊,我真伤心。”
“得了吧你,就你还跟我装,”罗惠手肘一桶,周维肋上硬生生挨了一记,叫痛不已,“我还不是听说了他和那个柳锦成了的
事嘛,要不然我干嘛老大远带了见面礼来,唉,越来越有当母亲的感觉了。你笑什么?谁叫你和白默都安分过头,这么大一把
年纪都还没对象的啊,再这么下去,阿维我跟你说,别以为你还能啃得动嫩草!”
“惠惠你这嘴巴过了那么些年竟然还是这么毒,”周维边苦笑边寻了块安静的地方让罗惠坐长椅上,自己看了看时间,压低声
说道,“白默和柳锦两人去见师公了。”
“诶?可是师公不是一直很讨厌白默麽,白默又不是不知道这事,他难道去自讨苦吃了?再说柳锦又不认识师公的他跟去干嘛
,果然是年轻人,热恋期还没过。”
罗惠感叹了一阵,听周维半天没说话,扭头只见好友嘴角抽搐像是在努力憋笑,于是又是一掌上去:“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人家小年轻人谈起恋爱来就是喜欢粘在一块儿。那个柳锦我见过他一次,挺精神的,那时我就看出来他对白默,啧啧,这么有
心打听一个和自己还说不上熟的人的消息,动机啊动机,太可疑了。”
周维点头应着眼睛却望着别处,低着头像是在想自己的心事,结果又是被罗惠逮住一顿打。他连声求饶,最后收了嬉皮笑脸,
翘起一条腿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惠惠,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样做,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白默他们……你不在这里时发生
了很多事,别怪我没全告诉你,总之一句话,当年的事可能和师公有关系,而且应该是师公和那个你们一届的王林在后面一起
阴了白默。”
“啊?”罗惠大吃了一惊,周维拍拍她后背让她别这么激动,免得动了胎气,然后他又说,“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
事说起来还得牵涉到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总之,现在白默他们在师公那里,我担心他撑不过去,你也知道白默他这人最容
易钻牛角尖,万一……”
“万一什么?哼哼,有我在还会出什么事,你说对吧白默?”
人还没到跟前,说话声早已得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周维和罗惠一抬头,正看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踩着草丛走过来,前头那个
一脸意气风发状,连连催促身后另一人赶紧跟上。
周维一激动从椅上跳了起来:“怎样,白默你还好吧?”
“嗯,没事。惠惠,你也来了。”
柳锦对着从自己身边飞奔过去的周维咂了咂嘴,眼角忽瞥见椅子上坐着的女性正冲着自己点头,一头栗色大波浪衬得其脸上的
微笑越发生动。人并不年轻,但可能是气质里透着一股儒雅味道的缘故,再加上保养不错,倒也可以算得上是明媚动人。
诶,在哪里见过呢?貌似有些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和这人见过。不过到底是柳锦,前头有美女正对你示意怎能忍
得住?他心中一乐,腿自动抬起往罗惠方向走了过去。
“这位姐姐气质非凡,明眸皓齿,即便在夜幕之下也难掩瞩目风采。今日既然这么有缘在此遇见,不如随我一同给今晚的夜色
增添些色彩……这是我名片,敢问怎么称呼这位姐姐?”
对方似乎笑得更开怀了,柳锦只当她听了恭维心里高兴,便越发使尽了浑身招数献殷勤。另一边周维与徐白默在谈刚才在房里
的事,徐白默脸色平静看上去不像是受过重大打击,周维心念一动想去拉他手却被逃开。两人隔了点距离,徐白默告诉周维说
自己替师公叫了出租车送他回去了,不知道回家后师娘会不会怪自己让他一上年纪的人自己坐车回去。
“我再怎么装镇定都不能当事情全都没发生过、人前人后‘师公师公’地叫。阿维,我……”
周维拍拍徐白默肩,示意他大胆地说。
这时候就应该让他一个人说个痛快,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能说出口,隐忍了这么久也真难为他了。
“他全都和我说了。他说其实他这么些年来也后悔过,毕竟这事……不光彩,但就像撒谎需要不断圆谎一样,他说他没那个勇
气当众承认,放弃自己所有的荣誉……至于对我的态度,他说当初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那时王林跟他说所有事都交给
他去办,他只需坚持不改口说东西是他的就可以了,没料到后来还出了这么多事……他刚才一直忏悔说自己被光环弄瞎了眼,
为了不被人发现真相所以想把徐白默这人从学界抹灭掉……他听了王林的主意把去研究所的机会给了他,只为保住已取得的系
主任位子……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毕竟是做过亏心事的人,他说他不愿见到我,可能是因为潜意识在作怪,一直下意识地
抵触我。师公他说他无颜参加同学会,他刚才还恳求我原谅他……”
徐白默还想接着说,听不远处笑声不断,他和周维疑惑地往那处望去,只见罗惠单手掩嘴“咯咯”直笑,身旁的柳锦倒是一副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见徐白默他们投来的眼神身子赶忙往一边缩了缩,像是有些心虚。
罗惠也发现徐白默他们走了过来,她指着柳锦脸上挂着促狭之意:“真没想到白默你喜欢这种,的确很会说情话,长得也挺帅
,不过这见到个人就两眼发光的毛病还是得改改,要不然哪天你别又成孤家寡人了,那时别跑我这儿哭啊,对了,阿维那里也
不会让你去的。”
“……我不会去的。”
周维两手环胸抱着,一脸坏笑继续煽情点火:“是啊,要么现在就回我这儿。白默我可算跟你提醒过了,以后别怪哥们不上道
啊,这种风流家伙还是早点甩了比较好。”
“……我知道了。”
柳锦心里一凉,敢情这帮子人都认识的啊,眼神再朝徐白默那里瞥,什么色心都飞远了,身子立马滑得像条泥鳅般迅速粘了过
去。徐白默任由他捏着手,也没看柳锦讨好的脸,他和罗惠稍稍聊了聊,面无表情从柳锦手里挣脱出手:“我和朋友说会儿话
,你先回去吧。”
周维忍笑忍得内伤,他装严肃样听从徐白默的安排,把满是沮丧之情的柳锦从人身边带走,走了几步想起回头叮嘱了一句,说
那个人正在会场里等你呢白默,你和惠惠早点过来啊,免得那人等不着你就先回去了。
那人是谁?柳锦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周维却避过他这句问话,话里有话笑着很欢畅:“柳先生,我们来讨论讨论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