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或者隐瞒?
"吱......"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的小狐狸瞪大了眼,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
"你一个人......你单枪匹马过来的?"醉落把它拎到眼前,质问。
小狐狸点头,醉落凶恶的看他,他又连忙摇头。不过是只小狐狸,更不是什么经过苛刻训练的少主,只需稍加审问,贪生怕死
的狐狸自然就会坦诚。
"其他的狐狸在哪里?"想到还有别的同族,醉落忽然觉得今天的梦似乎是个噩兆。
被倒拎着的小狐狸已是吓得泪眼汪汪,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
醉落哼了一声,只能把它带到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
本来抖得像片树叶的小狐狸,在闻到床上的味道后,忽然停止了颤抖,猛地回头看向这个俊美的青年。尽管穿着随便,可眼神
底固有的傲气,却怎么也掩不住。
小狐狸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年。
穿着黛绿色外衣的少年从床上撑起身子,一把拽住醉落的衣摆,两眼激动地睁得老大:"您,您也是狐狸?您还是黑狐,对不对
?!"
啧,本想隐瞒,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醉落疑惑的看向那张床,才发现那白色的床褥上散落着几条自己的黑毛。
可恶,就知道不该善良的!狐狸在春天会掉毛,这事他怎么就忘了!
小狐狸才看不懂他眼底的恼怒,揪着他的衣摆笑得灿烂:"您是前辈吧?我从前怎么没见过您?原来这家酒坊竟是同族的人开的
,难怪看名字,就诱人得恨不得闯进来。"
......原来是名字引来的祸水么?醉落的眉头几乎紧得可以夹死跳蚤。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强挤出一抹笑容,"温柔地"问道:"那老母鸡......也被你喝光了吧?"
小狐狸白了脸,松开手,低下头。"......它,它的名字......太好听。"
早知道当初店名就该叫白狼!这老母鸡就该叫什么破"念情"的!岂有此理!
黑着一张脸的醉落一言不发,拎着少年的衣服,就要把他往屋外带去。猜出他的心思后,小狐狸哭闹着挣扎:"前辈!是我不好
!我对不起您!求您放了我吧!我,我让爹爹给您赔钱!我,我还可以帮您重新酿造这些......"
"你爹爹有金山银山么?你会五谷之术么?"重新酿造?说得好听!这些美酒,要不是有五谷之术促进发酵,哪有两三天内就能
酿造出来的可能!
"我爹爹......是,是族里的军师!他很厉害!他定然能帮我......""军师是谁?"醉落僵着脸,再次觉得今儿早的梦就是噩兆
。
"他叫止锡!难道您没听说过么!"发现他的异样,小狐狸以为得救了。
"原来是止锡啊......"他竟然成了军师。哈哈,哈哈......大狐狸嘴角抽筋。
"唔啊啊......"小狐狸的脑门被他狠狠地用手指弹了下。
"你爹没教过你,要做个强者,不该做个弱者的么?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家伙。"醉落笑,笑得很不自在。
他以为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了故人。"军师大人来此处做什么?"
小狐狸盯着他,咬咬下唇,似在犹豫该不该说。
"我与他是故人。"醉落干脆挑明关系。
"......也有可能是仇人。"狐狸果然生性多疑。
"伙计们好久没有肉下菜了,就说我今日刚打了个猎物回来......""他说,他说,蛇族邀请了黑狐族,见证他们新王的登
基......"小狐狸吓得乍开了毛。
醉落的脸色没有改变,尾巴却已被震得露出了衣服外。
开玩笑,三年前的人和物又重新在自己身边聚集了起来。
他刚躲开狼王的感情,如今又陷入了从前的纠葛中。
到底是自己太不幸,还是自己太有幸?
第 27 章
此地是离蛇族老巢最近的县城,他们会先来此处驻扎,也不是不可能。
可醉落并不打算在卷入黑狐族的纠纷,再三警告不许再来后,便放走了小狐狸。他并不担心小狐狸最终会把自己的存在告知止
锡,黑狐都不喜欢聚居一处,堂堂军师大人并不会为了验证一个开酒坊的狐狸的身份而亲自前来,更何况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
那副青涩的少年模样,小狐狸如何形容,对方都不会联想到自己的头上。
可酒坊里再也没有宁静过。
第二日,醉落又从刚封口又被拆封的酒缸里捞出两只已然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黑狐狸。瞪着他们圆鼓鼓的肚子,他只想用力
把他们拧成一条,把自己的美酒从他们的肚子里再拧出来。
酒醒后的两只狐狸,最后垂着脑袋围着酒缸,施了半天的大法,才把新酿的酒给变出点点味道来,没用的两个家伙立刻被醉落
一脚的踢出了酒坊--顺便扒光了身上的钱财。
醉落开始担心,遇见如此多的同族,是否说明狐王也将前来参加登基大典。
第三日,酒缸再度被打翻。这回捞出来的,竟是一团白色的绒球。啊,是白狼。
"狐狸爱吃鸡就算了,你这算怎么回事?"怒得险些要扒了狼皮的醉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小白狼抬头,看到醉落的脸,"哇啊"
一声,就乍开了毛,半天,才变成人形,在醉落面前泪眼汪汪:"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模样似乎是曾被自己欺负过的那几头狼中的幼狼?
醉落好不容易才想起他的来历,对方就已泪眼汪汪道出偷酒喝的原因:"狼王,狼王最近要来此地,我与大哥他们先行来此查探
,我路过此地,闻到酒香,就忍不住......"
"狼王要来此?!"激动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醉落大声质问。
见识过他的身手,小白狼心里早有了阴影,被他这么一吼,耳朵都吓了出来:"是,呜呜......蛇,蛇族要举行登基大典,邀请
了各妖族,王说,担心蛇族耍诈,就让我们暗中先行过来打探附近的情况。"
"这也算暗中'?"嘲笑。
"......我,我也只是抵制不住你的酒香......"小白狼涨红了脸。
这赞美他就先收下了,因为目前有更重要的事。
......狼王怎么也要来?!
用自己损失的酒来威胁他不许将自己的行踪泄露给任何人后,就将小白狼踢出酒坊。醉落在自己的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蛇族
的阴险恶毒世人皆知,曾被黑狐族砍下蛇王首级的他们,一段时间内,曾不得不忍让着黑狐族。如今势力渐长,为了让其他妖
族知道他们的实力,邀请各族的王前来见证登基大典,也情有可原。可黑狐族与蛇族那暗潮涌动的关系,这次的大典真能顺利
渡过么?
更何况......白狼族与黑狐族目前还定下了盟约的关系,黑狐族要是有什么危险,白狼族必定不会作壁上观,如果蛇族非要撬
动黑狐族,那么必定也会想办法除掉同盟的白狼族。
想着想着,忍不住咬着手指,开始思考可能出现的危机。
当天夜里,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酒坊里窜出,跃上了屋顶,一路沿着民居,跳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栈上。灯火摇晃,隐约只能看到
黑夜里闪过的黑色皮毛。
通过鼻子嗅出屋里的黑狐的位置,又嗅出白狼的位置,狐狸的耳朵抖了抖,颇有些得意。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一般,为了能在
危险的时候互相帮助,黑狐与白狼都住在了同一间客栈。
站在黑狐的房间上方,醉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扒开瓦片往下看。
他的心里终究不愿面对一些人。
而到了白狼的房间上方,醉落只是把耳朵贴在瓦片上,偷听着下面的对话。
压低的讨论声中,没有自己熟悉的声音。狐狸松了口气,后来却不自觉地皱了眉。
那家伙原来不在。竟然不在。
屋里正在讨论的声音忽然呜哇的惨叫了一声,听他们的慌乱声,似乎可以猜到是灯芯爆燃出来的火花落在了其中一人的手上。
狐狸一卷尾巴,不愿回顾这个明显是因为失望而迁怒于人的行为。
第二天晚上,黑色的狐狸再度出现在客栈的屋顶,恰巧听到院子下面传来一阵骚动声,便忍不住探出身子察看,这一看,险些
把它吓得从房顶上滑落。
那个白色的背影,就算是换成别的颜色他也会认得出来。
终于来了么?
有些紧张的趴在屋檐边上,压低了身子,仅留下小半个狐狸脑袋露在外面。借着今晚黑漆漆的夜色,就算是眼力好的人也未必
会注意到屋顶上的自己。
醉落如此确信着。
不见不知道,见着了,才真正明白,什么老母鸡,真恨不得自己喝下的,是那家伙的血,是那家伙的肉,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
肚子里消化了,然后再也别拿出来。
锐利的爪子不经意的刮着身下的瓦片,似乎在抑制着自己不要伸手去将那家伙捞进房里,然后大快朵颐。
正在于下属们商讨着什么的狼王忽然回头,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身后的房间,并无发现任何异状。于是又抬眼看向屋顶,可警
觉地狐狸早已把脑袋收了回去。
平躺在屋顶上的醉落忽然恼火起自己曾经定下的约定。偶尔?什么才是偶尔?相隔了两个多月,现在出现,算不算偶尔?万一
让那家伙觉得时间间隔得太短,看出自己的心焦怎么办?
......啧,他才没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狼王与下属们又交谈了一会,便遣散了他们,自己回到了屋里。毕竟这里是凡人的地方,太过引人注目对妖族的存在不利。
醉落忍不住跟着他,跳到了离他房间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借着繁乱的树杈,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房里的人点燃了灯火后,就倚在窗边,竟直勾勾的盯向自己藏身的地方。
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有着晃动的光芒。
趴在树上的狐狸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愚蠢,正想扭头就跑,对方却冷冷的说了声:"不是已经两个多月了么?"
听到已经两个字,狐狸突然安下心来,转过头,看向对方那双隐隐有些期待的眼睛,不由得意的甩了甩尾巴,三下两下就跳进
了屋内。
自己总不能太过主动,对不对?
变回人形的醉落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狠狠地封住,身子被人压在墙上,前面是温暖的胸膛,后面是冰冷的墙壁,醉落却
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狂烈的跳动。像是回到了自己寻找已久的地方。
可动作未免太过熟练了吧?衣服像是早已等待离开一般,纷纷从自己身上滑落,露出了半个身子的狐狸忍不住阻止。"等,等等
......停!!"醉落狼狈不堪的推开他,一手护着自己已经半解的内衣,一手阻止他:"我问你......"
"待会再问。"带着情欲的声音,分明就是命令的语气。
狐狸怒视他,他才不耐的撇撇嘴:"说。"
"为何你知道我的存在?"他很确定,自己之前绝对没被他看到。
那头白狼却勾起嘴角,笑得了然,伸手,从他的衣服上取下一样东西,醉落睁眼一看,险些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撮黑色的绒毛。
该死,该死,又是掉毛惹的祸!
半空中会飘着黑色的绒毛,还难以发现狐狸的踪迹,除了醉落,还有谁能做到?
百密一疏。这疏的竟然是自己的毛!!!
第 28 章
凌乱的衣衫从地上延伸到床上。
显然是忙得连床帘都来不及拉下,半掩的帘子遮不住床上的无限春光。已然没有任何顾忌的狐狸放纵着自己的情感,一而再的
索要着九咎的热情,愉悦到了极致时,一个翻身,压在九咎的身上,笑得凶狠:"方才的感觉如何?"
"......不错。"平顺着有些凌乱的气息,九咎抬头看向傲气得勾人的狐狸。
"你说有福同享,既然如此快乐,为何不让我试试?"醉落舔舔嘴角。哼,对这家伙的美色垂涎已久,早就就想尝尝他的味道了
,第一次偷亲他的时候,本意就是想要直接吃干抹净,却想不到竟成了对方吃干抹净自己的原因。
九咎盯着他,忽然把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唇角微扬:"变回去吧。"
醉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回了狐狸的原型,而同样变回白狼模样的九咎则盘成一团,圈着自己睡了过去。
恼怒的狐狸张嘴就要咬他的尾巴。
可那头白狼睁眼,锐利的眼神让狐狸又本能地乍开了毛,动弹不得。白狼张嘴,轻轻咬了咬他的颈项,不轻不重的力度舒服得
让狐狸忍不住垂下耳朵,尾巴蜷成一团。
可恶,这家伙怎么如此明了自己的弱点?
不情不愿睡过去的醉落在第二天,又消失了。
九咎盯着昨晚他在床上留下的抓痕,半垂眼帘,没说什么。
明日就是蛇王的登基大典,短短的时间里,不知那些阴险的蛇族们到底会做出怎样的攻击。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危险,还不如让
他离开。
能在昨日见到他,本已是惊喜。那双傲气的眼眸里,已经有了因为自由而闪耀着的光芒。这家伙恐怕已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吧?
"......王?"下属们的声音让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第一次如此失态后,九咎忍不住恼火。
自己才不是什么狗屁豁达大度的情人。
到底要怎样,才即能让狐狸不被困滞,又能让他不再若即若离?
"这间客栈方圆一里之内,都未曾见到大批的蛇族聚集,估计不会选在近日下手。"不了解狼王心思的白狼们报告道。
"若是真心想要挑衅,今晚的可能性更大。"九咎冷冷的看了眼桌上的情报,"若是在登基大典那天,众妖族不可能对我们的被袭
坐视不理,这也是为何我答应前来的原因。蛇族的野心太大,没有我们牵制着,迟早会吞噬了其他族。"
"可,若是今日下手,他们恐怕......"
"这附近的妖气,都彻查过了?"九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彻查过了,多是黑狐族的人。他们就住在楼上,同样在防范着蛇族的攻击,因此不可能会拖我们的后腿。"
听到黑狐二字,九咎皱眉,只是很快又松了开。"今晚务必加强防范,蛇族行动安静,并且善于埋伏,我担心还有别的方式进攻
。"
又吩咐了些注意的事情,九咎甩开众人,就上了楼。
把关严密的黑狐族显然也对蛇族防范甚重,在确认九咎身份后,才把他请入了内堂。
九咎见过狐王雁翎几次,那张脸与醉落颇为相似,却比醉落多了三分严谨与冷漠。他离开狐族的时候,一直以为醉落毫无疑问
的将成为狐王,可事实是,在他成为狼王的时候,见到的狐王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黑狐族里发生了什么事。失去了爱人的大公子,把自己太过善良而无法痛下杀手的弟弟赶下台,成为了黑狐
眼中的勇猛的狐王。
如今狐王雁翎已然拥有了三个配偶,当初的夺权,在九咎看来,是如此的无稽和讽刺。
也好,醉落其实并不适合成为冷漠的王者。那份抹不去的善良,永远都会成为威胁他性命的双刃剑。比起从前那副时刻担心被
驱逐下台而不得不逼迫自己努力的模样,还不如现在的放情天下,逍遥自在。
不过,雁翎对九咎也没有太多的好感,要不是白狼王是必不可少的盟友,这个曾经与自己弟弟相交甚深的青年,眼神实在太过
锐利。
犹如狩猎一般的眼神,对狐狸来说,充满了威胁意味。
可这次见面,两人依旧都把不悦压在了心底,交换了两族间的情报,又确定今晚的守卫情况后,九咎便完成了计划。上次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