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冰!放开你母亲!”姬润之怒声呵斥。
姬三没有放开手,他直视自己的父亲,曾经心目中的天神:“父亲,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多么感人的一幕爱情大戏啊!多么引人入胜的一场家庭伦理剧啊!张凡津津有味地看着大家的互动,实在是觉得人生真是充满
惊喜,充满乐趣!
姬润之眼对着张凡:“妖孽!你到底想要从姬家这里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张凡惊讶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在你们姬家,可是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说起来,还免费伺候了你三个儿子这
么多次,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不知道谢一句啊!”张凡委委屈屈地说道:“算了,也不指望你谢了。但是,亲兄弟、明算
账。你三个儿子嫖了我这么多次都不付钱,我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吧。这么的吧,这帐,我就跟您姬大帅来讨了!不管怎么说,
我也算是个名人了。上一次,一百两。你大儿子上了我十次,就是一千两;二儿子上了我三次,三百两。你三儿子,哎呀,你
三儿子上我的次数就比较多了,我可记不清了,好歹是老客户,干脆一次买断了,开口不二价,一万两好了。姬大帅你拉皮条
、将本少爷送到宫里做倌儿,伺候宫里那一大帮子,怎么也算公事吧!我这人一向好说话,收您一千两黄金,您看,成吗?”
张凡谄媚地笑着,那笑容,让人想上去揍他两拳:“一共是一千两黄金,一万一千三百两白银。谢谢惠顾!哦,忘了说了,咱
不收银票,只收真金白银,您老也知道,如今是乱世。。。”
“鸿儿,别闹~”姬大少搂着张凡,另一只手摸摸张凡的脸,脸上的宠溺一点儿都不输姬二狐狸。仆役们心中暗自纳罕道,原来
大少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他这模样,怎么让人看着就起鸡皮疙瘩呢~
二少哈哈大笑:“原来鸿儿嫌亏本啊!好鸿儿,为夫很穷,穷的只剩下银子了。我的亲亲鸿儿~”姬二狐狸握住张凡的手、一双
桃花眼直抛媚眼:“一次一百两,为夫拿自己的全部身家,给你五十万两黄金,一次买断了你,从此以后,只与我在一起,行
吗?”
“混账,本王的军费,是让你用来嫖 妓的吗?!”姬润之怒气攻心,终于破口大骂。
姬二狐狸转头,天天笑眯眯,如弯月般的眼睛正经起来,原来,也是可以带着煞气的!“王爷,无霜自己赚的体己银子,何时
成了您的军费了?”
继续、继续。张凡心中暗赞精彩,这一大家子,故事可真多!姬大将军拿手指弹弹张凡的额头:“小家伙,幸灾乐祸!”又对
着姬三说道:“无冰,放开母亲大人吧。狐狸,你也够了。”
姬三收回刚刚的呆滞,放开宫诗韵。宫诗韵早已被丈夫和二子之间的杀气给惊了。半天没醒过神来。姬二狐狸还是毫不退让地
与姬润之对视,闻名天下的姬大帅早已被气得青筋爆出、头昏眼花,他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二儿子,竟然如此顶撞自己!
张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捂嘴偷笑。周围的仆役在一系列的巨大冲击后,终于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小命:听到这么多不该听
的,以大帅的心性,只怕自己,活到头了~
大家都没台阶下的时候,外面有人禀报:璗国使者求见。
璗国如今是姬家的盟友,所以姬大帅不敢怠慢,忙收拾脸色,遣了众人,召见。
璗国使者行了礼,一刻不耽误地说道:“姬王爷,小人受家主之命,特来接回家主的未婚妻,请王爷行个方便。”
姬王爷甚是奇怪:“哦?司徒家主的未婚妻是哪位?请使者告之,本王立刻派人请她过来。”
“张凡。”
“张凡?”
使者笑道:“其实,家夫人还有一个别名——轩辕惊鸿。”
送得一次,自然也送得二次。
更何况,姬润之送得开心,张凡也走得开心。
姬家三个儿子不爽又有什么办法?两国边界上数十万璗国士兵可是虎视眈眈地在等着呢。姬大少看着喜滋滋收拾行李的张凡,
沉声问道:“鸿儿,我是认真的。”
二少可怜巴巴地乞求:“好鸿儿,带为夫一起走吧!”
姬三跟贝壳一样紧闭着嘴巴,死都不说一句话。
张凡收拾好行李,满意地点点头:“姬润之也不算小气嘛。这嫖资虽然没有尽付,倒也可以抵得十分之一了。”回头看看三人
:“明日便要出发,三位少爷,今晚可有兴趣玩一玩啊?免费的哦~”
趴马车上就开始狂睡。昨晚那三人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张凡暗咒自己自讨苦吃,可是说起来,这具身体,是越来越淫 荡了,他
自嘲地笑笑,三个男人干了整整一个晚上,自己还觉得意犹未尽。是自己禁欲太久了吗?还是。。。这具身体,真的已经离不
开男人了?
张凡每天吃完就睡,睡起来就吃。车队里的人都觉得那人就是个猪投胎。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了一个多月,就吃了一
个多月,又睡了一个多月,那人竟是越来越瘦,没有长胖的痕迹!
等到了璗国的首都,一路放行,到了一个巨大的府邸,直接开到内院,正主儿阻住下人说话,掀开马车的帘布,将依旧睡的昏
天暗地的张凡抱下了马车,送到房中的床上,又一直从上午守到傍晚,那人才悠悠地醒转过来:“戒生,有吃的吗?”
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戒生将璗国最出名的大夫请来,那大夫只说了两个字:“心病。”就甩袖子走了。
戒生开始控制张凡的饮食,除了正常的睡眠,不许他白日睡觉。一开始张凡还不适应,每日里忍不住就要打瞌睡,时间久了,
清醒的时间长了,就开始每日坐在庭院中发呆。日理万机的戒生没有时间刻刻守在他身边,只好听之任之,唯有处理完公事,
才得片刻陪在他身边。与他说些闲话。可是那人从来也不接口。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听。
曲曲折折的长廊、葱葱郁郁的花草。
惊鸿坐在廊边、对着满池青莲发呆。
戒生静静地立在一角、看着远处那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还是修炼不到位啊。忘川总说我比他强。可是自己还不清楚自
己的事儿吗?
戒生缓缓走到那人身边。刚刚还凝神沉思的人突然惊醒、抬首。
白嫩纤细的脖子上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戒生突然觉得这天地奥秘无穷:我的人生竟然和这个人连在一起!他是谁?周国亲王的九子、将军府的儿媳、轩辕家族的。。
。。。。这样的天下传奇。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人的故事里出现?成为这故事里的一个角色?
“惊鸿、当初、你为何会选我做你的影子?”他不禁问道。这是他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疑问。
只见那人低头沉默。
很久很久、久到戒生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等不到答案了。那人说道:“不知道。也许、你和他、很像。”
很像!很像!就因为很像!难道、我就是忘川的一个替身吗?!戒生突然很愤怒。一时心里的怒火似乎要逼着他爆炸。
那人仍旧低着头:“其实、我们、都很像。”
。。。
他又抬起那张苍白的脸、一双因为消瘦而变大的凤眼此时弯若弦月:“戒生、其实、我们都一样!”
怒火在那一霎那消弭不见。
戒生突然很想哭。虽然他从没有哭过:在母亲被虐杀后,没有哭过;在被兄弟们欺负的时候,没有哭过;在被家族认定无用,
送去做炮灰时,没有哭过;在争权夺利的孤独中,没有哭过;在失去心中一切的时候,没有哭过。。。
他弯下腰来、紧紧抱住那具已经形销骨立的身躯、紧紧地、紧紧地。似乎想抓住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是那人和
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眷念。
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那般温暖、那般真实。
“鸿、对不起!可是,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他平生第一次哽咽。
“好。”
卷六:天下卷
86.亲戚
《乱世·煦国传·开篇》:
煦国,大陆北方之国也。坐北朝南,王之国。上古有神话:天神降世,造淄陆,下海洋,繁花草,移山川,而后造人,生生不
息。天神遗嫡脉,煦国之皇也。煦国,天神子之封地也。神为后世子孙,移天麓阻南面各国,与世隔绝,老死不相闻也。天下
子民,无不望北而神往。
而予以为,古之神话,实虚言:时逢乱世,天下崩塌,民不聊生,十室九空,路有埋骨。煦国既为天神嫡脉,可称天下共主。
然百姓千古浩劫,煦皇不闻不问,一无动作。岂可称淄陆之皇,天下之主哉?谬乎!
“启奏陛下,‘天应’已将殿下带回。”一个男子谦卑地叩首在地上,仿佛前边帘幕后宝榻上斜躺的某人是无法仰望的天空,
而自己就是地上那不可细见的一粒微尘。
“哦,回来了?”榻上的女子声音似乎有些悲怆,犹豫了半响,方才吩咐道:“罢了,带他去逍遥殿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见我
吧。”
底下的男子恭敬地拜了拜,无声退下。
殿中檀香袅袅盘旋,渐升渐高,渐高渐淡,终于消散不见。
一室寂寥。
清风吹过,弄响窗边风铃,叮叮当当,肆闹不停,空气中隐约有叹气声,可是细细听来,却又消失不见。只余那满园花儿迎风
摇摆,舞动不止。。。
张凡睁开眼。
这些日子,他似乎总是在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苦笑:这古朴雅致、大气无方的居所,绝不是璗国司徒家那般极尽
奢华、追求精致的风格,自己,难道又被谁掳走了吗?不会吧,戒生的武艺,已至臻境,这天下怎么还会有人能无声无息就将
自己从他身边带走,而不惊动他?更何况,司徒家的防卫可是比璗国皇宫还要严密。。。
他坐起身来,四顾无人。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就听门外一声不高不低,可又刚好可以让他听见的声音道:“殿下,小人可以
进来伺候了吗?”
张凡有些呆滞,条件反射地看看自己睡得床上,没有人。不放心地扒开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动动下面的穴 口
,也无疼痛。
一切正常啊。张凡唰的一下脸色苍白:殿下,难道,这是轩辕恒的地盘?!不然,还有谁喊自己殿下?可是,自己明明是庶子
。。。
轩辕恒~这个名字,让许多往事涌进心头,他脸色忽红忽白,自己的人生,这个身体的父亲,你到底,要害我几许!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探头探脑,见到张凡坐起,吓了一跳,一下子缩回脑袋。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战战兢兢地移进了屋子,
跪在门边,颤抖道:“殿下,小人无状,惊扰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张凡皱皱眉毛:“这是哪里?”
那男孩似乎有些吃惊,可是转眼又收回惊讶,恭恭敬敬地答道:“殿下,这里是煦国,是您的家乡啊!”
煦国!
张凡从床边跳起,惊讶地问道:“怎么是煦国?!我,我不认识煦国什么人啊!”
那男孩抬头看向张凡,眼里竟带着些许怜悯:“殿下,您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是未来的君主,是淄陆的天神,怎么能说不认
识煦国人呢?”
啊!
张凡第一反应是: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凡被那少年,还有随后上来的几人,包来包去,穿了一大堆华丽异常的长袍,又是梳头,又是熏香,然后被领着往外走去。
张凡有些黯然地想:但愿不要再碰见变态了~虽然自己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仙境吗?
出门的张凡被门外的美景煞到:烟雾缭绕中远处隐隐约约、美轮美奂的宫殿,四周的花草任是他两辈子也没有见过,清瀑不知
道是从什么地方倾泻下来,流到地上汇聚成一个个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潭中,那潭,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非金非银、非土非
泥,总之,晶莹剔透,衬映得那碧水,如一泓情人眼中的秋波,粼粼地、脉脉地。
如果说眼前的美景让他陶醉、惊讶。那接下来的景况,就让他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了:他住的宫殿竟然是在一个悬在空中的山
峰上!而且周围大大小小,有许多这样漂浮在空中的山峰,或者说平台,而那上面无一例外地俱是张凡没有见过的花草、清泉
流瀑、廊台阁院。。。
张凡站在悬空在两峰之间的虹桥上,往下看去,妈呀~这桥搭建的两峰真的是悬空的!跟那山下万丈高峰可有老大一段距离呢~
张凡有些抽搐:难道这里还有小说中的修道之人?妖怪?还是说,自己已经人品到成仙了?
前面引路的少年惊讶地着看着眼睛瞪到快掉下来的殿下,心里暗想:殿下,好奇怪啊~
张凡恍恍惚惚跟在少年后见面,走了许久,到了一处很小的山峰,很小的山峰上有一处很小的院落,很小的院落里,有一栋不
大、也不小的房子,他进了房子,有男子向他跪下请安,然后恭敬地说:“殿下,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说着,打开了门
。待张凡进去后,门又慢慢闭上。
满屋轻烟袅袅。一袭帘幕。
一只素手轻挑纱帘,芙蓉面上轻笑悄然:“鸿儿,你可还记得我?”
张凡细细打量,突然啊了一声,双目如裂,大叫道:“昭儿!你没死!”
“呵呵,”那女子嘴角上挑,显然很是高兴,“鸿儿,你果然记得我。”她走出帘幕,来到张凡面前,抬起手、轻轻抚摸张凡
脸庞,笑容里,带些安慰、带些黯然、带些伤感、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细细描绘张凡的一眉一颦一发,仿佛怎么也
看不够,怎么也摸不够:“鸿儿,我是你姨母,你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煦国的皇族,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说完,眼泪潸然而下。。。
原来这神族,是真的存在的!煦国皇族,千真万确是创造淄陆天神的嫡脉,是天神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可惜,天神离去之前曾
告言,每代同辈子女中只有一人可以继承天神的力量。而这继承权,需要靠自己去争取。
“争取?”张凡嗤笑,“争取到这天神的血脉只剩下我你二人?”
昭明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起来,这娃娃除了接生婆,第一个抱他在怀里的却是自己。
昭笑着问:“鸿儿,以我的力量,我自可以将你从苦难中救出,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从未插手?”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昭。
轻笑一声:“因为历朝历代,所有皇族的子孙,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会被从新安排,送到淄陆的各个角落,让他们拥有各自的
身份,在最普通的环境中,挣扎求生。”昭豪气万丈,“成为煦皇的人,将是这一辈中最顶尖的天神血脉!”
“不会有不公平吗?比如,家世不同。。。”凡皱眉。
“鸿儿,我们并不是依据金钱和地位来衡量,而是要看他们各自在成长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天性,如果是可造之材,无论成就大
小,我们都会选他成为最后的优胜者。”昭继续说道:“所以,即使皇族只剩下你一人,你也必须经过你自己该有的人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