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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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离开唐麟的水清笑,从英国回到白道大亨唐麒身边,虽然心底伤痕仍在,但逐渐走出自己的一条路。
面对唐麒一开始克制的守护,之后露骨的追求,水清笑从本能抗拒到无法抵抗……然而唐麒的婚姻和孩子,医院同事的追求,
乃至心中对唐麟的疙瘩,让水清笑心中百般挣扎──
或许应该放下执著,与唐麒共舞爱情?诚如小野猫的爱情观,享受现在,享受爱……
……
我原以为,在被爱了八年的人拒绝之后,我一定丧失了爱的能力。
唐麒说,人生很短,不要太执着于已经失去的过去。忘了他吧,和我一起生活。
过去已经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
第一章
……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绝对的控制或者绝对的拥有,都是傻瓜才会做的梦。
无论多放荡的人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甚至某个瞬间,把从未付出过的全部的爱奉献给某人,尽管在这之前他曾有千帆过
尽,可那些只能在他心底折射下一道道浅浅的影子。
所有那些过客们都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感情是两相情愿的事情。
一个巴掌拍不响,假如强迫另一个巴掌拍过来,响是响了,可响过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主动伸出的掌心中,一片火烧的
疼……
……
端起玻璃杯喝上一口,才发现入口冰凉,咖啡早已冷却。
起身倒掉,再冲一杯。
速溶咖啡,以往多么痛恨的东西,现在却已经习惯了。
租来的小屋被摆得满满当当,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小转椅,一部笔记型计算机,一堆堆比砖头还厚的英文原版
专业书就摞在地上,能活动的空间只有五步。
外加一个卫生间,连厨房都没有,非常简单的单身男人临时居所。
速溶咖啡加这样的房子,是以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但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在这个满嘴鸟语,总是雾蒙蒙的国度生活了两年。
不能不承认,还是中餐比较能安慰我的胃,还是汉语能让我有说话的欲望。在这远离母语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思念从出生就开
始听的语言,就像孩子依恋母亲那样的思念。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只要有空,我还是忍不住扔下专业书不管,爬到中文网站闲逛。还和很多人一样申请了个博客〈注一〉来
玩,尽管我完全不明白博客到底是什么,意义在哪里。
或者根本不需要讨论什么意义不意义的。天天思考意义,只能造就疯子,纯粹给精神病院找麻烦。
这世上疯子已经够多了。
不能理解那些把个人隐私都贴在博客里的做法,我的博客干净极了。偶尔的一些牢骚和闲扯,没有照片,没有联系方式,没有
关于我这个人现实的一切信息。
假如能这样把自己真的虚拟掉,蒸发掉,也很不错。
从此没有一切,那会是怎样的痛快淋漓?
计算机发出滴滴的声音,有人回复刚才的日志。
灰尘:
对于我来说,如果我能拥有我爱的人哪怕一根头发,都是幸福至极的事。然而现实如此残酷,我不仅不能拥有他哪怕一根头发
,反而还是个做着想要绝对拥有他的梦的大傻瓜!
署名:爱笑的男人。
爱笑的男人,是个总来看我博客的家伙,几乎每一篇日志都有他的回复。不过也并没有很多话,只言词组成的,有时甚至只有
几个表情符号。
我歪歪头,这样的男人真好,我也希望自己是个爱笑的男人。
认识我的人都在背后悄悄说,这人为什么总是冷冰冰?
可是没办法,我不觉得每天都有让人想笑的事情。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个性,加上对母语本能的思念,我如今极少开口说话,甚至偶尔会疑惑自己是不是失语了。好在我还能对
着镜子说上几个字,以证明自己是健康的。
我对镜子里的我说,别老回头看,你还年轻,要往前看。
无论过去是好是坏,总是守着回忆不肯转身的人都是可怜的,甚至病态的。回忆没有任何作用,有没有回忆,是无关紧要的。
最重要的是过好现在。将来不能预料,过去无关紧要,只要现在过好。
两年来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活得最滋润的人,是没心没肺的人。
然而尽管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尽管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还是让自己窒息地发现,过去和现在,总像被割开的藕,有纤细到
透明的线,却坚韧到无法截断。
那些线,就叫做回忆。没有用的回忆。
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看见过去的身影,被触发的神经打开往事的闸水,夜里缩在单人床上蒙着头痛哭,被狠狠刺疼的地方,让
心脏一夜夜流着眼泪,难以入睡。
两年的英国留学生涯,于我其实不像在学习,尽管我总是一副很努力的样子。虽然不善言词,却还是拿到了优等奖学金和硕士
学位证书,赢得导师和同辈们赞赏的眼光。
只有我知道,我佯装洒脱,强作镇定,堂皇地逃逸了两年。
逃得狼狈不堪,逃得筋疲力尽,都因为两年前输掉了我的全部。
当初错得离谱,赌注押得太大,最后输得凄惨。
从身体到灵魂,无一不赌,全盘皆输。输得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恨。
好在两年慢慢磨过去,我多少有些没心没肺了。
而且,我要回去。不为别的,只为了证明我当初离开时的誓言。
我应该是水清笑,我是我,我的全部只属于我。
当年的豪言壮语,我要实现它。
唐麟你瞧,我爱你八年,你离开了我,现在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
其实不论多重要的人,不论谁离了谁,人都能好好活下去,我用自己证明了这句话。
我觉得,我现在甚至可以和他面对面,谈笑风生而丝毫不乱。
才两年而已,这个城市变化竟然这么大!
我拖着行李箱,提着笔电,一步步走过通道,眼看就要见到接机的人,竟然不知所措地紧张起来,浑身都有些僵硬,连腿都有
些发抖了。
这宽敞明亮人来人往的,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机场。太陌生了,连物是人非都不如。
下一秒,看到一张对我微笑的脸。俊美斯文,彬彬有礼,完全的良好教养,君子风范。他明亮温柔的眼,一瞬不眨地看着我,
仿佛会说话。
除了他,再没有我认识的人。只有他。
我也对他笑。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全身都放松下来,我几乎能听见“扑通”一声,心脏重新安稳地落在它该在的地方。
唐麒笑着对我说:“欢迎回家。”
然后我们拥抱,既热情又有节制。
“先去我那里吧。”开着车,他开心地笑着说:“就是金水花园的那套房子,你先安顿下来,别的以后再说,好不好?”
“嗯。”
黑色奥迪A6流畅地滑进庭院,他还是这样,不张扬,非常沉稳。
金水花园的房屋全是复式结构,楼上、楼下各一百坪,浅色的青白色调。在有落地窗的大客厅里悠一圈,都觉得我这两年过得
简直猪狗不如了。
打开窗户,一阵清爽的秋风扑面而来。
唐麒过来问:“东西都全,我才叫人收拾过。怎样,还缺什么不?”
我真的挺感激他,笑着说:“哥,已经很好了。要是再缺什么我自己买就行。”
他也笑笑,神情温和俊雅,“随你,先歇会儿吧。饿不?冰箱里面有一些吃的。现在吃晚饭有点儿早了,等会儿再带你去吃饭
。”
“哥,晚上你要是忙,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
“那不行!”他果断地挥手,“我都安排好了,你先歇会儿去,听话。”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一时半会儿走人,我想送走他再吃饭的计划破产。那算了,我还是先吃点儿什么吧。摸摸委屈的肚子,早就
瘪了!
其实,我还有什么理由住在这里呢?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没有生意来往,除了从小就喊他哥算是故人,我和他,我和他弟弟唐麟,都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
。
可是他送我去英国,给我办签证,帮我联络学校,经常打电话问我过得怎样吃得怎样、习不习惯,大到开学、放假怎么安排,
小到阴天下雨注意保暖,事无巨细,他都要操心。
若不是我说想安静下来自己独处一阵子,我怕他会跑来陪我念书。
我不会真的以为他只是在尽一个兄长或者朋友的义务。他眼神中隐藏的暗波,他话语中透露的温情,尽管从没有响应过,可我
也不能当它们是空气。
他仍旧这样照顾我,于他,也很悲哀。
“笑笑,你骗我!”唐麒坐在沙发上,突然开口,听上去还挺委屈。
我正大口大口地吞着鬼脸夹心饼干,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一下噎着,顿时哽着脖子上不来气。
“哎!快喝水喝水……慢点!”他手忙脚乱端起水递到我嘴边。
“呼……咳咳……哥,我什么时候骗你啦?!”
他深深看我一眼,欲说还休的视线让人想躲。
“你几乎天天骗我!”他说:“你说你好好吃饭了,好好照顾自己了,怎么现在瘦成这样?”他皱起眉尖,“本来就没几两肉
,现在整个一剃肉排骨!”
剃肉排骨!我正喝水,差点笑喷。
“你还笑!”他瞪我,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他就算生气,对我也没有真正的恶意。他对我严厉,程度也只是这样而已。可是他对别人完全不是这样。
只有包括我在内极少的人知道,他严厉起来,基本等同于残忍。
他有家有业,麒麟公司总裁,身家不知价值多少,家中有娇妻,一对双胞胎儿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别人看他,第一眼就下了定义:儒商。
他十分注重形象,温和恭良的外表和举止让所有人都对他心存敬重仰慕。他确实口才很好,并且总能好好把握自己的情绪,鲜
少和人结怨。
可是我知道,他如此明艳的背后,是怎样一片惨淡的血光,他脚下的影子里,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冤仇。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他的亲弟弟用拳头、匕首、枪枝、鲜血,铺起他们崛起的路。当然,要是没有唐麒这样的性格和长袖善
舞的本领,他们兄弟说不定早已毙命,更无法像现在这样漂得浑身雪白。
如果唐麟是把刀,那他就是操刀的手;如果唐麟是野兽之王,那他就是兽王的引路者。
这个三十岁的男人,如君子兰般高贵典雅,沉稳端庄,可如果你割开一片叶子,就会发现他竟然流着黑色的剧毒汁液。
城市变化太大发展太快,我徒步转了几天,愣是没转完。从小就生活的城市,离开两年再回来,竟然害怕会迷路。
在电话里说给唐麒听,他居然笑得有点假。
他说:“迷路也没什么,只要打电话给我就行,就怕你迷路时犯迷糊想不到我。”
我一下梗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似乎察觉到,赶紧说:“别在外面转悠了,当心让狼把你叼走!快回去吧,我一会儿就下班,一起吃饭?”
我答应了,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这些日子他总是陪着我,我们相处得似乎非常理所当然。就连之前刻意要保持的距离,现在似
乎也在悄悄淡化。
想起他太太,我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他们夫妻其实貌合神离。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我不能做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我
都不能原谅自己破坏别人的家庭。
可是面对他时,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特别的表示,但是温柔的动作和真切的眼神,又让人觉得有些重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仅仅这么恍惚了一下,还在犹豫
着,他又讲起了今天晚上的第五个笑话。
他口才好,笑话刚讲了两句,我就忘了前一秒的不安,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正笑得要上不来气,他突然看着我说:“你真该天
天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动人。笑笑,其实冰冷的神情,从来都不适合你。”
他刚说完,一口水就呛到我气管里。咳了半天,他手忙脚乱地倒水拿纸巾给我。
稳住神,我笑,“是吗?我真没有过多注意自己的表情。”
他深深看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说:“菜要凉了,换别的吧。”
回去的车上,我考他:“三点水一个来还念来,那三点水一个去念什么?”
他开着车,稍稍想了想,便放弃地摇头,“不知道,等我回去查查字典。”
“呵呵……”我乐,“法律的法啊!唐总也有被我难倒的时候哇!”
他扭过头看我一眼,昏暗的光线里眼神明亮如星。我呼吸有些发紧,不敢再看他。
他轻轻叹气,看着前方低声说:“我被你难倒很多年了……”
再没人说话,车厢里沉闷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酝酿发酵,又仿佛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离我远去。我紧张地抠着手指,不知
所措。
到了家门口,他坐在车里看着我,爽朗地一笑,“不送你进门了,你早点休息。”
隐约松了口气,我点点头,走下车来,看他黑色的车子滑入色彩斑斓的街道。
深呼吸,打开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我自己。
我们之间向来如此,有点暧昧,像根皮筋似的。他有时轻轻一拽,皮筋就长了点,可我们的距离却还是那么远。他再自然的松
手,我们两个就又回归原状。
让人提心吊胆的亲密朋友和兄弟。
“……可是地理位置的变化,并不一定就代表距离的缩短。擦肩而过咫尺天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无奈的悲叹毫无作
用……”
啰哩啰嗦发泄一通,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又在网上晃悠一圈,正要关上计算机去睡觉,却收到一条回复。
灰尘:你什么都明白,可你仍然抱着悲伤在无奈地悲叹。尽管你也知道毫无用处。
爱笑的男人又是这个人!
心似乎被人狠狠捅了一下,我忽然恼怒起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了解我也不认识我,凭什么在这里肆意评论?几乎用
砸的关了计算机,跳上床强迫自己睡觉。
深沉的叹息和流淌的汗水,炽热的温度让人发昏。他紧紧拥抱着我,亲吻我的脸颊、鼻尖和额头,最后他魔力的唇落在我的唇
上,滚烫地烧着我。他的手有些糙,被抚摸过的肌肤有些轻微的发痒。
强硬的欲望顶在大腿上,我呼吸不稳,浑身僵硬。腿被用力分开,那个硕大的东西强势地进来,奋力抽动,不断擦过体内那一
点……
想叫却叫不出声……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我紧张得不行,死死抱住身上健壮的身体。
“笑笑……”
沙哑的声音飘来,我震惊,他是谁?
“啊……”喘着气醒来,才知道是一场梦,还是艳光四射的春梦。
手向下一摸,一片湿黏,我顿时出了一身汗。
从头到尾,我都没看见梦中人的脸。唯一有印象的那个沙哑的声音,此刻也变得模糊遥远。
冲着凉水,我直想哭,一夜再无眠。
不料一大早,我竟然收到木兰医院的电话,说是医院看了我的简历,很感兴趣,希望我能到他们医院神经内科上班,薪资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