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说他妈的和我没关系?!季屹凌,你竟然敢说和我没关系!我……”展飞果然暴怒,之前那严肃认真完全是强迫忍耐
出来的,手上一用力,将季屹凌整个甩上了後面的车库门,人也压了上去。“你怎麽能够做到那麽轻易就移情别恋?!啊?那
我呢?你已经对我完全没有感觉了吗?!”
“操,展飞你认为你有这个权利说我?!”那阵被敲到车库门所带来的晕眩感还没过去,季屹凌已经被展飞的话语激到不行,
怒视著这个莫名其妙发狂的男人,他当自己是皇帝!?“展飞!所有人你都无权过问,丹尼更不行!你根本不配提到他的名字
!呃呜……”
抓著後颈的手突然用力,那发丝仿若被拉扯离头皮的痛让季屹凌忍不住轻哼,却依旧没能有丝毫的退让。
“他有什麽好?还是你天生喜欢洋鬼子?!啊!?操起来比较爽还是摸起来比较舒服?啊!呜……”
恼羞成怒的季屹凌直接用拳头让那个口无遮拦的人闭了嘴。那一拳直接揍在了心窝,在展飞原本就心痛的时候,变本加厉地由
外部给了他更大的刺激。
刹那地胸闷窒息感让展飞推开了几步,手掌握著心脏,双眼依旧充血地瞪著握拳的季屹凌。
“他有什麽好?是啊,他什麽都不好,但也足以什麽都比你好!”季屹凌也已经发狂,这个男人居然还能不要脸的在这里质问
丹尼有什麽好?!没有离开,而是拽起退开了一些的展飞,抓起他的肩膀,对著他的肚子又是几拳,完全没有任何收力,就这
麽把满腔的怒火用暴力传递了过去。
“展飞,你个人渣!结过婚、离过婚、有了儿子的你,还有什麽立场站在这里训斥我爱谁?!我告诉你,丹尼和你就是一个天
一个地,他身上所有的优点你一个都没!你呢?……”一边骂著,一边手脚上的动作都没有停,甚至都能用拳打脚踢来形容,
“你,自私自利!唯我独尊!做事从来不考虑後果……”每一句的咬牙切齿,都会加上一拳。
直到被揍得吐了一口血,展飞才开始回避甚至反击。
两个完美的成年人就这麽兽性大发,彼此扭打起来,依旧还是季屹凌占了上风,这次倒不是因为展飞没有尽全力,纯粹是他反
应慢了半拍,已经被揍到了内出血才开始回手。
“展飞,你毁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幸福,你所做的一切破坏又可曾想过补偿!?丹尼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而造成的伤
害!你他妈的不是人!”也许是气到了极致,再加上手脚并用疏通了血管,季屹凌整个通畅了,把所有的怒意全部发泄了出来
,展飞已经回不动手了,就这麽任他一拳又一拳的揍著。
“展飞,你他妈的亲手毁了我们的爱情,你还……唔……”说到气头上,全身的力气也已经用拳挥了出去,季屹凌几乎是在没
有抵抗的情况下,被展飞突然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气就被吻住了唇。
充溢口腔的血腥,那瞬间,让季屹凌的眼眶有些热。
季屹凌没有抵抗,只是任展飞带著激喘温柔的吮吻著自己的口腔内壁,任那属於他的血腥味占据自己所有的味觉,过浓地血腥
直冲脑门,有种彻底摧毁的感觉。
虽然没有抵触,但也没有回应,除了那同样急促的鼻息,季屹凌仿佛死了一般躺在水泥地上,任展飞吻到他满意为止。
放开了季屹凌的唇,展飞近距离看著季屹凌的眼眸,那双布满悲伤的眸,是展飞从未见过的,即使在那一个星期的蹂躏里,也
不曾看到过。
心,绞痛著,伸手想要抚平那双眸的感伤,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到连抬起都做不到。
静默就这麽尴尬地持续了两分钟,展飞看著季屹凌,想要从那双眼眸中看到他的心,季屹凌看著展飞,那双眼眸却根本没有映
照出展飞的影。
“展飞,你走吧。”
没有动,但那句从季屹凌口中轻描淡写说出的句子,却好像一句毒咒,让展飞的身体整个僵硬,脸色发黑,死死盯著依旧眼中
没有他的人。
闭起了眼睛,季屹凌轻轻调整著呼吸,不去管那个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又过了五分钟之久,展飞才用无比僵硬的动作站起身,看了眼依旧躺在地上闭著眼睛的季屹凌,转身向远处迈去。
心里叹了口气,季屹凌才刚缓了口气,谁知,还没等他睁开眼,那个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变成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瞬间意识到
什麽的季屹凌,骂了句SHIT,立即撑起上半身转向声音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那个强壮的男人,就这麽笔直地昏倒在了马路上
,头还在昏倒的时候砸到了路灯的杆子!
自己怎麽就没有想到,他是今天才到的英国,没有调整时差,直接工作了一个下午,然後又守了自己一个晚上,接著又被自己
揍到了内出血……
没有停顿,季屹凌迅速爬起,将那个连昏倒都死绷著脸的男人,扶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将展飞放在床上,季屹凌拿出红花油,在他那淤青严重的腹部涂抹著,自己刚才泄愤地拳印就这麽一个一个留在了上面,特别
是胃囊那边,有一块红到发紫的部位,难怪他会反胃吐出鲜血。
刺鼻的红花油配上温柔的抚摸,展飞还在昏睡著,比起昏迷更多的是沉睡,身体上透支的体力加上精神上的刺激导致他彻底倒
下,即使沉睡著,那眉头还是紧皱著,嘴巴抿著,整张脸都紧绷著,好像别人要抢走他几百万似的。
看著看著,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季屹凌默默地看著那张曾经熟悉,现在却又了几分陌生的脸孔,五官依旧深刻,眼睛不大
却足够犀利,那特有的淡灰色眼眸在冷冷地望著别人时,会给人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不自觉地低下头,记得那时的自己,也曾
被这双眼眸杀到,然後倔强地移开视线,回了个不屑一顾的上挑,倒不是季屹凌真的有多清高,实在是无法正视展飞的眼眸,
那种会被强烈比下去的感觉,让他本能的做出了反抗。
然而,同样的眼,这次却看得出那眼角的鱼尾纹,以及过深的黑眼圈及眼袋,无论如何注重形象,岁月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
下了不可掩饰的痕迹。
高挺的鼻梁,这大概是展飞性格的体现,强硬不懂得变通,遇到墙壁也不是绕开而是直接撞开,这样的人,究竟应该说他是笨
还是强?
再往下,就是至今还死死抿著的唇,有著很好的唇形,明明唇角是天生上扬的,却也被他变成了後天下垂,总是面无表情的板
著脸,耍酷一样。
想起自己无数次吻过的触感,那眼神就好像是生了根一样死死黏在展飞的唇上,直到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那之前还紧绷著的
唇突然张口叫喊起来。
由於之前看得太过专注,季屹凌一时没有做好准备,被展飞这麽一挣扎,心里险些漏跳一拍。更何况他脱口而出的还是那个“
凌”字。
展飞似乎在做噩梦,抓著季屹凌的手,痛苦的左右晃起脑袋,冷汗津津。在一声终於冲破喉咙的“凌”被叫出口後,他猛地睁
开了眼睛,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人。
似乎是刹那就放松了下来,虽然胸口还是起伏著的,但呼吸已经被明显调整了。
展飞大概是没想到睁开眼真的可以看到他,甚至还能抓住他的手,惊喜是肯定的,却没有被表现在脸上,而是很快的冷静下来
,幽幽地望著季屹凌,不想错过他眼中的任何一丝闪烁,手上也用了力气,不让他能够轻易抽走。
最初那猛地一睁眼确实有吓到了季屹凌,有种偷窥被发现的心慌,但也只有那麽一瞬,当展飞用那双灰色的眼眸锁住自己时,
他反而镇定了下来。
又是一个长时间的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用那平静的目光交流著,揣摩著。
“我以为我死在路边,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不是挑衅,展飞静静地诉说著,这句话是季屹凌重逢後送给他的,他一直记忆
犹新。
“我怕警察告我谋杀。”昏死在自己家门口,又刚被自己揍了一顿,如果展飞就这麽躺著,有个什麽意外,警察第一个传讯的
对象绝对是自己。
没有失望,展飞依旧静静的看著季屹凌,似乎在用眼神诉说著更多,但却被人刻意屏蔽了,只是无表情的反望著他,让沉默再
次包围。
最终还是展飞败下阵来,似乎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两个人赌气或者斗气,最後输的一定是展飞,哪怕是第一次的性爱,
失控的人也是他,季屹凌在定力方面,永远比展飞高了一筹。
闭了下眼,展飞让太多情绪回笼,既然对方完全不想接受,自己释放再多也无用。
“凌,我不回去。”这句话是闭著眼睛说的。
“那是你的自由。”这也没有错,毕竟展飞已经是个太有经济实力的成年人了,脚又长在自己身上,要去哪里,要留在哪里,
不是别人可以决定的。
苦笑了一下,展飞睁开眼,无奈地看著季屹凌,握著他手腕的手指也开始不老实,轻轻地在那穿著薄衬衫的手腕处摩裟起来,
“凌,可以让我洗个澡吗?顺便能帮我煮点东西吗?什麽都行,我除了飞机上的那顿,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
那苦笑季屹凌不熟悉,对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轻抚微微皱了下眉,消化著他话语的意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点头的瞬间,展飞紧绷著的神经才算是彻底的松弛下来。
在展飞洗澡淋浴的时候,季屹凌来到了厨房,这间屋子是他在前年买下的,虽然在父亲那边也有自己的房间,不过到底还是需
要一处自己的私人空间会比较自由。
拿出意大利面,季屹凌将面条放入滚烫的沸水中,看著那扑腾扑腾在水中翻腾著的面条,叹了口气。有些不懂自己是怎麽了,
好像一下子就和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觉得倦了?不,不是倦了,也许只是乱了,犹豫了,一退再退,渐渐退至了自己的底线
。
展飞就这麽不顾一切追到英国来的举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对自己的冲击远比想像的更厉害。
只是,这真的有什麽意义吗?真的可能有什麽转变吗?
怎麽可能?!
撇开曾经有过的伤痛不说,他们被迫分手的理由还是存在的,从来不曾改变。虽然飞机是很方便,S市到伦敦的距离也就这麽十
几个小时罢了,但对於彼此有事业需要负责的他们而言,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做这种空中旅游?为了一次见面需要花费的时
间和精力他们不是不知道,既然没有人可能为另一个人牺牲,永远在一个地方, 那除了断得乾净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即使精神上可以信任,身体上呢?
不经意的一阵冷风袭来,让季屹凌一阵抖擞,颤抖就这麽蔓延到了全身,仿佛让他想到了那个不算久远的六年前,在拥有自己
的同时,展飞还能用那些残忍的道具看著其他男人在他身下呻吟求救,享受著那施虐的快感。
冷,太多地痛苦回忆涌入脑中,季屹凌看到自己撑著桌子的手指开始巨颤,仿佛怎麽都无法阻止,直到锅子里的面条开始剧烈
翻腾,那滚烫的热水被溅了出来,浇到了他的手背上,才让季屹凌清醒过来,关了火,盛出了面条。
看著自己对面,穿著自己睡衣的展飞狼吞虎咽地吃著自己煮的面条,季屹凌微微地低了下头,敛眸看了眼被烫伤的手背,心里
为自己之前的动摇感到好笑,还真是中毒了不是?居然两次三番地要跳入这个男人的陷阱。
“展飞,你要住在这里也可以,主卧旁边有间客房,不过我需要找人来清理一下……”
没想到自己踌躇半天想要死皮赖脸呆在这里的想法,某人不止早就看穿了,甚至还一口答应了下来,这让展飞没有掩饰地抬头
,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不是一间房也无所谓,只要在一个屋檐下,就已经很好了。
“今天客房还没有整理,我允许你可以睡我的卧室,书房禁入,这点商业道德你应该还是有的,常用的东西你应该都能找到,
我的衣服你也可以随便穿……”
随著季屹凌说得越来越多,展飞的眉头却逐渐靠拢。
“明天我会回来取走我的必需品,这里你想住到什麽时候都可以,走的时候记得把钥匙交还给我就成。这段时间,我就先住到
其他地方去。”
第二十四章
紧紧盯著季屹凌,展飞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却没有爆发,继续听他说著。
“这是房子的钥匙,如果你要用车的话,车库里还有一辆备用的,你可以随便用。”将钥匙推到展飞的面前,季屹凌一脸平静
的说著,然後对上那双有著转瞬即逝伤心的眼眸,那是一瞬间的感觉,去得很快,但季屹凌可以保证自己没有错过。
没有接过钥匙,展飞突然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动作很快,也很乾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到那个人消失了两分钟之久,
季屹凌才反应过来,微微皱了下眉,起身跟了过去。
也许是料想到的,所以当看到展飞正在一件一件穿著自己肮脏的衣服时,季屹凌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以自
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的注重形象那是一定的,之前那套被替换下来的衣服要多脏有多脏,地上滚过,还有他吐出的鲜血血
迹,皱得完全没有了样子。
但展飞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什麽,只是带有些愤怒地把脏衣服往身上套,那力气大到仿佛能够把衣服给撕扯开。
“穿我的衣服吧,衣柜里你可以随便拿。”
瞥了眼倚在门框上的季屹凌,展飞没有停下动作,最後把外套穿上,将睡衣丢在了床上,向他走了过去。
走近了,那领口的血迹就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了,没有对上展飞的视线,季屹凌只是蹙眉看著那衣服。
“其实你真的没有走的必要,住在这里不是挺好?”
“好?呵呵……”冷笑了一下,展飞太过强烈的眼神迫使季屹凌不得不抬头对上他的眼神,那在淡灰色眼眸中透出的冷,不带
一丝温度。“是啊,住在这里,然後看著你跑去你小情人那里温存,呵呵……怎麽?不怕我会直接赖到你小情人那边去捣乱了
?”
这句话,让季屹凌本能的将眉头皱得更紧,全然的警惕。
“我展飞还没死皮赖脸到这麽贱的地步,他妈的!”季屹凌眼中的防备让展飞更加暴怒,好像自己真的会做出那种小人的行为
一样。
不再说话,展飞辱駡了一句死洋鬼子後,与季屹凌擦肩而过,走出了卧室。
这次反应够快,季屹凌也直接跟上了他的脚步,在他打开门,刺骨的冷风吹入室内时,展飞停了下步子,却没有转过身,“凌
,只要你心里还会因为我而波动,那我就不会放弃,永远不会再放手。”
放弃这两个字,本来就不存在于展飞的人生字典中,而他在六年前破例忍痛放弃了一回,六年後,再次出现的机会,他绝对不
会再放弃。
不放弃、不放手那又如何呢?展飞你难道准备让我放弃一切然後成就你的不放弃?大家扎根的地方不同,隔了整个印度洋加欧
亚大陆呢,除了放弃还能怎麽?
心里乱成了麻,季屹凌轻轻用头敲了下门框,看著展飞的背影逐渐消失,再也看不见,才意识到,自己只穿著单薄的衬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