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飨宴——猫娘子

作者:猫娘子  录入:04-01

不管了!先去了再说吧!现在他只能赌一赌,赌凶手还会在船侨酒吧寻找猎物。

狩猎飨宴(BL)……(14)

船侨酒吧里面还是热闹无比,独身一人的御楠就显得有点孤单。

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向酒吧老板面前,开门见山的说:「老板,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老板在吧台後面睁着一双快要被肥肉掩埋的小眼睛:「警官,什麽样子的人物对你而言叫可疑?」

老板这话可是重重敲了御楠的脑袋一记。是啊!他一直都没有对凶手做一个确切的分析,茫茫人海中,他该如何找出这名残酷的凶手?

想到这里,御楠迅速的将他所得知的资料组织一遍。

第一个疑点,犯人如何能够让被害者一同跟随他到偏僻的菅野寮?菅野寮离这里也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再加上这里算是闹区,用强行胁迫的手段也太引人注意了……那麽,如果是被害者自愿跟他走的呢?

两名被害者经过秀树的调查应该是没有关联性,那凶手也应该不是两人所共同认识的朋友……如果说是在酒吧里,搭讪的机率很高。两名被害者的年龄,一个二十三岁、一个二十五岁……会吸引这个年龄层的年龄,普遍来说为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长相应该不差,谈吐或许很迷人。

「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长相不差,算是迷人的类型。曾经跟女孩子一同离开酒吧?」御楠把想到的跟老板说。

「这种客人在我们这里多的是,我不知道何谓可疑。」老板冷冷的瞄了御楠一眼,继续他的工作。「不过,倒是有个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他把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吧台上。

茉莉花的香味!

御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赶紧拆开信封,抽出那张洁白的卡片。

亲爱的鹰村警官: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希望在这美好的夜晚,

心爱的你能够找到我。

「可恶!」什麽心爱的你、美好的夜晚啊!他是在玩游戏吗?

信封里头,除了那张卡片之外,另外还多了一个一枚透明的袋子,袋子里面是一撮长长的,染成酒红色的头发。

是女孩子的头发吗?难道这是……

「老板!今晚是不是有一个女孩,长发,发色是这个样子的,已经离开了。」御楠叫住老板,将透明袋子和里头的长发展示给老板看。

「哦!你说她啊!如果我跟你想的是同一个人,她是店里的常客,但是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她跟谁一起离开的?穿了什麽衣服?还有,这封信是谁拿来的?」他有点急,讲话的速度也快了。

「如果是我说的那女孩啊……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背心和牛仔裤,一个人走的,离开快要一个小时了。这封信我没瞧见是谁拿来的,他只有留张纸条,要我转交给前来盘查的警官而已。」老板匆匆回答完御楠问的问题,又去忙他的。这个时段的酒吧,生意真是好的不得了。

「谢啦!」御楠几乎是用跑的离开船侨酒吧。

酒红色长发,深紫色背心、牛仔裤……虽然有个目标,但是还是不好找。

很快的打定主意,便驱车前往菅野寮。

第二个疑点,为什麽被害者明明没有遭受綑绑的痕迹却不挣扎?是因为他无法挣扎,还是綑绑的让他们都无法察觉?

第三个疑点,被害者如何处理凶器和染血的衣物?虽然菅野寮地处偏僻,但是穿着一身沾满鲜血的衣服在路上,不免吓坏许多路人。凶手行事谨慎,必定不会犯此基本的错误。

第四个疑点,凶手挑选被害者的动机。如果说是凶手只是为了满足他杀人的慾望下手的话,其实可以不必拘泥於船侨酒吧的客人啊!这样子不是比较容易被掌握行踪吗?还是说……凶手跟船侨酒吧有什麽过节?使得他非得从船侨酒吧里面挑被害者不可?

怎麽想也想不通,在他伤脑筋的同时,车子已经离开市区,往更偏僻的菅野寮高速行驶。

就是这儿了!命案现场用黄色的布条围住,绿油油的草地上还可以见到白色粉笔人型和褐色的斑斑血迹。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员已经撤离,或许,这里是凶手绝佳的犯罪场所。

他在路边把车停住。这地方还真大!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这个时间,要署里调派支援已经是来不及了,但是他还是先拨了通电话回署里要求增加支援,然後自己徒步找寻凶手和那名女子的身影。

远处教堂传来凌晨两点的钟声,四周暗的不像话。御楠的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也渐渐看的清周遭的一切动静。

空旷的草地,安静的只有御楠一个人呼吸的声音,还有风吹过叶梢凄凉的悲鸣。

附近的大楼几乎都已经废弃,晦暗……说不出来的阴森。

走过第一个命案现场,御楠向第二个命案现场走去。他想要找出其间的关联性,藉此推出凶手可能犯案的地点。

第二个命案现场是废弃的大楼内,大楼周遭也已经用黄布条围住了。

空无一人的大楼。御楠眯起眼睛仰望着这栋老旧的建筑物,会是在这里吗?凶手胆敢在同一个地点连续犯案吗?

敏锐的第六感驱使他越过布条,大楼门前凌乱的脚印,应该是案发後侦查的员警留下来的。他走进大楼,无声的攀着破损的楼梯把手,一步一步前往第二起命案的发生现场。

和第一现场一样,沉静的粉笔人型静静的卧躺在地上,颈间的血红像是他的泪水,无言的在泣诉他悲凄的遭遇。沉闷的血腥味是死亡的气味。

御楠在布满灰尘和零乱脚印的地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踪迹,那踪迹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眼尖的御楠留意到了。

几乎是立刻,他转向跟随着那抹极淡的足迹,那抹痕迹像蜿蜒的蛇,曲曲折折上了楼梯,来到了四楼。

这已经是顶楼了。御楠推开半掩的门,头上那弯细细的上弦月伴着疏疏落落的几枚星斗,微暗的光芒诅咒般的洒落在寂静的顶楼。

他的手心带着汗,移向怀间的枪。

他握着枪缓步的在顶楼移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他老觉得鼻间一直有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狩猎飨宴(BL)……(15)

凶手会不会在这里出现?他很紧张。手心不断冒着汗,湿湿黏黏的,连额头也滑下汗珠。

「啪答!」他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在水滩中掀起涟漪。

水……?

自然而然的,他的目光移到了脚下波澜未平的水滩……

「!」这一瞧让他着实下了一大跳。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白皙的颈子俐落的画上一条三寸长的伤口,从里面泌出的液体缓缓的汇集成一个血红色的水滩。他想他应该一辈子都忘不掉,女人的脸!他还没断气,仍睁着惊恐的眼无助的望着御楠,酒红色的头发被血沾黏在脸上,紫色的领口被染湿了一大片。她努力的想要呼吸,却只能在颈子的破洞构成一个又一个的血泡。她的嘴像是鱼一般开阖着,诡异的咕噜声不断的从开阖的口中溢出。

她没有挣扎……画面看起来好诡谲!

一刻也不容缓,他蹲下身伸手按住冒血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抽控拨电话叫救护车立刻前来。

我不想死……女人的嘴无声的呐喊,藉由唇形,御楠懂得了女人的想法。

「救护车就快到了!你不会死的!」

我不想死!一直到最後,女人还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直到他终於在御楠眼前断气。

「不要!你不要死啊!呼吸……不要放弃!」御楠摇晃着女人的屍体,吼道。

「啊啊啊啊───」

死了!她死了……自己终究没有救到她!为什麽?他明明就不希望有人牺牲哪!是他害的吗?是因为他没能及时阻止凶手吗?

缓缓的放下女人的屍体,沾满双手的血是他的罪恶感。他看见了躺在角落的一枚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信封,被血浸红了。

亲爱的鹰村警官:

请原谅我不得不爽约,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染血的信封不再有茉莉花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血腥味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愤怒的将信封连同卡片撕成碎片,雪花般飞散在凄凉的夜风中。

四月十日?凌晨五点三十七分?法医处

验屍的结果出炉了。

魁拿着验屍报告从房间里面出来,他坚持这次的验屍过程不让御楠参与。他的理由是死者在御楠面前断气已经给御楠很大的冲击了,不能再一次让他受到打击。

「这一次的死者跟之前的是一样的,都是颈部……」魁一出来,就先跟等候在门外的御楠报告验屍的结果。

「为什麽他要杀了她?为什麽?她跟他一点瓜葛也没有啊……」御楠显然还是没有恢复理智,他蜷曲在椅子上,翡翠般油绿的眸子里不断的溢出晶亮的泪珠子:「魁……我救不了她!她就在我面前,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

「我的手……都是她的血!」他颤抖的伸出双手,虽然他的手早已经清洗乾净了,但是留在他心中的震撼却怎麽也摆脱不了。「她明明不想死的……是我杀了她……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御楠!听我说。」魁把资料夹放到一边,用力扳住御楠的肩,让他正视自己:「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魁……可是……」御楠揪住魁的衣摆,眼眸里只有受了伤的神情,他无助且依赖的看着魁。「我想保护她……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不断的有人从我面前死亡,我……」

「你一直都很认真的想要保护别人,我知道。所以请你忘记悲伤,赌下你身为刑警的荣誉,把犯人找出来。」

「我……」

魁定定的看着御楠:「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办的到。」

御楠怔了半晌,然後用力的点点头。单纯的他,似乎从魁的话中恢复了干劲。

「是啊!只有我……我一定要找到他!」

这麽容易受伤的你为何要选择当刑警呢?「人真是一个脆弱的生物啊!知道吗?我一直深深的有这样的感觉。只要稍稍一不注意,就丧失了在世界上呼吸的权利。」魁抬起头望着粉刷的雪白的天花板,看不出来他现在究竟是什麽样子的心情。「真的很讽刺……人总是自称自己为万物之灵,但是,一把磨得锐利的金属却能轻易的夺去他的生命。」

魁镜片後的焦距重新调整放回御楠身上:「你想听听验屍报告吗?一样是颈部的刀伤,你应该很清楚了。就像之前所勘验的两名被害者一样。」

「没有綑绑的痕迹……对!没有綑绑!」女人的脸实在太过震撼了,但是御楠还是有留意到其他的地方,包括仍是自由的四肢。

为什麽他不挣扎?

御楠没记错,那女人的确是有充分的理由和空间挣扎的……究竟是为什麽?

「为什麽?究竟……魁!有没有被害者没有遭受綑绑却无法挣扎的方法?」

「欸?没有遭受綑绑却无法挣扎?或许凶手所下的药物是我们无法检测出来的……不然……」魁思考着,「我知道中国有一种叫做点穴的功夫,好像也是可以达到这样子的效果。但是,有可能是这样子的吗?」

「点穴?你是说武侠小说里会出现的那种吗?难道这次屡屡犯案的凶手会是武功高强的点穴高手?这有点……偏离现实。」御楠的脑筋转的飞快,他不断的想要找出案件可能出现的漏洞。「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应该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倘若真照这样子来的话,岂不是跟小说情节一样,凶手是一个聪明过人的人,年纪轻轻就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力?」

「我承认凶手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很狡猾。从他胆敢寄卡片预告和在同一个地点犯案就可以推测得出来。但是……要像小说主角一样这般厉害、武功高强,可要跟魁你一样聪明才有办法唷。」

「哈哈……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对手喔!」魁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不过,要是对手真是你的话,那我可要伤脑筋了!呵呵……」

「你看起来好多了……」魁忽然改变话题。「昨天,你的心情真的不太好。我想破了头还是记不起来我究竟是怎麽惹你生气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御楠叹口气,笑容看起来有点涩涩的:「没关系……不要紧了。你只是发酒疯,搞得乱七八糟的。」他决心不再想起这个回忆。就把它跟十年前的那个一起深锁吧!「先别说这个了!在我们谈天的时候,凶手说不定正在物色下一个目标呢!我得先搞清楚到底是如让被害者不能挣扎的。」

魁摇摇头,「除了这两个可能性,我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无法检测的药物……」

狩猎飨宴(BL)……(16)

「世界上有些植物或动物的毒液会造成人体神经中枢的短暂瘫痪,如果剂量不多,的确是有可能因为错过他检测的黄金时间而无法察觉。但是……就我所知,应该不太可能……我已经利用各种方法排除这个方面的可能性了!是我的疏忽吗?」魁沉思着,仔细回想他检测的每一个步骤和程序。

「也许凶手使用的是尚未被发现的药物……」

「如果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魁耸肩,「每一项药物的检测都需要相对的试剂,如果是未知的药物……好吧!这边我再研究一下。」

「欸──魁,你看起来很累……」御楠留意到魁俊美的眸子下有睡眠不足的痕迹。「没睡好吗?」

「呵呵……这工作就是这样子,有时候不只是法医的工作,连一般医生的工作也要兼顾,自然会比较累嘛!不要紧啦!昨天只是一下子忙得紧……」魁笑笑,这样的工作压力他可没放在心上。

御楠带点好奇:「魁,我问你喔!你为什麽想要当法医啊?」法医的工作不是很让一般的人退避三舍的吗?

「当法医啊……是啊!我可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欸!我想应该是因为……兴趣吧!」魁回答的很不肯定。

这个答案当然只是个藉口,他之所以会放弃医生而选择法医,说穿了只是因为御楠而已。他想要更靠近他、更接近他……他甚至想要得到他!

「我记得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你不是法医啊!」御楠歪着头回想。没错!魁那时候还只是医大学生,因为某些他搞不清楚的因素,使得魁会替警方办事,更巧的是两人就在船侨酒吧碰了头。

「呃……嗯,对啊!」魁愣了一下,他可能没料到御楠会记的这麽清楚。「後来就是了。」他含糊的回答。

「你记的真清楚欸!」

「这……这是当然的啦!」御楠的脸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但是稍纵即逝,让魁一点儿也没发现。「我的记忆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呢!只要是我曾经见过让我留意的人、事、物,我通常都会记得。」包括十年前的那个男人的那张狰狞的脸,无论他如何努力想要忽略,那种令他作呕的感觉就像万年树根一样根深蒂固的盘据在他的骨髓里。

「你呢?为什麽想当刑警?」魁故做轻松的问,这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御楠看来是很坚强,但他知道在他外表的包装下,却比任何人都来的脆弱。这次他注意到了,御楠的身子在他问了这个问题之後轻轻的颤抖了起来,随後,他才用压抑过後的平静声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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