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天赐之间的关系远远超过了“铁”他是这样自我安慰的,为此,还高兴了半个月哩!
接下来,他得找个机会和他破镜重圆。按例,晚上八点左右应是最忙的时候,可这天偏偏很清闲。
天赐在“后岗”正弯腰按摩他那站了一天的酸腿,他脑袋无意识一偏,不料,看见了员工通道里的的车铭旭。他连忙站好,问
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车铭旭走下来,两根手指搁在墙壁上的鱼缸边划边走来,那憨态的样子比那水里的鱼儿要可
爱多了。
他喃喃道来:“今天进男宾,汪斌告诉我你又不在,不想到这里找到了你,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调到‘后岗’来了?所以,
特意看看你”这时,他挑高了眉毛,大眼睛珠子瞪着天赐,眼看就快要把天赐吃了似的。
天赐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嘀咕道:“还不如别看得好!”车铭旭眉毛挑得更高了,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天赐叹气道:
“一个人站了一天,本来是习惯了,突然来了一个人陪自己唠上几句,眼看就要热闹起来,可又要走了,你说是该来还是不该
来?”车铭旭笑了起来,道:“你饶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想跟我说:::”天赐慌忙打断他,道:“我没有饶圈子,我说的是
任何人!”车铭旭边笑边点头,连声说好,好!接着无辜的口吻又道:“我也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可是我那边少了一个人就
忙不过来了,而且这个地方太冒险了,经常有领导出入!到时候,我们都得一起罚!”话没说完,寒经理和后面一大群领导还
真赶了下来,俩人张皇失措连忙向寒今颜问好,天赐还看到凯部长狰狞地看着他,若不是前面寒今颜做盾牌,肯定又要骂他一
个狗血淋头了。
而寒今颜见是她两个最得意的员工,不但没有生气车铭旭私自离岗,反而说了一句:“等会儿客人多了,有什么要说要办的赶
紧!”说完,他们一群人风风火火向大堂走去。
这时,天赐跨前一步,站在前面一个垃圾桶边。这个垃圾桶很特别,它上面嵌一盆乳黄色的细石子,实际,这是用来熄灭客人
烟头用的,也是接客人吐痰用的,而下面便是装废弃物的塑料袋,外身用黑色的铁皮包裹,做工非常精细、考究。天赐根本不
知道这上面的细石子的作用,还以为这干净,滑亮肯定或许是一个摆设,于是,他大大方方抓了一把细石子玩弄起来。
车铭旭大吃一惊,道:“脏!!!”天赐没有听见也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反问道:“这些细石头不好看吗?”车铭旭咽了
咽口水,结舌道:“好看是好看,可是这些石头:::”天赐又打断了他,道:“这些石头要是再大些就好了!”车铭旭好奇
跟上来,看着那些石子出神地问道:“这些石头再大了就不好看了!”天赐道:“你小时候玩过‘抓子儿’了么?”天赐说完
,便跟他示范起来。车铭旭顿时明白,加以解释道:“就是向空抛石子,用手抓,谁抓得多就赢?”天赐点头,道:“我们老
家用的可不是石子。我们用石头把碗足给搋成长方条,那个长方条就叫‘子儿’而且也不是说谁抓得多就赢,分很多玩法的。
”车铭旭饶着舌头念了一遍“子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一个碗大概就能做成3、4个‘子儿’吧?你们从哪里搞的那么多碗
?”天赐道:“恩,最多才3、4个。我们到村子附近的垃圾堆里搜找,看有没有别人不要的破碗,然后我们就检起来!把它搋
碎啊”车铭旭笑道:“真有你的!看来你‘抓子儿’的水平应该很不错了?”
这时,二楼下了几个客人,他和车铭旭都恭敬哈腰迎道:“先生休息好了,男宾这边请”紧接着车铭旭接过来说:“女宾这边
请!”送走了客人,天赐才道:“我‘抓子儿’的水平那是相当厉害了,在咱那个村儿,没人赢过我的!”车铭旭道:“哦?
我家那边玩这个的也相当厉害,要不哪天上我家去试试看,叫他们非要灭灭你的威风不可!”天赐惊鄂,像是丑媳妇儿要见公
婆的心情问道:“你家?你家!”车铭旭道:“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齐齐哈尔,还是不想去?”天赐有些愠火,呵斥道:“
你让我到你家去?就是为了要你那边的人灭我的威风?”车铭旭笑道:“也不是了,主要是看看我家,还有:::家人!”天
赐激动万分,但愈是激动愈是出奇地镇定,道:“你妈妈挑不挑?你爸爸怪不怪?”车铭旭问道:“什么是挑不挑?怪不怪!
你来沈阳这么长时间了,你那边方言还是改不掉!”天赐耳根子都红了,低头小声道:“不要乱想,就是想给你家人留个好印
象,否则,会让你难堪的!”
车铭旭笑道:“我从来不带朋友回家的,你是第一个,我家人肯定会喜欢的,因为我喜欢的东西,他们肯定也会接受的,而且
我家人比我还好相处!”天赐全身烫烧,不安地说道:“可是我不会说好听的,不会来事儿,尤其是围桌吃饭时,那套进餐的
礼仪,我可一点也不会!闹出笑话是小事,我是你带去的,你家那边还不笑死你?”车铭旭这时就要笑死了,他扶着墙壁,稳
定情绪后,才道:“你以为是媳妇儿见公婆呢?哪来这么多说头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天赐倍受打击,殊不知,他就是这么寻思的。现在,他的一句话就把这个梦给击碎了,而且不留任何反
驳和挽留的余地,他又一次自作多情!他用力的低头和成默,只见五个脚指头上下来回的翘动。
车铭旭也感到他有些不对劲,可他却不知道是因他而起,接着他拍了他一下,道:“怎么不说话了?”天赐不许碰他,急忙往
后一退,正好撞到了墙壁,一个不小心,把他眼眶里的泪珠儿也给震了出来。
车铭旭这回不敢碰他,着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我好象又说错话了?”天赐强压肺里的抽噎,啐道:“你的确说错话了
。我家里的父母就非常严格,如果你到我家后,就必须要带着媳妇儿见公婆的心情对待我父母。我以为你也会像我这样认真和
严肃看待这件事,想不到在你眼中,就跟过家家似的那样随便和简单。你不要误会,我这么激动是看在我们之间友谊的份上,
现在我以这个身份劝告你,以后带你女朋友回家可千万别说刚才那句话!我也从来不把朋友往家里带,本打算第一次带你去,
可这次看来,实在没有那个必要了!”
天赐那坚定的眼神让车铭旭的心一阵阵绞痛,他腹中的千言万语再次咽下去,看了他一眼后,便毅然决然转身离开了。
天赐依旧低头,抓着盆里的细石子,脸上静静淌着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打在了手里的细石子上,那些细石子也不客气的把泪水
吸了进去:::
第 41 章
就在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位正规的按摩技师,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看样子是要到前台输单。当她经过天赐身边时,突然停了
下来,盯着正伤心欲绝的天赐,天赐抬头也盯住了她。
当即,俩人激动欢呼出对方的名字。天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鲸珏,我真得不相信能够在这里看见你!”鲸珏也道:“
我在楼上就听说男宾有个叫天赐的人,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而已,想不到,他们所说的天赐就是你啊!真是太好了!”天赐疑
惑,问道:“他们说我怎么了?”鲸珏笑道:“当然是夸你好了,是你们男宾最能干最优秀的了。天赐,我现在真得相信缘分
了,那天在‘正通’浴池辞职时,我就想我到这里的缘分尽了,一旦缘分到了尽头,可能今生就再也难遇见了,你看,我们以
前在一起的小红,小娜,小月还有苏袖就莫名其妙断了联系,至今没碰过头。没想到的是,在这里遇到了你,真是缘分啊!我
真得很高兴!”说起了苏袖,天赐不由伤心起来,他道:“苏袖,开始接大活儿了!”
鲸珏诧异,道:“怎么会?我听说苏袖傍了一个大款,现在人家别提有多快活,而且,我朋友在大街上亲眼目睹她和一个男人
挽手散步哩!”天赐眼眶泛红,苦涩道:“哦是吗?那就太好了!真心诚意祝福她!”鲸珏想起了手里的单子,道:“你等会
儿我,我上前台把这个单子输了,等会儿回来再聊!”
然而等鲸珏从前台回来,并继续要和他谈话时,被楼上的特业经理叫了上去,鲸珏便匆匆招呼一声上楼了。天赐忘着她的背影
,不由地想起了以前和她在“正通”浴池的点滴往事,想着便笑了起来。因为,他不由想象着像鲸珏这样的女子若是带回家给
母亲看,母定喜欢她这个儿媳开心的样子,一定是一副婆慈媳孝的温馨场面,若是换成车铭旭,试问,那还是一副温馨的场面
么?答案肯定是一堪一击:::在这种繁杂的心情之下,他又想起了刚才车铭旭说的话,想着,想着,又伤心抽噎起来。
鲸珏那个缘分一说还真邪门,或许,她到“香格里拉”做技师就是特意赶来与天赐再续未尽之缘。
果不其然,鲸珏在一个星期后就辞职了,临走之前,她拖人给天赐留了一张纸条。
天赐展开纸条时,从那些潦草的字迹猜摸到,她当时可能是在一种非常仓促的情况之下写的;如果有一天没有工作,你找我,
在沈阳我的朋友很多。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落款是她的手机号码。当时他和车铭旭在一起,看完她的留言后,当着车
铭旭的面放肆地哭了起来。车铭旭什么都没有说,只顾看他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第 42 章
当汪斌到火浴第一次见到李振杰的时候,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汪斌回忆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尤其是那个被抛弃的小男孩的印象甚为深刻。
他觉得眼前这个李振杰已不是那天晚上的小男孩了,现在的他眼球布满血丝,目光尖锐,面色苍白,毫无表情,似乎就只剩下
一个空壳儿在人们面前飘来飘去,使人看了不寒而栗。但是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空壳儿,却不知这空壳儿下包裹的全部是仇恨
!
对他有几分了解的汪斌知道“香格里拉”有这个人后,第一时间就告戒天赐,道:“李振杰这个人有问题,你要小心点?”天
赐也警惕起来,不由把李振杰在他脑子里的片段重新连缀出来,突然他打了一个寒噤,道:“你说得对,李振杰的确有问题,
他像个幽灵似的穷追不舌,我感觉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内,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恐怖起来!”汪斌追问,道:“
他对你做什么了?”天赐结舌道:“没——没——做什么!”汪斌看他心虚的窘样,也就不便追问下去了。事实上,李振杰确
实没有对他做什么,但对他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但是,这些话知道的人愈少愈好!所以,天赐不愿意告诉他,也包括车铭旭
!
没有想到,李振杰接下来发生的这几乎摧毁他的一幕,又被汪斌无意间看见了。那天晚上所有员工刚刚吃完晚饭,也就是十一
点过后。
汪斌在“后岗”正逗墙壁上镶嵌的鱼缸里的鱼儿,忽然,楼上传来一女人的求救声,声音又脆又尖,仔细一听,求救的女人跑
了下来。
汪斌大惊,原来这个女人是楼上接“大活儿”的技师,这是从她的吊带、超短连衣裙,也就是这类技师的工装看出来的,但是
,这个女人的工装已被扯得惨不忍睹,更恐怖的是,她的下体还流淌着鲜血。汪斌顿时明白,这个技师肯定是遇到“变态”的
客人了。当时,一楼二楼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员听到这阵惨叫后,纷纷赶上来看热闹来了,现在上上下下都围满了人,唏嘘一
片。
这个技师跌跌撞撞走下来一把抓住了汪斌,哀求道:“快,救我,救我!”汪斌比天赐稳定多了,若今天换成是天赐的话,喊
救命的肯定该是天赐了。
汪斌道:“不要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然后他大声朝二楼正看热闹当然服务员们喊道:“你们快去通知经理,这
里出事了!”
那个下体在淌血,身上有抽痕,嘴角有血渍,脸色苍白的技师哀哀欲绝,道:“客房15号房间的客人是个他的变态鬼,他用鞭
子抽我,蜡烛滴我,还要我学狗叫”说到这里,她好象抽搐到已说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才道:“他是个禽兽不如
的超级变态狂,他把准备好的鸡蛋硬是塞了进去:::”说到这里,她悲愤过度,当场晕死过去。
汪斌立即吆喝身边的服务员,道:“赶快送医院,她快不行了!”说完,他冲上二楼,预备到15号客房找到那个变态狂后,豁
出去替刚才技师出这口恶气。当他找到15号客房时,发现那扇门是虚掩着的,好象里面有人在争执,于是,他戛然停步,先躲
在门外看看再说。
想不到屋里就是那个变态狂,而正在与变态狂争执的人竟是李振杰,仔细一看,这个变态狂就是很久以前那天晚上与李振杰争
执的男人。
变态狂言行不减当年,他不耐烦地说:“你要看清楚现在你我之间的身份,老子现在不是从前的那个服务员了,而你这个男女
不分的家伙依然还是!你赶紧给我消失,不要逼我投诉你!”
李振杰岿然不动,道:“想不到一年不见,你变成了这个德行!”变态狂笑道:“应是士别三日,该刮目相看!”李振杰苦笑
不得,道:“现在你富有发达了,身份不一样了,可是你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从不男不女,不伦不类,到今天的变态狂
,这些名字都是我曾经最要好最亲密的朋友取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男人立即叫住他:“你给我打住,我没时间听你在这诉苦!”李振杰也愤怒道:“请你也打住,你不要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眷
念或不舍,我告诉你,一年前我的确爱过你,但是从那天以后,从你叫我不男不女的时候起,我就死了这条心,你不值得我去
爱!今天我是以这个浴场的员工身份到这里索取赔偿费,你刚才对我们技师造成的伤害需要你来买单!然后,我立即走人!”
变态狂怔了一下,笑道:“你说刚才那个娘们?大爷我给钱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子?”李振杰反驳道
:“好,你既然赖帐,那就只好到派出所说理去了!”那个变态狂突然倒在床上,迅速脱下了浴衣,只剩下一条内裤,他平躺
在那里,对他说:“刚才那个娘们儿没有帮我消火,来吧,你不是一直想让
操 你吗?今天大爷心情好,给你这个机会!快过来!”说时,他用手自摸下体试图挑逗李振杰。
李振杰站在床前,眼神呆滞,脸色苍白,没任何表情的他挂着泪水,喃喃自语:“什么是不男不女、什么是不伦不类、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