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孩（一）————某文

因为写题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所以我干脆关注一下选举的结果好了。

担任班长的是林倚臣的同位，那个看起来还算可爱的女生。她自我介绍了一下，许聪。

很俗很好记。

文艺委员长得很漂亮，在我打量她的时候，我们的目光相遇，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吓得我赶快把头缩回来。

团支部书记说话有一点像《樱桃小丸子》里的丸尾同学。脸上的雀斑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镜让我想起哈利·波特。

学习委员是个很平凡的男孩，我甚至以为再三年后我还能不能记住这个名字。当然，作为后话，我不仅记住了他，还记了很久很久。

然后就是受力不讨好的职位之最--生活委员。看到他的名字，我不是太惊讶，只是微微烦恼一下以后为了等他，可能要晚回家了。

希望他的人生能够就此改观，融到正常人的社会，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

下课后，一大堆女生围住了张恺，甚至有一些聚在我身边，问我为什么他会提议和我一起工作，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是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苦笑，前办部分肯定后半部分否定，我的语文不是很好，索性干脆就不说。

"我之所以会转来这个学校这个班就是因为我好想和李洋一起读书哦，所以我就拼命要求我爸，让我从意大利回来了呢。"

"好厉害，你刚从意大利回来哦，你的普通话说的好标准啊，会不会说意大利语啊。"

"会啊~"然后张恺说了一句意大利语，说的好大声，我不禁皱眉。

"好厉害，刚才那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是’你很可爱’的意思。"

"张恺好幽默啊~"又一个男生在旁边插嘴。遭到该女生一顿毒打，趁着乱，张恺向我挑一挑眉毛，我继续皱眉。

他刚才说的那句是"今天放学我去你家。"

麻烦…………

放学后，我和张恺一起回家，顺便对作卫生的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自己回去吧。

其实这句话根本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但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已经给过他选择了，而且，他应该学着不给别人添麻烦了。

他点点头，笑着说可以呀。然后提着水桶去厕所换水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再次有一种他或许什么都明白的感觉，我的自私，虚伪，在他眼中就像透明的一样，看得清楚。

和张恺骑在路上，不时有人偏头看着 他那辆荧光蓝色的变速车，如果没猜错，这辆车在中国大概能卖到一万到两万。

如果没猜错，放在学校的车库里，不出一个星期，这辆车就会被偷。

不过以他的能力，找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在我们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背着他和他的母亲悄悄把私生子接回家里，因为那也是个很优秀的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听说是个很文静的孩子，也是个高才生，他们认为他可以帮助张家在站得更稳些，张恺知道自己被骗了，所谓的伴读其实是父亲背叛母亲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于是在十岁生日时他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可以打倒我，一个是有不再被欺骗的能力。

然后，他利用自己在街头的势力建立了一个情报网，一开始只是一些很局限的范围，后来渐渐扩大，在我们分开的那一年，一些企业的机密，投标底线一类的企业命脉，他已是顺手拿来，不费吹灰之力了。

不知现在他有多成功了呢？

到了家,我给他拿了一罐可乐，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无奈的一笑"自然是山野风味，张大公子不习惯，可以飞回意大利去吃那里的特色泡芙啊。"张恺小时候是特别爱吃这个的，大人们就拿这个来笑他，逗他，他什么都应。大家都说还好恺恺有这么个弱点，不然像李洋一样，完全没有小孩子的感觉，多没趣啊。

我只是冷冷一笑。

我知道，这只是他闲来无事，耍大人开开心罢了。

那些笑得红光满面的人，却看不到他在心底无声的冷笑。

被我这么一说，他到也不气还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罐子，然后猛的一开，还好我闪的快，可怜我家的真皮沙发了。

然后他迅速的踏过茶几桌，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险险闪过的我毫不犹豫的还击，拽住他还在桌子上的脚腕，用力一拉。

然后他想在我脖子后面来一记手刀，我再闪~

…………

…………

在我们脸上的伤口不能用摔倒这个借口糊弄过去之前，他叫了停。

然后就倒在全是可乐沫子的沙发上大口喘气。

我问他，为什么回来。在本家待着不好么。

好你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他没好气的回答。

我笑，那你在那里忍了这么多年你为了谁啊你？

他说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你。

我再笑。

然后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有个电话打来，我看了他一眼，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失真，而且说话速度很快，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是那个小子的奶奶。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小四还没有回家……"

我抬头看看已经指向8的时针迅速的撂了电话，穿上一件风衣就要出门。张恺拦住了我，

"这么风风火火的去约会啊~"

我瞪了他一眼。

"帮忙找人不应该是警察的事吗，什么时候你开始为人民服务了？"

我再瞪他。

"好好好，算我服了你了，我先回去了，OK？这样总算不打扰你了吧。"

然后我一脚把他踹出去，锁门。

我骑着自行车一面想马路两边张望，一面思考张恺的话

为什么找人不去找警察非要我去找呢，而我为什么要真的帮着去找呢……

上帝知道为什么。

我刚去了学校，看门大爷和气的告诉我一个小时前就静校了。

他应该不会走的太远，于是我就在这周围绕啊绕啊~~

可是没有找到。

我就说叫我找也没用！

…………

一个小时后，我把吓得全身发抖的他送到家门口

这是我在放弃之后决定顺便去一下食品街把自己的晚餐买回来时遇到的。

他就缩在一家饮料店的门口，一看到我就嗷呜一声扑上来。那家饮品店的老板就说这位小哥和一帮女同学来这里喝完饮料就不走了，在门口晃来晃去，我问怎么了他都不说，原来是在等人啊~~不过我说你迟到的离谱了呢，刚才我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当时气的是眼前一黑，勉强对着老板笑笑，然后一把扯过来，拦一辆车，把我们两个的自行车都放上去，回家。

"对不起……"他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不认得路就知道叫女生请喝饮料，你志气还真高啊。"

"是她们叫我请她们的。我是被拽过去的，我不想去的，我没想让你生气的。"

"算了。就今天这一次，以后我还是陪你回家。"

"不用麻烦了……"他低头说。

我莫明一阵火大，傻子还是进化了，懂得客气了？

"那你自己一个人回家不会迷路了，恩？"我说这句话时司机透过后备镜看了我一眼，我狠狠的瞪视回去。

"可是田蓉王羽她们说想和你一起回家，不要我跟着。"他的脑袋快埋到怀里去了。

"然后你就把我卖了，行啊，你倒说说看，这生意你有什么赚头？！"我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子，恶狠狠的问。

他被我吓坏了，一个劲的往后缩。

我更加火大，"你倒是有骨气啊，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连个屁都不会放，谁稀罕你这么个傻子！！！！"

说到最后我都楞了，手不禁松开。他趁这个机会一下子把整个身子蜷缩在阴影里，不说话。

司机也被我的气势吓傻了，一个劲的猛踩油门，到了他家门口我也下了车搬了自行车，他连车钱都没要开着车一溜烟的跑了。

省了我打的钱……

晚上，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新的学校怎么样和同学相处的好不好，需不需要钱一类一类的，和我刚上初中时问得一模一样。我就按着她希望的一项一项回答，恭恭敬敬却又生疏极了。

末了，她说，"恺恺跑到你们学校来了，见到了么？张老爷子让你帮忙管管他，别再让他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知道了，妈妈。"我答应下来。

张恺啊张恺，你以为跑到这北国就是世外桃源吗，真没想到聪明如你，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们都是跑不了的。

晚上，在数到第一千只绵羊的时候我跳下床，给张恺打了个电话。

他的手机号居然没换。然后他接听了，声音绝对不是一个刚睡醒的人应该有的清楚。

看来并不是只有我孤枕难眠。

"这么晚来电话，是不是有什么知心话要对我说啊~"

"我爱你……。"

"……我要撂了。"

"张恺，帮我查一个人。"

"名字。"

"没有，我给你发张传真"

"照片？"

"我画的素描。"

在学校里见到他的那一天，晚上我用了七个小时，画了一张素描。

自认为和照片的功能有的一比。希望能通过这个找到他，至于找到他要做什么，我却没有想，也许只是会问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到这所学校来，他一定会把我当成变态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确实是变态。

"那么，我后天给你消息，但是如果你的素描技术没进步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的是个人。"

我无语，这个家伙还记得他第一次画了一张自画像拿给我看，我看了半天喃喃自语道"原来画的是个人。"

都说太记仇容易早衰，快长皱纹吧~~~

第二天，我接林倚臣上学，在门口恩了半天的车铃也不见他出来，我没有再摁，想经过昨晚的那一切他也不想见我，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家，这座城市里，大概只有这里是平房了，一下雨就是汪洋，也许不是在市中心的关系，政府始终没有拨钱去做改造，上高中以前每次经过这里，我都回用一种优越的感觉来想，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骑车经过巷口时，和刚买早点回来的万大妈打声招呼，她也大声的回道"今儿怎么没见小四儿？"

小四是她对林倚臣的爱称，因为他在这片儿同年出生的孩子里排行老四，再加上又瘦瘦小小的，所以有了这个外号，而他们这的人，即使对这个小时整天足不出户的孩子，也是抱有一种像家人般的感觉的。

到了学校，田蓉凑上来"李洋，上次你说的那个仙剑3，我有一点打不过去了，你教教我。"然后又是一声"哎呀，你怎么又熬夜了！"

"看得出来吗？"我不太在意的回了一句，顺便瞄了一眼前面第一排的座位，怎么还没来？

"怎么回看不出来，还是去医务室借一个冰袋，敷一下吧。"

"不用麻烦了……"

"还是赶快去吧，我陪你去……"

"不用了……"

"各位同学坐好哦，很快就要上课了，大家趁这段时间复习一下昨天学的机械能，等一下小测。"物理老师适时的进来，解救了我的危机。

我不带负面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算是感谢。他冲我挑一挑眉毛，冲我伸出手。

我摇摇头，昨天根本没有时间去做他给我留的"爱心作业"，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而是用担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在想他这个表情作何解释，想啊想，变态的思想真难猜……

还好有件事适时的打断了我的参悟，张恺进来了。

物理老师看了张恺一眼之后脸上马上出现了类似与抽筋的表情，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再加上我昨天他昨天不小心在打斗时的刮伤，整张脸是半江瑟瑟半江红。

同学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关切和同情向他飞来，所以一个小小的身影此刻从门口进来，是谁也不会注意的。

我看到他身上的土，前面的已经打掉了，可是背后还有一大片，这是怎么弄的？

我开始犯糊涂，可能是在想事情，可能只是单纯的犯困，反正等我再醒过盹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还有三分钟就要结束的时候了。

"同学们，期中考试就要来了，大家抓紧复习。"

"那为什么还要讲新课啊？"

"因为我们是重点中学。"

"唉…………呀~~~~~~~~~~~"

"或者大家承诺期中考试决不挂科……"

"开什么玩笑！"

因为是市直属重点的关系，所以每学期期中考试都是自己学校出题，而一般的同学能够保证七科里面有五门不挂红灯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尤其是数学和物理，听高二的学长讲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什么两次月考的成绩加起来才够七十分，自打上高中以来物理考试就没及格过…………

下节是美术课，画的是人物速写，于是我就想起来，我昨天晚上让张恺查的东西呢，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一早上来就开始冷嘲热讽我的画技，本来我还想好如果他敢说我的品位不够高就揍他一顿。

难道有什么不妥？

我看看旁边那个一脸阴沉专心做画的人，趁老师回头，快速的把他桌子上的画抓过来。

本来我是决定不管他画成什么样子，都要好好的夸奖一番的，可是话到嘴边停住了。

他迅速把画抢回来，撕成两半，在揉成两个小球。然后又找老师要了一张纸，重画。

我没说话。

不管怎样，我不会在和你打了，张恺。

（也许有人会奇怪，都不及格是怎么毕业的呢？其实这是某文的真实经历，那所学校的考试是打击学生自信用的，每次某文都到不了总分的三分之一，所有的成绩都是靠平时分拉上去的，也只有平时成绩，老师会不吝啬与给，其实只要看成绩单就会发现，偶的数学那一栏从入学考试开始就是红色的，当然也有那种可以考一百分的怪物，55555~~~PS：满分120）

晚上放学，他今天不用监督晚上的卫生，所以和我一起去取车，我也想好了，等一下什么也不说就跟在他后面，然后在转移话题，他就肯定能忘记尴尬了，其实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想，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人家不求你，你还要赖在人家后面，求求你和我一起走吧~

自嘲一笑。

其实在很久以后，我们有一次闲聊，我问他还记不记得被人骂过多少次傻瓜，他摇摇头说不记得，我就笑说果然是这样，"但是，我还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在出租车上你揪着我的领子骂我是傻子。"看着他一脸"我很厉害吧"的得意笑容，我的心像被硫酸浇过一样难受，到底我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他多少次，要用多少的时间才能弥补我的残忍，我不知道。

到车库取车，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车放得很远的关系，我要走到里面拿车的时候，被一群女生缠住，带头的是田蓉和文艺委员盛梦秋，

"李洋，一起回家吧~"

"不顺路呢。"我笑了一下，这车怎么卡住了，我拔，我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