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知道有你的存在,于是疯狂寻找你的下落,却在这时候遇上在今,或许他的幸运,也是不幸的开始。
三年多前阿姨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当然不能忍受,想办法逼他走,于是在登上飞机前的一刻,他为了等待在今,却被两个流氓杀死─
─我光是为了这事件就自责很久。
至于你那一场风波,也是阿姨的意思……最主要的目的也是逼你离开。」
「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唐时寒着一双眼光盯着徐驰恩,不满的神情表露无遗。
「这是没办法的事,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连我都措手不及,更别说解释一切。」
「我有个哥哥!难怪,难怪韩在今一见到我那份错愕,我到现在都记得。」
「还有一件事,不管你信与不信,但这一切全都真实的发生过。」于是他把「三六」的咒语全告知给唐时。
在另外一个地方,韩在今坐在母亲的身边,母亲睁着不甘心的目光,沉重地挥挥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已经管不了你了,只是
我死不瞑目,生的唯一的儿子竟然是同志!我不甘心。」
韩在今安静淌下眼泪,当然他知道一公布他是同志之后,公司面临重大危机,有不少董事纷纷要求退股,而发动者,自然是朴晶英的父
亲,因为他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受辱。
「妈……」
「哼!我输了,算了,我不会再逼你,自然没有以后来逼你,去吧!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瞑目,死也不会……」她说完之后,咽下最
后一口气,也确实如她所说的,并没有合上眼,就倔强的瞪得大大的离开人世。
韩在今眼眸被晶莹的泪水淹没,瞬间一滴一滴掉落。他所有的苦、所以的痛,全是出自母亲的不谅解。
为什么?我也想不要伤害你啊!为了你的名誉、为了你的地位……你的儿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
「妈,我爱你,但我也恨你啊!」终于,他忍不住放声大哭。
而唐时站在外头默默看着这一切,在一旁的徐驰恩不住抚上额头:「果然,谁也无法承担这一切。」逼死自己的母亲,再怎么堂而皇之
的理由,也是天理不容。
唐时望着韩在今,心里想着「三六」的事,算一算,今天确实是最后一天,他跟韩在今是最后一天相处,如果是别的因素,他还可以抵
抗命运,但偏偏竟是由一个亲人的死亡来阻挡,这谁也没办法改变,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他咬着欲哭的嘴唇,努力不让它发出声来。
三六,确实是一个咒诅!一个该死的咒诅!
他望着韩在今步出医院,往后,他还得为自家的公司收拾烂摊子,看来──他们真的要分开一阵子了。
韩在今哭红双眼,无助望着唐时,而唐时无力抬起他的眼眸,现在,想哭却哭不出来。
天空飘起了细雨,逐渐越来越大。这时刻还是韩在今遇见他的那一刻,唐时的心里开始作痛,是他的痛,也是去世哥哥的痛,一样同一
时间在承受。
「我……」唐时来不及说,韩在今忍不住冲上前拥抱,深深拥抱,然后放声大哭,一种撕裂的伤痛,终于在这一刻崩溃。
说好不要轻易决堤的。
也许,他也知道是最后一次了吧,他拥抱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大雨再度将他们淹没。
最后,韩在今由徐驰恩扶走,唐时伫立在原地,直愣愣看着韩在今的背影消失在风雨……
回到台湾后的唐时,重新收拾着心情。可能是韩在今精采的记者会,使他走在路上,受到不少路人的加油打气,其中还有一个,那是他
出门时,有一个从他后面无预警拍他肩膀,让他吓了一跳,等他定神一看,是个骑脚踏车的家伙。「嘿!你忘记我喔,我是阿关啊!」
学校方面,教职员认为只剩不到一个学期为由,决定让唐时留下。学校宣布的同时,小蓝还为他欢呼拥抱。
至于张重次,还是可恨的留职,不过他请了一个长假,可能唐时在毕业之前,是不会见到他。
几个月之后唐时毕业了,他在一家公司找到一个不错的职位,在他做满一年期,公司认为他表现不错升他为人事主任,头一批应征进来
的,竟然是那个阳光男孩阿关,一个月后,这个阿关成为他的新伴侣,两人过着一段甜蜜的日子。
有天夜深人静,他突然惊觉戒指不见,费了一番的功夫才找到,找到时,他放松的笑了,这时才想到他好像一直没有对韩在今好好说一
句:「沙娜内呦!」
于是他对着这枚戒指说:「沙娜内呦!沙娜内呦!沙娜内呦!」到了第四句,刹那间,他为了一年多前那段失去的感情,捧着戒指痛哭
不已。
他埋葬一年多的痛,竟在这一刻崩溃。
一句没对他说的话,却造成一种遗憾。
被吵醒的阿关,独自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
「或许,该为韩在今做些什么?」这是阿关说的,他找个时间跟唐时谈谈。「你要是迷信三十六魔咒,何不迷信到底,不管是三十六天
哪!或是三十六个月,随便啦!凡是每个周期都去,一定会有一个蒙上的。」
「你不会生气?」他望着这个可爱的弟弟。
「就算生气也没用,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阿关晃着头不开心嘟嚷地说。
「谢谢你。」他温柔地揉着阿关的头。
「等一下,不管那一个周期,我都要去,这是我一的条件。」再怎么样,他也要表现出捍卫爱情的行为。
「我知道了。」唐时明白他的用意,只觉得他实在傻得可爱。
有天,他在街头上听到熟悉的钢琴声,不自觉想起韩在今在高风为他弹奏的月光曲,心想也该为他学点什么吧!
于是唐时报名了钢琴班,那是他想起韩在今问他是否会为了他学钢琴,他那时的回答是「不会!」但他反悔了,也许是一个信念,纵然
在外界看来傻不隆咚的。但他不后悔,艰难弹起每一个音符。
之后会在每个「三六」周期去一次韩国,无论是三十六天,三个月又六天,或是三十六个月。不管那一个,他都不会放弃。
三年后第五个月
徐驰恩一看见成熟不少的唐时,知道他又来找韩在今。这一阵子,他跟唐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自从,那件事后,在今承受各方的指责,一个月后,他便离开韩国,久久才联络一次,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徐驰恩很想
帮他,但实在爱莫能助。
唐时看着徐驰恩,知道韩在今在离开之前,把母亲留给他的遗产全部过继给徐驰恩,现在徐驰恩是金釜饭店最高的负责人。
「那个是你目前的伴侣?」徐驰恩指着站在远处,正好奇东张西望的阿关。
「嗯,」唐时点头,「他还不错。」
「还是你两个都放弃,跟我在一起算了,我可以屈就。」
「谢啦!这种堕落的事,可别在你这个会长的身上发生。」
「我是说真的。」徐驰恩睁着自以为诚恳的眼神。
「那你跟你女朋友说说看,她答应,我就不介意。」
「开玩笑的,不过,下个月是我和她结婚的日子,我选在三十六天的周期,同时也发了E-Mall给在今,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没问题。」
三年又六个月
唐时也是抱着希望来参加徐驰恩的婚宴,这已经不知道是那一个三十六周期,每一次的希望,每一次的失望,他仍然没有放弃着。
有一次,徐驰恩跟他提起,看他要不要干脆居住在韩国,也就不用管什么周期不周期,而工作上更不是问题。关于这一点,他开始考虑
。只是在台湾的事,他有点放不下,在抉择之际,他去了一趟哥哥的坟墓,大致上告知哥哥一些想法,最后因为命运无法掌握而感到悲
哀,以忍不住湿润双眼:「哥……」
有些事情,很难用言语表达,只能感伤望着哥哥的坟墓。
随后,他到徐驰恩的婚宴,只是快接近尾声,心里思念的那个人仍旧没有出现,逗留在韩国的时间有限,最后他向徐驰恩告辞,准备回
台湾。
「你们哪!一个时不时往韩国跑;一个呢,除了韩国之外那里都去。你们是有什么约定吗?」
我怎么知道?
唐时只是笑了一笑。那个求婚的日子,他深深藏在心里。
唐时与阿关离开后,徐驰恩有着感伤,突然间有个熟悉的身影,他为了确定不要看错,便连忙靠近。
「在今,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颇为讶然。
「刚来。」风尘仆仆的他,神情有些疲态。
「唐时他离开……」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俩个人一定要这样错过吗?
一谈到唐时,韩在今听到不禁心头一阵热,多年了,自以为沉寂的心又再次复燃。
「不!」他害怕。「我留在这里就好。」
「新郎官,敬酒了。」有人提醒徐驰恩,徐驰恩点头,「我先过去,在今,有些事你斟酌一下,不一定要把事情卡死。」
韩在今明白的点头,见他离去,连去寻找唐时的力量都没有,多年了,当初的勇气消失殆尽,这有能说什么呢?
突然一阵熟悉的钢琴旋律,因为太久没听到,令他忍不住前往。结果在舞台上看到是唐时在弹奏,不禁一愣傻眼。
月光曲?是月光曲!那是TIME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唐时为他诉说情衷的意思。他曾要唐时学习,但他不肯。三年后,他竟然可以弹
出流畅的琴音。
温柔清澈的曲风,轻轻漫漫飘荡在宴会上每一个地方,也飘荡到韩在今的耳里。
唐时弹完后,韩在今眼眶一热不由自主上前,同时,便听到另一个男孩的声音。
「唐哥唐哥,你弹得太棒了。」说着,他冲上紧紧抱住唐时,唐时绽露笑颜,也回抱住他那可爱的弟弟。
韩在今傻在当下,他忘了、他忘了这月光曲不见得是为他而所演奏,也有可能为另一个恋人所演奏的啊!
「在今?」一回头见徐驰恩叫住他。
韩在今回头望着徐驰恩,然后他再次望向钢琴的方位时,人已经不再了……
韩在今看见此幕终于忍不住,整个泪水满溢眼眶。
「我不该放开的,我却放开了,是我,是我没有遵守该守的诺言……」过去的爱,现在却已经不再属于他;失去了他,等于失去了整个
世界。他的心愀着难受。
「是,是你没有遵守。」
「呃!」他抬头看见唐时微笑看着他,整个傻眼。
「所以你要赔我。」他说得理所当然。
韩在今还在错愕张着嘴,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赔(陪)我一辈子。」
「……」仍然错愕。
「赔一辈子不够,还要两辈子、三辈子……」
「你太得寸进尺了。」他回应着,唐时曾经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是啊!我就是得寸进尺。」语毕。他上前紧紧拥他入怀,多年了,他等待这一刻多年了……
明朝 三百六十年前
这村庄发生一件大事,他们要处决一对情人,而这对情人正是他们不容的断袖。
闹哄哄压他们到火场,绑在木架上,时辰已到,村民开始放火。
「你怕不怕?」长工对着少爷,漠视看着无情的火漫延。
「不怕。」滚烫的火舌矾上他华丽的衣裳,而群众中有着自己的亲人看着。
「那、我们约下辈子。」
「好!就约下辈子。」
「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火已经吞蚀他的身体。
「行!我等你……」他的泪水淌下。
他们相视而笑,熊熊的烈火燃烧着他们彼此交握的手,在阳光下化成灰烬,他们死的那一天,正是三月六日。
现在,他们紧紧相拥。
「你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分开?」韩在今问。
「三百六十年后吧!」此生此世,他不想放开。
哥,你好吗?我在这里很好。
我答应你,遵守你的诺言,将代替你,
好好陪他,好好的爱他,好好的做他这一生的伴侣。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