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暗恋钟艳然的小D脸色微变,他只看见一个雄伟的男人,身高起码超过自己十公分以上,正把钟艳然给抱在怀里,缓步从厕所走了出来。
而一向笑容和蔼,但不代表十分亲善的钟医生,搂住了他的脖子,正黏答答的黏在他的身上,一脸安心虚弱的表情。
拜托,他在医院这么久,从钟艳然一来,他就超哈钟艳然的,只不过最近得知钟艳然竟然也做了同性生殖,开始孕吐后,美貌下降了不少,让他还有点后悔为何不早点对钟艳然告白,竟然让他怀别的男人的种。
但这个男人是谁,任医院里的包打听死命打听,也不能从钟艳然的口里套出一个字,让他们对钟艳然的男人充满了神秘的想象。
不会吧,从他进医院以来,他连钟医生的手都没摸过——就算想摸也没机会,钟艳然虽然外表亲切,但是不代表他会任由他人摸他的手——更何况是抱着他走出来。
「艳然不太舒服,我先带他回家。」
男人也不多做解释,只讲了两句话就要跨出门口,钟艳然虚弱的朝他们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我又孕吐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今天这一餐我请,明天拿发票给我。」
他愕然的看钟艳然就这样被抱出门口,同事们立刻就一阵讨论。
「这一定是钟医生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一定是。」医院里俗称的包打听立刻做出了结论,还准备明天到医院大肆宣传。
「没错,钟医生有洁癖,根本不可能让别人碰他,更别说是被别的男人抱着了,我上次误喝了钟医生的茶杯,钟医生还洗了那茶杯好几十次耶,他的洁癖真不是盖的。」另外一个也有感而发。
小D就是瞧那个男的不顺眼,长得像熊一样壮,讲中文还带着奇怪口音,摆明是外国人,那种像熊一样壮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一定是粗鲁不文那一型的。
「那个男的根本长得没我帅,只不过长得比我高……高一点点而已。」小D不甘愿的加上一点点这个词。
员婶皱起眉头,「那个男的好像有点面熟,不晓得在哪里看过。」
「我觉得他比小D你帅耶,有一种狂野的感觉。」
一个小护士刚看到麦典成,那种粗蛮的气质,好像中古世纪的战士一样,其实还满容易让女人心跳的。
小D脸孔立刻拉下,对这个女护士摆出臭脸。哼,总之他就是看那个男的不顺眼啦,长得高、长得壮有什么用,他一定是蛋白质摄取过量,每天只晓得上健身房健身的那种四肢发达的笨蛋。
除了肌肉,根本就没有脑袋的那一种型,就算他是钟医生肚子里小孩的老爸,钟医生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之后,也一定会甩了他的。
他暗地里这么希望,这样他才有机会追求钟医生。
钟艳然回到麦典成住的地方,麦典成做了一桌的菜,慢慢的喂他吃下,等他肚子饱了,让他休息半小时后,就抱着他去洗澡。
饭菜没有油腻的味道,让他吃了半碗饭,也没有想吐的感觉,反倒精神好多了。
洗澡时,他没有拒绝的让麦典成为他脱衣服,本来他就是那种到了十多岁洗澡时,还有奶妈帮他脱衣服的大少爷,所以麦典成帮他脱衣服,他反倒觉得很自然,好像回到了小时侯。
「水温还好吗?」
麦典成拿起莲蓬头朝他的肩头轻柔的洒下水花,温热的水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让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点头,「嗯,水温很好。」
「你很习惯别人帮你脱衣服洗澡?」
麦典成试探性的这样问,钟艳然一脸理所当然道:「嗯,我是搬出来住之后,才学会自己脱衣服洗澡的。」
「有男人帮你洗过吗?」
「有啊。」他小时候有仆人帮他洗澡。
麦典成竟用冷水喷他,他差点冷得跳起来,麦典成重重的压下他的肩膀,竟把莲蓬头丢给他,恶形恶状的道:「自己洗。」
「你什么态度?」钟艳然不高兴了,他翻脸跟翻书一样。
「去找别的男人帮你洗!」
钟艳然脾气本来就不好,他原本就是家境好,人又美艳,人人都把他捧在手里,那曾受过这种阴阳怪气的发火。
他朝麦典成丢沐浴乳,他一生气,肚子又有点怪怪的想吐,他强忍住那种感觉,怒吼道:「好,我去找别的男人帮我洗!」
才刚说完,他就作呕两声,忽然强烈呕吐了起来,钟艳然吐得头晕目眩,一手撑住了浴缸,另外一手拍抚自己的胸口,麦典成走近,似乎也不忍他这么呕吐,他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
钟艳然气得扭开身体,却吐得更加厉害,他今夜吃的,大概又全吐出来了,等吐光了,胃清空了,他用清水漱口,满地的秽物,再加上动怒之后的疲乏,天天都是这么折磨,这让他已经眼神空洞。
麦典成将水开到最大,冲洗着地板的呕吐物,钟艳然连澡也不想洗了,他忽然又累了,而且很累,只想趴在床上睡一觉,但是他连走也走不动了。
「来,我抱你。」大概是看出他的虚脱,麦典成这次说话比较温和,没像刚才那般阴阳怪气。
「不用。」钟艳然还余怒未消,才不想让他抱着。
麦典成硬是将他抱起来,只在他身上围了一块浴巾,将他抱到床上,他钻进棉被底下,刹那间累得要命,而且觉得委屈极了,他在被子底下不满的喃语。
「难道因为你是孤儿院出身,我就不能当少爷被仆人洗澡吗?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为这种事对我发火干什么?」
麦典成停了一下动作,才知道他在碎念什么,他也将自己滑进被子里,一手抚摸他的黑发,低声不可置信道:「你听不出来我在问什么?」
「问什么?不就问有没有男人帮我洗过澡吗?」
钟艳然不可置信的问,麦典成以为他是白痴,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听不懂吗?他可是有好几个博士头衔的天才。
麦典成脸上有点晕眩,这个自称天才的男人,也许恋爱指数比白痴还低能,他无可奈何的道:「任何人听到我这么问,都知道我在问你有没有男性的情人?」
「男性的情人?」
钟艳然就像听到瘟疫一样,他露出不敢领教的表情,「情人?什么意思?是那种每天亲来亲去,后来还会跟他发生性行为的人吗?」
麦典成差点咳嗽,为什么他的说法这么奇怪,但是在某些点上,他并没有说错,点头道:「类似啦。」
「我干嘛要跟别人发生性行为,那种恶心的事我才不想做。」他本来就对性挺淡漠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
「你就跟我做过啊。」麦典成说出事实。
钟艳然更不能相信的瞪着他,「那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小孩啊,不这么做,要怎么才能拿到你的小孩。」
「你没想过可以人工吗?」麦典成提出其他的方法。
钟艳然顿了一下,就像发觉史上最大的秘密,他瞪大双眼,经由麦典成的提醒,他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
麦典成忽然觉得头很痛,他发觉眼前自称天才的男人,在某方面而言,可能是非常的低能。
「所以你对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因为你想要拿到我的精子而已。」
「没错。」
唔,他又不太肯定了,因为跟麦典成做的感觉还满不错的,而且他在饭店那一次掉头就走,让钟艳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前两天他用嘴碰他下部时,他也不觉得讨厌,甚至还觉得非常有快感,从麦典成这里,他渐渐理解什么叫性欲,不过也是因为这个野兽性欲超强的。
「可能吧。」
他改了词,麦典成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有点心急起来,麦典成现在看起来又有点太疏远了,他不要他看起来离他很远的感觉。
「我肚子好饿!」
他将脸靠上麦典成的手掌心,直觉用虚弱口吻这样讲,麦典成一定不会不理他的,果然麦典成轻轻用手掌摩娑他的脸颊,叹口气道:「我去下个面给你吃。」
「我想吃酸酸的东西。」他开始要求。
「我等下去买包酸梅给你吃。」麦典成也一一回应。
「还想喝碳酸饮料。」
「那再加一瓶汽水。」
他开心了,对着麦典成绽出甜蜜蜜的微笑,麦典成回以略带苦味的笑容,他抽回了手掌,「我看你的心智年龄就像个小孩。」恋爱年龄也是。
麦典成去煮了面给他吃,钟艳然在吃的时候,他就到楼下的便利商店,买了酸梅跟汽水给他,他很开心,有了麦典成的照顾,的确跟前两个月死撑着身体吐个半死完全不一样。
麦典成会好好的照顾他,会做好吃的饭给他吃,对他百依百顺,帮他洗澡,甚至在他怀孕腰痛的时候,还会帮他按摩揉腰。
而且麦典成非常体贴,会每次都陪他来产检,连龚秀人都很高兴他这么做。
到了专卖孕妇的生活用品店时,只要专柜小姐说好用的东西,他也不小气的买给他用,最近他新买了一个圆圆的柔软小枕,让他睡觉时可以靠在腰上,这样他就不会腰酸,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麦典成帮他做的腰部按摩。
而麦典成一察觉那小枕头对他有用,他还多买了一个,吩咐他要放在医院的座位上,休息时可以减轻腰的负担。
他还陪钟艳然一起上孕妇的课,帮他计算卡洛里,因为他不想生完小孩后变成一只大肥猪,所以麦典成还陪他一起去做孕妇瑜珈,夜晚时更和他一起在附近公园散步。
最棒的是他肚子里的孽子,好像最近有爸爸坐镇威吓就乖了很多,不再随时随地让他想吐。
因为生活过得太美满了,所以他现在满脸春风,脸上丑得要命的痘痘不见了,他的肌肤又回复了白皙亮丽,而且吃得营养又健康,他比没怀孕前还美丽,让他很得意。
最近麦典成怕他吃腻菜色,还买了好几本孕妇食谱,准备大展身手,做给他吃,每天有麦典成接送上下班,他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了。
「钟医生,你最近脸色越来越好看!」
这一类的赞美词也越来越多,他心情很好,听到这些赞美,心情就越快乐,尤其是最近洗头时,麦典成不只会帮他洗头,还会帮他做头皮按摩,他那双大手的手劲真的很舒服,他还怀疑麦典成做过洗头小弟,要不然怎么这么会洗头。
而最舒服的,就是他晚上再怎么踢被子,麦典成都会很有耐心的帮他盖被子,他赖在他的怀里说他身体哪里酸痛,麦典成也会帮他逐一按摩,直到他满意为止。
生活过得这么美满幸福,麦典成又对待他就像对待掌心里的公主,所以他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觉得非常的幸福。
第七章
「呵呵呵!」
「心情很好吗?艳然?」
龚秀人望着他满脸的笑容,这几个月钟艳然没像之前那么皮包骨,脸色也好了许多,他自己也承认孕吐正在逐渐减少中,而且他常常在工作的时候偷笑,代表他的心情应该很愉快。
「嗯,心情很好。」
他随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本杂志开始阅读,基金会是会员制的,医院附属在基金会之下,因此他们医院的患者本来就不多,他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现在他无聊的拿起一本杂志乱翻,忽然一串标题跳进他的眼里。
遇见娇蛮自私的情人,该怎么做?
读者问:我的情人自私自利、自以为是,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自从同居之后,说他工作累,要我帮他按摩,平日要按照他的意思照顾他,煮饭、倒垃圾、家事全都是我在做,连爱爱也不要,他想要的根本就是一个「仆人」(泣),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编辑回答: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自生自灭,不懂得体贴的情人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你说的没错,他只想要仆人,因为他连情人间的互相尊重都做不到,马上跟他分手,让他这种低能的生活白痴,去找下一个「仆人」。
钟艳然脸色立刻发白,他每天都叫麦典成帮他按摩,而且他还做好吃的饭给他吃,家事跟倒垃圾他从来没做过,更有甚者,他比杂志上的情人还要过分,因为他还会叫麦典成帮他洗澡、洗头发,他只顾着放心享受,好像真的把麦典成当成仆人。至于做爱,他肚子越来越大,当然不可能真的做爱,但是他好像也没问麦典成有没有这一方面的需求。
「你跟麦先生之间处得好吗?」龚秀人随口问。
他点点头、很好,因为麦典成对他百依百顺,但他忽然慌张起来,该不会他就是杂志里讲的那种娇蛮自私、自以为是,除了自己享受,根本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
很快的,麦典成照顾到腻了之后,就会产生跟投书人一样的委屈,然后任何有识之士就会叫他赶快跟他分手了。
「麦先生真的对你很温柔,你们交往很久吗?」
他们算在交往吗?钟艳然有点犹疑了,他望着龚秀人,据他所知,龚秀人有个同性生殖的儿子,代表他的情人也是男的,所以他才开创这个基金会,想要帮助同性婚姻的人。
「学长,你的情人在你怀孕的时候,对你好吗?」
他想要听听看,是不是他是特殊的,也许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情人都会做牛做马,一切都是他多虑,说不定像麦典成为他做的事还算少的呢,是他太杞人忧天。
龚秀人愣了一下,往事虽然已经淡然,而且他现在跟情人间也宛若夫妻了,但是一想起当时的痛苦心情,他还是露出一丝的苦笑。
「孩子是我从他身上偷来的,他当时并不知道有这个小孩,之后我们从来没有再联络,他的个性很阴暗,是从小环境造成的,他一直不想把我卷入他的环境,因此都对我非常的冷漠,一直到小孩三岁之后,我们才再度见面。」
听起来不但没像他这么好命,而且好像还挺苦的,钟艳然开始吞口水,自己该不会对麦典成太坏了,把他当成仆人一样使唤。
「所以你怀孕时,他不会煮饭给你吃,不会帮你跑腿、做家事、倒垃圾、按摩,甚至帮你洗澡、洗头发?」
「没有,当时他已经离开我,我得自己打点一切。」龚秀人听到他的超规格待遇,失笑道:「麦先生看不出来这么会做家事,他对你这么好?」
钟艳然额头上沁出汗滴,他该不会是那种人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吧?
「那你们现在有频繁的性行为吗?」
他想到什么就问,根本就毫不羞怯,反倒是龚秀人被他问得脸红,他支支唔唔道:「艳然,这个我不想回答。」
「拜托,学长,这很重要,你们一个礼拜做几次?」
龚秀人按着额头,若不是他知道钟艳然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龚秀人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么尴尬的问题。
「大约……二次左右。」
「真的只有二次吗?」钟艳然眼神认真,像是在做研究报告。
龚秀人被他逼得移转视线,声音弱下不少,「当然有时候做得比这个次数多。」
「他会真的进入吗?」
龚秀人连脖子都红了,他问这种话题太私密,也太过分了吧。「你也有孩子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又不是三岁小孩。」
钟艳然一脸理所当然,还讲得振振有辞,「我以前从来不想跟别人发生性行为,所以我对这方面一点也不了解,问这个有什么不对?我就是不懂才问学长您啊。」
「那你问完了吗?」
龚秀人无可奈何的苦笑,他讲得一副很有道理样,他反倒难以骂他,也许天才的脑袋思考就是跟他们这种平常人不一样。
「那男人要多久做一次才正常?」他又继续提问。
龚秀人无力透顶,不让他问,他一定会纠缠不休,他还是快点回答:「看人吧,但是一般有正常性生活的,我想每周做过一次应该还算正常。」
「那像我这样已经怀孕,不能让麦典成进入,他不能做不就很不正常?我该怎么办?叫他到外面找人做吗?」
龚秀人目瞪口呆地瞪着他,钟艳然显然不是委屈求全的这样讲,而是讲得很认真,龚秀人担忧道:「怎么了?艳然,是麦典成说他要向外面发展吗?」
钟艳然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回答:「没有,但是应该要让他发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