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雉禁不住舔了舔嘴唇,他觉得唇舌发干,身体都有些控制不住。
「白……白白……」身下人喘息着,说话声嘶哑难听,此刻又沾上了情欲过后的暧昧,就像是粗粝砂石一样,磨蹭着他的耳膜,让白雉身后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阿陵现在……好欢喜……再多一点……阿陵想……再靠近你一点……」
就凭着这笨蛋现在的智力,有十成不明白他方才做的究竟是什么,只怕这人一恢复之后,肯定会为他现在的举动直接劈过来一掌,送他命丧九泉……
白雉心知肚明,对阿陵这个人正常时的举动完全能推测的出来,但就是明知道这人是那副德行,却在看到现在这模样时,那种异样的情欲却越发蓬勃,难以抑制。
「阿陵……喜欢……白白,要和白白……一起……多碰碰……阿陵……」充满了渴望恳切的眼神望向白雉,溢满了水光的凤眼不见邪魅,却带着小狗般地讨好,这副模样和那张俊颜,以及裸露在外的成熟男性躯体散发出来的魅力完全是两个极端,这种矛盾的感觉却也让白雉将胡思乱想抛到一边,直接俯下身来,再度啃咬上阿陵的嘴唇。
「唔……嗯……白……还要……」阿陵急切地渴求着对方的温度,他张开嘴,想要和白雉探进来的舌吮吸纠缠,但是他依然是虚软无力,仅仅是动弹舌头,就让他耗费了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力气,到后来,他只能被动地随着对方的节奏喘息,贪婪地从里面汲取更多的快乐。
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白雉就着亲吻的姿势,略显急躁地将身上皱巴巴的衣裳拉扯开来,揉成一团,抛在地上。
长久不见日光的白皙躯体略显瘦弱,与阿陵修长柔韧、充满男性魅力的躯体相比,白雉的身体颇有些干巴巴的,肩背处肌肉薄削,那段腰更是细瘦得似乎一折就断,单薄得让人心疼,但在这种情欲勃发的情形下,却增添了一种催发人暴虐心绪的异样感觉。
阿陵哭泣的眼有些发肿,溢满了泪雾的视线中只能映照出青白如月色的轮廓,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俯下身躯,胸膛与他的胸膛紧贴,沁凉柔软的触感让阿陵打了个哆嗦,他几乎蹦出胸口的剧烈心跳怦怦怦地狂响,居然连带着对方原本沉稳的心跳也跟着一起。
白雉啃咬着他的下唇,左手却抓住了他的右手,直接向下探去,压上了另外一个灼热的勃发之处。
阿陵不明白他的手指摸到了哪里,下一刻,他的手就被迫地上下移动,手心蜷握处那物越发硬热,手背处却覆盖着那人的手指,拉扯着他的手被动地摩擦着。
先前一直不肯让他亲近、每次都将他推开的人,再一次和他如此亲近,就像是作梦般地趴在他身上,咬着他的嘴唇和颈侧,喷出的气息熨贴着他的肌肤,又痒又麻又烫,传入耳中的声音开始变得越发纷乱驳杂,心跳声、喘息声、肉体摩擦时湿漉漉的声音,交织成让人迷茫慌乱的一切,让他无法抵抗,甚至是有些贪婪地汲取着这得来不易的亲热温存。
自他清醒时第一眼看到那个人之后,阿陵就将那个人深深镌刻在心中,依赖着他、亲近着他、喜欢着他,却每次都被拒绝……
尽管被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欺负,阿陵还是禁不住想要靠近白雉,在不知道自己是谁,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恐惧感中,白雉是阿陵唯一的精神支柱。
喜欢着他,很喜欢很喜欢,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剖出来给他看,虽然那个人并不稀罕。
被他一次次拒绝,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痛,但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靠上前去……
而现在,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所以让白白回应了他吗?
「白……白……」他喘息着,从喉咙深处吞咽着那人的名字,身上的人不回答,只是他握住的那地方抖动了两下,而圈住他手背的手指却用力,将他紧握的手指拉开,再次合拢。
方才发泄过一次的硬物不知不觉间再度膨胀而起,白雉身躯向前贴近,在阿陵的惊喘声中,两只手合拢着握住了同样勃发的两样器物,紧紧地挤压磨蹭在一起。
「乖孩子……乖乖的……」白雉喘息着,,俯下身哨咬着身下人的耳垂,手指也开始施力,使得对方的手掌也跟着用力。
长久习武使得掌心中和指尖上都是厚厚的一层老茧,在捏住男人身上最坚硬却也最脆弱的那处时带来的粗粝感觉,让白雉从喉咙中吐出一声叹息,而阿陵则是带着哭音的喘息声。
「上下动……动动手指……跟我学……」白雉按压着他的手掌,操纵着他的手指上下移动,从柱体摸索到顶端,再从顶端滑落,落到最根部,甚至是揉捏着最下方的囊袋。
手指的感觉,两根硬物相互碰撞摩擦带来的些微痛楚与更加强烈的快感,让阿陵的喉咙中吐出更沙哑更要命的呻吟,白雉趴伏在他的身上,腰肢用力,用仿照交媾的方式上下挺动着,摩擦着被紧锢在两人手掌中的部分。
不停地摩擦、撞击,越来越重越来越快,交迭在一起的身体翻滚着颤抖着,摇晃着床榻,嘎吱嘎吱的声响伴随着粗重喘息声毫无休止。
汗水粘腻着彼此的肌肤,让绞缠的身体之间再无缝隙,白雉恣意的操纵着难得如此蓬勃的情欲,畅快感从每一个毛孔中迸发而出,嚣张地侵占着所有感官,就像是被包裹在柔软的水波之中,浸泡着挤压着,舒适得让人呻吟,却也快乐得让人窒息。
长发在激烈摇晃中早已散乱,鸦羽般的黑相互纠缠,越发突显出身下人鬓边的灰白长发醒目得很。白雉眯缝着眼,情欲高涨而模糊摇晃的视野中,最显眼的就是对方双眉间赤红色的竖纹,他弓起身子,恣意亲吻着那一处血样痕迹,下身要害和对方同样高高竖起的部位摩擦的速度却变得更快。
「啊……啊……白白……喜欢……阿陵……喜欢你……最喜欢……你……」
他听到那人断断续续地这样说着,也能感觉到对方想要更加亲近自己的欲望,只是迫于身体行动不便而不能动弹。就算是再怎么无所谓、再怎么冷漠的人,感觉到对方这种类似于傻瓜的亲近意图之后,鲜少能有不高兴的,白雉感觉到原本无动于衷的心中微微一颤,随即就是一股暖流缓缓流入。
「白白……白白……」兴许是情欲勃发的缘故,身下人的手脚也被刺激得有了力气,原本平躺着任由他动作的躯体也开始磨蹭他的,随着他的节奏扭动腰杆,结果导致被握在两人手掌中的硬物相互撞击,既痛,却又带着难以言喻、满是激情的爽快。
「啊……啊啊……」终于抵不过这种刺激,白雉眼前一片白色,脑袋眩晕,只觉得下身紧绷处一阵放松,顶级的发泄感让他浑身颤抖,腰腹大腿处酸楚难当。
而在他耳边,阿陵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那根硬物咚嗦着抽动,和他一起到了高潮,浓浊精水喷在他们两人重迭交握住的双手里,顺着指缝流淌而出……
欲望得到了满足,五天不睡、精神高度集中的白雉觉得眼皮都在打架,之前忙着帮中毒的痴儿拉回小命,当初不觉得疲倦,现在阿陵暂时没什么性命危险,他也终于放松下来。
不过,还真是很爽……
只是他们两个都累得半死,下一次找机会,试试看和男人真刀实枪地来一回,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和这个笨蛋白痴试一次,可能不错吧?嗯,大概比看别人和这人翻滚比较好,刺激也比较大。
很多时候,亲身上阵果然比较重要。
等到下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疼爱阿陵的……
啊,争取在阿陵恢复记忆,变成「门主大人」之前才行,要不然他绝对会被「门主大人」干掉,到时候就吃不成了……
在抵抗不住睡魔、临睡着前,他听到那个笨蛋阿陵继续在他耳边念叨。
「白白……不要抛下阿陵……」
开玩笑,到时候只有你抛下我的分儿……啊不是,应该是只有你杀掉我的分儿。
「阿陵喜欢你……」
骗鬼,江湖上谁不知道你的心是属于……
不行了,支持不住了……
意识到此为止。
「为什么……这究竟是……」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不可理喻!」
蕴满怒气的低沉声音震荡着耳膜,白雉睁开眼,就见到背对着自己站在床边的人。
宽肩细腰窄臀,修长笔直的双腿,不过分夸张隆起、却保持着男性力与美的背脊上有着好几道鲜红的抓痕,怎么看怎么眼熟。
白雉撑起身体,这个动作发出的声音让对方猛地转过头来,对上那双熟悉凤眼时,白雉稍微呆了一呆。
白雉早就知道阿陵的那双眼生得极好,这点早在正式遇到阿陵之前,见到那位弟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兄弟两人同样长得十分俊美,同样也是那双凤眼光彩流溢、动人心弦。
只是那位二公子的眼带着青年生气勃勃的锐气,反而不如这个人的无情冷漠,似乎天下间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映入那双眼,包括他,也包括这个人自己。
而现在,他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眼。
白雉想要笑一笑,啊,真没想到睡了一觉之后,那些毒相互克制,结果痴儿阿陵变成了门主大人,但他的脸实在僵硬得很,就算是想要挑一下嘴角都非常困难。
不过,变成了门主大人,那就意味着和苗疆毒王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真好、真好。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真可惜,他刚动了和痴儿滚床单的念头,结果这一切在睡了一觉之后就化成了飞灰……可惜了,真可惜,再想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动了欲念的男人,貌似还是有点难度的。
「门……」白雉张开嘴,刚开口说了第一个字,还没等他将继续帮门主大人袪毒的建议说出口,那双容不下他的凤眼就一下子逼近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随后就是胸口一阵剧震,他整个都腾云驾雾地飞了出去,直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墙壁哗啦啦地倒塌,瓦砾将他埋了一大半。
「大哥!」满是欣喜的清亮声音叫了起来,随后就是衣袂破空的声音,「你、你恢复了?」
「二弟。」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这样回答着,随后闷哼了一声,「唔……」
「大哥,你怎么样?」
「不碍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你明明知道苗疆毒王誓要杀你,还对他一再容忍,真是……」
「二弟。」
「……我知道了,我不说他就是。我本以为这次你也能安全回来,但后来却收到你被打落山崖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踪影,你却变成了……」
「嗯。」
「苗疆毒王那厮也知道你没死,跟着就追杀过来,只是那人狡猾无比,硬是等你上了鸣凤山,这才跟着追上去。我们追到半路,被蛇阵阻了去路,好不容易脱身,跟着你和那郎中来到此处?……半途却被毒王偷袭……大哥你……」
「毒王给我下的毒已经袪除,无妨。」
「啊!那太好了!大哥,你这次凶险无比,又亏了元气,还是快些启程,早日回去休养才好。」
「嗯。」
「那个郎中怎么办?」
丝毫没有停顿的,白雉就听到门主大人应道:「我已经给了他一掌,检查一下,死了的话,就让铁卫把他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可是他毕竟是……」二弟有些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
因为重伤未愈,沙沙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白雉相信,如果这位门主大人功力无损,只怕连丁点的脚步声都休想听到。
带着老茧的手指触摸到他的胸口,略一停顿便又收回。
「已经死了。」
「嗯,那我……」
白雉精神放松,结果冷不防地,胸口上又被打了一掌。
这一掌比方才将他打飞的那一掌相比更加阴狠,内力也大了许多,白雉只听到胸骨发出卡嚓的断裂声,痛得他都想要在原地翻滚。
不行,忍住……忍住!奶奶的,门主大人还真狠,一掌不够还要再加一掌,生怕他死得不够透!
「进来,把他拖出去扔掉。」
「是!门主!」
他的胳膊被拉扯着,赤裸身体被扛了起来。
这些家伙,居然连用被单草席裹一裹都不愿意,真是浑球!
月色如霜雪,遍地荒尸骨骸的乱葬岗上,食腐的乌鸦嘎嘎叫着,盘旋着寻找能入口的血肉。
忽然间,一具上半身鲜血淋漓的尸身猛地坐起身来,原本在他附近啄食腐尸的乌鸦被吓得一哄而散。
一只手一把抓住某只靠他最近的乌鸦颈项,月色下那人的慈眉善目也因为血色变得有些狰狞。
「……有没有搞错?就算是死了,也会被乌鸦无视吗?」
青年歪歪头,语调毫无起伏,脸上毫无表情。
「……门主大人,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顺手将乌鸦颈项折断,面瘫青年站起身来,毫不在意地光裸着身躯,向着西边踉跄前行……
第五章:喜宴
九个月后,锦州麒麟城,临剑庄内。
从前院传来的喧哗吵闹声几乎将屋顶都掀翻,出于喜悦、庆幸、怨恨、快意、幸灾乐祸等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而成的气氛,让人打从心底也跟着焦躁不安起来。
白雉伸手捻起一粒瓜子,递到口中,上下牙关一合,「卡吧」一声脆响,瓜子壳裂开,舌尖一卷,将瓜子仁吞了下去。
「说什么今儿也不能饶了那厮……」
「就是就是,那淫棍将我们害得如此凄惨……」
「可是,那江大侠……」
顺风传来的焦躁语声略有停顿,一身华服的少年侠客满脸犹豫,而身边那三、四名少侠也跟着静默下来。
白雉抬起头,清楚见到那几位少侠在灯火摇曳下增添了三分暧昧气息、显得更加俊美的脸。
嗯……
白雉在心中点点头,算是明白这几位少侠的苦恼了。
这种姿色,那条淫蛇会放过才怪。
卡吧!又一颗瓜子被嗑开,又一颗瓜子仁直滚落喉。
「不怕!江大侠义薄云天,绝对不会为了那淫棍为难我们!」
「不错,江湖上人尽皆知,『剑舞』为人正直,生平最恨淫棍,那杜鳞乃是淫中之淫的恶徒,江大侠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说到激昂处,少年侠客双拳紧握,年轻面庞上满是对仰慕大侠的崇拜。
「说的是!这不是为了防止淫贼作恶,江大侠不惜以身饲虎,居然、居然要娶那淫棍为妻,这实在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啊……」
伟大情操……说不定有……
不过江无畔纯粹是被眼屎糊住了双眼,像是诅咒一样,莫名其妙对那条没心没肺的淫蛇动了真心,这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形吧……
唉,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插得心甘情愿,插得迫不及待。
卡吧卡吧……白雉一边吞下瓜子仁一边这样凉凉的想着。
「没错!就是这样,不光是杜鳞那厮,甚至还有那个女人!」
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某少侠的声音明显带着一股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