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抽了一口气,抬头惊愕地看着杜亦捷。
“杜……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亦捷冷眼看了看徐清宏,带着微微无奈的口气,说:“小祺,我只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微微一愣。
他噗哧一笑, “我想要一样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那种你追我跑的大少爷游戏……”杜亦捷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
他大步向我走来,猛地拽住我。
“我玩腻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剩下的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杜亦捷看向那持枪的大汉,那个大汉点了点头,将手枪上膛。
“混帐!”我要冲上前拦住那汉子,杜亦捷却单手就能把我牢牢制着。
他笑了一声,在我耳边说:“小祺,你跟我走,我不为难这小子。”
我喘着气,狠瞪着他。
“疯狗。”
杜亦捷皱了皱眉,捏了捏我的下颚,“小祺,不要说这么粗俗的话,不适合你。”
我用力地侧过头,“我跟你走,你放了徐清宏!”
杜亦捷笑了一声,说:“好。”
他一手拽住我,将我往外头拉去。
被强拉进车内的时候,我不断地回头,杜亦捷拉过我的肩,目光与我对视,整个人压在我身上。
他用力地着捏着我的下颚,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说:“你要是再露出那个舍不得的模样……”
“——我现在就让人打烂那个小子的脑袋。”
第十七回(上)
杜亦捷脸上挂着淡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让他的面目近乎扭曲。他单手拽住我的手肘,只要我稍一挣动,他扔下一记慵懒中带着戾
气的眼神。
期间他接了几趟的电话,语气一回比一回冷硬。
最后一次,他眯着眼,眼神看着车窗外,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说:“既然他和我们玩命,那就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这病痨有多大
的本事,叫罗伦斯他们放手干!”
挂了电话之后,杜亦捷意义深远地瞥了我一眼,我僵直地坐着,抿了抿唇,回避他的视线。
猛地一个吃痛。
杜亦捷将我用力地拽向他,单手扭着我的脸,逼迫我和他对视。
我狠瞪着他,咬紧了下唇。杜亦捷微偏着头端详片刻,蓦然一笑,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你其实长得不怎么样。”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杜亦捷突然俯身而来,在我鼻翼上轻啄,他的另一手仿佛带着恶意地狠狠揉捏着我的下唇,那举动让我心中生出一股无法忽视的不安。
“这几天上哪去了?嗯?”
我别过了眼,却听他状似无奈地轻笑一声,“小祺,你真是——啧,不听话。”
“杜……先生,”我觉得吸进肺里的都是寒气:“你把清宏放了……我们好好谈谈。”
杜亦捷笑了笑,他翘着一只腿,我现在半身撑在他那翘起的腿上,手让他给拽着,姿势很是别扭。
他沉吟片刻,抬手支着额,突然摇了摇头,笑说:“小祺,你这么在意他,我还真是越来越不想放过那小子了。”
“你!”我的心咯噔一跳,猛地揪住他的衣襟。
杜亦捷皱了皱眉,又将我往前一扯,我用另一手挥向他,他拉扯着我一个翻身,把我压制在身下。
我趴伏在位子上,杜亦捷紧贴着我的背,在我耳边低声说:“小祺,你对我这样,我简直太难过了。”
他仿佛真是极其伤心一般地两手渐渐移向我的腰身,整个人紧紧贴近我,额头靠在我的后颈,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我真是要伤心死了。”
车子驶近一栋西班牙式的旧宅邸,车刚停下,便有人急急上来给杜亦捷开了车门。杜亦捷将我从车里推了出去,一个黑人大汉便适时地
接住了我,对杜亦捷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老板”。
杜亦捷应了一声,偏头冷声交代道:“把人给看好了,出什么意外,自己看着办吧。”
“是,老板。”
那黑人大汉弯腰把敞开的车门,我用力地挣动着,大喊着“杜亦捷”,他带着浅笑把车窗拉上,车子便绝尘而去。
“杜亦捷!杜亦捷——!”我使劲地挣动着,那黑人大汉似是觉得吃不消,不知从哪儿弄来绳子,将我双手捆了,然后拽着我的领子,
扔进了一个房间。
我吃痛地扑倒在地,只听见后方“砰”的一声,伴随着细碎的声响。
被锁上了。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费力地仰着头,扭动着身躯,使力地用脚蹬了蹬紧闭的门。
末了,我疲惫地蜷缩在地,口舌干燥,又觉着冷,只能难受地闭上眼。
我转醒的时候,窗外已经全暗下来,我睁了睁眼。“唔……”我觉得左眼一阵难忍的酸涩,吃痛地又合了合眼,手不由自主地碰了碰—
—我才赫然惊觉,那原来捆着我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
我的身下是柔软的背垫,我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在黑暗中摸索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醒来了。”
我一惊,当下立即循声看了过去,只见前头似乎有个朦胧的光影,我定下心神,集中了精神往前瞧。
杜亦捷嘴里还叼着雪茄,坐在那马蹄型的长沙发上,黄澄澄的迷蒙灯光映出他的脸庞。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神中还透着一道
锋芒。
“过来我这里。”杜亦捷捻熄了烟,一手支着下颚,另一手向我招了招。
我警戒地看着他。
“呵,吃饭嘛,人是铁饭是钢,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他的心情似乎带着一股诡异的兴奋,我向前走近了些,这才瞧清他跟前的矮案上
摆了精致的菜。
我抿着唇走向他,在他对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桌上摆了两人份的西餐,中央还有蜡烛灯台做点缀,配合他此刻的神情,似是弥漫着一股堪称怪异的气氛。
他勾了勾嘴角,拿起了桌上的红酒。
“来喝点。”他拿过高脚杯,倒满了又递了过来:“我记得你不太能喝,上次在左宸那里,你不小心喝高了,我没想到你醉酒的时候,
礼数一点也没少,果真是世家大少爷,教养好,和我们这种贫民窟混出来的,不一样。”
我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等到他有些不耐烦地仰了仰头,才抬手接了。
“来。”他抬了抬他的酒杯,“小祺,庆祝我们重新开始。”
我神色僵硬地面对着他,他愉悦的心情无法渲染到我。
“杜…… 先生,我——”
他摆了摆手,“别左一句右一句的先生,我听着——”他往前凑了凑。“实在心烦。”
我觉得一阵凉意袭来,蓦然脱口说: “你上次在法国餐厅对我的态度,就像现在这样。”
我看着他,双手握了握拳,“杜亦捷,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不,我应该问你,你把我抓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杜亦捷呷了口酒,他的坐姿随意,衣领敞开着,透过那鲜红的液体望向他,仿佛能感受到周遭那股危险的气息。
“小祺,”他摇首笑了笑,“我把你带来,自然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
“这是你好好相处的方式?我不能理解。”
他吁了一口气,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小祺,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不好了……?”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地颔首,语气森
冷地说“哦,我知道了,是那个病痨把你给宠坏了、宠娇了。“
“你不要胡说。”我跟着站了起来。
杜亦捷也不恼,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拿了桌上的遥控器,指了指前头的液晶电视。
“今天应该开心点,来看点有趣的东西助兴,怎么样?”
不等我反应,那荧幕就显现出了画面。
那是高画质的监视影带,画面清晰,只是没有声音。
我看着画面中的场景,蓦地一愣——那是……
“你……”我难以置信地回望他:“你监视我?”
杜亦捷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荧幕,轻声“嘘”了一声:“小祺,专心点。”
我怔怔地看着那荧幕。
杜亦捷不断地跳转着画面,这监视器的画面是在三个月前——那是王筝刚和我一起住的时候。
监视器的画面除了在客厅,还包括了厨房和房间,甚至是浴室。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前头,大步上前要将杜亦捷手中的遥控器抢过来,然
而,当画面定格在王筝搂着跌到了沙发上,滚作一起闹腾着的时候,我的手不由得一顿。
“小祺,怎么了?那个人,你喜欢他?”杜亦捷嘲讽地笑了笑,“可惜已经死了。”
“住口!”我猛地揪住他的领子,杜亦捷一把抓住我的手,无谓地笑了一声,说:“既然你想看他,那我就让你看最好看的一幕吧。”
我愤怒地瞪了瞪他,别过眼。
杜亦捷笑了一声,拽着我向前。
我不可避免地往前倾,却瞧见了我这生都不会忘记的一个画面。
画面由远而近,清晰之外,甚至伴随着声音。我愣愣看着,画面突然加快,而对头那人逐渐清晰。
正在越过马路的王筝,嘴角还带着浅笑,而在一阵尖锐的叫声下,我眼睁睁地看着——
王筝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身子甚至反弹地撞上了挡风镜。
那抹残酷的血色染红了我的世界。
第十七回(下)
我是因为忍受不了眼睛传来的剧痛而清醒过来的。
从右方传来的热度以及那扎眼的光影,我知道已经是隔天上午了。我抬手掩了掩左眼,慢慢地翻过了身。
尽管眼睛传来难忍的刺痛,我还是睁着——我只要一合上眼,映入脑海之中的除了铺天盖地的血色之外,再无其他。
门似乎被打开了,我听见了耳边渐近的脚步声。
“小祺。”
我垂了垂眸,将头埋入枕头里,手覆上耳朵。
猛地一个强劲的力道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我吃痛地向前倾去,却听见那声带有轻蔑的笑声,杜亦捷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说:
“乖,吃点东西,然后换衣服,我们等会儿还要出去。”
他已经穿戴齐整,我向上抬了抬眼,很快地就把头低下了。
我觉得恶心。
杜亦捷让人将托盘拿了上来,放在矮案上,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把玩着我的发丝。我侧了侧头。
“唔。”我的发丝让他一扯,被迫转向他。
杜亦捷脸上似笑非笑,神色冷峻,瞅着我好半晌,突然笑了一声:“真可怜,昨晚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我还没插进去呢。”
我睁大了眼,身子颤抖着,一股深深的恨意伴随着屈辱感快速地涌了上来。
他又捏了捏我的下颚:“真是个宝,连胡子都不怎么长,身体也好看,就是太瘦了点。”
我用力地挥开他的手,他反抓着我的手腕。
“龌龊……!”我咬着牙瞪着他,我扯着沙哑的嗓子,“你让我作呕……!”
他丝毫不为所动,反是笑了一声,俯身一手按在我的肩上,将我拉了过去,“我恶心?那你跟谁不恶心了,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死
不瞑目的家伙,还是……”
他扯着我的发丝,逼我和他对视。
“还是——那个病痨,他那快死的模样能让你舒服?呵。”
我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挥向他的脸,然而,我身上没什么力气,那股力道扇过他的脸,简直不痛不痒。
杜亦捷却抚了抚自己的脸庞,脸上挂着笑,在我又要站起来揪住他领子的时候,单手便制住我的手,另一手将我扯向他,狠狠将覆上我
的唇。我难过地推着他,杜亦捷仿佛是玩上了瘾,顺势将我按倒在床上,我惊恐地要逃开,他贴着我的后背又吻了上来,用力地吮吸着
我的后颈,脚顶进我的双腿间。
“……”我咬紧了下唇,恨恨地揪紧了床褥。
等到他亲够闹够了,重重地喘息一声,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别急,等等我带你去做检查,等结果出来了再让你舒服还来得及。”
“……禽兽!”
杜亦捷轻笑一声,咬了咬我的耳垂:“小祺,我也想做君子的。”他拽过我的头颅,让我转向他,看了看我红肿的唇,用拇指用力地搓
揉一番。他的双手探进我身上唯一遮身的衬衫,用力地抚摸我的身体,然后狠狠地捏着我的腰。
我疼得龇牙咧嘴,抬腿用力地蹬着他。杜亦捷单手拉扯过我的脚踝,我惊叫一声,往床下跌去。他轻快地笑了一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
来,放回床上。
“吃点东西,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吃,要饿坏了。”
我喘息着,惊魂未定地看了看眼前的食物。
他又往我凑了凑,我咬牙拿起托盘上的杯子,狠狠地向他扔去。
杜亦捷很简单地就避开了,杯子跌在地上碎裂成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滚!你……给我滚!”
我冲着他嘶吼着。
杜亦捷沉了沉脸,却怒极反笑,擦了擦嘴站直了。
他转身打开柜子,将里面的衣服抓了两件就往我身上扔。
“你不吃,好。那就赶紧换了衣服,我十分钟后回来。”他走过来拽住我的手,威胁道:“你别想耍花样,更不用想从我身边逃开,十
分钟后你要是没换好衣服,我就让全部人看看我是怎么上了那病痨的宝贝。”
我气的浑身颤抖,只能用满是愤恨地眼神看着他。
杜亦捷笑了笑,转身走出门去。
一直到那门再次合上,我双腿发颤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仰倒在床上。我抬手,掩了掩双眸,急促地吸着气,泪水从眼角落了下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上的事情出了眼前的一片血红之外,剩下的记忆也只有杜亦捷将我抱起来扔到床上,我用力地捶打着他,他仿佛只是要泄愤一样地
将我全身狠狠地揉捏一遍。
这一次,是李玲救了我。
他那时候问了我一句,“那女人得了艾滋是不是?”
我闭着眼,没回答他,他抚摸着我的身体的手一顿,又沉声问:“你和她睡过了么?”他笑了笑,最后用力夹紧着我的腿,胡闹一阵。
我难受地偏着头,什么时候晕了过去也不知道。
但是,那时候几乎要没顶的、绝望的痛,以及那如同血花般妖冶的红,已经深深地刻进我的脑海里,永远也挥之不去了。
杜亦捷将我带去了一栋白色的建筑物前,那像是私人医院,可地处偏僻,招牌也不大。这一行他似是极其隐秘地进行着,除了跟过来的
十几个保镖,杜亦捷似乎怕我逃开,从头至尾没有放开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