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了和忘不了——前途无亮

作者:前途无亮  录入:03-01

我倚着行道树,放下拐杖,这才腾出一个手去掏自己的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家里,我怕同峻找到我家,连累父母担心,刚才一直关机,一开机就看到许多条系统消息,看来同峻一直在往我手机打电话,虽然一直关机着。没有理会,我直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湛明是吧?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去,手机也关了……同峻一直在找你呢,刚才还来家里呢!“大概是看到了号码显示,妈一接电话就说了一大通。
我应着说:”还没有回家……嗯,同峻走了吗?“
”哎,他刚走。“听到妈这句话我舒了口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同峻这孩子也不说。“
”没什么事,我只不过还没有回去而已,过一会我就回去了。“我出言安抚妈。
”这就好,你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说什么要出去找……还好没事,对了,那你饭吃了吗?“妈听我这么说也宽心了不少,又道。
被她这么一说,我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我直觉反应的回答我吃过了。却在这时,发现我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妈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突然她还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湛明今天一家出版社打电话来,说想和你签约出版那个什么小说的。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联系一下吧……“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半年前完结的那篇小说,讲的正是一个残疾的孩子是怎么在别人的面前证明自己,纠正了别人歧视的事,太可笑了,竟然在我这个真实的残疾人失意的时候,我这本小说要出版?!
”这事我知道了,下次再说吧,我会和他们联系的。“之后又说了一些什么的,收线了。
挂了电话,我走进了路边的一个餐厅,却无视了我的胃痛,点了一瓶红酒。
同峻的表白
头晕晕的我回到了公寓,而且胃又开始痛了,公事包里面的药已经吃完了。
电梯的门打开之后,顺着楼道我就看见在我公寓的门前,有个人正坐在那里,酒意熏得我视线有些模糊,而电梯门打开的那个丁冬声也使他抬起了头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是同峻。
我走过去之后,他也站了起来,我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他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没有搭理他,我已经有些醉了,而且这种酒醉没有让我的意识和心情模糊平静,夹杂着胃痛,我感到我的心情依然紧绷,愤懑依然充斥在胸膛,我感到我就像是一根悬紧的弦,稍有波动就会在心中震荡出不同凡响;就像张满的弓,稍加施力,就会一触即发。
我从同峻身边走过,想要直接开门进去,我睨了他一眼想让他让开,我并没有想让他进去的意思,我知道我有点过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并没有他的错,而我之后所生的气他也一无所知,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来发泄这个闷气。
”湛明,你下班之后到哪里去了,手机为什么一直不开?“
”我出去逛了一圈也要向你报告?!“我的口气很不好。
同峻有些错愕,以为我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于是解释道:”我知道你很在意你脚的事情,可是嘴长在别人身上,这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因为残疾而被歧视这事,你一定压抑了很久了吧,今天发泄出来也好的。而董事长之所以让你回去,是因为你的情绪已经不适合在留下来谈生意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冷冷的问着心中的疑问:”董事长是你的表舅?“
他沉默了一会,或许是觉得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接口道:”是的……湛明,我知道你在意什么……所以我没有说。“
”你知道么今天那个助理说‘你是靠关系的吧’,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我本以为我有了一个机会,因为自己能力还得到的机会!可是、可是……我现在是知道了,我这样的残废,有再好的能力也是白费!根本没有人注意,呵呵,要不是你……嗯,我想之所以进公司之后大家都对我礼礼貌貌的,我想也是因为你吧!“我很激动,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断断续续,他瞒了我很久,也很好,若不是周颖的出现……那次庆祝梁源升职的聚会上,他们还瞒着自己,没有相认这个表兄妹呵!
”我承认我动用了一些私权。“他的语气有些慌张。
我不想再问了,这只是在一步一步地证明这自己的想法。不再说话,我旋身去开门,并用门板挡住他不让他跟着我进来,可是他一直挡在门口不让我关门,我怕就这样关上了门会夹到他的手。
”湛明,别再生气了好吗?“他的话有一丝恳求。
既然他不放过我,那我也干脆把话讲明了,”那我再问你,梅若琦接近我也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就是承认了咯。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就在楼梯间里!同峻,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也喜欢若琦却不肯承认,为什么还要推给我?!“
他愣了一下,看来是明白了我前一阵的举动,他的眼睛低垂了下去,抿了抿嘴,缓缓道:”我并不喜欢她……“
”胡说!上次我告诉你我爱上她的时候你为什么沉默,为什么你在让她接近我的时候,总是一脸难过?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不是之后也退出了吗,我放弃了你还有什么顾忌呢?!“
他抬起了头注视着我,我知道他可能被我讲得有些激动了,否认道:”你要我承认是吧!的确,我是不希望你和若琦在一起的!可是我认为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和若琦在一起……“
我被他的话搞糊涂了,什么不希望,什么最好的结果,难道他和若琦之间有什么难解的恩怨?
”我们进去说,行吗?“他突然顿住,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想让他进去,可是这时那个电梯门却不晚不早的在这时打开,帮了同峻一把,是隔壁的一位阿姨中班回家,路过我们看了好一阵,真是有些尴尬,我无奈只好有些松懈,让同峻借机进来了。
我反手关上门伸手想去开灯,才转身就发现同峻正在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感到很不舒服,而且胃也在痛,至于心么,已经痛到麻木。
”你不是要进来说的吗?你现在说啊!“我很不耐烦,心中正在盘算着怎么让同峻快点离开。
”这件事……我也压抑了很久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喜欢的是你。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和若琦在一起,我知道我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我就不会再有什么奢望……“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踌躇,说道之后有些一切都坦白的激动,而最终又归于失落。
我喜欢的是你……我感觉我的世界在这句话之后静止了,过了好几秒我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正想斥他开什么玩笑,突然想到了”同性恋“这个词,我和同峻做了好几年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有这个倾向,而且可笑都是当我知道到时候,正是他向我明确告白的时候?讽刺阿!
怎么,三角恋在单项箭头下终于画成一个圈?!
我感到唇上一热……什么?!他吻我?!我一把将他推开,公寓并不大,害他撞倒了身后的沙发,这样到底算是什么意思,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我冲动的大声道:”我拒绝!我拒绝!“
他被我的直接弄得有些失神,喃喃问道:”为什么?“
我实在一时接受不了这些变故,而且胃痛让我益发冲动,我有些接近疯狂道:”因为你是我的好友,我就要接受你,不可以拒绝?因为你是我的好友,所以我就要接受你的安排?安排我和若琦相识,然后失恋?呵,我失恋你满意了是吧!安排我进公司,然后接受别人的鄙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们并没有鄙视你!从头到尾一直在意的是你,一直忘不了自己残疾的人也是你,因为忘不了而时时提防别人的人也是你。“相较于我的激动,同峻显得很平静,平静到默落,平静到忧伤,他也知道自己自从付出了这份爱就不会有结果,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当我的拒绝来到的时候,他很平静。
”是了!忘不了的是我,在意的也是我,我不可能忘记的,一辈子都不会。我只可能独自一个人!收起你这变态的,不伦的喜欢吧!你应该爱的人不是我!是若琦!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义!只会让我更加心烦!我求你,你走吧,我可以当你今天什么都没有说……“我的话没有说完,我感觉我的胃又开始新的一波疼痛了。
他低垂着眼眸,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苍白,道:”湛明,其实你还是爱着若琦,所以你希望我也能爱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是不是?“句末的时候他抬起了头,因为我再也扶不住墙得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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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网时间不多,所以讲在这里。]
国庆节了,终于可以回来了,但是长假还要到奶奶家,所以上网时间还是不多,再加上与世隔绝了一段时间,上网的欲望有点减弱了……
对了,几周前在我们食堂里看到了一个长得像男生的女生,有正太的感觉,特别注意了一下。然后一周之后,又在食堂看到她了,在同学的鼓动下,厚脸皮的给她照了张照片,手机上。她好像有点搞不清状况……我同学却在那里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人……|||我问了学院和系……就是忘了问名字……|||
我的辞职
”湛明!湛明!你怎么了?“他蹲了下来,慌张的摸着我的额头,我知道我的额头很烫。胃痛让我蜷缩在墙角,同峻也注意到了我手捂着的地方是胃。
”你胃痛?“他问,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医院!“他说完就要扶我起身,我拒绝了,道:”没关系,不是第一次了……有,有药的……“
”药呢?“他还是硬扶我起来坐在沙发上,一边还埋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喝酒,湛明回答我,药呢?“
说真的我不想回答,因为我不想吃药,我想让胃痛分散掉一些心痛……他见我不回答,伸手要翻我的公事包,我才答道:”里面没有……床头柜、柜的抽屉里。“
他找来了药,又到了些水给我,我吃了下去。可是同峻看我胃痛依然,所以他还是坚决认为我应该要急送医院……
到这个时候,我才有了想笑的冲动:同峻啊,我的胃哪有这么快不痛呢,就算特效药也办不到啊……因为才吃下去五分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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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时候,得小儿麻痹的时候起,我就对住院有着隐隐的反感,所以我在医院呆了一个晚上,在我的坚持下,我回了公寓静养,同峻想留下来,我说,既然你昨天说了这些话,我就不可能当你没有说过,你总要让我静静吧。同峻这才离开,并说回去给我请几天假。
之后的几天我都呆在家中,只有吃饭才会出去,同峻每天下班后都回来,只是我们之间已经不再热络,他也不过在我家沉默的吃一顿晚饭嘱咐几句就离开了,自然他也不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有一天我突然问起,我们的经理梁源出差回来了没有,同峻应了一声,气氛又继续沉默。那么梁源回来了,总经理和秘书也就回来了……换言之,梅若琦也回来了咯。
我想同峻也应该放弃我了吧。
翌日,我起了个一早,吃过早饭之后,缓缓得拄着拐杖来到衣橱前面,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整整了衣领,打上了领带,以我最正式的衣着出了门,仿佛我要去参加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一般。
我来到了公司,技术部的同事没有想到我今天会来,同峻好像帮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见到我之后纷纷嘘长问短,我想可能同峻说的对,他们并不是很歧视我,但是我的决定已定。
问候了一番,我直接去了粱源的办公室,没有多说什么,我递上了辞呈。
梁源抬起了头,盯了我的辞呈好一会,淡淡地笑了一下,接了下来,然后直接打开看了,一边微笑道:”湛明,看来你还是没有当我是朋友。“
是的,我还没有这个准备,因为经历了这些之后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渐渐的开始关上了。
在他微笑的时候,我发现虽然我以前觉得梁源和同峻的性格很像,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他依旧微笑的继续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他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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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了一声,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我回到了我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王崇武诧异道:”小韩,你怎么?不是请假回来了吗,怎么又要走了?“
我笑笑回答道:”不,今天我是来辞职的。“
”什么?!辞职?“王崇武的话引来了周围同事的关注。
”发生什么事情了?“边上马上就有人问。
”没什么,只是想换工作了,而且我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很适合我的工作。“
同事又追问起我高就所在,我但笑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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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公司,我又去了那家和我联系出版我的小说的出版社,社长直说什么没想到作者也同样是残疾人,他们还猜测我写的是不是自传,唉……如果是就好了。我很爽快的签约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用我的网名发表,不要用真名就好。
上午我和同事们说的那个不错的很适合我的工作,我想就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做一个网络上的无名者,写写小说,接接任务吧……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也只能写写小说,给自己笔下的人找到幸福。因为别人永远也不会忘了我是个残疾人,我自己也永远忘不了我是一个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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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搬回去住的打算,毕竟这里也呆了好几个月了,而且我要需要找理由告诉爸妈我离开公司的原因, 我还没有想好,而且自我搬出来不想麻烦父母,我就没有再想过要回去。
几个月的工作让我还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是还能熬几个月的房租,再者我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所以值得花钱的地方也不多。晚上同峻依然带了一些菜来吃晚饭,他还告诉我下周就去上班吧,看来他并不知道我辞职的事情,看来梁源没有告诉他,唉,我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和他解释了。
收拾碗碟的时候,他突然告诉我说明天他不来了。
我并不在意,他这样一直来,我还觉得奇怪呢,他不是已经不提那些事了吗,他不是应该放弃我了吗?不过他不来的另一个前提就是明天他还不知道我辞职的事情。
之后他又不再说话,直到他离开之前,停在门口他沉默了一会道:”明天我去和梅若琦约会……“
那时的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没有回头,沙发正好背对着门口,他看不见我的表情,只听得到我的声音在说:”很好啊,你可要好好爱她,算上我的那一份。“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有时一段沉默之后才离开。”喀啦“的一声之后,留下了满室的空寂,三人的爱恋,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可是我还是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遗弃在不可阻挡的孤独之中。
和同峻表舅的谈话
后来的一天下午,我的公寓意外的来了一个客人,其实除了我父母和同峻之外的人都是不速之客。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是周董,或许我应该称呼为同峻的表舅。
推书 20234-02-28 :云想衣裳花想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