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吞口水。
「凉,你喜欢我对吧?」一句话,让凉瞬间僵硬的看着依然笑着的真一,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我……」为什么…为什么真一会知道?
真一又笑了,这次是轻笑出声,但那笑声里不包含讽刺或是恶意,反而愉悦的让凉困惑茫然。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看着我的眼里,我就能知道你有多么喜欢我。」或许爱慕他的人很多,但是从没有人会如此单纯而专
一的爱恋眼神看他,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深受这个人爱恋着的。
真一的话和他的微笑,让凉巴掌大的脸蛋克制不住的涨得通红。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喜欢他!羞窘得不知所措的凉直往被子里缩瑟,只是再怎么闪躲也闪躲不了,毕竟他的两侧早已经被真一给限制住。
「我……我……」凉急着想编出一套解释,但怎么也说不出来,害怕被讨厌的感觉浮上心头,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
「别哭,我没有要惹你哭的意思。」温柔的手指抹去了他眼角还没滚出的眼泪,然后温柔的唇贴上了他的眼角,吻去他的眼泪。
这举动让凉愣住,呆呆的看着真一。
那副呆愣的模样让真一看了忍不住微笑,觉得他真是可爱的不得了。
「凉,你好可爱,可爱的让人……很难不去喜欢你。」真一笑道,那近乎告白般的言词,让凉在呆愣之后,双颊浮现了赤红的红晕。
他刚刚…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他有没有听错?是他自己想太多,还是……
「我说……这个。」捧着他的脸蛋,真一低下头,吻住了那两瓣柔嫩的唇,就如他所想象的一样,柔软而甜美。
凉吃惊的看着那近在咫呎的俊容,觉得自己的脑袋好热,一片乱轰轰的无法思考,不由自主的微张了嘴,那温热湿软的肉块就这么的钻近
他嘴中,爱抚着他的口腔和舌头,直冲脑门的酥麻让他软了身子,全然没有力气的瘫软在床上。
当真一好不容易才放开他时,看见的就是这么活色生香,充满着诱惑的景象。
衣不蔽体的墨绿色浴袍,凌乱的穿在凉身上,几乎已经跟床单棉被成为一样的东西,不算白皙的自然色肌肤,在深色的浴袍下显得有些白
也有些红润,一层的薄汗在昏黄灯光中,闪烁着引诱的水光,而且凉的小腹和欲望上,都还残留有一些方才宣泄过的痕迹在上头,更添一
抹淫色。
「你……」凉满脸通红的抚着自己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呐呐的看着他。
「我喜欢你,凉。」真一微笑的说着,这次说的很慢很清楚,清楚的让凉无法认为那是幻听,秀雅的脸上净是一片通红。
怎么办,他好高兴,高兴的要疯掉了,那种快要满溢整个胸腔的感觉,高兴的让他全身颤抖。
「你…你说……喜欢…我?」不是骗他的吧?
「我喜欢你,你眼中只有我、单纯而充满爱恋的眼神,那让我清楚的知道东伏见凉这个人有多么的喜欢我,所以我就在想,就是这个人了
吧!只要你能够一直一直这样看着我,那么,我也会一直如此的喜欢你。」真一的手轻轻的抚摸那张红润的要滴出水般的脸颊,爱怜的在
他额上、颊上和唇上都落下的吻印。
温柔的吻,让凉好高兴。
就算现在这是在骗他,他也心甘情愿了。
他已经……彻底的沉沦。
※※※
那一晚,真一并没有对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但是,两人之间的互动已经有了微妙的化学变化。
真一每天下午只要没课都会去接凉放学,突出的外貌很自然而然的就会引起注意,也有一堆女同学来跟凉追问真一和他是什么关系。
只是凉都只是推托说是朋友。
他还没有那个勇气当众承认自己是同志这件事,总觉得如果现在承认了,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风波,如果只有自己被人鄙视他无所谓,但如
果传到他父母耳中,一定会对真一做出不利的举动,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反抗父母前,他希望能够小心翼翼的保护这段感情。
他不希望真一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是真心的喜欢着真一。
今天是真一有课不能来接他的日子,通常凉就会自己到「回廊」去找真一,真一也不反对,总是一脸温柔微笑的欢迎他,彷佛那一夜,那
个有些坏心眼的情人是他的错觉。
不过那是「平时」,一旦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真一就会露出那一面,又坏又危险的感觉,然后将无法反抗的凉给吻得晕头转向。
只是凉一点都不讨厌这样子就是,每次真一的声音只要低沉的像是要诱惑他一样在他耳边叫他,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因为他知道那是
真一要吻他或是爱抚他的前兆。
只是,真一虽然吻他摸他,替他自慰,却总没有再更进一步,交往两个月下来一直都是如此,让他烦恼是不是自己的对真一的吸引力不够
。
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在烦恼这个,凉就会羞恼不已,因为这样子好象他是欲求不满的色狼一样。
走到还未亮起霓虹灯的新宿区,凉已经看见「回廊」的招牌,心情也忍不住的雀跃起来,正准备小跑步过去时,却突然的停下脚步,有些
讶然的看着不远处所发生的一切。
一辆加长型的Rolls-Royce停在「回廊」的门口,车子旁边还站着两个颇有气势的黑衣保镳,车尾和把手上都一个家徽,不算太陌生的标
志让真一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那一家的车子。
凉偷偷摸摸的接近,绕到旁边的小巷子偷听,虽然他知道偷听是不好的行为,但是既然真一在公开场合说话就代表被人听见也无所谓吧?
「请你们离开。」真一双手环胸,站在店门口说道,虽然还是维持着那一贯的温雅微笑,但笑意并没有传递到他的眼中,他的眼神冷冷的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凉注意一看,有些吓了一跳,那个在真一面前,看起来苍老却依然挺拔的老人,是他所认识的那位老人家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还摆出了略低的姿态。
「可以请你和你母亲原谅我吗?」老人说出了这句话,听起来似乎他们的关系颇有隐情可以大作文章。
该不会那个就是真一说过的,他的祖父吧?凉忍不住的瞪大了眼。
「道歉就不必了,而且你该道歉的是我母亲不是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真一冷淡的说着,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看那位长辈一眼,这种
毫无尊敬的态度让凉愕然。
他从没看过这么冷淡又无礼的真一,莫非真一真的是……
「不…我是很真心的想要道歉,但是我找不到你母亲,我只查到她曾在这里工作…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你可以给我补偿的机会吗?」老
人低声下气的说着。
真一的视线冷冷的转回老人身上。
「道歉?补偿?你觉得光做这些就能让人原谅你对外婆做的事情吗?可以换回外婆的生命、还是抹去妈妈因为你的关系而成为私生女,导
致她无法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还要落得到酒店陪酒差点也没命的地步?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如果说自己会成为私生子的最大原因,该怪
的不是父亲或那无缘的祖父,而是真正酿成悲剧的这个老人。
连他父亲都不知道,妈妈的亲生父亲就是这个自私的老人。
所以就算他对自己是私生子这件事抱持着无所谓的心态,但是想到母亲从小蒙受的委屈和辛苦,一向平淡可以笑看一切的他,还是忍不住
的动了肝火。
在一旁偷听的凉忍不住吃惊的捂住嘴,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来。
那个意思是说……真一是那位老人家的…外孙?他记得那位老人家……
「我只是……想补偿你们,希望你们愿意回到九条家……」
凉再度听见真一冷哼了一声。
「哼,回去?怎么这三十多年来就不见你要认妈妈和我回家?你不是引我们为耻吗?不闻不问那么久,怎么,老婆儿子女儿孙子全飞机失
事了才想到还有我母亲的存在吗?」真一皮笑肉不笑的讽刺着,压根儿不管自己的话对于一个已经丧妻丧子又丧孙的老人是否太过残忍和
刺激。
他只知道,那个疼他的外婆,总是在对着一张照片掉泪,虽然那模糊的记忆只到三岁,三岁那年外婆重病死了,而这个男人却连一眼都没
有来见外婆。
「你!」一向高高在上的老人何曾被人用如此无礼的态度对待,一时怒极的举高手就做势要打人,但在看见真一冷漠的眼神时,却怎么也
落不下手。
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孙子了啊……
「话说完你可以滚了,总而言之,我不会让我母亲见你,你也休想我们母子俩会舍弃『和久』改姓『九条』,你当初抛弃外婆就该有遭到
报应的心理准备,连我父亲都还没让我母亲和我点头跟他姓,轮不到你插队。」他们祖孙三代岂是让他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对象。
「我那是……」老人还想辩解什么,但却被真一打断。
「够了,不要再多费唇舌,长门,送客。」摆明已经不想多说的真一已经冷冷的转过身叫人,突然脚下一顿,因为他看见了凉的衣角,然
后轻叹了口气。
被听见了吗?
「九条老太爷,请。」突然出现的长门让老人眯起了眼,对于长门他似乎依稀有印象,一时半刻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过,知道今天肯定是没办法劝动真一的老人,也只能暂时撤退的放弃,打道回府下次再来。
「我改天再来。」
「你来几次都一样,滚。」真一毫不留情的说着。
只不过真一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让凉有些疑惑真一怎么不进店里,但下一刻他就知道原因了。
一直到看不见九条老太爷的车子之后,真一才转头看向凉藏身的小巷子,表情已没有刚刚的冷淡,而是温柔又无奈的表情。
「凉,你可以出来了。」出乎凉意料的话语让凉忍不住的吐了吐舌,然后不好意思的从巷子里走出来。
「进来吧!」没有质问凉为何在那偷听,真一只是在凉走到身边时牵起他的手,走进尚未开店的回廊里。
一直到走进了店长室,真一才将门锁起,单独和凉在店长室里。
才刚将书包放下,凉就被真一从身后抱住,像是永远也不肯放开他的紧抱着。
「让我这样子抱一下。」真一轻轻的说道,并且呼了口气。
好久没有这么的情绪起伏过,他需要抱着凉来安定他烦躁的心绪。
凉点了点头,没有反对真一的举动,反正真一是自己心爱的人,如果真一有需要他的时候,他当然很高兴。
真一温柔的亲了亲凉的耳朵和颈项,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外婆,本来是那男人论及婚嫁的未婚妻,但那男人却为了更多的财富利禄抛弃了外婆另娶一个千金小姐,外婆被他抛弃的时候已经怀
了我妈妈,你可以想见,在三四十年前,那个社会会怎样看待与对待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我妈妈成长又是如何的辛苦,而那男人,明知
道外婆生了妈妈,却因为不是儿子所以视而不见,就连外婆重病时也不愿伸手帮忙付点医药费,直到两年前,他的妻子和儿孙们全在从北
海道到东京的私有飞机上失事全亡之后,才开始想要找我母亲,好可笑……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轻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松,但
凉听起来却很沉重,真一不过和他一样的年纪,却有着和一般人不一样的际遇,一样的年龄,真一却远比他还成熟,成熟的让人时常忘记
他们是同样才二十岁的年轻人。
凉转过身,看着眼底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真一,他第一次看见真一那一向平淡的眼神有这么多的情绪,他突然意识到,真一让他看见的是他
不易显露的那一面,那就代表着,真一是真的在乎他、愿意在他面前放松,才会再他面前露出平常所看不见的那一面。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真一的脸颊。
「可是,真…你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真爱,你还是温柔的相信人性中所存在的善良,对吧?你说过,只要我永远喜欢你,你
也会永远只喜欢我,不是吗?」凉一脸腼腆的说着,然后轻轻的在真一的唇上一吻。
看着一向容易害羞的恋人难得主动的问他,真一又忍不住的搂紧了他。
「我爱你,凉。」真一低声的说着,让凉红了脸,睁大眼的看着真一,没想到真一会突然说这句话。
「为…为什么突然……」满脸通红的凉,不只两眼该看哪,只能干脆把自己的脑袋埋在真一胸前。
「只是觉得我应该说而已。」摸摸凉柔软的头发,真一轻叹了一声。
也许就是凉这种无意识中所给予他的柔软体贴,让他喜欢上的吧?
第十章
其实,真一早就料到,和凉谈恋爱肯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直接杀上回廊来找他。
看着眼前美艳大方的女人,真一还是那副微笑的脸,只是眼神深沉了许多。
「我是凉的姊姊东伏见牡丹,我就直说我的来意吧!这里是一百万美金,请你离开我弟弟。」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涂着玫瑰红色的鲜艳寇
丹,两指之间夹着的,是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
真一拿起那张银行支票细细的端看,他当然没有忽略对面那女人在他拿起支票时一闪而逝的鄙夷。
「东伏见小姐,你觉得你弟弟只值这些钱吗?」真一淡淡的说着,然后将支票放回桌面上。
「你嫌太少?」东伏见牡丹眯起了那对桃花般带媚的眼眸,对真一的印象更差,觉得他太过贪得无餍。
「不,只不过对我来说,凉是无价的宝贝,而且我并不需要这笔钱。」如果他想要,只要他一开口就会有两笔庞大的财产落入他口袋中,
只是他从来就不想要罢了。
「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你以为推掉这张支票我们就会让你留在凉的身边,好从凉身上得到更多吗?」东伏见牡丹不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有
那么清高,她看过的人太多了,这个人也是一样的。
「就算凉一无所有我也会喜欢他,请你将支票拿回去吧,你这张支票等于在侮辱我和凉,你觉得我会收下吗?」轻啜了口温醇的热茶,真
一的语气还是那样轻淡无谓。
东伏见牡丹皱起了眉头,觉得眼前的年轻人难以捉摸,看他放下支票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一眼,和以往在她祭出这招之后总是不停将眼神飘
向支票的人不同,如果他不是非常冷静镇定,就是不将这笔钱放在眼底。
但凭他这么一间小小的俱乐部的店长,赚的钱哪能和这张支票相比,根据他们所调查的,这个和凉一样年纪的男人,出身并不怎么光采,
母亲和久真理子是父不详的私生女,还曾是这间俱乐部前身的陪酒小姐,而他也一样父不详,即使他有着东大生的头衔──这点是极出乎
她意料之外的,但就算如此,东伏见家依然容不得一个出身不佳而且又是个男性的人和凉交往。
「不要得寸进尺了,我们是不会让你和凉交往的,而且,凉已经被我们带回本家──后天他就要订婚了,这只不过是意思意思的要你不要
再接近凉,要不要收随便你。」东伏见牡丹冷哼了一声,拿起精巧的皮包起身,没有拿回那张真一已经拒绝的支票。
她的话让真一眯起了那双一向温柔的眼眸,锐利的盯着她瞧。
「你说什么?」
「我说,凉已经要订婚了,没意外的话只要他一毕业,我们就会让他和他的未婚妻结婚。」看见真一方才还一脸平静的脸产生裂痕,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