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看着冰城樱染,看他在那找了好久、好久……
不过是一个打火机而已,有必要那么重视吗?
呼了一口气,王人克禹抽出冰城樱染那烟盒里的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燃轻抽。
他不爱抽烟,也没有烟瘾,一年也抽不到一包,他只是会抽,就这样而已。
手里的打火机,在渐暗的天色下,闪耀着金红色的光芒,那个打火机,就和冰城樱染刚刚那一只如出一辙。
难道,他没扔出去?那只是一个障眼法?
突然,王人克禹脸色微微一变,他的人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空荡荡的一片,似乎那里从来就没有人站立在那过。
Chapter 2
悠然转醒,冰城樱染只觉得脑袋有些沉重,这让他慢半拍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晕倒,又忍不住自嘲起来。
能够像他一样,找个打火机找到晕倒的人也不多了吧!
才刚想完这些有的没的,他就发现一件很诡异的状况。
这里是哪里?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古意盎然到几近诡异的房间,昏色的光线,让人更加的感觉到时空错乱,就好像是身处在中古世纪的欧
洲宫廷内一样。
转头一看,他竟然发现那昏暗的光线真的是来自于燃着三根蜡烛的烛台。
好诡异……这是什么状况?
那种电影之中才会出现的华丽复古大床,床头那一边靠着墙壁,而床的四个角落各有一根红铜色的杆子垂直上升,顶头撑着一片小小的屋
顶,而未靠墙的另外三面,则是垂挂着约有三、四层的深红色薄纱,那颜色,有些相似接近于他每次杀人时所飞溅而出的鲜红花朵的色彩
。
而这些层层薄纱上,还点缀着一颗颗雕成小朵玫瑰的粉色水晶,在微微的火光之下,折射着美丽而醉人的光芒。
四周一切的摆饰风格,也都是中古世纪的风格,若说这里的主人是个古董狂热者他无话可说,可是让他觉得不合理的,是光线。
再怎么复古的人,也不该是用灯火摇曳不定的烛光来做照明吧?这种光线是很伤眼睛的,就算再亮也一样。
这里,到底是哪里?
是谁带他来这种地方的?
还来不及细想,身体竟然自动的动了起来,让他心里一突。
怎……怎么回事?
然后,他这才发现了一项惊人诡异的地方。
这,不是他的身体。
这是一具纤细的女性身躯,根本不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发现到诡异与真正不对劲,冰城樱染不禁慌然起来,正准备下床去旁边那个等身高的落地镜前看看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时,他才发现,
这具身体根本由不得他控制,刚刚那些都不过是这身体主人自己在动。
好奇怪,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到别人的身体里?这是梦吧?可是,这梦境却也真实的恐怖,连那滑细的被单和这身体相接触的部
分,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质感。
突然,那扇巨大的雕花房门慢慢开启了,身体的主人也自然的作出反应,往房门那看过去,似乎也是想看看是谁。
不看还好,一看他就傻眼了。
一个身穿黑色镶金丝边欧洲宫廷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嘴角带着优雅的淡淡微笑,给人非常非常温柔的感觉。
可是,让人觉得特别的就是他那一头绑在后脑上的乌黑发丝,又黑又柔顺的披垂在他身后,俊美的面容还有着浓厚的东方味道,若以西方
人来说,真的太过于特殊了,更显眼的是,他那双碧绿茵翠的眼瞳,美的像天然的绿宝石。
但是,这就宛如是……西方圣经里面………完美的恶魔化身。
可是对他来说,这并不会令他感觉到畏惧,他反而比较震惊的是这男人俊美的外貌,活脱脱的就是…邪哥哥的样子。
“芙萝拉,你醒了吗?”男人微笑的说着英国古语,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听得懂。
芙萝拉……是这个女性身体主人的名字吗?
虽然感觉到疑惑,可是他觉得无论是自己或是这个芙萝拉,都不由自主的接受那双碧眸的牵引,慢慢的下床走向那个很像邪哥哥的男人。
为什么…他的心头会涌现一股以前在看见邪哥哥时都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很深、
很无奈的眷恋,那种感觉让他好想流泪。
一瞬间,许许多多应该不属于他的记忆不停的涌现在他脑海之中,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难以接受,那不是强迫接受的,反而比较像是一种
被上了锁的秘密之门被重新打开,一种久远的记忆回到脑海的感觉。
芙萝拉的记忆与思考,有如泉水般的不停出现在他的脑海,而芙萝拉的悲哀也清楚的让他感觉到心痛。
他这也才发现,芙萝拉是个只有婴儿般纯真思考能力的女孩,不过,这却不是天生使然,她原本是个很正常的女孩,但因为某种意外的原
因,造成了她智能上的退化,一切只能由别人帮助她。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芙萝拉的情人与未婚夫--艾瑞尔.欧文公爵。
即使无法像过去一般的思考,芙萝拉仍然是深爱着艾瑞尔,这一点,冰城樱染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突然,艾瑞尔的动作,让他直想羞红脸,虽然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就是没由来的感觉到害臊。
艾瑞尔正在替芙萝拉换衣服,因为语言与行动能力皆退至幼儿阶段的芙萝拉,并不会自行换衣,只好由别人代劳,而原先做这件事的女仆
因故离开,不……不只是那位女仆,所有的仆人都因为‘那件事’而离开,所以只好由艾瑞尔自己来帮她。
那件事对艾瑞尔很不公平啊……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芙萝拉,你看,好了喔,你是最美的花之女神,没人比你更美的了。”艾瑞尔温柔的说着,将他推到镜子前面,让他看看芙萝拉装扮好
的模样,顺势的在芙萝拉的脸颊上一吻。
那种特别的触感,让他微微的恍惚了一下。
就算艾瑞尔亲的其实不是他,他的感觉也是和芙萝拉衔接在一起,可以清楚的接收着那种被亲吻的感觉。
当他回神看向镜中的芙萝拉时,要不是他无法控制芙萝拉的身体,他肯定会不敢相信的当场失声叫出来。
他几乎要忘记思考了。
因为,在镜子里的芙萝拉,竟然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细致秀丽的五官,让人惊艳难忘,他们的差别,只在他是一个褐发棕眼的男人,而
芙萝拉,则是个红发碧眼的美丽女人而已。
怎么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种震撼力可是一点都不小,从小明白自己长得像女孩子是一回事,可要是亲眼看见自己变成了女孩子的模样,那种感觉又是另一回事。
看看自己胸前多出的那两团白泡泡的肉……更正一下,那种形容词不好听,要说雪白如凝脂的圆润双峰,在他看来,丰满程度少说也有D
罩杯,呜呜呜……感觉很奇怪哪!
真要他说想法,他只能说芙萝拉真的是美得无话可说,虽然这样听来有些自恋,可这是实话,没人敢说芙萝拉丑。
由镜子里看上去,她和艾瑞尔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俪人。
不过,他还是看那两坨很碍眼,看了十八年的平袒胸部,多了那两坨真的很奇怪,他明明就是男的,为什么会跑进这个女性版的他的体内
?
艾瑞尔对着他的自言自语再度的拉回他的思绪,他凝视着镜中这个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因为他的深情而感觉到心酸,他几乎要感觉到窒息
了。
因为像小娃娃一般的芙萝拉,并不会对艾瑞尔的言语有所回应,也没有任何生存能力,但艾瑞尔仍是那样的细心照顾她,所以才说艾瑞尔
真的很爱很爱她,而这也让冰城樱染佩服起他的恒心与毅力,对芙萝拉心生羡慕。
好难过……为什么上天对他们那么的不公平,要这样子对待一对有情人?难道,就真的见不得人家过的幸福快乐吗?
如果,他是芙萝拉有多好,他好羡慕芙萝拉,有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人,他就算变得和她一样,那他也甘愿。
感觉,虽然心酸,却也甜蜜。
这是一场梦吗?如果是,就让他不要醒来,就算艾瑞尔看的不是他,他也甘愿就这么做为芙萝拉的影子。
“芙萝拉……如果,我们还有未来、还有来生,我还要再爱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抱着芙萝拉,艾瑞尔的声音出乎意料的难过悲伤,
那种即将有事发生的感觉,让冰城樱染不禁也开始担忧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用那么悲伤的声音说话?为什么他的声音里还参杂着绝望的情绪,就连他,也听得心好痛。
他好想伸出手,抚平艾瑞尔眉心里的愁绪。
可是他有这种资格吗?他只不过是暂时的栖息在芙萝拉身体里的一抹灵魂,他甚至,连自己为何飘荡出现在这欧洲中古世纪的人的体内都
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为了找那个打火机,然后……好像是累昏了,接下来他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他只有一个感觉,深深的受艾瑞尔的吸引。
一种感觉来自最深层的依恋,深深的掳获了他,就只是单单这么短暂的时间而已,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恋上了这个人,这个不知道是否真的
存在的人。
就在他还在为艾瑞尔的态度感觉到奇怪的时候,这座古堡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喧扰,通红的火光照亮了窗外夜,有如白昼一般通明。
外面传来的抗议声浪让艾瑞尔皱起了一双好看的剑眉,带着芙萝拉来到了窗畔,向下望去,那一群鸦鸦的晃动人影着实吓人,连在芙萝拉
体内的冰城樱染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们要那样的怒吼着?
他听见了那些村民嘴里都在喊着“吸血鬼、滚出来”、“吸血鬼、去死吧”之类的言词,也有的人喊他恶魔,这些的声音,都让艾瑞尔的
俊容染上了浓浓的悲伤。
冰城樱染注意到了,带头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子,倨傲的模样让他看了就感觉到厌恶,就算他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是一样。
没由来的,冰城樱染就是对这男人感觉到厌恶,厌恶到他自己都无法想像的地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的讨厌这个男人。
“艾瑞尔.欧文!把芙萝拉小姐交出来!你这邪恶的吸血鬼恶魔,不许你污染了纯洁无瑕的芙萝拉小姐!”那人举剑一喊,其余的村民也
就起哄四的一阵吆喝附和着。
芙萝拉转头看艾瑞尔,绿色的眼睛似乎闪过了波动。
冰城樱染觉得芙萝拉似乎在逐渐苏醒中,因为眼前这群村民的骚动而醒。
她不是因为赞同那些人的话,而似乎是想反驳他们。
“艾瑞尔.欧文,邪恶的魔鬼受死下地狱去吧!不要污染我们的世界!”那个蓝眸的男子又吼,村民又是一阵附和。
不是、他不是恶魔!他不是吸血鬼!艾瑞尔不是!
那一瞬间,冰城樱染觉得自己和芙萝拉的思绪似乎真正的连结在一起,产生了共鸣,他们都在同一时刻在心中呐喊着,他甚至觉得自己就
是芙萝拉了。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的想着,那些声音就是无法喊出。
冰城樱染觉得自己的情绪变的好激动,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继续的看着眼前的悲剧上演。
村民们正在大肆破坏着古堡,甚至将火把扔向古堡,让老旧的古堡逐渐的包围拢罩在火焰当中,火势蔓延。
艾瑞尔眼中有着哀伤,却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得好心痛,好想伸手抹去他的悲伤,但是
他不是芙萝拉,他办不到。
好奇怪,他真的好难过,为什么他会觉得眼前的场景都有些熟悉呢?好似他曾经经历过一样,他似乎隐隐约约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只会令他更加的悲伤。
“芙萝拉,为什么人们总是宁可相信谗言,也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呢?就因为我黑发碧眼吗?你看看他们的样子,究竟是吸血鬼和恶魔恐
怖,还是人类无知的疯狂恐怖,如果我是恶魔,他们现在还能活命吗……我只是…拥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能力罢了,而他们是非不分的说
着我是吸血鬼,却把真正的吸血鬼当作他们的英雄,感觉好讽刺啊!”艾瑞尔略带嘲讽的声音,还传递着他苦涩的哀伤。
不要悲伤……
如果是以前的艾瑞尔,一定有能力赶走那个造谣的真正吸血鬼,可是因为那个吸血鬼所使的诡计,使得芙萝拉受重伤,让艾瑞尔不得不耗
尽力量救回芙萝拉,也使得他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对于那个真正的吸血鬼,他已经无可奈何了。
但,最不该的是,那个男人就此把罪祸推给他,说是他伤了芙萝拉、是他将那些人吸成了人干。
可悲的是,那男人在他极力挽救芙萝拉的生命的同时,将所有不利他的证据通通导向他,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凶手,他也无可反驳。
“芙萝拉,如果我们还有来生,记住,你要远离那个男人,别被他给找到,他就是害我们不得不分开的人,他的名字是威勒.斐罗.D.
亚斯雷曼………”艾瑞尔的声音越说越缓慢,越说越细微,让他觉得万分不安。
为什么…他觉得艾瑞尔似乎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还有……亚斯…雷曼?!他没…听错吧?
震惊的感觉尚未消退,他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微裸的锁骨滑落到他胸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可以顺着自己的意动了
。
他缓慢的低下头,感觉就好像花费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来低头,眼前所见的景象深深的骇着了他,而更多更多的感觉冲破了最后的记
忆枷锁,让他完全的明白与改变了。
红,满满的一片红色,鲜艳的血红液体溢出了艾瑞尔的口,滑过他的肩,没入了芙萝拉雪白的双峰之间,红与白,交织成艳丽诡谲的色彩
图案。
而那个在村民冲破古堡大门之后,即刻以魔法瞬间来到这间室内的亚斯雷曼,就站在艾瑞尔的身后,手里握着的一把剑,而那把剑,穿透
了艾瑞尔的心脏,就在芙萝拉的手臂旁穿出,鲜血,也顺着锋利的剑尖,滴落在丝绒的地毯上。
“艾瑞尔.欧文,你死到临头还是一堆废话啊!”亚斯雷曼笑的森冷得意,目光痴迷的看向芙萝拉。
但那眼神,只有让他觉得恶心与厌恶。
芙……萝拉………我…爱……你…
艾瑞尔断断续续的爱语轻的几乎难以听见,但在他耳中听来,却像是雷般的巨响,轰然炸开,让他呆愣住。
“你这混蛋恶魔,放开我女儿!”一对贵族夫妇跟着冲了进来,推开了已经断气的艾瑞尔,将芙萝拉拖离艾瑞尔的身畔,将她搂在怀中,
不停的说着幸好、幸好。
可是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已经断气倒在地上的艾瑞尔,胸口闷的像是要爆炸一般。
艾瑞尔、艾瑞尔……醒来啊…艾瑞尔……
那一瞬间,他的理智爆炸化作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充斥着艾瑞尔的名字。
他是芙萝拉、芙萝拉是他的前世……
“亚斯雷曼少爷,我们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不如,小女便嫁您为妻吧……”无知的贵族男人还感激的看着亚斯雷曼,要把芙萝拉嫁给他。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冰城樱染突然的得以掌控身体,他尖叫的声音都吓了他们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他推倒在地上,一时之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