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实,是我前一阵子托画廊老板把我从富良野回来后画的几幅画,挂在了画廊,刚才老板通知我说有人想买其中的一幅!不过,
我还没打算要卖!”筱宫解释。
“好厉害!”加贺和阪田捧着双颊赞叹,像是漫画人物似的闪着星星眼。
“为什么不想卖?难得画了啊!”桐原不解。
“大概是因为画的是我的心情吧?从富良野回来后,我想了很多,不自觉就画了下来,所以并不是为了卖掉而画的!”筱宫有些心情复杂
的叹息,“去画廊时,也说只是展示而已。”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不想卖就不卖!”桐原用卷起的纸筒轻轻敲着下巴,“不过你都是什么时间画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一
直在店里帮忙的吗?”
“空闲时!”筱宫答,而且那时我们又没有交往,你哪里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在心里补充。
“我可以去看看你的画吗?”桐原轻问。
“对呀,我们也可以去欣赏吧?”加贺也举手。
“当然可以,只要别笑我就行!”筱宫笑笑,点头。
我们怎么敢?几人在心里异口同声!
这几人不愧是前暴走族,雷厉风行,说做就做,马上就关了店前往画廊。
画廊的艺术气息很浓厚,来观赏的客人也大多是搞艺术的,或是绘画爱好者,所以当几个前不良大哥仿佛带着一阵风似的走进画廊时,就
显得与空间环境不太协调了,门口负责警卫的欧吉桑还以为有人故意来砸场子,差点报警,如果没有看到筱宫也在其中的话!
在画廊里侧走廊的一面墙上,挂着四幅片幅不一的作品,最大的一幅有80公分高,60公分宽窄,最小的那幅只有45公分×30公分。画的内
容也不尽相同,有人物,有风景,有油画,也有粉彩素描。
最大的那幅主题是《洗礼》,是一个浅金色及肩长发的男子的背影,他从蛋壳中孵出,光裸的背上有一双半展的洁白翅膀,让人触目的是
,他的翅膀有一只是残缺的,他正擎举双臂,仰头迎接着自天洒落的圣水的洗礼,而画面底端碎蛋壳四周是暖色的太阳花和向日葵,还有
一些散落的白色羽毛!
中幅的是两幅风景画,很美,有些人间天堂的感觉。
最小的那幅是淡彩人物画,线条简单,色彩清晰明快。画面中央是两个背对着的小男孩,三四岁,长相一样,衣饰也一样,左边的小男孩
面向画面左侧,双手用力从肩的方向拉着一条遛狗用的绳索,形成弓步,累的满头飞汗;右边的小男孩则是半弯身,屁股向后,双手用力
扯着一只毛茸茸的狗尾巴,也是满头的汗水;狗的身躯画面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它没入了一大片的紫丁香花丛中,只露出了尾巴和一些些
的后腿!画的色彩很简单,只有丁香紫和小男孩双颊的润红,以及他们各自不同的上衣颜色!画的题目是《寻宝》。
“就是这四幅了!”筱宫轻道。
“哇啊,好厉害~~~”加贺和阪田既惊讶又赞叹的低低叫出来。
“谢谢!”筱宫浅笑。
其他三人也是一震,他们虽然不懂,但是却也能感觉到从画里透出来的心情!真的是很厉害!
“由贵三夜?”桐原念出下面的署名,看看筱宫。
“我的笔名!”
“筱宫桑画的好棒,难怪有人想买!”阪田看着画,“我也想买,可惜我的窝里不适合挂这么漂亮的画!”
“你还有脸提你那个乱的根本没地方下脚的狗窝?”加贺不屑的嗤笑。
“怎么了,你那里也是一样乱!”阪田顶回去,两人不甘示弱的用眼神互掐。
“确实是很棒的画!”丹羽推推眼镜,评价道。
“谢谢。”筱宫笑笑,这时看到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容清雅,蓄着得体的小胡子,身上是一袭米白色的优雅西装,“筱宫桑!”他
招呼道。
“你好,西元寺桑!”筱宫迎过去,弯身行了一礼。
“过来办公室吧,和你商量一下画的事情!”西元寺老板看看筱宫,又看了筱宫的几个朋友一眼。
“好的!”筱宫对桐原他们交待了一下就跟老板去了后面的办公室。
进藤他们去别的地方转转看了,桐原却一直站在筱宫的画前,仔细的看着,体味着,想象着筱宫画这些画时的心情!
“年轻人也喜欢这些画吗?”
募地一个声音响在桐原身侧,转头,就看到一位身穿传统服饰的老先生,拄着手杖站在旁边,看着那幅最大的作品《洗礼》。
“嗯。”桐原点头,“这几幅我都喜欢!”因为是筱宫画的。
“我也是,但我还是最喜欢这幅《洗礼》,有一种心灵重生、澄净的感觉,很舒服!”老先生的笑容里,像是带着一种神往的表情!
“可是老板说这幅画是非卖品,很可惜呢!”老先生又叹道。
难道是这位老爷爷想买筱宫的画吗?
还有,这就是你曾经放弃过的梦想吧,阿雪?桐原在心底问,看着眼前的画,不自觉的浅笑,阿雪梦想的脚步又再次起程了,那么他也要
加油了,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站在筱宫身边,陪他一起走过以后的岁月!
16.看见了春天的札幌
很快的,新的一年就到了,庆新年,到神社拜拜,逛祭典,看烟火,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快乐的忙活过去了!
因为车行周日公休,因此筱宫难得的在大白天来到桐原的公寓。
“以前不是说过给你看看我的仓库吗?”桐原笑呵呵道,过去拉开了仓库的卷帘门。那门似乎也有些年头了,吱嘎吱嘎响之外,拉到顶上
竟然一边高一边低,看着有点危险!
筱宫瞄瞄那看似垂危的卷帘门,走进里面,看清屋内的东西之后一愣。仓库里其实不算乱,至少比桐原住的地方要干净整洁许多,因为里
面整齐摆放着五辆摩托车,车型也不相同,有轻型的小越野,也有重型的超过了500CC的大型机车,在旁边还有一些车架、轮胎等等的零
部件。
“这些都不能骑了吗?”筱宫握握机车把手,还没见过桐原骑机车。
“这四台是完全动不了彻底坏了,这台是好的,但是因为是重型车,在街上会很吵,所以我平时都不骑了!”桐原轻轻的拍拍他身前的那
辆通体黑色的超大机车,又道:“其实这几台车是我从混暴走族开始买过的所有的车,彻底坏掉后也不舍得扔,算是纪念吧!”这些车都
见证了他某一段岁月,已经有了感情了,因此特别的保留下来。
“原来如此!”
“对了,等天气暖和起来后,我用它载你去海边兜风吧,感觉比四轮车棒多了,而且那边也不怕吵,又没有警察追唷!”桐原拍拍机车后
座。
“……”筱宫无语。这把年纪还要像十六七的半大小子一样去和警察玩猫捉老鼠吗?那样太丢脸了,单是想象就一身寒!筱宫干脆不置可
否,反正到时候他绝对逃跑,不陪眼前这个傻瓜蛋一起丢脸!
“走吧,去楼上,这里太冷了!”桐原将筱宫推出去,锁好卷帘门,上楼。
进了房间,还没等筱宫脱掉鞋子,就被桐原压在了门板上,唇也被吻住!筱宫先是一怔,然后放松身体单手环上他的颈子,任他亲吻。
“感觉好久没有吻到你了!”桐原额头抵着筱宫的,边喘边道。虽然最近他们也经常见面,但是都不是单独相处,旁边总有超亮的电灯泡
在,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太亲密的举动,顶多拉拉手!
“现在想要我吗?”筱宫抬眸问他。
桐原顿时像小鸡啄米,不停的点头,“想,非常想!”
筱宫笑了,主动送上红唇,亲他一下,算是默许了!
桐原低低欢呼一声,甩掉鞋子,跑去拉合窗帘,他可不想被不相干的人看到筱宫魅惑的样子!
筱宫放下包,脱下鞋,刚把外面的大衣解开,就被桐原猴急的扯掉,抱他到了床边,“剩下的我帮你脱!”然后吻住,而桐原他自己的外
套,包括毛衣早就迅速的扒掉了!
筱宫来不及说话,就被带入了火热的激情中。虽然有一阵子没做了,但是桐原仍没有放纵自己,他顾及到筱宫事后的疲惫不适,只享用了
两次就结束了!
相互依偎着平复激情,筱宫懒懒的问他,“你什么时候换的大床?”是比之前的单人床宽敞舒服多了!
“前些天!想告诉你,结果忘了!”桐原手插进筱宫发里按揉,突然摸到不太对劲的地方,赶紧睁眼看看,手指拨开的发丝中间,是两道
明显的秃痕,还留有一些缝合的痕迹。
“这个也是那次车祸时的伤吗?”他轻轻问,指下轻柔的摩挲着。
“嗯,所以我才留长发呀,否则后脑秃着两块多难看,又不是斑癞猫!”筱宫像只懒猫似的享受着桐原的按摩。
“很痛吧?”桐原吻吻他的发顶,幸好没有伤到里面,他非常感恩。
“不太记得了,因为当时身上的伤太痛,都忽略别的了!”筱宫轻笑,“那时我还想过,为什么没有撞的失忆呢?”
桐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搂紧他,低语,“我会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筱宫低喃,回抱住桐原,“谢谢你,和也!”
又温存了没一会儿,就被肚子里馋虫的咕咕叫破坏了气氛!没办法,人一旦饿的时候,才不管你什么时间,什么场合!
两人相视片刻,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家里还有什么吃的?”筱宫问,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两人分捡着穿上。
“好像只有泡面!”桐原歪着脑袋想想。
“……”筱宫绝句。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不会在家里存放食材的,问了也是白问,还浪费口水了。去小厨房检视冰箱,果然只有几
颗蛋,剩下的都是瓶装水和啤酒。叹气,只有去外面吃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街角有家“河合寿司”,以前两人去吃过,味道还不错,因为很近,正是目前的首选之所。由于不是用餐的高峰期,店里客人不多,桐原
和店长大叔打过招呼后,就和筱宫坐到了矮榻上的角落一桌。
“嘿唷,阿和今天和朋友来点什么?”店长大叔亲自跑过来询问,同住一条街,自是很熟,何况还有筱宫这个大美人在,谁不想多瞅几眼
?大叔也不例外!其实自打筱宫一进门,店里的客人和小伙计们就直了目光,直到筱宫坐下留给大家一个背影,视线还是不时的飘射过去
。
“阿雪想吃什么?鲔鱼的,鳗鱼的,鱼腩的,还是鱼子的?”桐原问。
“老板,先给我50贯什锦的,再加50贯鲔鱼和星鳗的!”筱宫道。
“好嘞,请稍等!阿和你呢?”大叔记下。
“我也要50贯什锦的,再来50贯鱼子的!啊,还有鲔鱼鱼腩的!”桐原很能吃,筱宫已经习惯了。
“没问题!”店长忽然看到桐原和筱宫戴着一样的耳环,于是冲着桐原挤挤眼睛,小声道:“不错哦,阿和!”然后回柜台了!
这个大叔!桐原摸摸鼻子,希望筱宫别在意。
稍后,服务生送来了酱汁和清茶!
“对了,忘了问你,画廊的那幅画最后怎么样了?”桐原想到最近筱宫都没有提到画的事情,想必已经处理好了。上次他们拜托筱宫设计
车标,第二天上午他就拿来了初稿,并且一次通过,真的很厉害,最后那件CASE圆满交付!京哥还说,他们车行又招揽了一根顶梁柱!
“卖了!”筱宫淡淡道,啜了一口茶。
“卖了?”桐原拔高了音量,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于是又压低道:“你不是不想卖吗?”
“后来仔细想过之后,也觉得没什么关系了!然后和八重先生见了面,就把画卖给他了!”筱宫笑笑,“对了,八重先生的确是一位上了
年纪的老人,大概就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位老人!”
“果然吧!”桐原也觉得挺巧的。
“还有,最小的那幅也被一位小姐买走了!”筱宫又补充道。
桐原瞪眼,佩服又羡慕,不过,画家这行也是朝不保夕呐,因为如果万一画卖不出去,岂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稍顷,店长大叔又亲自送来了两人点的寿司,还特别的赠送了50贯的鳗鱼寿司,桐原自是乐得笑纳了,不过也是暗自嘀咕,为什么他一个
人来吃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赠送活动?!
祭罢了五脏庙,两人又去蔬菜店和鱼店买了一些食材,筱宫打算帮桐原做些饭菜预留,省得他总是吃泡面。也曾经尝试过教他做饭,但是
结果让人气馁。桐原对于料理,根本就是不开窍的棒槌,特训的结果只是提升了他煮面和炒饭的一个等级,不再那么难吃的要命,最后,
筱宫也只好无奈的放弃了,反正做给喜欢的人吃,也是种乐趣!
这天下午,筱宫从札幌近代美术馆回家途中,经过医大附近的横街时,不经意的视线扫过了旁边巷子,却突然瞥见了一抹挺眼熟的身影,
而里面正上演着龌龊的一幕,那个被围堵的受害者就是让筱宫眼熟的人,却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闷葫芦小鬼海野!
筱宫皱眉,迅速的将车转弯,开了回去。既然是相识的,看见了,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而且海野那小鬼又不是坏孩子,他不能不管!
海野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及膝长大衣,已经完全被扯开了,吊在手臂上,头上的帽子被扯掉了扔在一边,裤子的拉锁也被拉开了,三个年轻
的男子正伸着六只手撕扯着海野的衣服,探进里面肆意的抚摸,而势单力薄的海野被钳制住了双手,压在墙上,嘴巴也被堵住了,根本无
法挣扎和呼救,小脸上满是羞辱的泪!
筱宫叹气,悄无声息的上前,利落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围住海野的三个人踢开。海野透过泪眼看到筱宫,顿时委屈的泪更是如泉涌一般,
而因为少了支撑,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坐在了地上。
那三个被突然踢开,又被打断了好事的男子从惊震中回神,摆好战斗姿势,却发现这个横插了一杠子的人,意外的竟然是个比那小鬼还漂
亮的少年,顿时歹意从生。不过这可真是色胆包天,猪油糊了心,连他们刚才被筱宫那么轻易就踹开的事实都忘记了,根本没有想去衡量
一下双方实力的差距!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不是令人垂涎的美色,而是一顿难忘的拳脚大餐!
胜负很明显,不用一分钟,筱宫就完全解决了!他没去管那三个男人昏倒在这严寒的冬日里会不会感冒,因为如果生病了,那也是他们应
得的惩罚!他走向墙边还在兀自发抖哭泣的海野,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你还好吧?”帮他将大衣穿好拢住,又捡来帽子,给他戴上
。
意料中没得到回答,筱宫刚想抱起他回车里暖和一下,海野突然扑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哇的大哭出声,就像个小孩子般,在大人怀里哭
出所受的委屈!
筱宫差点被他冲撞的向后坐下,急忙稳住身体,看着怀里抱着他大哭的海野,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先让他哭一哭再说吧!轻轻的拍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