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吧。不过,最好你后面两个大个子不要跟进去,否则罂粟姐不知又要多疑些什么了。”他也阳光的笑了笑,一如阿浅,呵,是
啊,能保持这样干净的心灵是多好。
跟随在他的身后,我有些紧张。几个月了,不知道那个有个性的女人又会说出什么话。扣了几声门,“请进。”罂粟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的,烟抽那么多,该戒了吧,又不是小孩,哎。和善的男子微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点点头便离开了。握了握拳,我谨慎的关住了门,看
到一身黑衣的高贵女人在批阅着什么文件,我站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尘彬?”罂粟一抬头,显然有些吃惊,然后她对着我迷人的笑了
一笑,天知道,这个女人再年轻十岁,该是多么妖娆美丽,就像毒药一样。
我楞了楞,她弹了弹烟灰,然后甩甩卷发,右手撑着下颚庸懒的看着我,“阿浅那小子呢?”深呼吸了一下,我知道,会听到这个名字从
她嘴里说出的,只是不知道此刻的我竟然这么不平静,就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忍受不住自己的心情。
我拿出纸,拿出水笔,简单的写了几个:“死了。”
递到罂粟面前,罂粟盯着这两个字好久好久,然后,一把抓过我的纸条,揉的粉碎,显然有些激动,“为什么?”一向沉稳如她,怎会这
么沉不住气呢?
我还想拿出纸写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拍掉我的手,“我要你亲口说出真相。”垂眸,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的笑了笑,然后使劲的发出
哑子一般奇怪的声响。
罂粟挑眉,然后淡然的看了看我,“对不起。”说着,她揉了揉我的碎发,有些懊恼,有些后悔。“他……死了,你哑了。是不是?”我
眸里最后一点神采都被她这句话吸引的无影无踪了,我漠然的点点头。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罂粟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安静的坐在老板椅上,递给我一张纸,让我写出来。
“龙门老大杀了阿浅,毒哑了我。”纸张上的字迹还未干,我总喜欢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让自己干净的像不出淤泥一般。罂粟揉揉眉心
,“早就知道他在龙门了……哎。如果那天,没让你和他一起辞职,不知道结局会不会好些?”
“阿浅这孩子,从两年前来这起,就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等到他有笑容的时候,又这么早的离开了。”罂粟习惯性的点起了烟,一口一口
,慢慢吐着白色的眼圈。“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就像我那么喜欢那个人一样。”罂粟眼中的焦距开始放大,她在回忆……她在告诉我
她的过往,她不是严防她的过去被人知晓吗?“那个人只是把当泻欲工具而已,我甚至为他,出卖我的肉体给他的上司,后来,他出国深
造了,我呢?是人人喊打的□。”罂粟有些惆怅起来,“再后来,我开了牛郎店,我看着男人们为了生活为了钱,不得不去卖笑,天知道
我内心是多么愉快。但是,遇到了阿浅那孩子,我才知道,事情并不是绝对的,男人固然再可恶,但还是有好男人的。”顿了顿,“虽然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我知道他的未来一定很美好。他是个多么另人心疼的小家伙啊。我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家人了,哎。”
思索了片刻,罂粟微笑了,那颗泪痔好象都笑了起来。“他好久以前就加入龙门了吧,听别人说,他还是那个什么冷思杰的左右手,我劝
他不要再干这行了,可他偏执拗的告诉我:他在等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等的是谁,更别说还发生这样的变故。不过,我衷心的希望,
阿浅要等的人能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这么思念他的人。可惜不知道阿浅等到那个人了么。”
我不知道,阿浅是不是在等我,但我不想告诉罂粟这种猜测,因为,我不想再牵扯出别的矛盾了。罂粟自己也觉得她说的话太多了,不好
意思的别过了头,“真是的,让你来听我这个老女人抱怨了。”在她别过头的瞬间,我明明看到她的泪痕了,她在哭,她在为阿浅落泪。
罂粟吸了吸鼻,抹了抹眼,故作正常的看着我,“你为什么哑了?”
为什么哑了……我在纸上写起来:“一种药物”。兴许是这个原因吧,阿浅告诉我的总不会错。
莫非定律
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莫非定律
“导致失语的药物?”罂粟喃喃自语道,尔后自欺欺人的一笑,“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我并不清楚罂粟姐话语中隐藏的伤痕,我也不了解明天带给我的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个晚上格外安静的睡在罂粟姐的怀抱里,像久违的母
亲摸着我的发丝,抚过我的脸颊。
微暗的灯光下,一个简单的一室一厅,罂粟把我带到了她的住处,我真的很想问,她明明可以租下甚至买下更大更好的房子。或许,每个
人心目中家的定义不一样。我呢,希望有一个相儒以沫的爱人并与其共度一生,最好能为我生下孩子,那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实现了。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包容一个女人么。
当我的视线回到罂粟时,她早已脱去外套……穿上性感的透明睡衣坐在一旁喝起了咖啡。她的双峰半遮半掩的被所谓的透明衣料包裹着,
却依然圆滚饱满,她的细腰像水蛇,勾引男人与其共舞,她的面容更像天使,美丽。她火辣的身材就这么暴露在我面前,试问一个正常的
男人怎么抵得了这样的诱惑?即使她的年龄这么大,但是她的外表却引人意淫,管她的内在是多么狠辣的毒蛇,只要是性功能成熟的难人
都想去与她度过梦幻多姿的一夜情。可惜,我是一个性功能正常却性向不正常的男人。
哎,累了。
闭眼躺到床上去的时候,只听罂粟走来轻轻的脚步声,没有理睬,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渐渐感受到小腹上的压力,睁眼,错愕的看到罂
粟骑坐在我的身上,她笑容明媚,眼角的泪痔显得更加魅惑,“可爱的男人……呵。”
她卷曲的长发随着她弯腰的力度,慢慢覆盖住我的视线,模糊中,我只感受到她傲人的胸脯顶到我平坦的胸肌上,原来女人的胸部是这样
柔软,我那一秒这么想着。她炙热的鼻息喷洒到我的嘴角边,她的香水味弥漫在我的眼里。就当我的唇与她的唇快碰触到一起之时,她停
止了动作,我坦然一笑,望着她的眸子。
显然她像个恶作剧没成功的小孩有些郁闷,“讨厌!每次我这么勾引阿浅,也都没用。”说着,她又收起了笑容,好像回到那些过去的回
忆中似的。我转过头,闭上眼,脑海里又映出了阿浅的脸,一笑,暖人的酒窝即刻呈现在我面前。
深夜,一对幼稚的男女躺在床上又在寂怀着那个干净的男子。
凌晨,罂粟把我抱在她的怀里,唱起了老旧的歌谣,她说她想做一次妈妈的感觉,而我是她的宝宝,虽然幼稚,却同时让两个寂寞的人都
得到了少许奇怪的安慰。
“蘑菇,蘑菇,宝宝要吃蘑菇,妈妈为宝宝摘。草莓,草莓,宝宝要吃草莓,妈妈为宝宝摘……”
我假装睡着,却听到罂粟在哭泣,“爱情,爱情,妈妈要爱情,宝宝能给妈妈吗……”几滴泪落在我头边的枕上,后来,我入眠了,却感
受到被怀中的人更加用力的抱着。
罂粟,那夜我无梦,睡的很好,谢谢。
翌日
罂粟打开门,看到门口那两个保镖监视了一夜,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呵呵,冷思杰,你的手下真恐怖呢,就像你一样。
我留在了罂粟的家中,罂粟今天没有去夜店,她对那些牛郎说,今天所有费用都是他们自己拿,不用把提成给罂粟了,我纳闷的想,罂粟
去哪了呢。偶尔一瞥,我看到床头柜上,一男一女的合影,罂粟和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合照,照片里是年轻的罂粟。白净的脸传递了几份
稚嫩,而那个男人身穿白大褂带着金边眼镜。他们的笑容都好灿烂,灿烂到刺眼。
或许,罂粟口中那个男人就是这个医生?口里多恨多恨,其实心里还是爱着吧。没准这房子就是他们以前同居时的……
过了半个下午,我想提步离开这回家的当口,罂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那个陌生男人,就是合照里的那个男人,不过老了很多。
很自然的,罂粟做了介绍,我是罂粟的朋友,而那人,也是罂粟的朋友。
巧的是,那男人正是当年制作这个禁药的家伙。想了想罂粟昨夜的反常,明白了少许。因为我,她又去找了那个负心汉。
那男人推推眼镜框,“虽然“A-SO”是我当年发明出来的,但是我不知道它的解药到底怎样才能配出来,我只能试试。”
我点头,罂粟则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然后一笑,“他总是这样,把结果说的很严重,但其实他很有把握了。”尔后,看到他们末期的相视
一笑。
他们,竟能这么平和的相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罂粟这女人真……了不起。我又一次,肯定了对这女人的印象。
接连几天,我都会接到罂粟的电话,每天她都会告诉我解药进展了多少。而我呢,肯定是很早就回了冷思杰的家,否则他又要猜来猜去了
。
而那个回去的夜,却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是早已麻木的心好象很欣然的接受到了这些。
一开我卧室的门,看到虞岂坤和冷思杰正在……
□。虞岂坤的娇喘,冷思杰的粗吼,我的视神经在一秒变的不可思议。
我识相的退了出去,关好门,笑笑,对啊,我的哥哥是个同性恋而已,正好他的伴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已,正好在我的房间里做那
些事而已。我应该明白的,他们互相喜欢是应该的,冷思杰没有再杀了我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我心中应该纠结的阿浅的死,而不是面前
的景象。深呼一口气,走到了一楼,装做默不关心。
第四十一章
晚饭时,虞岂坤光明正大的坐到了我和冷思杰家的台子上,他没有任何目光对住我,他的笑容只对着冷思杰绽放,我的心口好象被划开了
一个大洞,一个很大很大的空洞,我可以容忍你让我身败名裂,可为什么到最后你却连一个微笑也不给我?而我的亲哥哥,正和你公然调
情,我曾经爱过的人,我曾经的挚友,一个一个都让我瓦解了防线,最后……我只能傻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神态,动作。别哭,尘彬
,深呼吸。
我没有忘记阿浅死前的话语,那我为什么还这么在意面前这2个人的眼神呢。更让我在意的是,他们甚至都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会在我
的房间里做出那样的事,我才是房间的主人,好吗?不过,我不能说话,不能发出声音。即使我能说话能发出声音,我又能奈谁的何呢?
细想,只有阿浅会关心我的嗓子,我的生活,我的所有所有。
晚饭结束,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看见凌乱不堪还沾染了□的床单,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做完之后难道不知道要清洁的吗?再怎么样,这
都是别人的房间!无力的滑倒在床边,我似乎又看到了他们在激情翻滚着,而我……只是替他们收拾残局的那个家伙。为什么我做人这么
失败呢。唯一该珍惜的人却为了珍惜我,送了命。剩下的,该死!都是些什么状况?
手机又准时的响了起来,“尘彬,他说解药配出来了,明天你来我这儿。”
然后挂断了。
我的希望,似乎在电话那端重新膨胀了起来。等到我成为一个正常人,我就离开这,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我余下的人生。我的欲望我
的希望仅仅是这样而已。那时候的我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把荒唐的记忆也带离这个地球,到了下辈子遇到
阿浅,就嫁给他。不用再心痛,不用再无力,不用再悲伤,我要抹去那些不该有的记忆,直到我恢复声音的时候。
翌日
又是那两个保镖送我去了罂粟家,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采,但我的确是雀跃无比的,只是忘记了笑容该怎么展现了。进了门,看到
罂粟和那个陌生男人。
“彬,快来试试。”罂粟兴奋的摇了摇手中的试管,拼命的挥手让我过去。她那种可比孩童的神色除了在此刻看到以外,其他的时候好象
都没有。陌生男人听到罂粟亲切称呼我为彬的时候,稍稍皱了皱眉,虽只是一瞬,但却是极为深刻的。
走了过去,一把拿起,喝了下去,古怪的味道,酸的发苦,苦中又带涩,天知道当时那个配方是怎样的。陌生男人神秘的说,“1个小时
以后应该就能开口说话了。”
……
一个小时过去了。清了清嗓子,我满怀希望的张口准备吐出音节,可是“……”依然不能发声。
陌生男人眯眯眼,“再等一个小时吧。”
三个小时候过去了……
我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再一次从最高点缀落到最低点而已。不知道那天是怎样的心情离开罂粟家的,只恍惚的听到
罂粟说还要配置解药,让我不要难过,会有办法的。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前的配方了,那个家伙再聪明又能怎么让我重新恢
复声音呢?
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达成了么?老天爷,你好狠心……
回到家,有些颓唐,没有看到冷思杰,只有虞岂坤。又怎么样呢……什么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么,什么再配置解药,有用吗?都只不过是
安慰人的说辞罢了。虞岂坤走近我的身边,我才注意起他,现在的他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烟波流转间是随意就能摆弄出的柔媚,他欣长
的身材越发的精瘦,穿着黑色皮衣的上半身性感的恰倒好处,他只是轻轻的搭住了我的肩,我就不能抑制的颤抖了起来。现在的我,更是
没有资格和虞大律师说话了。我,邋遢的要命,头都几天没洗了,只是一味的在幻想着解药做成后我的梦想。
“HI,好久不见。”岂坤熟悉的音色飘进了我的耳里,像是恐怖的音符。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冷,要出门办事几天,所以这几天只有我们在家。”他的脸凑近了我的,黑色漂亮的眸子也离我更近了一步。我依然点点头,但却不比
前次那么僵硬,这有什么好尴尬的,他是虞岂坤,我曾经的挚友。突的,他的眸子像化开了水一般,“怎么?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他惨
然一笑。不是的,不是的,我有千言万语想和你说,只是,现在的我有这个能力说话么?
“难道我成为他的玩具,你也觉得我恶心、下贱了是吗?”他瞪大眼眸,有些歇斯底里。
被这个“玩具”一词击打的遍体鳞伤,难道你们不是互相爱慕么?那你干吗要作践自己,让这个卑劣的人玩弄你的身体。不过,你的话我
不相信,真抱歉,既然你是他的玩具,那为何眉目传情时那么自然呢。我不是以前的尘彬了,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那个尘彬早就死了。
想博得我的同情?然后继续玩弄我的友情?谢谢,我做不到那么愚蠢。
冷酷的一个转身,疾奔上楼,不想再理睬身后人的任何动作、语言。可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追我追的很紧,皱眉,打开房门,刚想关门时